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看到裙摆门口,湛蓝筝好似一只巨型兔子一样蹦跶过来,一把就搂住了江宜月。后者只是微笑,拥抱,即便在霓虹下,嘈杂中,依然很安静。
他微微翘了下嘴角。
银灰的车子,慢慢地离开了。
对于容采薇最后会把生日宴会的地点选在裙摆,湛蓝筝真是恨不得要掐死她了。
只是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人能旗帜鲜明地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戴翔OK,小罗OK,卓非OK,方丹霓OK,贾文静知道底细,但只是哈哈笑着说:“你还怕了沈珺不成啊!看你那胆子!搞不好人家更不愿意看到你,嘿,你可真是顺着人家的心意啊!”
激将法很成功。
“我还就非要到沈珺面前多晃悠几次,看我恶心不死她呢。” 湛蓝筝恶毒道,江宜月就笑,“你啊你……你去吗?你去我就去。”
“去!不给容采薇和戴翔的面子,也得给沈珺一个老大的面子嘛!”湛蓝筝决定了,于是凤晓白百分百附议。
生日宴会很肉麻。
戴翔与容采薇的互动,罗敬开和卓非没心没肺地劝酒,方丹霓来不来就献上几首嗲声嗲气的情歌。这一切都让湛蓝筝很不悦,她想起孤苦伶仃,陪着极品男的程澄——而丫头的朋友们,却都“背叛”了她,出席她情敌的生日宴会。
湛蓝筝就会愧疚。
只是她一看到沈珺在柜台前,一直都努力不望向自己这边的艰难样子,湛蓝筝就觉得很爽。
“看!两个小时了,她看都不敢看咱们这桌!” 湛蓝筝愈发地得意洋洋,“我就说了,恶心不死她呢!她脑子进水,看都不敢看我,我还就呆在这里不走了呢!”
凤晓白和江宜月一并苦笑,趁着湛蓝筝拉着卓非一并大侃人体绘画的当口,凤晓白问江宜月,“她和沈珺到底怎么回事?”
江宜月淡淡道:“无论如何,湛蓝的确努力地表示了最大的歉意,所以现在就是沈珺有点过分了。”
“到底怎么了?”凤晓白坚持不懈。
江宜月只微笑道:“唉,你去问湛蓝吧。”
“事情闹得很大吗?”
江宜月说:“她都不告诉你,我怎么会告诉你。你要是真想知道,要么问湛蓝,要么去问沈珺啊。”
“湛蓝当初的朋友们都知道吧?”凤晓白说,“赫莞尔,文远淑,丁小剪?”
江宜月平平静静地说:“可能她们也不是很清楚吧。湛蓝是在那之后,才与赫莞尔还有丁小剪在一起的。”
凤晓白道:“我知道你们这里,女孩子都怕寂寞。也好,当年湛蓝还是有人陪着的。听说初中高中的时候,落单的女生会觉得可耻。”
江宜月却冷笑,“嗯。其实我也感谢她们吧。只是赫莞尔还好,挺文静的,也没那么多坏主意,丁小剪嘛……”
她喝了口果汁,就此默默地坐在热闹的灯光下——大家都玩得太欢,似乎忘却了她。她就捧着果汁杯子,一点点品着,也不再多话了。
凤晓白也不吭声了,他还记得周四那天,无良女友回家后的痛苦样子。
外面吃饭最悲催的,莫过于吃得不爽,花钱不少。
本来他也很气愤,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凤晓白会考虑下回见到了,小小地给个教训——不要以为湛蓝心善,就可以随便让她请吃。
但是无良女骂完了丁小剪后,又笑嘻嘻道:“死女人给我出了个主意。她让我把符咒的品种,威力等级都进行一个整理,然后罗列出一张价目表,印刷精美一些,对了,死女人说她可以找人帮我印刷,便宜呢。然后她要我分发出小广告来。”
凤晓白说:“树大招风。”
“她说只是小广告啊。走街串巷往人家报箱门缝里塞的。”
“第一那很烦人啊!”凤晓白说,“而且第二,有人信吗?”
“她当时给我计算了一下成本和利润,嘻嘻,你知道我数学不好,都忘光了。但是最后她说能赚。还说要先积累第一桶金,要有耐心,放长线,做大单。”湛蓝筝晕乎乎地说,“我今天的确靠卖符赚钱了啊。当然定价没我家高,但是面向群众的广大市场啊。死女人还说,要有点心意,别老斩妖除魔的,多搞搞桃花运那类的最好,等有余力和银子了,就打点一下外包装,弄成个小坠子啊,小手链啊,像饰品一样可爱……女孩子都喜欢的。死女人还说,一开始赔了没关系,打出名声就会慢慢有起色。早晚能收回本,收回了就开始赚。当然,她说如果需要,她会帮忙宣传的。你知道她人脉广,可以更便捷一些。”
凤晓白道:“好,第三,谁去发小广告?”
