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当从战区司令周道刚那里听说总统的长子就在巴勒斯坦前线的时候,沈尚濂确实是吃了一惊的,尤其是当他听说赵启文的身份是一名空军战斗机飞行员的时候,更是对“将门虎子”有了新的认识。
沈尚濂知道赵启文的身份背景,但是另外那些军官未必知道,所以,当蓝天蔚突然问起赵启文所在部队的驻地的时候,沈尚濂便将蓝天蔚拉到一边,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蓝总长,你是在问启文的部队驻地吧?他所在的第一战斗机大队现在就驻在安曼,不过启文本人不在安曼机场,而在后方总医院的疗养站养伤,你要去见他,我派人带你过去。”
“什么?启文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为什么没有人向总统报告?”
蓝天蔚吃了一惊,急忙追问。
沈尚濂说道:“蓝总长不必担心,启文伤得不重,只是小腿骨折。战斗机大队里知道启文身份的人没几个,虽然大队长知道,可是启文特别叮嘱过,不要告诉总统,也不要告诉周司令,所以,连周司令也不知道启文受伤住院的事,其实我本来也不清楚的,不过昨天我去了趟疗养站,看见启文,这才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蓝天蔚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请为我准备一辆车,再派个副官,等我们视察完了前线,我立即赶去疗养站,不亲眼看看启文的伤势,我是放心不下的,启文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总统虽然让他上了前线,可是心里有多牵挂,我也很清楚。”
“是,我立刻叫副官准备一辆半履带装甲车,现在英军仍在派遣小股部队渗透到我军后方和侧翼,在公路上埋设地雷,还是坐装甲车安全些。”
沈尚濂点了点头,很是理解蓝天蔚的想法,实际上,沈尚濂的两个儿子也在国防军服役,一个在海军,另一个在陆军,虽说“将门虎子”,可是毕竟这父子连心,打仗的事情却也不是其它的事情可以相比的,为国捐躯固然光荣,可是如果能够毫发无损的从战场载誉归来,却更让人欣慰。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1120章 休闲时光
第1120章 休闲时光
斜阳西下,映红了沙漠,映红了海面。
说是海面,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那只是一座咸水湖,面积不过一千多平方公里,之所以将它称之为“海面”,主要是因为这座咸水湖的名字,它叫“死海”。
死海,位于约旦河谷的最南端,这是一座内陆湖,南北长度八十公里,最宽处接近十八公里,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这座咸水湖却是世界上海拔最低的水域,湖的东岸是外约旦高原,湖的西岸是犹地亚山地,巴勒斯坦地区最重要的河流约旦河从北边注入死海,但是由于当地气候炎热,干旱少雨,蒸发量很大,因此,死海的含盐度非常高,接近百分之三十,这导致死海的浮力很大,而且死海的海水含有大量工业原料,钾、钠、镁、溴,这又造成了另一个直接后果,死海的海水中只有少量细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物、植物可以在这里生存,海水里找不到动物、植物,岸边也找不到动物、植物,放眼望去,死海周遍是一片荒凉,死一般的寂静,“死海”的称呼也正由此而来。
由于死海的景色非常与众不同,因此这里很早就成为西方旅游者和冒险家探索的地方,再通过记者们夸张的报道和丰富的想象,死海逐渐成为一处旅游胜地,由于巴勒斯坦地区曾经归英国控制,因此,在死海岸边有一些英国侨民开设的旅馆,用来招待游客,不过,自从中国陆军和空军进入外约旦和叙利亚的消息传来之后,这些旅馆的英国老板就丢下旅馆和伙计逃走了,而这些死海岸边的旅馆就空了下来,战争时期,没有哪个游客有心情到战区游览,所以,旅馆的当地伙计将旅馆里所有的值钱物品席卷一空之后也跟着逃走了,只剩下这些空空荡荡的旅馆在这一片荒凉中自生自灭。
