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难道说他们进来的时候,和上屋顶垂入大管道都已经被对方看在眼中?那么这个就是陷阱了!
安婧察觉到这一点后,立刻对冲上屋顶的警卫员进行主动进攻。她在屋顶居高临下,只要对方不用迫击炮吊击,[wrshu]安婧都有绝对的地形优势。
不过安婧并不想躲在屋顶逐一狙击对手,她要接应安良出来,只有击倒这批人,占领“大蜘蛛”的出口。她蹲在屋顶抽出双枪,大概数了一下对方的人数,纵身斜跳跑下大拱形屋顶。
十几个警卫员正从几条不同方向的输送带跑上屋顶,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突然跳出来,展开双手像小鸟一样沿着拱形斜坡、向发出白光的地面滑下去,于是纷纷站起来,有些准备按原路退回地面,有些就从输送带上跳出来,也想学安婧那样从拱形屋顶滑下。
安婧等的就是这个场面,这个时候对方小队里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是分散的,最适合快速击破。她在空中一翻身,身体已经转为向着屋顶方向,双脚仍扎着稳当的箭步向后滑下,随即举起双枪向最近最显眼的两个警卫开火。
“呯呯!”两声枪响同时发出,两个警卫应声倒下滚落地面。这一手枪法把其他警卫吓了一跳,在急速运动中可以响枪就打中人的水平,绝对是职业杀手。有的人伏下躲避,也有人立刻开枪还击,可是安婧又一个翻身,双脚在拱形屋顶斜向急跑,把直线下滑的方向改变为斜线下冲,避开了对方的零星还击。
她的脚一落到地面,马上团身在地上打几个滚卸去从高空冲下来的惯性,然后翻身跪起又向着及时追上来的人连开数枪,随即跳上一辆四轮摩托车,收枪挂档,扭油门飞车离开,像是一连串训练了很久的特技表演。
还没有中过枪的警卫顿时显得非常犹豫,他们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美少女未来战士,就像深陷于一场无法对抗的战争中。他们呼叫着分出人手去救同伴,又集合起小队试图围攻安婧。
双方的子弹都在乱飞,可是在安婧飞车穿插攻击之下,警卫员倒下的速度快得出奇,转眼间只剩下两个正在救人的警卫,扶着受伤的同伴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暗绿色的四轮摩托搭着娇小美丽的地狱天使,突然冲到他们面前。
急速刹停的车轮扬起一阵尘土,卷向倒在地上的几个警卫员,他们看到这个小女孩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制服,可是手上的枪比他们用的大得多,而且还是两支。她站在摩托车上,用两个黑洞洞的大枪口指着四个警卫,她笑了起来,笑声天真得像从天堂传来的声音:
“我声称:那已经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有福……”
警卫们听到这是圣经的内容,他们猛然领悟到天主的开示,这时睁开眼睛的恐惧,绝对大于已经昏死过去的人。
安婧接着温和地说下去:“请把你们的枪卸下子弹扔到我身边……对,做得很好,刚才我打出的二十发子弹全是橡胶弹头,不过从现在开始全是钢弹,请珍惜生命哦。”
几个缴了枪的警卫瞪大眼睛,一边后退一边不停点头,看着安婧扬起双手两枪连发,每一枪都打在其他摩托车的油箱上,每一枪都引起一个小爆炸,一时间出口处火光冲天,其场面犹如伊拉克战场。
“别玩啦,走人啦!”安良“呯”一声推门跳出来,向安婧跑去。
安婧大叫道:“快过来上车,我们要冲出去了,我开车!”
安良骂咧着飞跑上了安婧狂奔的摩托车,收起自己的电棍,从安婧腰间抽出一支手枪,换上一个新子弹匣:“我也想开车,很久没玩这种车了……”
“下次吧,下次轮到你开。”
安婧开着车向裂岩谷的边缘猛冲,安良坐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回头瞄准了追过来的摩托车,他大声问安婧:“头十发是不是胶弹!”
“当然是,芸姐早就规定了嘛,匣里的弹全是这样!”
