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电话,湛蓝筝欣欣然来到地上,将地铁踩在脚下,她伸手打车——“师傅,您先绕着二号线北段转,就是从积水潭到雍和宫那段。”
18:10分——
“江宜月出现在雍和宫站……”
“所有人……”湛明儒阴沉道,“雍和宫所在的五号线,前后两站;所在的二号线,前后三站!另外,二号线在那附近,会和十三号线以及机场专线交汇,十三号线从东直门到芍药居,机场专线……延伸到三元桥,也给我下去人搜查!同时,二号线雍和宫站北上会和十号线交错,所以,从十号线的北土城到太阳宫,都给我下去人!对了,二号线,五号线如果南下都会和一号线相交……”
“大哥……”湛明磊哭笑不得,“咱们的人马实在不够用啊……”
“一律弃车,放弃地上,迅速集中到地下来!”湛明儒断喝一声。
18:20分——
“大哥,江宜月一直在二号线地铁里,不知她要坐到哪里去。”
“很好!”湛明儒道,“所有人就近坐地铁,集中到二号线沿途。每个站都下去搜一遍!”
18:22分——
“月亮,你在哪里?西直门吗?下站下车,到地铁口等我。”湛蓝筝收了电话,“师傅,现在去积水潭桥。”
18:32分——
湛蓝筝和江宜月在积水潭地铁站见面,湛蓝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掉所有傀儡。然后拉着江宜月,钻进了出租车。
18:42分——
“大哥,傀儡报,江宜月刚刚在积水潭下车了,新消息还没报上来。”湛明磊道。
“让所有族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二号线地铁的东北部,十三号线西直门到知春路,知春路所在十号线的前后两站,四号线西直门站前后两站。”湛明儒看着刚到手的地铁线路图,冷道,“再说一遍,都弃车,集中到地下,把每个中转站都给我把好关!”
18:46分——
湛蓝筝和江宜月下了出租车,顺利抵达雍和宫的地上,直接钻入了路边的一家小餐厅。
18:50分——
湛明儒捡起了积水潭地铁口附近所有的傀儡,统统被击毁。
依然是一张纸条——
重复一遍,如果你再跟踪我的朋友,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湛明儒撕烂了纸条。
“把这附近的每个地铁站,每辆过往地铁,搜个遍!”他下令道。
湛家一班人马,统一集中在全城的地下,饿着肚子,辛苦搜寻着每个地铁站和过往地铁。
与此同时,薄利多销的小饭馆,给湛蓝筝和江宜月端上了美味的菜肴。
19:37分——
湛蓝筝和江宜月在地上分手。
她给程澄打了电话,“丫头,目前到哪里了?东单?很好,下车到地铁口,徘徊十分钟。然后兴高采烈,记住一定要兴高采烈着,下去坐地铁到崇文门,换二号线到宣武门。执行吧。”
19:57分——
“大哥……”湛明磊在地铁车厢的人潮里,挤来挤去,对同样挤来挤去,四处找女儿的湛明儒道,“傀儡来报,程澄出现了。”
“在哪儿?”湛明儒也有点累,喊不起来了。
“东单,刚刚兴高采烈地跑下地铁了。”
湛明儒费劲地从衣兜里取出地铁路线图——旁边的人太多了,他只好说着抱歉,才把路线图打开,“东单,东单,东——单!”
他恶狠狠地念叨着,看了好久,正思索着如何把东单附近所有地铁线路的站点都给圈起来,一位好心大妈就等不及地碰了碰他,苍老的手指在路线图上乱戳,“唉,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跟个没坐过地铁的小孩一样啊。东单就在这儿啊,就在这儿呐——看你们哥俩急得满头汗,咋这眼睛和我这老骨头一样不中用啊?”
众目睽睽下,从未受此“侮辱”的湛明儒,身子都颤抖了。
他开始发狠地想,逮回湛蓝筝后,要把她按到刑凳上,用藤条抽她,抽她,狠狠抽她屁股,抽到她晕死过去,泼醒了接着抽,抽到累了,就让她在刑凳上睡,绝对不给她看医生了!第二天继续抽,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直到解气为止!
