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久久不能入睡,要不要把姓段的抓起来呢,火候似乎没有到,单凭房大庆所反映的情况就把姓段的抓起来,好像有点唐突。欧阳平觉得必须要做两件事情,第一,还应该找传达室附近的人了解情况,段师傅**不是偶一为之,难道附近的人一点都没有发现吗?第二,和两个女人同吃一碗饭的**有没有呢,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呢?如果段师傅**的话,她不可能只认晓红叶和翁英梅,只要能找到一个人,不管此人知不知道两个姐妹和段师傅之间的关系,对分析认定段师傅的为人也是有帮助的。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重要情况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欧阳平一行去了桃花坞街,学校附近的店铺,同志们一一拜访,调查走访是有指向性的,谈话的中心是段师傅和站巷口的女人有不正常的接触。前面,笔者已经交代过了,学校传达室在丁字形的路口,传达室对面的店铺,人们坐在店铺里面都能看到学校大门前的情况。
遗憾的是,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不但如此,他们还认为段师傅为人老实忠厚,待人热情诚恳。每年冬天,传达室里面有一个炉子,用不完的开水,段师傅会送给附近的店铺。
有些人还特别强调,段师傅是一个规矩人,从来没有看见他和什么女人有瓜葛和牵扯。
左邻右舍的说法和茅校长、邱主任最早的说法是一致的。
在同志们不报什么希望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大家还记得传达室南边的店铺是卖什么的吗?
对了,传达室的南边是酱油店,这个酱油店是同志们调查走访的最后一个店铺。
营业员郭启红向同志们提供了两个非常重要的情况,一个情况是她自己看到,另外一个情况是她丈夫看到的。
郭启红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有一次,时间是一九六五年的年底,当时,天特别冷,刮着寒风,下着大雪。郭启红的父亲带着她最小的妹妹从乡下到镇上来看病,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当时就安排住院做手术。夜里面,医院不容许家属陪护,十一点钟,父亲离开医院,来找郭启红,想找一个地方睡觉。
郭启红就去找段师傅,想让自己的父亲和段师傅睡一个被窝筒。可叫了两次门,段师傅才开灯,往常不是这样的,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只要有人叫门,只需叫一声,段师傅就会立即起来开门,可那天,段师傅磨蹭了好长时间。可段师傅说他乡下来了一个侄子,让郭启红的父亲另外找地方睡觉。
问题还不在这里,郭启红回忆,她当时在酱油店值班,从学校下午放学一直到她关门、睡觉,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走进段师傅的传达室,吃晚饭的时候,郭启红只看到段师傅一个人坐在传达室里面,如果来人的话,应该招待晚饭才对啊;第二天早上,郭正红起了一个大早到烧饼油条店卖油条烧饼给父亲和妹妹吃,他特别留意了学校的传达室,六点钟左右,段师傅打开了传达室的门,郭启红只看到段师傅一个人,并没有他侄子的影子。
更奇怪的是,郭启红去找段师傅的时候,段师傅没有让小曹进门,只将门开了一条缝,里间的门是关着的。过去,段师傅从来没有这样过——一个老头子,没有什么好回避的。当时,段师傅显得很紧张,说话吞吞吐吐的。现在想一想,屋子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郭启红始终没有弄明白,段师傅的房间里面明明没有人,他为什么要拒绝郭启红的要求呢?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前往蒋坝
“那么,你以前有没有安排什么人跟段师傅睡过觉呢?”
“有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去找段师傅呢?以前,我爹到镇上来,或者我家来亲戚,没有地方睡觉,我都会去麻烦段师傅,他每次都很爽地就答应了。他家里面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紧巴,我家里面有一些旧衣服,就送给他,他对我也很照顾,经常送热水给我用。在我的印象中,段师傅是一个好人。
郭启红所谓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极有可能是段师傅正在和站巷口的女人做皮肉上的生意。如果答应郭启红的要求,他不就露馅了吗?所以,他才拒绝郭启红的要求,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离开酱油店以后,欧阳平一行走进了唐老板的茶叶店,何小翠正坐在里面吃早点:一碗豆浆,两个油条,一块酥烧饼。他的男人唐老板照例不在店铺里面。
“何小翠,请你认真回忆一下,萧红叶和翁英梅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姐妹?”