安婧的话还没说完,安良就“呯呯呯呯呯”连开五枪,身后追来的五辆摩托车应声翻倒,安良喘着粗气说:
“Shit,看我用棍子就以为我不会玩枪,我的枪比你还准……”
“我知道,所以你从来不拿枪,就怕一拔枪打死人嘛。”
“我不是说你……啊!”安良才说了半句就狂叫起来,原来安婧驾车冲上了大斜坡,飞越过山顶的木墙再摔到扣扣等他们的山头。
当他们准时越出山谷,带着扣扣回到停车场,回头看向裂岩谷居然看不到任何动静和灯光,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时间算得很准,球赛刚刚完成,球迷们涌出球场,大车小车在22号公路上排成长龙,球场前的几条公路同时堵车,警察也早有准备地来到这里指挥交通。
悍马吉普车在中国小贩车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回到纽约,又在唐人街大肆宵夜一番,安良和安婧借此机会感谢乡亲父老,也认识了不少唐人街的前辈。
快天亮的时候,兄妹两人和刘中堂才回到四十二街安家公寓休息,一直睡到中午时分。
安良一起床又穿上防弹衣和橄榄球护甲,在安婧和刘中堂的拖车保护下向新泽西州方向前进,展开每天一次的逃亡之旅。毕竟人命关天,干什么大事业也不能把命给丢了。
※※※
他们在新泽西州一片空旷的田原中间停下来,聪明的小狗扣扣跑下车占了地盘,安良打开手机,看到里面全是丹尼和李孝贤给他的留言和未接来电。他立刻又关上了手机,什么留言也不去听,现在更重要的是独立思考,绝不能再受大卫集团的人的任何影响。
安婧重新穿上修女的绿边黑长袍,脸蛋洗得白白净净的端坐在旅行大拖车里,和大胡子刘中堂一起看录像,这是安良在“大蜘蛛”建筑里玩命录出来的宝贵影片,他们正一格格地放大审查。
安良则坐在另一头,拿着咖啡对着电脑,查看从安婧的风镜里录出来的影片,安婧的台词和战斗场面让安良看得大呼过瘾。
安良把电影定格在安婧用双枪指着警卫员,向他们发出最后警告的画面上,用崇拜偶像的声音模仿朗诵着:“我声称:那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有福……呯呯!我说婧修女,你真是超级酷!”
刘中堂看着安良的录像,却插嘴过来说道:“我也这么说,婧修女的枪法和功夫很让人敬佩。”
“感谢天主。”安婧贤惠谦虚地点点头说,“我觉得哥哥的表现也很好,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太……让人怀疑了。”
“你是想说我太笨了吧?”
安婧毫不客气地说:“是的。”
安良气急败坏地分辩:“我要不那样,也不知道要向下吊多深,我是想早点进车间早点接你回家,你一个人蹲在屋顶我还担心你出事呢……其实,我还有别的台词吗?”
“算了算了,都没事回来就行了。”刘中堂打个圆场,指着安良录回来的最后一个镜头说:“这个人拿枪的动作不像军人,像是运动员。”
安良和安婧都有点意外:“你能分清吗?”
刘中堂点点头说:“我当过兵打过仗,知道点基本知识。”
两兄妹顿时对刘中堂刮目相看,眼神中充满敬佩,安良小心地问道:“那么……你……杀过人吗?”
刘中堂回答得很快:“没有。不谈那个了,你们看他后面的大屏幕,像是不停在扫描的地形图,可是图上有色块在流动,像是……红外线……”
安良看他不想谈过去的事,兴趣索然地说:“你别看到红色就说是红外线,蓝色就叫紫外线。你看看我们刚进去时的影像,山谷中就有一个很大的卫星接收器,这些流动的色块可能是从卫星上同步接收的能量显示,可能是地磁、地电、地球重力场什么的……不过……”
安良眯着眼睛放大控制室的图像说:“怎么看都还是龙脉,地球重力场能看到龙脉的气吗?就算给他们找到龙气,不懂风水的话也不能分吉凶和运用呀?”
刘中堂摇摇头,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说:“要是这样的话做风水的都可以转行了。”
“你们别乱猜了,这些事可以直接去问丹尼。”
安良转头对安婧说:“他怎么会告诉我们?你还是去问上帝吧,我问达达去。”安良说完就向刘中堂伸出手:“电话?”
刘中堂知道安良只要一开自己的手机,丹尼马上就追杀过来,昨天晚上的火爆场面丹尼一定早就看过,应该已经气得爆血管。他从身上掏出手机递给安良,安良马上拨响了一个电话。
“嘿老兄,呵呵呵……”安良的笑声爽朗而快乐,“减肥成功了吗……什么,我们的通话被监控?!”
