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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怀里抱着小蓝,与北辰星君肩并肩的往幽冥黄泉飞去。晨风把她黑得发亮的长发吹佛到北晨星君的脸上,让他痒得想打喷嚏。
他一把抓住她乱飞的头发:“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吖?”苏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不是老样子,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才对?”
他笑:“你不是找回记忆了吗?你应该是……”应该是雪霓才对,他记得从前的雪霓,笑容纯净,不染一丝尘埃,清雅出尘。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看都多了一丝烟尘气,可是却那么的可爱真实。
苏绾斜着眼睛看他:“我应该是怎样的?难道暗恋了你几千年,我就应该热泪盈眶的望着你,惊叹,啊,我终于找到你了?还是应该说,我费尽心力,终于得到你了?”
他大笑起来,快了地一把揽住她:“你应该说,你终于霸占我了。”
苏绾心情很好,白了他一眼,低声嘟嗦:“谁霸占谁还不一定呢。我明明才是被诱拐的那一个好不好?”
北辰星君笑道:“你猜栗叶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高兴疯了?”
苏绾皱眉道:“我担心我会被她打死。她找了圣灵那么多麻烦,到头来,实际上始作俑者是我自己,我是自作自受,她一定会很受伤的。”她看了看北辰星君,自嘲道:“我和你比起来,是多么的自私无情啊。”
北辰星君把她的眉头抚平:“我们都曾经很傻,但以后不会了。”他拉了她的手,飞快地往前蹿:“快,早些回去让栗叶帮我们见证,我们拜天地。”
苏绾笑得幸福灿烂极了。她想,一定是她从前做的好事太多,还有栗叶为她祈福,所以她才会又如此的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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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三炷香,北辰星君和苏绾在小小的洞府前拜了天地。
栗叶脸色超级难看,用一种恨不得将苏绾剥皮抽筋的目光死死瞪着她,饶是苏绾脸皮厚,也如坐针毡。她悄悄捅捅北辰星君,示意他赶紧当当和事老。
北辰星君却不肯:“这是你和她的事,自己去和她说。”
苏绾只好硬着头皮蹭过去:“栗叶,你打我吧?”
栗叶冷笑,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我打你?我凭什么打你?我有什么资格打你?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诶。对于我来说,应该是救命恩人想告诉我的,让我去做的,我就老老实实的去做,不想告诉我的,不让我去做的,我就不该多问,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才对。”
苏绾谄媚的笑:“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栗叶不离,翻着白眼说:“我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是那个没良心的。枉自我总跑去为你鸣不平,要替你报仇,原来你是自作自受。害我白白丢脸。”
苏绾道:“我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啊,只是你没找对对象而已。你知道我得罪过谁吗?很深很深的那种得罪,欲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这句话果然成功地吸引了栗叶的注意力,她眉尖一抛:“怎么说?”
第四十章 突变(一)
苏绾无聊地坐在洞府前远眺,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抚摸着身边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啄食的小肉鸟。
今夜本是她和北辰星君的洞房花烛夜,他一定要去寻那实心果来与她一起共食,任她怎么劝都劝不住。本来么,非常时期,又何必讲究那些虚礼,偏他说已经没了盛大的婚礼,对不起她,其他的礼仪都好说,能省的就省了,但这实心果是一定要吃的。
她布置好新房,就一直坐在这门口等他,人已经去了两个多时辰,却还不见回来。她已经等得有些心烦气躁,恨不得他立刻就出现在她面前。
往昔种种不时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那个时候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真的会梦想成真,和他走到一起,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她觉得几乎就是在做梦了,那么的不真实,让她离开他一秒都觉得难熬。
栗叶提着一篮子如同微型珊瑚一样的紫色药草从里面走出来,把一把剪子丢给坐立不安的苏绾:“路远着呢,还要些时候才能回来,喏,来和我一起把这茵萧草剪碎。”
看到这茵萧草,苏绾脸皮绷紧了:“干嘛?”
栗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然是剪碎了做香囊啊。你真的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要不要我教你?”
苏绾红了脸,没好气地道:“我怎会知道?”茵萧草,剪碎了做香囊,挂在床裙之上,可以增加闺房情趣,这乃是天界常用的法子,但凡通了人事的都知道,何况她这个精通药理的?