“有啊!”
“谁?”
“她叫施梅兰。她和萧红叶每次出门都在一起。没有生意做的时候,都是一同回来。”
“她是什么地方的人?”欧阳平掏出笔记本,将施梅兰的名字写在上面。
“是洪泽——蒋坝人。”
洪泽蒋坝就在江苏。
“你知道施梅兰的具体地址吗?”
“不知道,你们到蒋坝能找到她,如果她还在蒋坝的话。”
“怎么才能找到她,单凭她的名字吗?”
“凭相貌。”
“凭相貌?”
“对,施梅兰的的眉宇中间有一个黄豆大的胭脂胎记。蒋坝是一个小镇,地方很小。从荆南坐汽车,蒋坝是一个车站。”
离开桃花坞街以后,欧阳平、水队长和小曹驱车去了洪泽蒋坝。
十点钟出发,下午三点左右,汽车停在蒋坝车站的大门外面。
车站的对面有一家面条店,三个人走进去要了三碗面条。
经营面条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三个人一边吃面条,一边打听施梅兰的下落。
“大嫂,你们是本地人吗?”
“是啊!我们俩都是本地人。”
“我们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打听谁?”
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和钢笔,打开笔记本,一张空白纸上写了“施梅兰”三个字。
“大嫂,这个人,你认识吗?”
女人摇了摇头:“孩子他爹,你过来一下。”
男人走到欧阳平的桌子跟前。
“大哥,你认识这个人吗?她就是你们蒋坝人。”
“不认识,你们等一下,我叫一个人过来问一下,她应该知道。”
男人走出面条店,从车站大门口拉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
“二婶,这个叫施梅兰的女人,你认识吗?”男人道,由他来问老太最好,都是当地人,说话的口音彼此都能听得懂。
正文 第五十章 果然认识
“梅兰。”老太道。
“对,她叫施梅兰,老人家,您认识吗?”
“认识,她是施老二家的大闺女。”
“老人家,她这里是不是有一个胭脂胎记?”
“不错,是有一个胭脂胎记,黄豆粒大的胭脂胎记。早些年,她在外面做事,回来有好几年了。”
蒋坝果然是一个小地方,一碗面条还没有吃完,同志们就找到施梅兰的下落了。
欧阳平从老人的摊子上卖了十个茶叶蛋——她的摊子就在车站大门的右侧。欧阳平之所以买老人的茶叶蛋是有目的的。
“同志,你们找梅兰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从荆南市来,来找施梅兰了解一点情况。”
“这样吧!”老人看了看三个人身上穿的制服。“这样吧!你们在这这等,我去把梅兰叫到这里来,你们看行不行?”
“好啊!老人家,您对她很熟吗?”
“不瞒你们说,她是我的侄女儿。”
老人大概知道施梅兰做的是什么事情,如果公安同志们上门去找,恐怕家里人面子上过不去。
“我去去就来,菊花,你帮我照应一下摊子,我去去就来。”
”二婶,你去吧!我帮你看着。”菊花道。
“老人家,很远吗?我们用汽车送您去。”
“不用——不用,也就是一碗面条的功夫,我就来了。”老人一溜烟地去了。
同志们一边吃面条和茶叶蛋,一边等施梅兰的到来。
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老太太领着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女子走进了面条店。
这个女人的眉宇之间果然有一个胭脂胎记,人长白白净净,颇有几分姿色。一看就知道是在城里面呆过的人。
“欧阳平站起身:“大姐,你就是施梅兰吗?”