20:00整——
“程丫头,到宣武门了吗?出来走五分钟,再下去换四号线到西直门。然后立刻坐十三号线,立刻,到知春路下。”
与此同时,湛明儒下达了“所有湛家族人,迅速赶往一号线东单站和五号线东单站的前后三站,二号线从朝阳门到前门,十号线从呼家楼到劲松以及八通线前三站”的命令。过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补充道:“凡是在东直门到芍药居,东直门到三元桥的族人,继续在此地搜索。搜索范围的重点,在城东。”
20:10分——
“傀儡来报,程澄刚刚出现在宣武门……”
湛明儒快气疯了,“我还不信了……宣武门,宣武门,让一部分族人一路给我下到马家堡去!现在到崇文门的人,迅速往西一路搜到公主坟,往北搜到西直门!”
“可是我们的人真的力不从心了……”湛明磊忽然有种哭的感觉。
“坚持一下,湛家的脸面,不能这么丢!”湛明儒咬牙切齿。
湛明磊想,湛家主力的脸面,在地底下已经都丢光了。
20:20分——
“大哥,程澄出现在西直门。”
湛明儒立刻说:“我们的人到西直门了吗?!”
“应该有,但是目前没人看到程澄。”
“继续找!四号线,十三号线,二号线交错的附近那几站都得找!”
“是……”湛明磊感到快要晕了。
老天爷,跑了一天,还没吃饭呢……
20:30分——
“傀儡来报,大哥,程澄在知春路……”
湛明儒也要晕了,“又是知春路!”
他们今天已经饶了多少个圈了?!
“集中,都往那边集中,十号线和十三号线!”
当程澄出来的时候,湛蓝筝微微一笑,将跟着程澄的傀儡,一举干掉。
“走吧,从地上走。我们不在地下呆着了,谁爱在地底下玩,就让谁玩去。”湛蓝筝展颜。
21:00整——
湛明儒赶到了知春路地铁站内,看到的是提前赶到的几个族人,垂着头,将傀儡残骸递了过来。
附送一张纸条:
湛蓝筝特此声明,断绝与湛明儒的父女关系,即日起生效。
湛明儒将纸条直接用法力给烧干净了,“死丫头!老子不发话,她这辈子就乖乖当我的女儿!想跑,没门!”
22:00整——
湛蓝筝和程澄在雍和宫附近分开。
她迅速跑着,跑到了那个地方。
看到那里,她终于松了口气。
没人会想到这里,也没人能进到这里,除了她。
这里,就是那最安全的地方。
今天的任务结束了,我要好好地休息一晚。
我想如果顺利,湛家,也会好好休息。
直到后天。
午夜十二点。
湛家主宅,云集了忙碌一天,无功而返的人,他们都有一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湛明儒更是又累又饿又气,挫败和沮丧感涌上来,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被指挥地满地底乱转的族人,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其它几家关切的问候:
湛家出手必不同凡响,不知逃犯是否已落网?
湛明儒只感到脸上一阵发烧,心里恨到咬牙切齿。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一条讯息。
“湛先生吗?幸不辱命!我遵照您的吩咐,终于和湛垚联系上了。他确实参与了这次的事件!”
钟锦。
“说!”湛明儒精神一振。
“我探了探他的口风,似乎湛蓝筝打算在后天离开这座城市,但是湛垚也只知道这点,具体的交通方式,路线以及目的地,他也都不知道。湛蓝筝语焉不详吧。可应该就是后天。”
湛明儒放了手机,“虽然今天,我们失败了。”他看着肃静起来的族人,“但是,大家都不要沮丧!我已得到确实消息,湛蓝筝会在后天出逃。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个以静制动,以逸待劳的好消息!明天虽然还是要站岗,但是可以稍微放松点,大家都好好休息。后天——我们一定要把叛逆湛蓝筝给逮住!挽回我湛家的颜面,重建我湛家于玄黄界的威信!”
