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被湛蓝筝丢到了滑雪场的江宜月,她和钟锦踩着滑雪板,慢悠悠地滑了几圈。江宜月不太会滑雪,钟锦就很有耐心地教她如何更好地使用滑雪杖,“你的手腕不要太僵啊。”
钟锦纠正她动作的时候,握住她的手腕说。
江宜月的脸蛋通红,冬风的确吹得很厉害。
“对不起。”钟锦想起来了,“我忘了你不太喜欢让别人碰。”
江宜月轻声说:“我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这样的接触。”
钟锦微微一笑,“我好像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江宜月盯着雪地不语,钟锦道:“你别老这样看雪,雪光会伤眼睛。”
江宜月说:“你怎么没带女朋友来啊。赫莞尔工作很忙吗?这种地方倒是很浪漫呢。”
钟锦弯弯嘴角,“或许我正要和她分手呢。”
江宜月说:“赫莞尔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
钟锦遂道:“啊呀,我说笑的。要是你告诉湛蓝筝,她岂不是要掐死我了。”
“湛蓝没有那么野蛮。”江宜月冷冰冰地说。
“我没有那个意思。”钟锦沉默一下,“抱歉。湛蓝筝和你一起来的?”
江宜月点头。
“她在哪里?我倒是好久没看她了。”
“不知道。”江宜月向外挪了挪。
“咦?她把你一个人丢到这里了吗?”钟锦温和地说,“孤伶伶的,如果摔倒,可是会很麻烦。幸好我看到你了。”
江宜月不动声色地避得更远了些,“对不起,钟先生,我想去找我的朋啊——”
一道黑影自陡坡上飞滑而下,重重撞到了江宜月身上,她尖叫一声,晃荡着双臂向前扑去,手机从兜中飞出——钟锦立刻迈上一步,接住了她的手机。
那
黑影哈哈大笑,结实的胳膊捞住江宜月。
“抱歉抱歉!”湛垚搂着江宜月,在原地打了个转,“开个玩笑罢了!”
江宜月失去平衡,被迫紧靠湛垚的胸膛,半天才踩稳冰雪。
心惊后是愤怒,推开湛垚。
“你这人也太过分了!”
湛垚摘下镜子,“喏?这就生气了?”
“三土,你是过分了!” 钟锦丢下滑雪板,扶上江宜月的肩头,“没事吧?”
江宜月挣开他的手掌,拿回手机,“没关系,我必须走了。”
冬风突然呼号,大片的雪粒子好似雨点坠来,打得皮肤生痛,江宜月连路都看不清了,她赶快给湛蓝筝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怎么也弄不亮了。
“大概没电了吧。” 钟锦体贴地说,“联系不上湛蓝筝了吗?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不用麻烦,我搭班车就好。”江宜月暗暗叫苦,她没有牢记手机号的习惯,这个时候能记住的只有湛蓝筝家里的电话,却无济于事。
“班车恐怕都停了哦。”湛垚在风雪中嘻嘻哈哈着兜着圈子;“我们有一辆性能很棒的车子!非常适合跑雪地。要不要感受一下和暴雪赛跑的速度啊?”
江宜月撇过脸,钟锦说:“三土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他没有恶意的。这样吧,为了致歉,你搭我的车子回去。班车如果真的停发了,滞留在这里过夜的话,会更糟糕。也让湛蓝筝担心对吧?”
见江宜月还是迟疑,他又道:“不如先去门口看看,如果他们的车子都不在了,你再做决定好吗?”
他话音刚落,风雪就更紧了。
江宜月被吹得几乎站不稳,只好点点头。
钟锦微微一笑,他有意无意地扶着江宜月的手肘,顶着风雪,向出口走去。倒是湛垚还漫不经心地在旁边滑来滑去,眼神带着十足的神奇,只盯着江宜月故作严肃而紧绷的侧脸,不由感到好玩地笑不停。
夜晚来到了。
风雪未停,反而更大。
但是湛蓝筝还在睡觉,凤晓白也没接江宜月回来,警察没有了影子,尸体还放在旅店外。
程澄躺不下去了,“老姐!咱们出去走一圈吧。”
贾文静欠身,“湛蓝都说了,别出去。”
“咱们又不走到外面去。”程澄嘟着嘴说。
贾文静其实也憋不住,一跃而起,“那就到走廊转转。”
走廊很是安静——除了罗敬开三人,那两个死去的男学生和另一组旅游人士外,其他的人,都被安排住在三层的客房。
她俩没走几步,就碰到容采薇,“我想去找戴翔。他和小罗,卓非住一起。嗯,方丹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在房里呆着害怕,玻璃几乎要被风吹碎了啊。”
程澄望着天花板,贾文静笑道:“那就一起去,以免碰到危险。这都什么时候了!”
