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家里兄妹多。穷的连书都读不起。罗开良在家排行老大,就他读到高中毕业。要不是他有点文化,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他父亲不是三河医院的院长吗?”
“那是后来的事情,他父亲原来只是一个穷郎中,后来在我爹的帮衬下才把他弄到三河医院,当时的何院长跟我们家是世交,在何院长的关照下,他才当了主任,后来当了副院长。�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镇宅之宝
“和罗开良有染的女人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她叫殷香君,是一个裁缝——十几年前死了丈夫。她在左所大街开了一家裁缝铺,门牌是176号。”
“你的三个妹妹也没有和自己的丈夫说第二份遗嘱的事情吗?”
“她们是不会说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钱都在我的手上,我跟她们说了,如果他们跟自己的男人说了,他们的钱就没有了。”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这笔钱,只有在他们遇到生活困难的时候,我才会给他们,这些年,他们的生活一直不错。”
“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九号——案发当晚,罗开良一直躺在床上吗?”
“对,他一直躺在床上。”
“他不能起来走动吗?”
“吃饭都在床上。连大小便都在床上。”
“当时,他出院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五六天吧!”
这个说法和陈兰的说法是一致的。
“他做的是胃切除,肋骨拿了一根,恢复的很慢。”
接下来请的是陈耀祖的妹妹陈耀英。陈耀英的一些话证实了陈梅和陈兰的说法,陈耀英的另外一些话则证明了同志们的部分判断。
陈耀英提到了一件事,在她十九岁的时候,那是一九三五年的春天,陈家遭遇了一场空前的灾难,这年春天,上千号的国民党的士兵开进了东门镇,统领这个部队的是一个姓庞的师长,有一天晚上,这个庞师长在戏院里面看戏的时候,看上了年轻漂亮的陈耀英——陈耀英很母亲在一起,第二天就派镇长上门提亲,要让陈耀英做他的第四房姨太太,而当时,陈耀英已经名花有主,他就是陈耀英后来的丈夫,东门镇小学的教书先生郑其亮。
陈家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陈老爷——就是陈耀英的父亲拿出六百块大洋,一百块送给镇长,请他在市长面前婉言谢绝,就说,小女已经许了人家。另外五百块大洋作为对部队的犒赏,请庞市长高抬贵手,放过小女。
最后的结果是,庞市长退回了五百块大洋,并扬言,他这个四姨太是娶定了。除非陈小姐上了天,入了地。
在万般无奈之下,陈老爷就决定送女儿到香港去,当时,古董店和茶庄的生意都不景气,送女儿到香港去是要很大一笔钱的。
这一段内容似乎和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到底有没有关系,请大家接着往下看。
陈耀英看父母非常为难,就想答应这门亲事,以帮助陈家躲过一劫。但父母决心已定。
夜里,陈耀英在门外听到父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我爹说,干脆把镇宅之宝卖了,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跳进火炕。”
“镇宅之宝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父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陈家果然有稀世珍宝。�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箱回东门
“后来呢?”
“当天夜里,我爹、还有我表哥,连夜把我送出东门镇。我们先去了上海,后去了广州。走的时候,他们带了一个藤条箱。我也带了一个皮箱,我的箱子里面装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他们的箱子装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一直没有打开过。”
“所谓的镇宅之宝在藤条箱里面吗?”
“我想是。”
“后来呢?”
“我们刚在广州落下脚,我大哥也赶到了广州。”
“陈耀祖去广州做什么呢?”
“我大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第二天早晨,镇上的军队都不见了,我哥找镇长问明情况,原来,庞师长的部队突然接到上面的命令,连夜开拔到前线去了。这样一来,我就用不着到香港去了。”
“于是,你们又回到了东门镇。”
“对。”
“藤条箱也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
“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始终都没有看见吗?”
“始终没有看见,我估计是是祖传的宝贝,我爹大概是想在广州找一个买家,然后把我送到香港去。”
“为什么要把你送到香港去呢?”
