搜索潜艇主要是P…3C“猎户星座”式巡逻飞机的任务。每架飞机都携有声纳浮标设备,这是从机上扔下的可在空中疏开的主动声纳和被动声纳设备。如果一个声纳浮标探测到某一物体,它就向其母机报告,然后自动沉下,以免落入敌方手中。声纳浮标设备的电力有限,因此探测的范围也有限。更糟糕的是,它们的补给有限。声纳浮标的库存已在接近耗尽,十分令人不安,而且它们的经费不久就得削减。此外,每架P…3c巡逻飞机还携有前视红外扫描器,以确定核潜艇的热性能;携有磁力异常探测器,以确定象潜艇那样大小的一块黑色金属所引起的地球磁场干扰的地点。磁力异常探测器装置只能探测一架飞机航道的左右600码范围内的磁扰,而且要做到这一点,飞机还得低飞,既消耗燃料,又限制机上人员的目视搜索范围。前视红外扫描器大致也有同样的限制。
因此,那种用来测定声纳监视系统首先探到的目标位置的技术,或用来“清除”护航队准备通过的一片海洋的技术,根本不能用来在深海地带进行任意搜索。
昆廷探过身去。一个圈刚刚变成了一个点。一架P…3C巡逻飞机刚刚放下了一个爆炸回声探测装置,测出了一艘E级攻击潜艇的位置在大浅滩以南500海里。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对那艘E级潜艇已经有了一个大致可靠的射击方案,于是就把那艘潜艇的名字写在巡逻飞机的马克40反潜鱼雷上。
昆廷吸饮着咖啡。咖啡因一过量他的胃就受不了啦。他想起了他曾为此受了四个月化疗的罪。如果要发生一场战争的话,这可能就是一种发动方法。他们的潜艇会一下子都停下来,也许就象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偷偷地潜到大洋中去摧毁护航队,而是在靠近海岸的地方进行攻击,就象过去德国人干的那样……这样一来,美国的传感器就全放错了地方。一旦潜艇停止不动,屏幕上的点就会逐渐变成圈,越来越大,使寻找潜艇踪迹的任务更为困难。潜艇的发动机只要不发出声音,对向欧洲官兵匆匆运送救生物资的过往商船和军舰来说,这些潜艇就会是看不见的陷阱,潜艇就象癌症,就象他刚刚竭力支撑过来的疾病。这些看不见的恶性血管会找个地方蹲下来,然后向外扩散,而在他的屏幕上,这些恶性肿瘤会越长越大,一直要到他派出飞机把它们打掉。但是他现在不能去发动进攻,只能观察着。
“一小时最大的摧毁概率——运算,”他在计算机操作台上打了这一行字。
“23,”计算机上马上显示出了答案。
’昆廷哼了一声。24小时以前,摧毁概率是40,即在得到射击命令之后一小时内可能进行40次摧毁。现在,只有一半多一点,而且还要打很大的折扣,因为这是在假设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下计算的数字,而这种乐观的状态只有在小说的虚构中才能找到。他马上断定,这个数字将在10以下,不包括那些友好潜艇所进行的摧毁数字,那些友好潜艇根据严格命令不得暴露自己的位置跟踪着俄国潜艇。他在“鲟鱼”号、“大鲹鱼”号和“洛衫矶”号潜艇上的老伙伴们正按照自己的规则执行着自己的反潜战任务,各有各的一套。他想把他们当作朋友,但总是没法实现。在他在海军中服役的20年里,潜艇从来就是敌人。战时,它们成为有益的敌人,但在一场战争中,普遍认为,根本就没有友好潜艇那回事。
B…52轰炸机
轰炸机机组人员都知道俄国人的确切位置,海军“猎户星座”式飞机和空军“哨兵”式飞机一直在跟踪着他们,已有不少时日。前天他们得悉,苏联人从“基辅”号航空母舰上派出了一架武装战斗机,飞向最近的一架“哨兵”式飞机。它可能负有攻击任务,可能没有。但不管怎样,这是一种挑衅。
四个小时以前,凌晨3点30分,由14架飞机组成的飞行中队飞出了纽约州普拉茨堡,排出的条条黑色烟雾逸入黎明前灰暗的云霭之中。每架飞机都载足了燃料和12枚导弹,总重量远远不到52型飞机的设计载弹量。这样就可以稳当地作远程飞行。