湛蓝筝嗯了一下,“难道不是你吗?”
凤晓白无语。
“我觉得她说得没错,至少要先试试看,不要坐以待毙。谁做生意能一次成功啊。” 湛蓝筝清醒一点了,“你管账,还不知道这个月
的银子又要撑不住了吗?”
凤晓白就不说什么了。于是这两天,他一直在和孙桥商量着定价问题——湛蓝筝数学白痴一个,别指望她弄明白这些。
头大的揉揉脑袋,听到湛蓝筝说:“我去趟CC啊。你们都别跑。”
于是刚要表示告辞的江宜月就先停住了,又开始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
凤晓白的目光随意游走——嗯,裙摆基本没人了。嗯,沈珺也不在了。
湛蓝筝走到一半的时候,一道黑影懒洋洋地躺在地上说:“沈姐说了,此路暂时不通。这位迷人的女士,请回吧。”
湛蓝筝从包里掏出一只小黄口袋,劈头盖脑就丢过去,“给我死起来!你的东西吧?还你!差点就让家里人发现了!要不是你姐姐我机敏,这袋子早就落到我老子手里了!顺藤摸瓜,他们抓到你,指日可待。”
湛垚笑嘻嘻道:“还是姐姐好啊!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呢。”
“多谢了。这玩意真是救人命。”湛蓝筝哼道,“你还在这儿混日子呐?”
“没办法啊,让钱给催的。”湛垚一站三道弯,“姐,你内急啊?”
“你说话含蓄点!”
“你要捅水位警戒线啦?!”湛垚笑眯眯道。
“去死!”湛蓝筝给他一脚,“让我过去,赶快的。”
湛垚让开说:“沈珺其实没说什么,就是跟沈珺一起来的那个女的,说希望清净点。所以姐,你悠住了,别让人发现。”
“你也注意点。不回家就不回家。但是别干伤天害理的事儿!要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
湛蓝筝说罢就赶去了卫生间,解决完问题后,舒舒服服地洗了手出门,听到有人小声说:“……你放心吧。这些都是我朋友的一些货,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仓库,就暂时放你这院子里。绝对不会有麻烦的。”
湛蓝筝木然。
丁小剪。
“到底装了什么?”这是沈珺的声音,“真的不会有问题吗?那为什么你刚刚说,不好找地方?”
“哎呀!那孩子笨嘛!我刚回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仓库,就先麻烦你了。”
“麻烦到没什么,我能租到这里,多亏了你。现在帮忙是应该的。”沈珺犹豫道,“这箱子看上去挺重啊……里面都装得什么啊?我觉得……有点叮铃咣当的。”
“你放心吧。都是工艺品,铜器啦!”丁小剪笑道,“不会有问题的。我是那种人吗?带着自己的朋友一起下水?”
沈珺笑了笑,“你的确不是。这也是你和湛蓝筝最大的不同。”
“哈哈!那个有趣的女人啊,她真的相当之有趣啊……啧啧。”丁小剪就没再多说。
湛蓝筝踢了一下门,咣当巨响。
她扭身就走,身后传来丁小剪警惕地喊叫:“谁?!”
湛垚便冲锋上阵,“沈姐啊!是我啊!我要尿尿啊!你们两位女士聊完了吗?!要不我就地解决了啊!”
回到前厅,湛蓝筝让凤晓白送江宜月回去,“你就不用接我了,我高兴了!一定要刷夜!”
她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宣布。
然后她开始喝酒——刚刚大家怎么灌,她都会拒绝。现在不用劝,就一杯一杯地喝。
感觉心脏火辣辣地烧开,真是很爽。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走了。裙摆越发冷清,最后只剩下了贾文静,“走不走?我送你!”
“滚。”湛蓝筝醉醺醺地说,“都给我滚。我见到你们就心烦!”
贾文静一怔,气得扭头就走。
湛蓝筝独自坐着,又喝了一会儿,她意识愈发不清晰,可却觉得这样朦朦胧胧,是最好的境界。
她感到身子轻飘飘地,然后衣衫被翻动,肌肤发痒——
湛蓝筝睁眼,一猥亵男凑了过来,嘿嘿一乐,“小妹?喝醉了?嗯?要不我送你回家?”