最后那句是小声对程澄说的,程澄不乐意地撇撇嘴,倒也没反对一起往楼梯那里走。容采薇和贾文静随口聊了几句,程澄却隐约听到了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咣当咣当,哗啦噗通,似是发泄天大的愤怒——而且,好像是从湛蓝的房间传来的啊。
程澄这么想,她担心湛蓝筝有事,便回跑几步,刚好经过孙桥和凤晓白的房间。
一个女人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程澄僵住。
大脑停止工作瞬间,推门。
窗帘紧闭,床头灯柔弱。
孙桥光着上半身,惬意地躺在床上。
方丹霓穿着薄薄的睡衣,玲珑的脚开心地踹着孙桥的腿,她趴在孙桥身上,正搂着他的脖子,笑个不停——好似刚刚听了世界第一笑话般。
程澄听到自己的心里在数:
1;2;3。
上!
住在二层的罗敬开,卓非和戴翔,刚刚经历了一个惊魂时段,还尚未滚出房门求救,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响动,依稀伴随着“禽兽不如卑鄙下流我X这样的家族XX代祖宗”。
这哥仨分清是湛蓝筝的叫唤,面面相觑还未搞明白的时候,就听到另一阵更大的咆哮声,以排山倒海之势,从楼上顺着窗户缝冲了过来——
“方丹霓小bitch!今天我要跟你算总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混乱;湛蓝飙了;晓白慌了;程丫头和方靓女对打;冰尸再现^^^还会发生什么呢?
☆、第四章 当年的真相
风雪切过山峦,层层墨黑与青黛,早已化作纯白。车轮小心地扒着地面,扫开厚重的雪层,在冰面上前行。
蓝白光照亮了前方陡峭的山壁转角,江宜月不由抓紧扶手,钟锦将速度放得更慢,“别怕。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坐在他旁边的湛垚笑嘻嘻地转过脸来,“放心吧,要死大家死在一起。谁也赚不了便宜的。”
他伸过结实的臂膀,展现肱二头肌,“看,多结实。怕的话就抓着我好了。真要是翻车了,我当你的肉垫子,好不好?我死到你前面去。”
“别说不吉利的了。” 江宜月只好开口应一声,“会影响钟先生开车。”
“他哦!”湛垚掐了钟锦一把,“小家伙命大。死不了,在西山的地界更死不了。”
江宜月对危险的路况提心吊胆,只想扭转注意力,遂问:“为什么钟先生在西山的地界更死不了呢?”
湛垚笑了,“因为——我不能说哦。说的话,小家伙杀人灭口,带着咱俩一起滚到山沟沟里去了。嘘!你看你看,他现在就一脸杀气了呢。”
他拉拉钟锦的脸皮,“啧,让浆糊黏了么?”
钟锦一张俊脸被拉得七扭八歪,古怪模样通过后视镜落到江宜月眼中,她不由笑了,“别闹了好吧?真的会影响钟先生开车的。”
钟锦感慨道:“还是江小姐体贴。三土,你不是立誓要当我的贤内助吗?多和江小姐学学吧。”
湛垚炸毛,“我一个大老爷们给你当什么贤内助?哎,你看小江MM一脸贤惠,我让贤给她好了。”
江宜月忽略了湛垚改变的称呼,只按照一贯的礼貌说:“钟先生有赫莞尔。我见过她,人很好。”
湛垚吹了声口哨,“喏————”
车内寂静了一会儿。
江宜月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愣了一下,“手机好了……是晓白?”
钟锦挑眉。
“喂?”江宜月的声音充满了喜悦,“晓白?我在半路上呢,哦,有人好心送我回来。班车站?好,我看到了,前面就是,好。”
江宜月说:“有人接我了。您将我放到前面那个班车站就好。太谢谢了。”
钟锦道:“是湛蓝筝?”
“哦,她男朋友。”江宜月微笑,湛垚扭过脸来,“我还以为你不怎么会笑呢,看,现在笑得多开心。不喜欢我和这小家伙吗?”