轻载远航正是他们所需要的。知道俄国人在哪里只是战役的一半,要击中他们则是另一半。这项任务在概念上很简单,可执行起来相当困难。B…52轰炸机曾执行过轰炸河内的使命,被萨姆导弹击中过,他们从那里得出了教训,要防范严密的目标,最好的办法是从四面八方同时集中过来,“就象一头发怒的熊用膀子一下子围抱上来,”中队长当时介绍情况就是这么说的,对自己的这种诗的语言不无得意之感。这就是说,让中队的一半飞机大致对着目标直飞过去,而另一半飞机则绕着飞,但要小心,不得飞入雷达的有效搜索范围,所有飞机都必须根据暗号准确地掉过头来。
这些B…52轰炸机根据指挥这项任务的“哨兵”式飞机的命令,提早10分钟就转了过来。“哨兵”式飞机的航向本来是冲着苏联的编队,但驾驶员在空中多绕了一圈,一下就飞到了一条商用航线上。掉头时,他把敌我识别应答器的转钮从正常位置转到国际位置上来。在他前方50英里,是一架747客机,在他后方30英里,是另一架客机;这样,在苏联雷达屏上显示出来的是三架完全一样的“波音”产品——无害航行。
海面上仍然漆黑一片。看不出俄国人处于紧急待命中。他们的战斗机恐怕只能根据目视飞行规则行动,驾驶员认为黑暗里在航空母舰上起降是非常冒险的事情,碰上坏天气,就更加危险了。
“机长,”电子战军官在机内通话机上叫道。“收到长短波段发射信号,他们正是在我们料想的地方。”
“好。可以收到应答信号吗?”
“没问题,不过,他们大概以为我们是泛美航空公司的客机,还没用射击控制的装置,只是例行的对空搜索。”
“目标距离?”
“1…3…O英里。”
差不多到时候了。这次的任务是一个中队的飞机要同时飞向125英里的圆圈内。
“准备就绪了吗?”
“有他好瞧的。”
驾驶员松了一口气,等着入口处发出信号。
“闪光,闪光,闪光了。”数字无线电波道出现了信号。
“对啦!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机长命令道。
“好。”电子战军官将他的控制机载干扰系统的扳钮开关和拨号盘上的安全塑料盖揭掉。他首先加大这个系统的功率,这得用几秒钟的时间。52型飞机的电子设备都是70年代的老设备,要不然这个中队不会属于副队,不过倒都是很好的训练工具。上尉希望能得到提升,去驾驶现正开始离开加利福尼亚罗克韦尔装配线的新型B…1B轰炸机。轰炸机机头和翼梢的电子支援措施发射器,在这10分钟内已将苏联的雷达信号记录了下来,鉴别出它们的确切频率、脉冲重复频率、功率和每个发射机的性能特征。这一套对上尉可完全是新玩意儿。他是最近刚从电子战军校毕业的,全班第一名。他想了下该先做什么,然后从记得的各种方法中选择了一种并非他最擅长的干扰方式。
“尼古拉耶夫”号巡洋舰
在125海里以远的“喀拉”级导弹巡洋舰“尼古拉耶夫”号上,一名雷达执勤准尉正在研究一些反射到荧光屏上的光点,这些光点好像在他的队形外形成了一个圆圈。刹那间,他的荧光屏上出现了20个幽灵似的斑点,忽闪忽闪地到处乱窜。他大呼告急,一秒钟后,另一个同行也叫了起来。舰上值班军官马上跑过来查看荧光屏。
等他到了跟前,干扰方式已经改变。只见六条线象车轮的辐条围着主轴在慢慢旋转。
“测定频闪光的位置。”值班军官命令道。
现在出现了许多斑点、线条和闪光。
“不止一架飞机,同志,”执勤准尉不停地调整他的频率装置。
“攻击警报!”另一名执勤准尉叫了起来。他的电子支援措施接收器报告了那种通常是为空对舰导弹侦察目标的机载搜索雷达装置的信号。
B…52轰炸机
“我们的目标防护坚固,”52型飞机上的武器军官报告。
“我已固定住了前三枚导弹。”
“知道了。”驾驶员说。“再坚持10秒。”
“10秒。”武器军官回答。“关上开关……好了。”
“好,中止干扰。”
“电子对抗系统已关上。”
“尼古拉耶夫”号巡洋舰
“导弹探测雷达已停止。”战斗情报中心军官向刚刚从指挥台走过来的巡洋舰舰长报告说。在他们周围,“尼古拉耶夫”号上的水兵都在奔向战斗岗位。“干扰也停止了。”
“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舰长问。在晴朗的天空下,他那漂亮的飞剪型舰首的巡洋舰曾受到威胁——而现在却说一切都没事了?