一对肥手就摸了上来。
湛蓝筝冲猥亵男甜甜一笑,“大哥您等会儿……妹子……拿下包……”
她软绵绵地扭着身子起来,顺手拽过一个东西。
定睛看,是个椅子,不重也不大,掂量一下,嗯,正合适。
转身,椅子举起,对准猥亵男的脑袋,直接砸下去。
一个小时后,XX派出所内。
湛蓝筝醉倒在冰凉的椅子上,酒气弥漫中,她还在笑嘻嘻道:“警察叔叔啊,您别瞪我啊,您的眼睛跟门口那狮子的铃铛一样啊……那人……他摸我,我……就给丫一下,怎么?开瓢就开瓢吧?他还要给我开 包呢。也不瞅瞅姐是谁,动我,整死丫的……嗯,警察叔叔啊,多大的事儿啊……恶少调戏民女,民女上演烈女传!嗯……犯不上局子用一排人都来审我吧……嗯……你们都出去……去给姐,盖……盖个贞洁牌坊去……”
小民警很郁闷地说:“小姐,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您喝醉了。”
“胡说!嗯……我没醉,我会数数的……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哈哈,七个啦!”湛蓝筝手舞足蹈着,又笑眯眯地拍拍小警察的胸脯,“喏,这小哥肉挺结实的,是个练拳击的好料子,嗯,给我下场子比划两下。”
小警察说不出话了。幸好门被推开,他立刻整理警服起身,“所长。”
所长对身后的儒雅中年男人道:“湛先生请放心。对方只是轻微脑震荡,缝了几十针,没有任何危险。所以只要湛先生和对方谈好赔偿问题,就没别的事情了。您带您女儿回去吧。这事情按您的意思,私了解决,我们就不留案底,也保证不会外传。”
“多谢您了。真是太给您添麻烦。”
湛明儒微微一笑,他和所长友好地握手,走向湛蓝筝——这姐姐还高着呢,笑眯眯拉着小民警的手不放,开始唱起“走走走啊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啊——小哥,跟姐走啊——咱盖间牌坊去——”
派出所所长笑道:“湛先生,我多一句话啊。孩子虽然是大姑娘了,可也是年轻人。三更半夜,一个女孩子,这么醉酒,真是很危险的。若不是您女儿实在是很……很厉害啊。搞不好今天晚上这孩子……真会出事啊。那可就是大事了。回去后还是得教育教育,当然,点到为止。”
湛明儒客气地点头,“谢谢您了。我会好好教育的。”
一言不发,抱起醉醺醺开始满屋子贴符咒的女儿,他终于冷下脸来,向停在外面的汽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对不起大家……我我我…………我看足球去了…………
☆、第三章 休养和繁忙
湛蓝筝被迫在主宅休养了两个星期。
这事说起来,非常之郁闷。
心情不好,于是孤独地酗酒,顺带用椅子,把一个意图非礼她的家伙给开了瓢,然后晕头转向被请到派出所——本来她身上没带什么证件,按照规矩,自然是丢到局子里醒酒了再说。
只是不知道是谁,把这消息直接传到了湛明儒的手机上——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一条六要素齐全的短信。
湛明儒驱车赶到派出所接人。去的路上打定主意,带回家后要狠打——深更半夜,女孩子孤身一人酗酒打架,做父亲的完全有理由动手修理了。
但是见到人后,才发现湛蓝筝醉酒的程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像。傻笑唱歌拍手跳舞乱贴符,这些都算了。上车前还嘟囔着盖牌坊,上车后就边脱衣服边胡言乱语,“八错……到家了……睡觉……床变窄了……一定是极品……给我掰走了一半!明儿……明儿找他算账……把他丢出……丢出Windows!丢出XP!丢出……丢出office!嗯……晓白!晓白!给我拿酸奶!”
咣当,翻身从后车座上掉下去,还笑嘻嘻道:“哎——我这屋啥时候铺地毯了啊——八错八错。”
湛明儒停车,将她抱回到后车座上,盖好了衣服,又让她闹着扔了,“我睡觉不盖被子!我……不裸睡……不用被子……嘻,我知道老姐裸睡的,她身材很正点啊。”
“湛蓝筝!你给我清醒点!”湛明儒实在无法容忍一个女孩子酒后的丑态,一声断喝,“回去再收拾你!”
湛蓝筝瞪了会儿眼睛,随即伸手在湛明儒脸上拧了好几把,咪咪笑道:“哎?是真的——老——爸!嘻嘻,好哥们,你来啦!真仗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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