不过,就在现在,这些旅馆突然恢复了几分生气,因为就在这片斜阳的光芒笼罩中,一群特殊的游客来到了这些已经有些破败感觉的旅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他们就在旅馆外头搭起了桌子和帐篷,尽情的享受着他们的休闲时光。
这群特殊的游客是一群中国国防军的伤兵,来自陆军和空军部队,他们是乘车从约旦河东岸赶到约旦河西岸的,而且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差不多一天时间,陪同他们一起在死海岸边度过这难得的休闲时光的还有几名中东战区后方总医院疗养站的几名男女护士,今天他们休假,索性就跟着这群不怕死的伤兵来到了死海的西北岸边,享受着这里的阳光和沙滩,并试图用一些带来的渔具认真的验证一下死海里是否真的连小鱼小虾也没有。
坐在一张折叠式轮椅上,赵启文眯着眼向着东南面的湖面眺望,看着那几名正站在岸边的浅水中用抄网在水里捞来捞去的男女护士,斜阳下,他们的面庞也泛着红色的光芒,不时有女子的笑声传来,让赵启文上尉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的妻子小玉,当年,在西班牙战场上,他与小玉就是在战地军医院里相识的,那段美好时光,足以让赵启文永久留念。
军人征战沙场,只能在梦中与后方的妻子相会,思乡之情写在心里,但是却不能流露出来,因为军人注定是铁打的汉子,这种铁打的汉子只流血,不流泪。
赵启文其实是非常想加入那群青年男女的欢乐时光的,但是遗憾的是,他的伤势不允许他下水,他的右腿上还打着石膏,小腿的疼痛还在折磨着他的神经,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像军医官说的那样,如果他还想继续驾驶战斗机翱翔蓝天的话,就必须尽量静养,而且避免伤口感染,死海里虽然没有动物,可是细菌还是有不少的,赵启文可不想让小腿的伤口感染化脓。
赵启文右腿的伤是在执行“打蛋器行动”中造成的,当时,他奉命参加护航行动,而当轰炸机群完成对海法港的轰炸任务并顺利返航之后,赵启文奉命率领战斗机中队殿后,而就在执行殿后任务中,在率队攻击一座英军的野战机场的过程中,一颗英军的高射炮炮弹命中了赵启文座机的机翼,虽然飞机遭到重创,差点就迫使赵启文跳伞,不过最终还是在同伴的护送下驾机返航,只是在机场降落的时候才发现战斗机的一侧主起落架无法放下,只能迫降,而就在迫降的过程中,赵启文第一次摔了飞机,而且这一摔的后果相当严重,不仅飞机来了个倒栽葱,并彻底报废,而且赵启文上尉的右腿也因此而骨折,不得不住进了后方总医院,虽然军医官认为伤势不重,但是还是给赵启文开了三个月的强制休假条,就这样,赵启文上尉住进了后方总医院下属的疗养站,在疗养站虚度光阴。
休假三个月,赵启文很怀疑是否还赶得上战争,因为从目前的战局来看,英国败局已定,不仅在中东连吃败仗,而且在欧洲也被德国压着打,根本没有喘息之机,这种情况之下,英国政府很可能选择媾和,一旦英国媾和,那么,这场“亚洲解放之战”或许就会胜利结束,而到了那时候,赵启文上尉的伤恐怕还没好利索呢。
赵启文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跳伞,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的想法居然不是保全飞机,而是避免被俘,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赵启文是中国总统先生的长子,很难说英国情报部门是否掌握了他的情报,如果被俘的话,很难保证英国政府不会拿赵启文上尉大做文章,打击中国军队士气,所以,当时赵启文坚决拒绝跳伞,坚持着将飞机飞回了野战机场,也许就是这样的一念之差,摔了飞机,折了小腿,让赵启文后悔不迭。
可是后悔也没用,赵启文的小腿石膏打上不过几天时间,中国俗话,“伤筋动骨一百天”,由此可见,军医官的“保守估计”也不是那么离谱,赵启文至少要在疗养站呆上一两个月,至于能否赶在战争结束之前归队,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军医官也叮嘱过,养伤期间不准饮酒、不准吸烟,所以,当其他的伤员可以喝啤酒的时候,赵启文也只能喝可乐,这是一种国产可乐,是他父亲平时最爱喝的饮料,赵启文从小也喝惯了,这种可乐在国内随处可见,价格也不贵,但是在巴勒斯坦前线,这种可乐可是相当的罕见,现在后勤运输线吃紧,只能优先运输作战物资,至于可乐,普通官兵是很难享受到的,只有伤兵才可以领到配给,而且数量有限。