“至少有八架敌机包围着我们。”
舰长仔细观察了现已正常的亚波段对空搜索荧光屏。上面有许多光点,主要是民用飞机。可另半圈则必然是敌机。
“他们可能发射导弹吗?”
“不会的,舰长同志,要不然我们会侦察出来的。他们对我们的搜索雷达干扰了30秒钟,又用他们的搜索系统对我们照射了20秒钟。以后就全都停止了。”
“那么说,他们向我们挑衅了,现在又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是吗?”舰长大声叫着。“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入萨姆导弹的射程?”
“这一架和这两架如果不改变航向,四分钟后就可进入射程。”
“用咱们的导弹控制系统照射他们,教训一下这些狗杂种。”
军官下达了必要的指示,心中可没弄清要拿什么教训谁。在2;000英尺的高空,B…52飞机中有一架是EC…135,它的计算机电子传感器把这艘苏联巡洋舰发出的全部信号都记录了下来,并把它们一一分开,这样就能更好地知道如何来进行干扰。这是第一次对新式的SA…N…8导弹系统进行仔细查看。
两架F…14“雄猫”式飞机
“雄猫”式飞机身上的00代号表明这架是中队长的专用飞机;双舵尾上画着的黑桃A说明他指挥的中队是第41号战斗队“黑桃A”。驾驶员是罗比·杰克逊中校,他的无线电呼号是“黑桃1号”。
杰克逊根据“肯尼迪”号上一架E…2C“鹰眼”式飞机的指令,正率领一双机小队执行任务。“鹰眼”式飞机是海军仿空军机裁警戒与控制系统的较微型飞机,近同空中传送车,空中传送车是一种双桨飞机,它的圆顶雷达罩使它看起来象是一架正受飞碟胁迫的飞机。天气很坏——12月间的北大西洋总是这种阴沉沉的天——但是向西飞,应该会好起来。杰克逊和他的僚机驾驶员巴德·桑切斯中尉正通过厚厚的云层,队形不太规范。能见度很低,但两人都没忘记,每架“雄描”式飞机都有两名机组人员,而且飞机价值3;000多万美元。
他们执行的任务正是“雄猫”式飞机的专长。F…14是全天侯截击机,有越洋航程,两个马赫的速度,并有由雷达和计算机组成的射击控制系统,可以用“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同时自动跟踪和攻击六个不同的目标。现在每架战斗机都配有两枚“不死鸟”导弹,并有一对AIM…9M“响尾蛇”热效应导引头。他们要找的对象是从“基辅”号航空母舰起飞执行任务的杂种雅克…36型“锻工”式垂直与短距起降歼击机。前一天,伊凡骚扰了“哨兵”式飞机,现在又决定去接近“肯尼迪”号编队,无疑是以侦察卫星收集的数据来制导飞行。苏联飞机突然出现了,它们的距离比察看“肯尼迪”号所需的距离要短50英里。华盛顿认为,伊凡在大洋这一侧也闹得有点太不象话了,于是批准佩因特将军婉转地回敬一下。
杰克逊估计,他和桑切斯能够对付,即使是敌众我寡,苏联飞机全不是“雄猫”式的对手。“锻工”式更不在话下——至少在我飞行时是这样,杰克逊想。
“黑桃1号,你的目标在你12点钟方向的高度,距离现为20英里,”在机后100英里处传来那架“鹰眼”式飞机“蜂鸟1号”的报告声。杰克逊没有回答。
“克里斯,收听到什么了吗?”他问他的雷达截击引导军官克里斯琴森少校。
“有时出现闪光,但是全用不上。”他们正在用被动系统追踪“锻工”式飞机,这次用的是红外传感器。
杰克逊本想用他强大的火控雷达把目标照亮,但“锻工”式飞机的电子支援措施发射架马上就会察觉并向驾驶员报告说,他们的死亡证明书已经写好,尚未签署。“基辅”号怎么样了?
“没动静。‘基辅’号编队处在全面的发射控制之下。”
“真机灵,”杰克逊说。他猜,战略空军司令部对“基洛夫—尼古拉耶夫”号编队的袭击,使他们学得要更加小心从事。大家都还不知道,战舰不论使用哪种雷达系统,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