“我姑妈在香港,这是一个原因,当时到处都在打战,世道很不太平。与其东躲西藏,不如直接投奔我姑妈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你父母一点都没有透露吗?”
“这件事只有我爹娘、我大哥知道,还有一个人知道。”
“还有谁知道?”
“他就是我表哥。”
“你表哥还在吗?”
“不在了。”
“你有几个表哥?”
“就一个表哥。”
“你表哥还有后人在你们陈家吗?”
“有啊!”
“谁?”
“张登科啊!”
“他和你表哥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我表哥的儿子。”
“据我们所知,张登科和陈家四姐妹也是表亲关系。”
“对啊!”
“我有点糊涂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太绕人了。”
“不绕人,我大哥和嫂子表亲联姻。”
在旧社会,有些人家为了亲上加亲,所以,非常热衷于近亲结婚,这在现在是被禁止的,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已经知道近亲结婚的弊端和后遗症。
这里又出现一个有可能知道陈家秘密的人,他就是在陈家古董店做伙计的张登科。张登科父子先后在陈记古董店当伙计,父亲知道陈家的镇宅之宝,保不准回合儿子说。
不管怎么样,先把和案件有关的任何事理一理,然后再慢慢挖掘,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个人进入同志们的视线。
“那么,你二哥知不知道镇宅之宝的事情呢?”
“不知道——我是说我不知道二哥晓不晓得。我二哥从不关心古董店的生意,他只关心茶庄的生意,当时,茶庄的生意比古董店的生意好做。古董店的生意,做一笔是一笔,不能保证每天都有进账,但茶庄的生意却是天天都有进账。�
正文 第四十章 陈家传统
“像镇宅之宝这样的事情,你父亲只告诉陈耀祖,却不告诉陈耀宗,做父亲的会这么做吗?”
“我们陈家历来有传长的传统——在我们陈家,长子的地位是很高的,我大哥不是把老宅和古董店传给梅子了吗?关于镇宅之宝的事情,你们可以去问问我二哥。”
欧阳平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凶手在陈耀祖进入西厢房之前,就已经潜伏、躲藏在屋子里面了,那么,凶手是怎么进入陈耀祖的房间的呢?
陈耀祖睡觉之前就插上了门闩,并用铁钉固定住了门闩。那么,当陈梅等人打开房门的时候,凶手会在什么地方呢?密室。凶手杀害陈耀祖之后,藏进密室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再者,将一根十二公分长的铁钉植入陈耀祖的脑袋,陈耀祖的反应好像有问题,他只喊了一句“来人啊!”,这显然不合情理,答案只有一个,凶手很可能是在密室里面对陈耀祖下手的,因为,在密室里面,不管陈耀祖如何呼救,都不可能有人听见。
如果,这个假想能够成立的话,那么,凶手会让陈耀祖跑到屋子里面来喊“来人啊”吗?即使让他喊,陈耀祖已经喊不了了,一根十二公分长的铁钉植入脑袋,那一定是当场毙命,根本有没有时间跑到屋子里面来。
欧阳平的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呼救的人不是陈耀祖,而是凶手。这种可能有没有呢?答案是肯定的,更深人静,相隔的距离又比较远,如果凶手再模仿陈耀祖的声音,听到声音的人就更不可能辨别出来,关键是,事发突然,又是短短的三个字,等大家反应过来,声音就消失了。
那么,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陈耀祖以前也这么喊过一次,有第一次做铺垫,大家很就会想到陈耀祖是老毛病又犯了;其次,凶手在这时候,把大家叫过来,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当然,这些假想的前提必须是,凶手已经知道西厢房里面的密室,他不但知道密室,而且知道陈耀祖有到密室里面看宝贝的嗜好,或者叫习惯,基于这样的分析,欧阳平又有了跟大胆的假想,凶手极有可能藏在秘密里面等待陈耀祖的出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陈耀祖的死就是不可避免了。
欧阳平接下来的谈话集中到两个点上:第一,陈家到底有没有镇宅之宝,虽然欧阳平的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但还要有事实做支撑才行;第二,陈耀祖呼救的声音,到底是不是陈耀祖发出了来的。
接下来,陈耀宗被请进了古董店。
陈耀祖的话证实了前面几个人提供的情况,这里不再重复,前面没有涉及到的情况,笔者重点交代一下:
“老人家,你们陈家经营古董多少年,您有没有听说过陈家有镇宅之宝呢?”