看着那群男女护士用抄网研究死海的生物学问题,赵启文也只能是羡慕的一笑,然后举起提在右手的那瓶可乐,美美的灌了半瓶,放下可乐之后,左手顺手拿起几片地瓜干,塞进嘴里大嚼,这也是疗养站里不多的中国点心,后勤供应紧张,许多物资都是从当地采购的,所以,疗养站的点心也以中东风味为主,这让赵启文很不习惯,还是地瓜干比较合他胃口,虽然不太好消化,当年他小时候跟着姥爷去茶馆听戏的时候,地瓜干可是老爷子的最爱,这一口爱好那是老韩家传承下来的,倒是与大总统无关。
就在赵启文刚刚咽下地瓜干的时候,哨子声响了起来,这是集合的命令,毕竟,已是黄昏时分,再过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下来了,那时候这里就非常不安全了,这里位于约旦河西岸,距离前线非常近,英军的小股部队很可能会利用夜幕掩护迂回到附近寻找捕俘机会,或者埋设地雷,这几天里,中国与英国的军队在约旦河西岸地区展开了一场非常紧张的特种战对抗,中国特种兵与英国特种兵都在这里施展着各自的身手,却是苦了那些落单的小兵。
“集合集合”
听见带队的军医官在吆喝,赵启文立刻喝光了剩下的可乐,将地瓜干往军装口袋里一塞,然后顺手检查了一下挂在腰间的手枪袋,这是他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不过并不是唯一的武器,在那几辆卡车里还有一些半自动步枪和几挺机枪,而且随行护卫的还有一辆“橡皮”式半履带装甲车,这辆装甲车也是疗养站唯一一辆装甲车,今天站长大发善心,趁着英军攻势集中到纳布卢斯的时候给伤兵们放放风,于是,这两百多名轻伤员就来到了这处昔日的旅游胜地,公费旅游了一次。
赵启文坐着轮椅,不过不用他自己挪动,哨子声响起之后,就有一名身穿中国国防军陆军军装的黑人走了过去,推起赵启文的轮椅,将他推到卡车边去,这名黑人原本是英联邦陆军部队的一名士兵,来自南非,在伊拉克战役中被俘,在战俘营里经过必要的甄别与“学习”之后,这名黑人自愿报名加入了“亚非拉自由军团”,然后就被派到了巴勒斯坦战区,在后方总医院疗养站担任杂役,负责照料伤员,以及协助中国护士从事一些重体力劳动。
“亚非拉自由军团”成立于1939年初,是“亚细亚解放阵线”的一个下属准军事组织,按照组织原则,这个军团只吸收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殖民地人民为兵员,其组建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殖民地独立运动培养军事骨干分子,而现在,该军团已经拥有了超过两万名准军事人员,其中的绝大多数来自于被俘的英联邦战俘,而且以黑人居多,以前还有许多印度人,但是既然印度已经独立,那么印度士兵就被单独划分出去,成为印度邦联的战士。
“嘿契契,我请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等被人推到卡车边,等待上车的时候,赵启文将那袋地瓜干拿了出来,交给那名黑人列兵,示意他尝尝,虽然与这些黑人杂役相处了几天时间,可是直到现在,赵启文还分不清谁是谁,在他看来,所有的黑人长得都好象是一个模样,或许在黑人看来,所有的中国人也都长得是一个模样,所以,他叫不上这个黑人列兵的名字,只能叫他“契契”,因为在他听来,这些黑人杂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夹杂着“契契”的发音,所以,“契契”现在已成为所有黑人杂役的代号。
黑人杂役接过地瓜干,尝了几片,然后冲着赵启文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嘿契契,以后你告诉我,你的牙齿怎么保养的那么好?”
两名黑人杂役将赵启文和他的轮椅一起托上卡车,趁着对方离开之前,赵启文又开玩笑似的嘀咕了一句,引起身边那名女护士的“噗嗤”一笑,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么赵启文也就满意的闭上了嘴。
只是赵启文却不知道,他的馈赠地瓜干的举动造成了一个深远的后果,那名被他称作“契契”的黑人杂役在若干年之后成为了一个南部非洲小国的军事独、裁者,或许正是因为这包地瓜干的缘故,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