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光了后,湛蓝筝的屠刀就会砍向你们!对她而言,你们的存在,只会比我,比露露,比湛垚更加威胁她的掌门之位!”
湛明嫣甩了女儿一巴掌,“胡言乱语!快给掌门道歉!”
湛思晴倔强地冷笑,“妈,您再怎么赔小心也没用,您就是天天跪着伺候她也没用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妈妈您是外公的女儿!谁让您比她还有资格继承掌门的位置!”
湛明嫣搂住女儿,恳求她懂事地收口,湛思晴却越战越勇。湛蓝筝在叫骂声中只淡淡道:“湛思晴涉嫌解开东部封印,释放并豢养网鬼杀人,导致十数人殒命,其中还包括在我湛家保护下的贵客卓非,按规矩,罪加一等。同时她涉嫌陷害湛歆爱与孙桥——并且,”她语气冰冷而坚决,“湛思晴不知悔改,不配合调查,反而辱骂并攻击掌门,犯下逆反之罪。这最后一个,可是众位族人都亲眼目睹的。我想,以法铐,罪服和禁室相待,是合乎规矩的。大家有异议吗?”
无人会反驳,湛思晴对湛蓝筝的攻击,有目共睹。
“带她离开吧。”湛蓝筝平平淡淡地吩咐,傀儡们架起湛思晴,拖向门外,湛明嫣本要克制,终究是忍不住追过去。
“先到此为止。审讯和判罚,暂且留到卓非的葬礼之后吧。”湛蓝筝说,“如果没事,那么我要办公了。”
陆微暖带着还在总是傻笑的湛思露,迅速离开。可剩下的人都未迈步。湛蓝筝道:“还有事吗?阿垚?”
湛垚一直低头,被点了名后也没抬起,只道:“没事……我……我去陪月亮。”
他一离开,湛明磊也一声不吭地走人。湛蓝筝看看左近的弟妹,“你俩呢?”
湛歆爱说;“姐姐,我不相信晴表姐会这样害我。”
“我也不相信。所以还要继续审查,目前并没有判决。”
“即便判决了,我也不信。姐姐……”湛歆爱说,“她是怎么知道,我……我会去孙桥的房间呢?”
湛蓝筝轻笑,“傻妹妹,话到这里,就可以了。以后——”轻轻一顿,“把自己的东西都看严点吧。”
湛虚衡顿悟而失声,“姐!你是说——”
“音然。”湛明儒忽然道,“带小爱和衡儿离开。”
齐音然是听从丈夫命令的贤妻,她和湛歆爱,湛虚衡一走,书房只剩下湛蓝筝祖孙三代。“爷爷和父亲的话,若是与湛思晴的判罚有关,还是先免了吧。我也不好做人。”
湛修慈上了年岁后,开口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但老爷子一旦开口,便非同小可。
“筝儿,我有两个女儿……”他用微弱的语气说,近乎恳求般,“你姑母已经去了,还剩下你的表姑。”
“爷爷,我的法杖,是姑母给的。我是湛家掌门,这是——姑母临终的意思。”湛蓝筝抚摸法杖,并不抬眼。
“你姑母不希望你这个样子。”湛修慈说,“婵儿……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如此……”
湛蓝筝说:“所以您失去了姑母。”
湛修慈的面色转白,他无言许久,静静抬起身子,“明儒。我们走吧。”
“父亲,我还有事和筝儿……”
湛修慈看了儿子一眼,让湛明儒不由闭了嘴,但他的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似是摇摇头,随后离开书房。
湛明儒对女儿道:“最后一条罪名,坐得实在,做得漂亮!湛思晴这回是绝对跑不了,如果湛明嫣要反击——她最好反击,你可以张网待之。”
湛蓝筝总算抬起眼皮,“表姑不是傻子。湛思晴鲁莽一千次,表姑会赔罪一千万次。”
湛明儒还要再说,湛蓝筝已道:“我等的,不是表姑。”
“谁?”
湛蓝筝不语,湛明儒蹙眉,“我还能卖了自己女儿不成?当初你既然端着茶水,跑来求我指挥你弟弟对湛思晴的电脑做手脚,现在就别有太多保留。”
“父亲,这事永远都不要再提。言多必失,不定哪天,只言片语就会溜到别人耳朵里。”湛蓝筝心平气和道。
湛明儒面色一沉,“你翅膀可真是硬了!”
