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见解,瑞安中校。”亨特说。
“告诉一个好消息,佩因特将军已请求大西洋舰队司令调拨几艘美国军舰归你指挥,大概包括三艘1052级驱逐领舰和两艘‘珀雷’级燃气轮机导弹驱逐领舰,每艘都有一两架舰载直升机。”
“怎么样,杰弗里?”怀特问道。“是个没有料到的好消息。”亨特表示同意。
“这些军舰一两天之内即可到达。佩因特将军要我转告你,他充分信任你的舰队和全体官兵。”
“一艘完整无缺的俄国导弹潜艇……”巴克利自言自语地说道。瑞安笑了。
“这主意不错吧,中校?”至少一个人已被他说服了。
“如果这艘潜艇驶向英国怎么办?这不就成了英国的行动了?”巴克利直率地问道。
“我想是这样。但是,从海图上看,如果拉米乌斯想驶往英国,那么现在他应该已经抵达那儿了。我看到过总统给首相信的复印件。为报答你们的帮助,我们获得的资料将一视同仁地提供给皇家海军和我国海军。我们是一家人嘛,先生们。问题在于我们能否办到。”
“亨特,你的意见呢?”将军问。
“如果这个情报准确的话……我估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一方面,这艘潜艇千方百计地躲避我们的探测;另一方面,我们有大量的反潜工具可以投入搜索,而且‘红十月’号可能去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当然首先是诺福克,而后还有纽波特、格罗顿、金斯湾、大沼泽地港或者查尔斯顿。我认为象纽约那样的民用港口可能性不大。问题是,伊凡已把它的全部A级潜艇都派出来了,它们肯定会先于‘红十月’号到达你们的海岸外,那怎么办?说不定他们心里已有具体的目标。而我们要再过一天才知道。所以,我认为俄国人也有一半成功的可能性。他们完全可以在离你们的海岸很远的地方展开行动,这样,不论他们干什么,贵国政府也找不到有力的法律根据来反对他们。总之,我认为苏联人占有优势,他们不仅更了解这艘潜艇的能力,而且总的任务也简单得多。这就使他们比较落后的探测能力大大地得到了弥补。”
“为什么拉米乌斯不加快航速?”瑞安问道。“这是我未能搞清楚的一个问题。他越过冰岛沿岸外的声纳监视系统线以后,就可进入深海盆地,那他为什么不全速航行,直奔我国海岸呢?”
“至少有两个原因,”巴克利回答道。“你能看到多少作战情报资料?”
“我执行各种单独任务,也就是说总是东奔西跑,办完一件又办下一件。举例说,我对苏联的导弹潜艇比较了解,但是对攻击舰艇就知之不多。”端安不必说他是中央情报局的。
“那好,你知道苏联人各部门之间的分工是很严密的。所以,拉米乌斯对他们攻击潜艇的活动区域可能并不了解,至少不完全了解,因此,如果他快速航行,就要冒碰上游戈的V级潜艇的风险,还没弄清情况就被人家击沉了。第二,如果苏联人真的请求美国人帮助怎么办?他们可以说一伙反革命水兵哗变,夺取了一艘导弹潜艇。接着,美国海军探测到一艘导弹潜艇从北大西洋直奔美国海岸而来。你们的总统将作何决断?”
“是啊,”瑞安点点头。“我们就要把它炸得粉身碎骨。”
“说的是啊。拉米乌斯只有悄悄地航行,按他知道的去做,不能越雷池一步啊。”巴克利最后说。“是祸是福,反正他是精于此道的。”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有关这个无声拖动系统性能的资料?”卡斯泰尔斯希望了解。
“我们希望在最近一两天内。”
“佩因特将军要我们负责哪一个海域?”怀特问。
“根据他们诺福克提交的计划,你们在右翼。他希望‘肯尼迪’号负责沿海一侧,对付他们的水面部队;希望你们负责沿海以外的海域。佩因特认为拉米乌斯有可能经格陵兰……冰岛……联合王国海底盲区南下,深入大西洋盆地,然后在那里静静地等待一段时间。他在那儿比较有利,可以躲避探测;如果苏联派舰队追捕他,他可以依仗舰上足够的给养潜伏下来,赢得时间,一直等到苏联舰队迫于技术上和政治上的原因而不得不离开我国海岸。另外,将军还希望你们这支打击力量能在那里威胁他们的侧翼。这个计划还有待大西洋舰队总司令批准,许多细节也有待制定。比如,佩因特要求派一些E…3‘哨兵’式飞机支援你们。”
“让我们在大冬天到大西洋中呆上一个月?”卡斯泰尔斯心有噤悸。在福克兰群岛战争期间,他是“无故”号的副舰长,在波涛汹涌的南大西洋上连续熬过了好几个星期。
“有E…3飞机支援应该高兴嘛。”将军笑道。“亨特,你搞个计划,看看怎么使用美国给我们的那些军舰,还有,怎么才能控制住最大的海域。巴克利,你搞个评估报告,分析一下我们这位朋友拉米乌斯将如何行动。假设他还是那个我们现在已开始了解和喜爱的精灵鬼。”
“是,先生。”巴克利同其他人一起站起。
“杰克,你在这儿要呆多久?”
