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两个男学生无意知道了这个诡异,所以灭口!”程澄说。
那三人的脸都青了,孙桥竟笑了起来,“我怎么找了你这样的白痴……”
程澄一怔,孙桥已道:“杀人方式?”
程澄想了想,“嗯……给冻死了……”
“你现在把我冻死试试。又不是强行脱衣服。”孙桥冷哼,“最清楚各房间分机号的,莫过于旅店管理人员,放着那么明显的嫌犯不去怀疑,我真是拿你……”
他扯了下嘴角,没再说下去。
“是薛吟?”罗敬开也参与了讨论,“如果是她的话,首先,她是老板,自然知道分机号;再次,她有足够的理由来房间内探望客人,譬如送个餐啊,修个东西,为了照顾不周亲自道个歉啊……最重要的,她是个娇滴滴的女人,我看那死者五大三粗,想必他根本就不会去警惕一个女人的!对了!还有,薛吟是个女子,身子轻脚步也轻,动作也轻,所以她上来下去,自然不会发出多大动静!所以大家什么都没听到!老姐,你说呢?”
贾文静慢慢点头,“她脱不开嫌疑……”
“糟糕啊!”那三个人同时喊开了,“小陈跟着她去找老张啦!”
“别慌!”贾文静呵住他们,“先别急着走。分配好人手,以免再有遇害的。”
她飞快逡巡整个房间,“孙桥和小罗,你们俩跟他们去找薛吟,剩下的人都不许离开!”
孙桥说:“罗敬开留下,我和程澄去就可以了。”
程澄一怔,孙桥道:“天大的情况,我一个人就能应付,还是给你们多留几个人好。至于这个白痴,带走比较不累赘。”
他拽起程澄的袖子,不容分说就给拉出门了。
“你放开!”程澄俨然忘记险恶环境,“别这样拉拉扯扯的,男女有别!”
“亲都亲过了!”孙桥冷笑,“你还有脸这么说?”
程澄面红耳赤,“我和你分手!”
“我说过的……”孙桥扯动嘴角,“你们这里的那些男女关系,别用来限制我。我不承认交往,自然也不承认什么分手。我想如何就如何。”
“你过分!”
程澄被他硬拽着,没入到冰天雪地中,“你无耻!流氓!极品!谁会跟你啊?谁喜欢你啊,你活该丢下娇妻美眷,被扔到这个世界上来!”
孙桥刹住步子。
他提起程澄的领子,让她凑到自己面前来。
程澄有点心慌,“你干嘛?”
孙桥冷冰冰地看她,“我妻子自杀了,喜欢我的女人被杀了,我喜欢的女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停止了呼吸,冒充她的妖怪喜欢上我的亲弟弟,我娘为保护我而死,杀她的是我父亲,而我父亲和手足都不要我了,族人仇恨我,奴才和兵士们都厌恶我,我彻底失败了,所以,我来到这里,没有任何遗憾。”
程澄发愣,“都死了……”
“对。”孙桥将她丢到雪地里,转身追那三个人去了。
程澄让冰雪一冻,脑子一激灵。
“孙桥!”她追上前,“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以前你会失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唔——”
她撞到孙桥的后背上——对方涌起内力,程澄顿时被弹开好几步,又跌落到雪中,她挣扎地站起来,“孙桥……”
孙桥阴冷地说:“因为我不够狠毒,我早就该杀光他们。”
“因为你根本就没试过和他们好好相处。”程澄说,“感情需要呵护的,哪怕是和自己的亲人。其实你有幸福的条件,你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有喜欢的和喜欢你的女人,你有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你的母亲……”
“闭嘴!” 孙桥怒喝,一个巴掌,将程澄搧落雪地,“你再说一句,我就……我就……别以为我不会……”他握紧了拳头,杀气弥漫。
“除了杀人,还有很多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杀人是最糟糕的!”程澄抓起一把雪,抹了抹被打得发烫的脸颊,站起来说:“你会帮助人,指点人,会救人。这些能感动人的,让大家欢迎的,其实你都会。我喜欢这样的你。最开始我讨厌你,我怕你,不敢招惹你,直到……直到那天我看到戴翔和容采薇在一起……我真的很崩溃,我好想找一个人倾诉……把心事都说出来……结果你让我进门了……你……你听我絮叨了整整一宿……我……”
孙桥蹙眉,“那是因为我脑子被门板夹了。”
“承认对别人好,对你而言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吗?”程澄叫道。
孙桥一言不发,阴着脸向前走。可是白痴程总会很不识抬举地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已经不止一次救人了……”
“我警告你!”孙桥揪起她的衣领,“不要妄想用你的圣母念头来拯救我这个迷途灵魂。用不着。我就是我,我只做我愿意做的事情。”
程澄张张嘴,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在风雪夜中飙起。
“不——!来人啊——!杀人啦!”