安婧对刘中堂说:“这朋友真是很黑,而且越来越胖了,不过他可以帮哥哥找到那个人。”安婧侧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开枪人的定格。
到了晚饭时间,安良回家换上便服,和大家一起坐刘中堂的雪糕车来到纽约北部的哈林区。这里是纽约市最大的黑人聚居区域,四周是密集陈旧的高层公寓,再偏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大片木板平房。
安良先到超市买了烧鸡火腿罐头啤酒之类的食品一大堆,然后驱车进入平房区域。车在到处是黑人小孩的街道上停下来,他们走进一间破旧的木房子。
从木房子里走出一个带着大群小孩的黑人胖大妈,一见到安良就张开粗大的双臂拥抱他:
“良,很久没见到你了,上一次你来我们家吃饭还是三年前吧。啊!婧修女……”
“上帝保佑,妈妈你好吗?”安婧也被热烈地熊抱了一把,然后和黑人大妈聊着天,提着食品礼物走进大木房。
进了大厅,他们看到一堆家具和一堆黑人,活像一个庞大的狗窝。厅中间有一台巨大的等离子电视,厅里轰鸣着战场的声音,两个男人手拿游戏机控制器,对着游戏机和电视参加血肉横飞的诺曼底登陆战。其中一个最胖的黑人士兵一看到安良走进来,把手上的控制器扔给身边的小弟,从狗窝中滚出来大声打招呼:
“YOHO!良,你好吗?”
“YOHO!达达,你快要完蛋了!”
两个人很黑人口吻地打着招呼,然后熟练地用拳头先上下互敲再拳面互击,拍掌拉手俨然两个非洲土着见面。
达达的名字叫达尼尔,虽然胡子拉碴,可是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他穿着像非洲酋长一样的宽大鲜艳衣裳,站在地上和安良一般高矮,身体长得像一个球,看到他还可以走动会有很感动的感觉,因为任何人一眼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滚动起来更方便。达尼尔招呼大家到木房子门外的楼梯上坐下,刘中堂拿了几瓶啤酒和一些食物,带着扣扣坐在旁边。
“我还在坐牢啊!”达尼尔用大手重重地拍在安良肩上,震得安良一抖一抖。他翻手腕用拇指指了一下刘中堂说:“这没什么,他也正在坐牢,这位是唐人街的秘书长,我想你可以叫他‘堂’。”
在黑帮电影《教父》里,利大意黑手党称最高首领为“唐”,安良觉得自己说这话一语双关很有水平,坏笑着斜眼看看刘中堂。
刘中堂并不介意这种小把戏,他落落大方地伸手和达尼尔打招呼互相认识。
“良,你算得很准,我在前年出事了……”达尼尔唏嘘地说道:“被控使用电脑犯罪和商业诈骗,法院罚光了我所有的钱,曼哈顿的房子也强制卖掉用来偿还公司损失。我说,如果我不干那件事,我的命运还会注定要坐牢吗?我在监狱里一直在想你对我说过的话,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我在盗取客户资料呀,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我要坐牢呢?”
安良神秘地微笑着对刘中堂说:“堂,相信你可以给我们的好兄弟一个完美的答案,这很重要。”
安良的话意味深长,刘中堂知道安良的意思,因为这一次本来是来求人办事的,如果他们可以先为达尼尔解决一个问题的话,那么以后就好说话了。虽然安良似乎有试探他命理水平的嫌疑,不过这时不应该推搪,他用不太灵光的英语慢慢表达着:
“中国命理学认为人坐牢是先天注定的,叫做犯刑。如果命运里犯刑很严重的话,坐牢的机会就很大,这个机会也和时间有关,就像生命里的定时炸弹,到了哪一年就会发生一些事情让犯刑的人被关起来。无论人是不是犯了罪,都可能会坐牢。”
“不犯罪也要坐牢?”达尼尔鼓着大眼睛不解地瞪着刘中堂。
刘中堂点点头说:“对,很多人是冤枉的,也有很多人会被重判和错判,这和你实际上干了什么没有很大关系。”
达尼尔惊讶地看着安婧说:“哇呜,这也是上帝给人的磨炼吗?”
安婧神圣地点头微笑着说:“犯了罪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不过受到惩罚的人不一定是罪犯,主耶稣不也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吗?”
达尼尔的嘴巴张大了,他开始分不清圣人和罪犯,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曾经和神圣的家伙同在一个牢房而自己却不知道,他突然大声叫道: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