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我想抽根烟。”
波拉看着她的书桌,把手伸进外衣口袋,翻找着庞底罗留下的那包烟。她的手伸进上衣口袋,手指头碰到一个小小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卡片,卡片一面有圣母像。那是弗朗西斯科神父在波拉要离开圣玛利亚教堂时给她的,就是那个假的迦密神父,那个杀手卡洛斯基给她的。波拉自从上周二开始,这几天一直穿着同一件夹克衫,所以卡片还一直在兜里放着。
“我怎么忘了这个?这是一个证据啊!”
安东尼走过来,卡片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一个虔诚的信仰卡片。圣母玛利亚,后面写了字。”
那些字是英文,安东尼大声念出来。
你的同胞弟兄,或是你的儿女,或是你怀中的妻,
或是如同你性命的朋友,若暗中引诱你,
……
你不可依从他,也不可听从他,眼不可顾惜他。你不可怜恤他,也不可遮庇他,
总要杀他。你先下手,然后众民也下手,将他治死。
……
以色列众人都要听见害怕,就不敢在你们中间再行这样的恶了。
波拉把这几句翻译成意大利文后,她脸色铁青。
“我想这是出自《圣经·申命记》中的13章,6到11节。”
“可恶。”波拉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一直放在我的兜里这么长时间。看到那是英文写的我就该警觉。”
“别责备自己了。一名神父给你一张卡片,因为你缺乏信仰,没有再看第二眼很正常。”
“也许吧,但是不久我们就知道这位神父是谁了。我该记得他给过我什么东西。我光忙着回忆他的脸在昏暗的地方是什么样了,即使我想不起。”
我曾试图给你一个提醒,你忘记了?
波拉屏住呼吸。安东尼转过身来,手里拿着卡片。
“你看,波拉,这只是普通的卡片。后面贴了一张纸条……”
圣玛利亚教堂
“可是这对我们领悟上面的话很有帮助,‘申命记’是……”
到哪里都拿着这个。
“上面引的这一段很不寻常。你说呢,我想是……”
它会帮助你在这不确定的时间找到正确的路。
“如果我揪住一角可以把纸片撕下来……”
“别碰!”波拉抓住安东尼的胳膊。
安东尼眨眨眼,吃了一惊,但当波拉从他手里把卡片拿过去的时候,他身上一块肌肉都没动一下。
“对不起我冲你叫了,”波拉说,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刚想起当时卡洛斯基说这个卡片可以让我在这不确定的时间找到正确的路。我想这是他特意告诉我的,他把这句话写在这里故意捉弄我们。”
“也许,但也许是他想让我们误入歧途的另一条诡计。”
“我们现在只知道我们离揭开这个谜底还差很远,也许这会是一个线索。”
波拉把卡片翻过来,放到灯光下看,又闻闻纸片。
什么都没有。
“引用圣经里的那几句也是一个信息。但是他想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别的东西,一些我们第一眼忽视的。”
波拉在旁边一个壁橱里翻腾起来,几分钟后她从后面一层拿出一个小箱子,小箱子上都是土,波拉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书桌上。
“我去研究所读书后就没开过它了。这是我父亲给我的礼物。”
她慢慢打开小箱子,她还记得这件工具的广告单子,上面写着这东西如何如何贵,要如何如何小心使用之类。现在她把工具拿出来正正地放在桌子上。那是一个标准的显微镜:从上大学以后,波拉用过比这个贵重很多的东西都有几千回,但从没有像这件东西一样让她怀着如此尊重的心情。她喜欢这种感觉:这个显微镜是她和父亲联系的纽带,这是很不寻常的物件,尤其是失去父亲后,这个会让他怀念以前的日子,心里就会有一种惆怅。她曾问过自己,要是她没有保存这些闪光的记忆财富,那么那些和父亲一起留下的记忆是不是会太快地如烟而逝?