栗叶垂下头忍住笑:“自然是源子韶让我做的。本来是要你做的,但他怕你脸皮薄,不肯做,特特央求我做的。”
苏绾瞬间石化,紫涨了脸皮。这么隐私的事,为什么不和她说,让她来准备,偏要让栗叶来做?她怒了:“他到底要什么时候回来?”
栗叶反问她:“你才是他老婆嗳,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苏绾被呛得无言以对,咬着牙想,等那个不要脸的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他。栗叶听她牙齿磨得咯吱响,一脸的抓狂吃疼相,忍不住捶地狂笑。
苏绾瞬间明白过来,追着她猛打:“死栗叶,叫你欺负我,叫你嘲笑我。”她就说嘛,北辰星君怎会这样通达,居然把这种隐私的事交给栗叶做。
栗叶捉着她的手,道:“叫你当初骗我!”
苏绾见她眼睛又红了,不由愧疚万分:“是我对不住你。”
栗叶憋了一口气,叹道:“算了,交友不慎,又有什么法子。”
“谁交友不慎?”北辰星君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接着人就到了跟前,苏绾惊喜地站起,膝盖上的剪子和剪碎的茵萧草全都落了地。
栗叶撇撇嘴,弯腰去拾地上的药草:“果然是重色轻友,女大不中留。”
却听苏绾一声欢呼,从北辰星君身后拉出一个人来,又叫又跳:“明珠,真的是你!”
“苏绾,恭喜你了。”少年淡笑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茵萧草,眼神复杂。
苏绾道:“你从哪里来?自从出事后,我一直都很牵挂你。”
明珠道:“我听大人的安排去别处做了一件事,正要来找你们,途中遇到大人采摘实心果,才知道你们成亲了,我……恭喜你们……”他有些窘迫的在身上翻找,“我没什么东西可以做贺礼,什么都没有,以后我再补上可好?”
苏绾笑眯眯的看着他:“好,怎会不好,你来了我比什么都高兴。”却忍不住望了他挂在腰间的一对夜明珠串成的金鱼几眼,这东西不就很别致么?又是一对,做贺礼正好。舍不得拿出来?
北辰星君已牵了她的手道:“别在这里杵着,先进去再说。”二人走了两步,见明珠不曾跟上,北辰星君道:“明珠,你不进来么?”
明珠蹲下去捡拾地上的碎茵萧草,头也不抬:“我和栗姑姑把这里收拾好就进来。”
北辰星君扫了他一眼:“随你,记着我和你说的话。”
苏绾还想和明珠多说两句话,就被北辰星君一把拖了进去,塞进房里,推她坐下,他自己从怀里摸出一枚朱红色的实心果来在她面前炫耀:“怎样?好看么?”
苏绾心里甜蜜蜜:“好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北辰星君道:“还说呢,这东西结得本来就少,我寻了半日才找到三颗,又特特选了最大最好的,耽搁的时间自然长了些。”说着取了刀就要切果子:“先吃果子。”
苏绾失笑:“你怎地这么着急?天还没黑呢,实心果也还没洗。”这不是要等着入睡前再吃的么?
北辰星君斜着眼睛看她,风骚入骨:“这是补吃。补吃,你明白么?”
意思就是,这乃是补票,当然是越快越好,苏绾红了脸,侧头:“我不明白。”
北辰星君邪笑:“不明白啊,不明白我再教你一次。”
作势扑上,苏绾全身发热,垂首推了他一把,嗔道:“做什么?天还没黑呢。”
他眼珠子转了转:“天还没黑?你提醒了我两次。你告诉我,若是天黑了,你想做什么?”
他呼出的热气吹入苏绾的脖子里,激得她一阵轻微的战栗,她的头越发垂得低,脸皮滚烫,呻吟犹如蚊呐:“不想做什么。他们还在外面候着我们呢,我要先出去了。”
北辰星君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硬把手中的一半实心果往她嘴里喂:“吃吧,先吃了再出去。”
苏绾别开头:“你做什么?”
北辰星君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般扭捏,是要为夫用嘴含了喂你么?”