孙桥将四具尸体都撂到走廊,贾文静注视最后一具——那个和薛吟一起去找老张的陈姓男子。他也被封裹在冰面下,全身呈现冰片特有的半透明,唯独两只眼睛被冻得晶亮。
“怎么个情况?”贾文静低声问。
程澄说:“我和孙桥跑进去的时候,那三个人都哭成了一团,这具冰尸……就躺在地板上,没有薛吟和老张。”
“很明显了,薛吟和老张,要么是其中一个,要么就是合伙。”贾文静叹道,“我们——”
砰!
隔壁的房门被撞开,那一男两女提着行李,向楼梯跑去。
“你们干什么?”贾文静急道。
“离开这里!”那男子说,“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我们要离开!”
“还没天亮,风雪夜……”
“我们就是要走!”两个女子一起嚷嚷,显得歇斯底里。
贾文静愣了愣,湛垚在屋里笑道:“要走就走呗。何必拦着呢?万一留下来真死了,警察姐姐,你负得起责任吗?”
贾文静看他,“我真觉得你眼熟。”
“警花姐姐,套磁不是这样的。”湛垚一笑。
一阵引擎声,他们知道那三个人驾车离开了。
“恐怕凶多吉少。”孙桥淡淡道,“薛吟和老张都不见了。谁知道会不会埋伏在路上。”
贾文静瞪他,“那你不去拦。”
“自己的路自己走,他们没脑子么?”孙桥不屑地说,“倒是你……”
他站到湛垚前。
“我也觉得你很眼熟。”他对湛垚说。
“我性取向很正常。”湛垚道,“兄弟,别这样和我套。”
“我没有和你套。”孙桥说,“我并不排除你有嫌疑。”
湛垚笑道:“我刚才一直都在这里,根本没离开哦。”
“最后的那名死者陈先生,和薛吟一起出去的时候,你并不在场。”贾文静说,“你没有任何不在场的证据。而且,你是深更半夜回来的。”
“原来喜好深夜探险也是一种错误啊。”湛垚微笑。
“不是错误,但是至少令人怀疑。”贾文静说,“你叫展三土?”
“对。”
“职业。”
“自由职业者。”
“年龄,籍贯,家庭住址。”
“你是户籍警吗?”湛垚说。
孙桥抬手,示意贾文静先不要说话,“展三土,你对江宜月还处在昏迷状态,一点质疑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有质疑?小美女晕过去,诸位熟人都没说什么,我还说啥?”湛垚摊手。
“我没说谁是江宜月。这里有两位昏迷的女士。”孙桥眯眼。
“我也没为你指明谁是江宜月,我只知道这里有两位昏迷的女士,都是小美女,反正一定是其中一位了。”湛垚笑道。
电光火石间,孙桥犹如一匹猎豹上前,将湛垚按倒在床,白光一闪,一柄匕首对着湛垚的眼球便刺了下去!
“不!”大家都禁不住喊了一声。
匕首尖,离湛垚的左眼球还有两厘米的距离。
停住。
湛垚眨巴眼睛,“哈罗,姿势很酷,帅哥。”
孙桥冷静地注视湛垚,“我认为你很可疑,但不是凶手。”
他抬起身子,湛垚刚一起身,孙桥的指头突然就戳过去——擦过湛垚的脸颊,点在江宜月的身上。
啪啪。
江宜月的手动了动,张开眼睛。
“小美女醒了!” 湛垚欢快地吹了声口哨,孙桥逼近江宜月,“你认识他么?”
他指着湛垚,江宜月一愣,“是你……”
“嗯?小美女认识我?我怎么不知道?”湛垚挤眉弄眼道,“算算啊,我最近有可能露脸的,也就是滑雪场了哦。小美女不会也去滑雪场了吧?”