“不知道,将军,大概要等到他们把我召回‘肯尼迪’号。我看,这次行动开展得太快了,谁也不真正知道我们到底应该干些什么。”
“那好,何不让我们暂时操一会儿心呢?看你累坏了,睡一会儿吧。”
“说得太对了,将军。”瑞安觉得白兰地的后劲上来了。
“那边的小舱里有一个帆布床,我让人给你搭好,你就暂时睡在那里。如果有你什么事,会叫醒你的。”
“承蒙关照,先生。”杰克感到怀特将军真是一个大好人,他的妻子也是个很讨人喜爱的人。不到十分钟,瑞安已躺在帆布床上酣然入睡了。
“红十月”号潜艇
每隔两天,副舰长就把幅射胶片剂量计收回,这已经成了半正规检查的一个项目。首先,他逐一检查每个水兵的鞋是否擦亮,铺位是否整理好,床脚箱是否按水兵手册的要求摆好,然后收回两天前发的旧胶片剂量计,发给新的剂量计,而且,照例还要简单地叮瞩他们保持军容整齐,做名副其实的新苏维埃人。这一套鲍罗丁已经干得很熟练,有条不紊。今天同往常一样,他花了两个小时依次检查了所有的居住舱。检查结束后,左臀的口袋里已经塞满了旧剂量计,右边口袋里的新剂量计也已分发一空。他带着那些使用过的剂量计来到医疗室。
“彼得罗夫同志,我给你带礼物来了。”鲍罗丁解下皮口袋放到医生的桌子上。
“太好了。”医生微笑着抬起头看着副舰长。“舰上的年轻人个个身强力壮,我除了看看医学杂志外几乎无事可做。”
鲍罗丁离开医生走了。医生将剂量计按顺序摆好。每个剂量计上都有一个三位数的号码。第一个数字表示剂量计的编组序列,如果发现有辐射,就可以根据这个序列知道事故发生的大概时间。第二个数字代表水兵的工作位置;第三个代表水兵各自的居住舱,这个数字系统比过去使用的定人定号码的办法更方便。
显影检查的程序非常简单,就象看着菜谱做菜一样。彼得罗夫不用功脑子就能顺利完成。他首先取下头顶上的白色灯泡,换上红色的,然后锁上办公室的门,从舱壁的托架上取下显影架,接着打开塑料盒,取出底片胶带固定到显影架的弹簧夹子上。
彼得罗夫拿着显影架走进里间的实验室,把它挂在唯一的病历箱的把手上,然后就把化学药水倒入三个方形的大水盆里。虽然他是个合格大夫,但是他学过的无机化学知识差不多已经忘光了,这些化学显影剂是什么物质,他再也记不清了。一号水盆倒入一号瓶里的药水;二号水盆倒入二号瓶里的药水;三号水盆他还记得,应该倒人清水。彼得罗夫一点也不着急,因为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而他的日常工作又实在让人感到腻味。这两天他一直在阅读关于热带病的医学课本。他同艇上别的人一样急切地盼望着去古巴观光一番。说不定哪个水兵碰巧会染上某种起因不明的疾病,那么,他的工作就会变得很有意思了。
彼得罗夫把买验室的定时器拧到75秒的位置上,然后把胶带浸入一号水盆,同时按下记时器的开关。他注视着红灯下的定时器,心里却在想古巴人是否还制作甘蔗酒。好些年前他也到过古巴,而且爱上了这种外国酒。当然,伏特加仍是他最喜欢的酒,他毕竟还是一个地道的苏联公民嘛,只是偶尔地想换换口味。
定时器响了,他拎起显影架,小心翼翼地抖掉胶片上的水珠,以免化学液体溅到军服上。是硝酸银吧?好象是的。他把架子放进二号水盆,又上好了定时器。真他妈的令人遗憾,事先谁都不知道行动命令的内容,不然他就把那套热带军服带来了。就这样子到古巴去,准会把他热得汗流如注象头猪。那地方的野蛮人从来不洗澡,15年过去了,是否会有点长进呢?他得瞧一瞧。
定时器又响了,彼得罗夫第二次提起显影架、抖抖水,然后把它放进清水盆,好了,又完成了一件讨厌的工作。为什么没有人从梯子上摔下来,把哪儿折断呢?他希望见到一个真正的病人,他好使用一下那台民主德国造的X光机。他不信任德国人,不管他们是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制造的医疗设备确实不错,这里的X光机、高压消毒锅以及大部分药品都是德国货。时间到了,彼得罗夫取出显影架,把它固定到X射线读数屏幕上,打开了开关。