江宜月怔了下,“我只是不太习惯……抱歉。我对你们没意见的。”
“那就不要吝啬,多笑几下。”湛垚再接再厉。
“我不是卖笑——”江宜月的声音倏地小了下去,“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么说话不太礼貌——”
钟锦停下车子,他们三个都沉默片刻。
江宜月的脸烧得通红,她觉得湛垚的话,说得很别扭,但也知道他并无恶意,可是……
一对大灯在风雪中亮起,江宜月急忙拉开车门,“是湛蓝的车子。那我先走了。”
她拉开车门,钟锦落下车窗,湛垚靠着车座对她笑。
“今天多谢你们了。再见。”江宜月对他们两个又说一次。
钟锦低低说:“或许我总是让你不愉快吧。对不起,我这个人恐怕有点问题……”
“哦呀,我竟然让美女讨厌啦!”湛垚哇啦叫。
江宜月慌了,“没有的……不是的……嗯……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意见,钟先生你几次帮了我,人很好啊,三土先生也很让我愉快,我还是……很乐意和你们交往的。”
钟锦微笑,湛垚叫了声哦耶,凤晓白的一声“月亮”已越过风雪,稳稳地传了过来。
“我走了。”江宜月说。
钟锦望着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停了一刻,“山中……有雪人出没。”
江宜月猛地回头看他,半晌,方点点头。
“再见。”钟锦慢慢倒车,依稀,还能听到湛垚轻松的口哨声,扫开这紧迫的风雪。
凤晓白跟过来,蹙眉,看了看那辆远去的车子,“谁送你回来的?”
江宜月看他一眼,“是……是两个好心人了。我不认识的。”
凤晓白没再说什么,他们一并上了车,在野蛮而冰冷的风雪中,向旅店开去。
只是旅店此刻,一点都不冰冷,热火朝天。
而且很野蛮。
随着一声“小bitch”甩出口,贾文静和容采薇都无比恐怖地看到——程澄好似一头小豹子,勇猛地扑到孙桥的床上,揪住方丹霓的头发,在对方那放开了的,好听的啊呀惨叫声中,好似拖墩布一样,把方丹霓直挺挺给拉到地上来,拧着头发一路给拖到门口,方丹霓两手扒住了门框,程澄拖不动了,便将两条腿都压在方丹霓的肚子上,左手掐脖子,右手开弓,啪啪啪几巴掌过去,怒骂道:“方丹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刀枪棒你不学,你偏学剑!你不学金剑铜剑,偏学银剑,上剑中剑你不学,你偏学下剑!那么多招式你不练,你偏练那醉剑!我让你学下贱!我让你学最贱!我抽你!你喝水的时候不练,看电视的时候不练,非得吃饭那会儿练剑!我看你丫的就是天生犯贱!”
方丹霓脸色青白,一个劲地在半空中踢踏着那两条光溜溜的腿,程澄满脸通红,死死压着方丹霓,揪着头发又是几巴掌过去,方丹霓张口嚷嚷些让人听不清的话,被程澄一巴掌给搧歪了嘴巴,一时半刻没发出声来。
程澄一手掐着方丹霓的脸蛋,一手揪她头发,接着骂道:“我受够你了!犯了十几年的贱,你以为我怕你了是吗?!今天我抽死你!”
方丹霓尖叫一声,程澄揪着她头发就往门板上磕,咚咚咚很是响亮。方丹霓一手护着脑袋,一手抓起门边的垃圾桶要丢,程澄双眼充血,一把将垃圾桶夺过来,给丢到玻璃上,咣当一声脆响。
“小贱人你还敢打我了?!”她冲方丹霓吼着,左右开弓,耳光噼啪响。
方丹霓一面抬起胳膊招架,一面扯着嗓子喊道:“你活该!你活该!你活该被男的甩!你妈劈腿!你妈勾引有妇之夫!她的报应都落到你头上!是你活该!活该!我咒你一辈子都让男的玩!”
程澄厉声道:“你闭嘴!不许你说我妈!是你妈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男人!就会找我妈的撒气!你和你妈带种就去把你老子给整了啊!凭什么到我家来砸东西!凭什么!你妈妈就这点破能耐,怪不得你爸劈腿出轨!她自己没本事!活该!”
“我不许你这个贱人的女儿骂我妈妈!”方丹霓嚎了一声,猛地将程澄给按倒在地上,一巴掌过去,“你敢骂我妈妈?!我打死你!”
“你先犯贱的!是你先欠揍的!”程澄一个翻身又将方丹霓给按倒,“你一次次犯贱我都忍了!我现在忍到头了!我不欠你什么!你胆大包天敢勾到我的头上来,我抽死你!”
两个女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对打,贱人bitch漫天飙,这阵势让贾文静和容采薇彻底地目瞪口呆了。
“别……别打了……”容采薇先反应过来,贾文静随后冲过去拉架,“干什么啊!为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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