江宜月怔了怔,“是滑雪场啊。我见过你的一面,你滑得太好了,差点撞倒我……”
“那我一定说对不起了。”湛垚肯定道,江宜月点点头。
“然后我一定滑走了,我可不绅士哦,不会停下来查看小美女的情况,哈哈!”湛垚笑呵呵地说。
江宜月啊了一声,“是啊……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看昏迷在另一张床上的方丹霓。
孙桥只说:“你让白痴跟你解释吧。”
看了湛垚一眼,“你不是游玩来的么?去滑雪了?”
“游玩不可以滑雪么?”
“你刚才话太多,应该让她自己说。”
“哇啊,原来话多也是一种罪过。”
“话多会是自寻死路的原因之一。”孙桥冷道。
湛垚一笑,他伸了个懒腰,衣领内露出了黄色的一角,“你还是怀疑我。”
“因为你——”孙桥一把扯下了他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只小黄口袋,“这是什么?”
“符咒。求神保佑的。我入山也是冒风险的啊。”湛垚双手合十道,“搞不好就摔到山谷里呢。”
孙桥看了看;还给了湛垚。
“孙桥?”程澄见他脸色阴沉,不由问了一声,孙桥拽她到了走廊,只道:“我见过那个袋子,其实你也见过。就在裙摆的后院,疯女人戳破杨树精真面目的时候……嗯,你这个白痴一定不记得了。”
程澄一脸茫然,孙桥冷笑,“跟疯女人扯上关系的,都不正常。”
“他和湛蓝有什么……”
“进去吧。”孙桥一把将她推了回去,把门锁一撂,“大家都好好呆着吧。等天亮。”
天光大亮的时候,方丹霓悠悠然醒了,窗外的风雪,也停了。
“太好了!”贾文静由衷道,“手机信号如何?还是没有?电话能打外线了吗?还不行?好了,反正雪也停了,咱们开车赶快跑吧。出去后再报警!”
大家提着行李一起往楼下拥去,罗敬开冲在最前面,第一个打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了骇人惊喊,撞倒卓非,卓非则撞倒前台的桌子,哗啦啦洒了一地纸张文
书。
雪光中,一具冰尸,被绳子悬挂在外廊上,在冷风中,不紧不慢地晃悠。
“天——!!”
容采薇尖叫着和戴翔抱到一起,程澄拉紧了孙桥,贾文静白了脸色,方丹霓也有了动容,江宜月倒抽一口凉气,湛垚扶住她,“别怕。”
“你怎么……”江宜月还想问,孙桥已经过去把那冰尸给解下来,湛垚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以后再解释。跟着我,不会有事。”
江宜月安静地点点头。
“这个男的……是……是那个五人组的!” 程澄指着冰尸的面孔叫道,“他带那两个女的开车跑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两个女的呢?”
“不知道。” 贾文静沉着面色道,“恐怕凶多吉少。看来,住到这个旅店的男人,除了咱们的小罗,阿翔,卓和孙桥,还有这位展三土先生外,其余的男子,都化成冰尸了。”
一时间没人吭声,直到卓非举手,“老姐……大家,你们看,我捡起了这个……”
他坐在一堆凌乱的纸张中,举起一张薄薄的宣纸,那上面用毛笔写了一行漂亮的楷书——
今冬第一场雪,你等的人,出现在旅店。
没有落款。
“薛吟!”罗敬开拍掌说,“她就是故事中的女雪人;认为书生要出现在旅店,于是就一个个试验,把雪花玉佩塞到对方手里,然后他们就都变成冰尸了!”
“孙桥摸过那个玉佩啊!”程澄道,“他就没事。”
“也许是特殊的法力造成的。”贾文静说:“湛蓝也怀疑薛吟不是么?甚至都亮出法杖了。薛吟就是雪人,那个传说是她自己的故情,她跑出来找那个负心的书生转世。这些冰尸就是她造成的,老张是她的帮凶。”
“那我们中的哪位男士,是书生转世啊?” 方丹霓咯咯一笑,“还挺浪漫哦。”
程澄说:“搞不好书生转世成女子呢。那个书生既然负心,一定也多情哦,见一个就缠着一个。”
方丹霓一笑,“不过我看啊,那个书生敢负心于有法力的女雪人,看来还真是脑子不大好用,是个白痴呢。”
“都别说了。”孙桥从门外回来,“出去看看吧,真壮观。”
不知是谁,在院子里的白雪上,写出了两行大字——
“雪人杀,走……”贾文静念出第一行字,“繁体的啊。”
“路已断,等死……”程澄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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