“唉,父亲,您的女儿是要长大的,总不能老是软绵绵闹着要你抱抱的小孩子啊。”湛蓝筝柔柔地笑道。湛明儒不由想起女儿童年时候的可爱,心中一软,威胁和责骂全都说不出口,只道:“你先忙吧。只是爸爸希望你记得,我和你妈妈,小爱和衡儿,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人。”
湛蓝筝闭眼——湛思晴,你的叫骂成功了。但我不会感到愤怒或沮丧,因为你已经无可翻身。前两条罪名并不能坐实,这两记虚招换来的,是你大怒后,对我的术法攻击。
有谁能否认,这不是谋逆呢?
只这一条,足以让你不得翻身。
其实你不是傻子,你说得对,这是阴谋。只是你绝对想不到的……
湛蓝筝轻轻靠在椅子背上,长长吁气。
你的符咒,是如何落到我的手里。
其实就那么简单,但谁都不记得了。
半年前,裙摆后院,我让你交出符咒,你辱骂我,攻击晓白,最后把符咒都丢出来,还踩上几脚,你妹妹湛思露又捡起来递给我,求我原谅你……
谁会顾及到这件小事呢?
过眼云烟。
那些符咒,我都留下了。其中一张,就是建立灵室的符。
湛蓝筝拉开密柜,将那摞叠好的符咒取出来,绿火一冒,让它们化作白烟。
一击必中,而剩下的,就绝不可再留。
凤晓白闪来的时候,湛蓝筝正望着袅袅白烟,“来了?”
“嗯。”凤晓白环住她的肩,湛蓝筝仰起头看他的下颌,“大家怎么样?”
“死一般的沉寂,是最悲的痛。”凤晓白低声说,“丹霓的情绪异常低落……”
“因为她明白卓把最后一个生的机会给了她。卓不是懦夫,卓是勇者。”湛蓝筝悲哀地笑了,“用生命来证明的爱和勇气。”
“丫头很自责……”
“她该反省了。”湛蓝筝淡下口气,“我可没让她去打湛思晴电脑的主意,但还是要感谢她给了我可趁之机。”
“还有孙桥。你对他的魂片施加噬魂之术来勒令他从命,未免令人寒心。”
“和孙桥交往,把基点放在友情上,不如放在利益上。”湛蓝筝说,“我确信聪明的他会选择保命,但不确信他会把我当挚友,更不认为他会珍视友情。他和剪子是同类人。”
“丁小剪让我捎句话给你,这回她冒着生命危险,替你把人引入陷阱,她的那个被通缉的朋友……”
“告诉她,周六晚上十一点,老地方,夜的船会免费送她那个朋友到国外避风头去。”湛蓝筝冷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夜的船不是给罪犯开逃跑通路的。”
凤晓白没有出声,湛蓝筝转身问他,“都说完了?好了,告诉我,你是否觉得我愈发卑鄙无耻?”
凤晓白用无言作答。
湛蓝筝微微笑了,“君子白,我不想玷污你。你走吧。”
凤晓白说:“可是,我会一直在你的身旁。”
他亲吻着所爱的人,湛蓝筝反手抱住他,紧紧缠绵着。
许久,“我发誓,风平浪静之后,我会让你所捍卫的价值永恒。”
湛蓝筝说,泪光点点。
卷十二完。
敬请期待卷十三
作者有话要说:卷十二结束了。敬请期待下一卷吧。卷十三,倒数第三卷啊。
☆、楔子
楔子
萧婷的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当时湛家正在开午餐,所有人都聚在厅内,湛蓝筝随身携带的手机振动到桌子都开始打颤的时候;她就无法再装聋作哑下去了。
“萧老师。”她尽力快步离开餐桌,但餐厅并不吵闹;饶是她压低声音,这称呼还是传了个遍——当下就让湛家人大皱眉头;除了满眼期待的湛明磊和波澜不惊只顾吃饭的湛垚。
“您有事吗?”湛蓝筝认为萧婷主动联系自己,十有八九都是和学业有关。湛家人痛恨萧婷,她自然明白;自己与她;目前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当着众人的面接了这个电话,以示坦荡。
“大概打扰你吃饭了,但是事情紧急,你认识一个叫做文远淑的人吗?”萧婷还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丝毫不心虚。
“那是我高中的好友。”湛蓝筝眼前一亮,又纳闷,她俩怎么会扯上关系。
“她联系不上你,找到学校来了。刚好让我碰上,等等,她就在我旁边。”萧婷平淡地说,湛蓝筝还未反应,那边传来文远淑的声音,“神啊——湛蓝,真的是你吗?”