“我是施梅兰,你们是——”
“同志,这里说话不方便,屋子后面有一个小树林,梅兰,你领同志们到后面去谈。”老人岔开了话题。将同志们领进了面条店后面的树林,这是一片杨树林。
老人将大家领进树林,便径自走开——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树林的西边有一条很宽的河,河岸上倒扣着一条木船。不远处有一条船在摆渡。
四个人在木船上坐了下来。
“同志,你们是——”
“我们是荆南市浦口区东门镇公安局刑侦科的。”
施梅兰立即变得十分紧张,她惶恐地望着欧阳平的脸:“你——你们找我有——有什么事情吗?”
“大姐,你不要紧张,你认识萧红叶的女人吗?”
“萧红叶?”
“对,是萧红叶。”
“认识。我们还是好姐妹呢?”
“你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
“她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我们在一个窨井里面发现了她的尸骸。”
“她死了?是被人害死的?我还埋怨她不辞而别呢?我纳闷了好长时间,我们是很好的姐妹,当真是人走茶凉吗?敢情是我错怪她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脸色苍白
“对,被害死的还有一个人。”
“谁?”
“翁英梅,你也认识吗?”
“我认识,我们在一起站过巷口。警察同志,那你们可得早一天找到凶手。”
“我们就是为这个案子来找你的。”
“我明白了,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我们是在东门大街小学传达室外面的窨井里面发现她们俩的尸体的。”
“东门大街小学?”
“对,东门大街小学。”
“她们是什么时候被害死的呢?”
“一个是在一九六六年的三四月份,一个是在六月,也在这一年。”
“谁会害她们呢?为什么要害她们呢?”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们两人的死很有可能和学校的看门人段师傅有关系。我们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两个女人有没有和姓段的做过那种事情?”
“翁英梅有没有和他做过,我不知道,但萧红叶和她做过,还不止一次。”
“萧红叶和姓段的是在什么地方做的呢?”
“就在姓段的传达室里面。”施梅兰突然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很多汗珠。
“大嫂,你这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我是被吓的。”
“被吓的?”施梅兰的话中好像有潜台词。
“我就不瞒你们了,我也和姓段的做过那种事情。”
“是什么时间?”
“是哪一年,我记不得了,反正是在萧红叶和他做那种事情之前。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一九六五年的年底。”
“一九六五年的年底?你和姓段的做了几次?”
“就一次。他身上有狐臭味。”
“我问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女人来找姓段,想为他的父亲找一个睡觉的地方?”
“不错,我们刚那个,就有人敲门了。姓段的说来了一个老乡,把她打发走了。”
郭启红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房大庆的判断也是有道理的,她闻到的脂粉香味就是站巷口的女人留在被褥上的。段师傅向房大庆借钱,目的就是为了寻花问柳。
“大嫂,谢谢你。”
“警察同志,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
“谢谢我们?”
“对啊!你们要是到村子里面去找我,那我和家里人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五六年前,我就不做那种事情了,当初也是因为家里面太穷,我有两个妹妹和三个弟弟,一九**年闹饥荒,我有一个弟弟活活饿死了,为了让弟弟妹妹们有饭吃,我才做那种事情的。我回来后,过了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后来嫁给了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他对我很好,可他要是看到你们来找我,心里面又该犯嘀咕了。”
由此看来,施梅兰说“谢谢”并不是客套话。
“大嫂,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请教’?这位同志,你太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绝不隐瞒半句。”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狼披羊皮
“姓段的有可能是杀害萧红叶和翁英梅的凶手,他什么要杀害这两个女人呢?你和姓段的接触过。你对他有什么样的评价。”
“姓段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此话怎么讲。”
“他跟我在一起做,讲好的价钱,完事之后,他扣了我两块钱,本来,应该是在做之前就付钱的,可我看他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就没有当一回事,他说等以后有钱再把两块钱补上,可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找我了。”
施梅兰的话进一步印证了茅校长的话。也证明了欧阳平的判断,姓段就是那种把自己包裹伪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