“你这个坏人。”苏绾嘴里骂着,却轻轻搂住了他的腰,红了脸,闭了眼,睫毛微颤,一动不动,好不娇羞可爱。
他越靠越近,实心果芬芳甘冽的味道钻入苏绾的鼻腔,她已经感觉到丰美甘甜的果汁滴到了她的唇上,他的呼吸吹动了她脸上细细的绒毛,痒痒的,酥酥的。
就是现在!苏绾闭了闭眼,咬牙,出击,织天梭化作锋利的匕首紧紧抵在眼前之人的后心上,“啪嗒”一声轻响,紫红色的实心果落到了地上,洁白的石面顿时绽开了一朵绚烂无比的花,妖冶醒目。
“你是谁?”苏绾直起身子,探手揪住眼前之人的头发,将织天梭换了个方向抵住了他的脖子。
“北辰星君”镇定自若的笑着:“苏绾,别开玩笑,咱们马上就是夫妻,今夜就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见了凶器多不好。”
苏绾冷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栗叶进来!”
房门洞开,栗叶面罩寒霜,一脸的戾气,一手提刀,一手提着明珠,气势汹汹地进来,把明珠往地上狠狠一摔:“哪里来的妖物,竟然敢冒充人家夫君,可是活腻了?”又骂明珠:“贪生怕死的东西,竟然跟着外人来害自家人。”
明珠扭曲了脸庞,死死瞪着栗叶。
苏绾忙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他提醒我,我还没那么早发现不对劲。”
“我还说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原来是有内奸。”
“北辰星君”瞅着明珠冷笑,挑衅地道:“苏绾,明明那么隐私的事我都知道,你为何不信我?”
“假的就是假的。我难道连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来么?”苏绾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竟然和她说那么暧昧的话,补吃,他怎会知道?
若非刚才明珠翻找礼物的时候,明明身上挂了东西,偏要强调他什么都没有,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让她多看了几眼,收到明珠的眼色,她还没那么小心。被他拖进了屋子,他非逼着她吃实心果,她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同,更是起了疑心。但因为他气息强大,她没有把握能拿住他,只好与他虚与委蛇。
“说得好!”“北辰星君”哈哈大笑,随手在苏绾手腕上一佛,苏绾手一抖,织天梭在他脖子上划了一条血痕,他也不怕,硬生生地挤开去,化作一道幻影,挣脱了苏绾的拿控,待他站定,已化作了一个脸色苍白的青衣青年。
苏绾惊异地看着他:“是你?你怎么敢来这里?”如果她没有看错,这正是当初被北辰星君逼得狼狈不堪,匆匆逃走的逆龙。
逆龙轻掸袖口,语气淡然:“我如何不敢来这里?你应当问我,为何敢化作他的样子?他又去了哪里才对。”
苏绾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直往上窜蹿,瞬间遍体冰凉,她稳了稳神,闻到:“他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句话却是向着明珠去的。
明珠推开栗叶站起来,垂着头道:“大人被人困住了。”
苏绾顿时变了脸色。被人困住了,不用问,自然是被天宫的人困住了。
明珠竟然都屈从了,可见情况是不妙。她冷冷看着逆龙:“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又和天宫的人走到一起了?刚被人家追杀过,此刻又做起了狗,人家赏给你几根骨头啊?”
逆龙自地上捡起那被砸烂的实心果,答非所问:“哎呀,多好的一枚果子啊,加了作料以后更好,只要你吃上一口,就一口,你就美美地睡过去。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干嘛不吃啊?我喂你你也不肯吃。”
苏绾冷笑:“你不会是特意来调戏我的罢?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了,今日就不要想出这道门。”
逆龙翻了个白眼:“你看不出来么?我这是来报恩的,否则不要说是一个你,就是两个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仓啷”一声响,是栗叶的鬼头刀砍在了石桌上,逆龙笑着看向栗叶,风轻云淡的说:“嗯,你的确很厉害的,不过若是她落在我手中,你又能怎么样?”
无视栗叶的愤怒,他大马金刀的在床上坐下,道:“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明珠,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贱,他们说让我怎样我就怎样?我是故意教你在外面和栗叶说话,方便你泄露消息的呢。”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