显微镜上包着塑料包装纸,防止落上尘土。波拉打开包装纸,把卡片放在显微镜下面聚焦好。她用左手转动着卡片的角度,慢慢检查圣母图像上的每一个斑点。没有什么特殊的。波拉又把卡片翻过来。
“等一下,这里有东西。”
波拉让安东尼从镜头里观看。被放大15倍后,上面的字母就像特大号的象棋子。其中一个字母上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圆圈。
“像是一个小孔。”
波拉接过来又看起来。
“我觉得是用针扎的。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太完美了。”
“哪里发现的第一个记号?”
“在单词‘if’里。”
“继续找,看看其他字母里有没有小孔。”
波拉在每行字中逐个查找。
“这儿还有一个。”
“继续找,继续。”
波拉找了8分钟,成功地找到12个有针孔的字母。
If your very own brother,or your son or your daughter,
or the wife you love,or your closest friend secretly entices you,
do not yield to him or listen to him。Show him no pity。
Do not spare him or shield him。
You must certainly put him to death。
Then all Israel will hear and be afraid,
and no one among you will do such a wicked thing again。
当波拉再也找不到针孔字母后,她把发现的字母顺序写下来。结果把他们吓了一跳。波拉把这些拼在一起。
如果你的同胞弟兄暗中引诱你(这是精神病部分),你不可怜恤他,也不可遮庇他(这是指被害者的家庭,而卡洛斯基因为性无能没有)。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总要杀他。
波拉在上面看到一个人名:
弗朗西斯·加塞(Francis Casey)。
第54章美联社新闻
2005年4月10日,格林威治上午8∶12
枢机加塞今天将要在圣彼得主持祷告弥撒。
罗马(美联社报道):枢机弗朗西斯·加塞将在今天中午时分正式在罗马圣彼得教堂主持弥撒。这位来自北美的枢机将很荣幸地主持这次仪式,这是九天祷告的第二天,祷告是为了纪念约翰·保罗二世教宗的灵魂举办的。
美国方面的组织者对加塞这次参与主持并不十分看好。“被神父虐待幸存者网络协会(SNAP)”特别派遣两名成员赶到罗马,正式抗议加塞枢机。因为他曾在基督教最高级别的教堂做过主持。
“我们只有两个人,我们的抗议是和平进行的,有秩序地把我们的故事告诉媒体。”芭芭拉说,她是SNAP派遣来罗马的抗议成员之一。
该组织是代表那些被天主教神父性侵和虐待的受害者的主要团体之一,现在有4500名成员。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这些受害者然后提供帮助,比如进行小组心理治疗,让受害者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受害者在经过几年的沉默后,成年后都加入了该组织。
加塞枢机目前是神职会众院院长。在20世纪90年代,他在美国也陷入了性虐待丑闻。当时他在波士顿大主教区,是北美教会的重要人物,很多人都认为他是约翰·保罗二世去世后强有力的候选人。
在司法部发现他有涉嫌超过300人次性虐待案件之后,他淡出公众视线,他的职业也受到影响。他频繁调动有性虐犯罪的神父们去不同教区,希望可以避开丑闻。几乎每一次他都是建议那些受指控的神父以去别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为名而调离到其他管区。只有在案子非常严重的状况下,他才会把这些神父送往一个特殊精神健康康复研究所,在那里他们可以得到治疗。
当第一起很严重的案子浮出水面时,加塞枢机同意给受害者安置费,用大笔金钱让受害者发誓保持沉默。过了一段时间,丑闻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事情,而那些“处于高位的梵蒂冈官员”不得不把加塞撤职。于是加塞被调到罗马,成为神职会众院院长。这个职位很重要,但也可能是他职业的最后一站。