“没有。我从不过问这些事情,我们陈家有一个家训。�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弦外之音
“什么家训?”
“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瞎打听,想得到的越多,实际得到的就会越少。没有分家之前,我从不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分家之后,我就更不会打听了。”
陈家的家训还有那么一点人生的哲理呢。
做父母的确实不希望儿女打听财产方面的事情,特别是那些大户人家。大户人家的**比较多,哪能件件都和儿女们说呢?中国有句老话:好哭的孩子多吃奶,但还有一句话,不哭的孩子吃的奶会更多,因为母亲会非常耐心喂他们奶。
“分家之后,你们兄弟俩经营的买卖怎么样呢?”
“我哥哥经营古董生意,确实发了大财,但我经营茶叶,虽然不及我哥哥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我陈耀宗人穷志不短——我连我哥哥的接济都不曾接受过,我就更不会打听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了。”
“发了大财?您能不能说具体一点呢?”
“做古董生意,碰到一些有来头的东西,就能卖一个好价钱,古董这种东西,价钱是没有谱子的。”
陈耀宗说的很有道理。
“老人家,您和陈耀祖是亲兄弟,他出事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没有,不过——”老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也就是一句闲话,不知道跟老大的死有没有关系?”
“什么闲话,老人家。您说给我听听。”
“去年春节,老大到我家去看我——我这个哥哥不但把孩子们照顾的很好,他对我也很照顾,那天中午,我们在一起喝了酒,就我们两个人。酒喝到高兴的时候,我们提到了孩子,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哥很是羡慕,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此话怎么讲?”
“不瞒你们说,我这个女儿很孝顺,两个儿子就差远了,他们需要钱的时候就回来找我,没有事情的时候,从来不回来坐坐,还是大哥是有福之人,生了四个乖巧懂事孝顺的女儿。”
“陈耀祖怎么说?”
“他说,四个女儿确实没有话说,剩下半句话被他咽回去,之后,老大就把话题岔开了。”
“按照您的判断,陈耀祖咽下去的后半句话会是什么呢?”
“他对女婿不是很满意,他应该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他怎么会在遗嘱里面写上‘他百年之后,左所大街的三处房产自动归到三个女儿的名下’呢?活着的时候,他对女婿一直心存戒心。活着的时候,他能看着自己的女儿,伸腿之后,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放手也不行了。天下做父母的不可能陪伴儿女一辈子。”
“他请您作为遗嘱的公证人,是不是想请你在他百年之后,多照应四个女儿呢?”
“老大在世的时候,当着四个女儿的面说过这样的话,要不然四个侄女儿怎么会听我的呢?其实,老大的那些话是说给几个女婿听的。特别是说给那个罗开良听的。�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似有疑点
“为什么要特别说给罗开良听呢?”
“老大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我们陈家在东门镇从来没有让别人戳过脊梁骨。罗开良在外面拈花惹草。要不是老大管着他,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熊样呢。”
“老人家,请您回忆一下陈耀祖出事那天晚上的情况。”
“那天夜里面十点多钟,我听见有人敲门,门敲得像擂鼓一样,敲门的人是张登科。我就随他赶到了黄窑岗。”
“等我赶到的时候,老大已经断气了,他躺在床上,一家人哭成一片,乱成一团。”
“您赶到陈耀祖家的时候,都有哪些人在场呢?”
“四个侄女儿和侄女婿都在,还有柳妈,我妹妹耀英随后也到了,还有外甥钟子童。”
“外甥钟子童?”
“钟子童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