他充满自信地说。
☆、第八章 跳出封锁线
无人监视的情况下;湛蓝筝,凤晓白,孙桥;落落大方地碰了面,分了钱;约定了分开后的行动计划和日后的联系方式。
然后他们什么都没说——凤晓白只是吻了湛蓝筝。
他们平静地分别了。
这一别,一段日子内;见不到了。
如果成功,大家会重逢。
如果失败,大家会……
湛蓝筝不敢深想;她怕自己会软弱;凤晓白也不敢深想;他怕自己会鲁莽。
只有孙桥很沉得住气,湛蓝筝问他“要不要去看看程澄”,孙世子只回了一记冷笑——仿佛自己不过是要去春游,而不是逃亡。
她给萧婷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还是用了昨天的老办法,和萧婷约在中关村,然后湛蓝筝将萧婷身边的傀儡都给收拾掉,再一并去了国图旁的紫竹院,还有最后一点内容,湛蓝筝要真挚地告诉萧婷。
“如果对方逼迫您,甚至涉及到湛垚的性命,如果您认为他不是在说笑,如果您顶不住压力,那么您就说吧。”湛蓝筝道。
萧婷说:“我还没那么逊色。”
“可是您早就答应了他的邀请,在我之前。”湛蓝筝微笑道,“老师,如果他强迫您,那么我不强迫您。”
萧婷冷道:“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和我立契约。”
湛蓝筝想了想,摇头,“这和当年不一样。老师,谢谢您帮我出国。”
萧婷见她态度真挚,想着她年轻轻的小姑娘,让一家子王八蛋迫害,刚受完重刑,却拖着病体忙了一天,明天又要孤身一人,踏上未卜之路,到底是软了几分态度,“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姑母的事情,绝对不会变卦。我也不想让我儿子恨我,更不想毁了我的良心,当害人恶魔。”
“您真的不用硬撑。总之,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了。”湛蓝筝说。
萧婷只当她还在假客气,横竖心里对自己的立场有分寸,也就懒得表忠心,好像自己真是她的臣下般,只淡淡道:“你准备在那边呆多久?”
“呆到风平浪静吧,但总是要先停留一段时间的。”湛蓝筝说。
“别乱跑。老老实实在我给你介绍的地方住着。”萧婷算是尽尽一个长辈的心意,嘱咐一句,“你在国内可以胡来,到底是自己地盘,可到了国外,一定要谨慎。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你一人。一旦出事,便是大麻烦。”
“我明白。”湛蓝筝沉静道。
萧婷却总有点不祥的感觉,但是远行前也不宜说不吉利的话,沉默半晌,忽然道:“我说过不会让你好过的。”
“哦,所以您若是撑不住,可以说。”湛蓝筝淡然道,“我到了外面,生死由命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婷说,“我守着对你姑母的承诺,但那只在保全你性命之上,接下来,该我讨债了,跟湛家讨,我从未允诺你姑母,不去报仇。我一向很小人的。或许我会给湛家来一场后代人都不忍细看‘靖康耻’。我不是说笑的,你也知道我有对方的帮助,一切都会变作现实。”
湛蓝筝沉默了一会儿,“老师,我不阻拦您的复仇,但希望您能看在姑母的面子上,看在毕竟毕竟,当年还留了条命,没被赶尽杀绝的份上……至少留口气吧。”
萧婷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或许我下手还有个轻重,但我不确定对方的分寸。”
“如果您还是那么恨的话,不如用我的命去换。”湛蓝筝说。
萧婷道:“恩有头债有主,你别看不起我。”
“您记得我的话就好。”湛蓝筝说。
萧婷蹙眉,“下一步到底要如何?”
“底牌就像底裤,不能乱露。最危险的时候要到了,这是重中之重的。老师,如果这一次,我没跨过去,输了,那就各安天命吧,只希望您能记得我今日的话。”湛蓝筝轻声道,“再见,萧老师。请记得我今天的话,那不是说笑的。”
此刻在湛家,湛明儒对监视萧婷的傀儡被击退,已没了过激反应,只说“知道了”,就继续研究地图,为明天的一切变数做准备。
湛明磊将一封信递过来,“在现场发现的,是筝儿的笔迹。”
“念。”湛明儒懒得看,齐音然刚好给湛明儒倒茶,不安地看了小叔子一眼——湛明磊苦笑,“那我念了——湛明儒,齐音然,你们老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要听你们的话。但是现在,你们却让鞭子,藤条,烙铁和拶子,折磨你们自己身上的肉!我痛得满地打滚,哭到眼睛肿,喊到嗓子哑,烧到四十度,我缩在单薄的被子里流泪,贪婪地奢望着自己的父亲能心软,自己的母亲能给个温柔点的爱抚,但是我等来的,就是你们一遍遍自以为是的逼迫。你们可真狠心!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从未想过弑亲,但你们却要驱逐我,废黜我,毁掉我学习了二十多年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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