但也有一些人认为加塞作为一名圣徒,一直在用全部力量反抗教会给他的不公正待遇。“为了捍卫他的信仰,他受到宗教迫害和诽谤。”他的私人秘书,米勒神父说。但是媒体内部猜测谁会成为下一任教宗时显示,加塞的希望不大。虽然他一向小心谨慎,没有人说他有任何放纵的言行,他有一些支持者,加塞可以依靠他的支持者们,得到一些选票,但是发生奇迹的机会并不是很大。(2005年4月10日,08∶12美联社)
第55章圣彼得教堂,圣器收藏室
2005年4月10日,星期日,上午11∶08
协助加塞枢机进行弥撒的神父们都在互相帮助整理祭服,他们在圣器收藏室里,靠近圣彼得教堂的入口。那里还有几个服侍少年,他们在等着枢机出现。仪式五分钟后举行。他们不允许进入主会室。
此时,教堂的展览馆里没有别人,只有两位服侍加塞的嬷嬷和一名将要和加塞一起出席弥撒的枢机保·杰克,还有一位瑞士保安站在门口警卫。
卡洛斯基觉得衣服里鼓鼓的让他很舒服,那里面藏着刀和枪。他脑子里计算着行动时间。
他终于快要得到奖赏了。时间终于到了。
圣彼得广场
2005年4月10日,星期日,上午11∶16
“我们根本过不了圣安娜门。那里把守很严,只允许梵蒂冈授权人员通过。”
波拉和安东尼从远处秘密侦查了梵蒂冈的入口,看得很仔细,也留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50分钟后,弥撒活动就要在圣彼得教堂开始了。
在大约30分钟前,当加塞的名字在那张圣玛利亚教堂虔诚卡片上出现的时候,波拉和安东尼就立刻开始上网查询。从新闻社他们已经知道加塞要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也全面了解到谁会想和他见面。
于是他们来到圣彼得广场。
“我们得从大门进去。”
“不可能。那是最老套的死亡陷阱。到处都是保安,只有大门没有,那是留给公众的,他们也会在那里等我们。即使我们设法进去了,我们也不可能接近祭坛。加塞和那个与他一起主持仪式的枢机会从圣彼得教堂圣器收藏室进入。从那里出来再到教堂的路线是没有障碍的。他们不会用主祭坛,那个只有教宗才能用,但是他们会用一个次祭坛,即使那样也会有至少800人参加这次弥撒。”
“卡洛斯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吗?”
“我们现在的问题,警官,是我们并不知道每个人在这场戏中都扮演什么角色。如果神圣同盟想让加塞死,他们就不会让我们在这次弥撒中阻止他们。如果他们想要抓住卡洛斯基,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去警告枢机。他是他们的诱饵。但是我知道,不管怎样,现在应该是这场悲剧的最后一幕了。”
“但在这场戏中没有你我的角色。现在已经11点一刻了。”
“也不一定。我们要找到进入教堂的方法。躲开塞林的手下,溜进圣器收藏室。我们要阻止加塞开始弥撒。”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神父?”
“我们要用一条路线,这是塞林做梦都没想到的。”
四分钟后他们站在一栋冷肃的四层小楼门前。波拉知道安东尼是对的。塞林根本就不会想到安东尼会来这里敲门,而且是自愿地站在罗马教廷的大门前敲门。
圣彼得教堂的一个入口是位于罗马教廷的小楼和贝尔尼尼酒店之间的。这里有一个隔断还有一名警卫。一般是两名瑞士保安执勤。今天是星期天,这里有五个保安,还有一名梵蒂冈警察。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里面有安东尼和波拉的照片,照片上两人的表情都很无辜。警察看着这俩人走近自己,觉得与他手里的照片吻合,不过他只看到他们一眼,两人就消失了,他也不能确信是否就是这两个人。可是他不能擅自离开岗位,所以他没去追他们。他的命令是如果这两人企图进入梵蒂冈,立即报告。为了阻止他们,他可以采取必要的武力行为。他明白这两个人是需要特别警惕的,他打开对讲机报告刚才他的发现。
就在博塔门角落里,在离警察60步远的一个警卫点,就是进入罗马教廷的入口。门锁着,但上面有门铃。安东尼的手像粘在了门铃上不停地按,直到他听到里面有了动静。一位老神父的脸出现在门口裂缝里。
“你要干什么?”他说,声音很不高兴。
“我们要见汗纳尔主教。”
“你是谁?”
“福勒神父。”
“我不认识。”
“我是他的老朋友。”
“汗纳尔主教在休息。今天是星期日,这里关门。再见。”他说着准备打发他们,就像要轰走苍蝇。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哪个医院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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