“怎么一回事?”彼得罗夫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他得好好想想。他的胶片已经部分感光,模糊不清。编号是3…4…8:第三组剂量计,医疗室、厨房和艉部的军官居住室。
这种胶片剂量计大小只有两厘米见方,采用可变灵敏度,通过胶片上的十条纵向线显示放射线辐射的程度。彼得罗夫发现他的胶片的前四格已经感光,轮机舱的水点达到五格,而一直在艏部工作的鱼雷兵辐射污染程度只有一格。
“婊子养的!”波得罗夫尽管清楚地记得每一刻度代表多少拉德,但他还是拿出医生手册一一核查。幸好这十个刻度的换算是使用对数的。结果,他受到的辐射是12拉德,轮机兵是15至25拉德。两天内接受12至25拉德的辐射并不危险,不会真正危及人的生命。不过……彼得罗夫还是谨慎地把胶片留在了实验室,自己回到外间办公室。他拿起了电话。
“拉米乌斯舰长吗?我是彼得罗夫。请你到艇尾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好吗?”
“好的,就来,医生同志。”
拉米乌斯从容不迫地向艇尾走去。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问题。启航的前一天,当彼得罗夫上岸采办药品时,鲍罗丁就在X光机上将这些胶片剂量计感了光。
“怎么啦。彼得罗夫?”拉米乌斯随手关上了门。
“舰长同志,艇上出现了辐射渗漏。”
“胡说,如果发生渗漏,艇上的仪器肯定会立即发现的。”
彼得罗夫从实验室里取出胶片交给舰长。“你看看吧。”
拉米乌斯把胶片举到灯下,从上到下把全部胶片看了一遍。皱起了眉头。“有谁知道这件事?”
“你和我,舰长同志。”
“不要告诉别人,对谁都不要讲。”拉米乌斯顿了顿。“会不会是这些胶片本身——出了毛病,会不会你在冲洗过程中搞错了?”
彼得罗夫使劲地摇摇头。“不会的,舰长同志。这些胶片只有你、鲍罗丁同志和我接触过。你也知道,在启航的前三天,每批胶片我都做过抽样检查。”彼得罗夫并没有按规定抽样检查,而只是检查了剂量计箱子里最上面的一层。不过,谁遇到这事也不会承认的。实际上这并不是抽样。
“看来最大辐射量是……10至20拉德吧?”拉米乌斯有意估计得低一些。“涉及哪些人?”
“布尔加宁和苏热波伊。前舱的鱼雷兵受到的辐射都在三拉德以下。”
“那好,医生同志,这可能是反应堆舱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注意,彼得罗夫——是微小的渗漏,最多不过是有点漏气。以前也出过这种毛病,没有死过人。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修好的。但是这个小小的秘密必须保守,决不能无缘无故地把全艇官兵搞得惊慌失措。”
彼得罗夫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他知道1970年“伏罗希洛夫”号核潜艇上发生过类似事件,死了一些人,“列宁”号破冰船上死的人要多一些。当然,这两起事件都发生在很久以前,更何况他相信拉米乌斯是一个善于处理问题的人。难道不是这样吗?
五角大楼
“E”号楼是五角大楼最外层、也是最大的环形楼。从它的外侧窗户看到的不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后院,因此,国防部最高级官员的办公室都设在那里,其中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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