“远淑,我亲爱的。”湛蓝筝由衷欣喜,“好久不见了。”
“忙啊。”文远淑言简意赅,“你手机换号也不告诉我,我去你那个家,见不到人。急死了快。”
“出啥事了?”湛蓝筝诧异,三亭湖溺灵解决后,文远淑就踏踏实实地继续当老师,不再有什么问题了啊。
“吁——”文远淑长长叹息,换上庄重而谨慎的口吻,“我是帮别人找你的……嗯……湛蓝啊……你和沈珺……还能谈谈吧……”
湛蓝筝:“……………………”
“她急着找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怎么问她也不说。如果可以,我把她的号给你好吧,哎,她也换号了……”
“OK。”湛蓝筝轻松道,“我和她,彼此都坦然了。多点的事儿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她说着,走向丁小剪,做了个笔墨伺候的手势,丁小剪一面吃,一面拎出自己的手机交给她,湛蓝筝将文远淑报来的号码记录后,互道保重——电话又传回到萧婷手中,“Miss Zhan,下周的课,你不能再缺勤,这几个月来,我已经是破例认可你的事假了。”
湛蓝筝笑了笑,“知道了,老师。”
“上次交的论文不合格,我打回你邮箱了。问题在正文里给你指了出来。”
“好的。”湛蓝筝无比恭敬。她看了湛明磊一眼,后者早已忘记吃饭,握着筷子,注视着侄女手里的手机,瞳孔似因发呆而扩散开。身旁的陆微暖冷冷斜视丈夫许久,也换不回他一个目光,陆微暖的视线又落到对面湛垚身上,湛垚却只是低着头,恨不得低到汤碗里去,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虽然让人看不见,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情。
湛蓝筝和萧婷交谈完毕,挂了电话,湛明磊张张嘴,“……你导师找你有事?”
——陆微暖的筷子搅拌米饭,湛垚大概会溺死在汤碗里,湛明儒冷冷瞥了女儿一眼,齐音然早就不搭理长女,只顾关切湛虚衡和湛歆爱,至于湛明嫣,只缩在角落的小桌子旁,专心伺候那个把米饭扒拉地满身都是的傻姑娘湛思露。
“没。是我高中老同学去学校找我,我导师帮她联系一下而已。”湛蓝筝向二叔微笑,回头对期待许久的丁小剪说,“是文远淑——”
“嗯……”丁小剪并不热衷,但湛蓝筝的下一句让她打起精神,“——说沈珺找我。”
丁小剪很不厚道地当众笑茬了气,“珺珺找你?!怎么可能?!她视你如蛇蝎,避之不及啊!”
江宜月也被惊动了,“沈珺?那人没事闲的,还找你干嘛啊?!”
岑娇娜自打卓非死后,一直怏怏不乐,这会儿总算来了精神,“就是那个在Q上让你滚,运动会上还不肯接受你十二页道歉信的沈珺吗?”
湛蓝筝尴尬地喂了一嗓子,岑娇娜终于露了点笑颜,当然是自知惹祸而不好意思的。丁小剪关切道:“真是珺珺?她现在怎么样?裙摆关门了吧?她没让我连累得太惨吧?”
当初负责查办丁小剪一案的贾文静,立刻借着喝汤的声音重重冷哼一下,差点没呛到,程澄无声地拍拍老姐的后背——卓非死后,白痴程就低调了许多。甚至湛歆爱有时候明目张胆地缠着孙桥,她看了,都只是默默低头离开。只是她的忍让,反倒让孙桥更加不耐烦湛歆爱的纠缠。
湛蓝筝只说:“她被我连累得更惨。好了,我问问她再说吧。”
湛蓝筝拨打号码,走出餐厅去通这个电话——她和沈珺的关系太诡异,搞不好又要闹不愉快,还是避着点人吧。
事后,湛蓝筝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由衷庆幸。
“听文远淑说——你找我?”湛蓝筝平静道。
那头的沈珺生硬地说:“我要去广州了。但是赫莞尔不能跟着我去,她必须回去。她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和丁小剪,后者指望不上了。所以我想,也就你能帮到她了。”
“莞尔……”湛蓝筝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声音,“莞尔在你那里?”她飞速远离餐厅门,“她到底怎么了?我们都找她大半年了。”
沈珺沉吟一下,“她……她怀孕了。”
轻轻倒抽凉气,“到底怎么回事?”湛蓝筝低下声音。
沈珺说:“她家里太保守,喊了一堆亲戚要绑她去堕胎。她逃出来,也没法去上班,也找不到那男的,你和丁小剪都没影了,她无路可走。还好她有积蓄,买了车票找我来。我当时在湖南,租了房子,她替我负担一部分房租,挺好。但是我打算去广州发展,她的肚子也大了,为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