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怎么能留到晶晶手里,真是不祥的象征。
我们顾不上更多了。能找到晶晶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决定先找老校工问个究竟。
操场边,一位老人正用竹编的大扫帚费力地挥动。瘦高挑的身材,身穿一件灰布的工作服。不用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老校工了。
不知是福是祸。但我们只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我和岱哥相对望了一眼,一起坚定地走了过去。
一百一十
一百一十
老校工一脸的苍桑,看年纪应该将近六旬了。虽然瘦骨嶙峋,但一双眼睛却显得很有神采。见到我们来找他,他甚至没有吃惊,好像我们的这次相遇就是早就注定的一样。
岱哥首先开口:“您好老师傅,我们想问一下213宿舍以前的事情。是宿舍的大娘让我们过来找您的。那个这两天失踪的于晶晶,是我们家的亲戚。”
老校工打量了我们两个一眼。我还是用我真诚的双眼望着他。桃子我的长相虽然说不上帅,但总是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这种长相为我在社会上的为人处事帮了大忙,很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
他开口道:“唉,那间屋子,真是不该再住人了。”
我们赶快接着他的话题问下去:“您仔细说一说好吗?”
“七年前,一个女孩从楼上跳下去。是我清晨打扫卫生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的。那女孩死的真惨呀。地上一大滩的血,都快流干了。手里还抱着个绒毛熊。多年轻的生命呀,何必呢。”
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个女孩是不是叫熊熊?”
“嗯,是的。你怎么知道?”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让我有些胆寒。
“我,我知道她那间屋子的穿衣镜后面有一行熊熊的遗言。”
“噢。听说那个叫熊熊的女孩子很喜欢一名本校的男老师,两个人不久就相爱了。后来熊熊才知道那个男老师是有家室的,那老师也向她摊牌说不可能离婚。就在这时熊熊又发现自己怀上了老师的孩子,一时想不开就……”
“好惨。”我和岱哥静静地听。内心里随着故事的情节上下翻涌,这种故事被无数次地重新演绎着,为什么还会在地球上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那您知道一年前的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吗?”我又忍不住地问下一个问题。
“唉,她要是不住进这间受了诅咒的屋子,也许她也不会死。”老人摇摇头,像在思考。想来这个女孩死的更无辜。
“听说那个女孩在213里住了好几个月。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本来校方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竟然出了车祸。有一次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竟然和司机一起被撞死在路上,死的好惨。”老人摇着头,有些不忍说起这些刺痛内心的尘封往事。
我深深地吃了一惊。脑中反射出《边城》报上的那条新闻。
“《两车相撞肇事车辆逃逸,出租车司机女乘客双双毙命》。
本报记者讯:本月十八日,一辆夏利出租车行驶到朝阳村口时和迎面驶来的一辆皇冠轿车相撞。皇冠车只受轻微擦伤,夏利车在急转弯之后又撞在路旁的电线杆上。银冠出租车公司司机郑占田和一名女乘客谢某均当场死亡。肇事皇冠车逃逸。据目击证人村民李某称,皇冠车为黑色,黑A(哈尔滨市)的车牌照。警方已介入调查此案,有知情者请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联系。“
大概是1995年的10月份。时间和发生的情况都十分接近。不会这么巧吧。――在这间宿舍住的第二个女孩,就是郑占田那次车祸里的女乘客。
一百一十一
一百一十一
我抬起头:“老师傅,撞车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姓谢?”
老人眯起眼睛注视远方,好像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嗯,我记得大概是姓谢吧。”
这下轮到岱哥惊讶了。“桃子,你怎么知道撞车的女孩姓什么?”
我示意他不要现在问我,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讲话,我接着问道:“您知道那个213房间里有一只绒毛熊吗?”
“绒毛熊?你怎么问起这个?”老人双目如电,显然我问的问题都太专业了。要不是我的年龄,他一定会把我当成便衣的刑警。
我温和地笑笑:“噢。我们刚才从楼下看到213的窗台上放了一只绒毛熊。”
老人的表情很奇怪。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我明白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把他刺激成这样。看来那个玩具熊果然大有玄机。
老人再次注视着我们,停了很长的时间才接着说:“七年前的那个叫熊熊的女孩就是抱着一只玩具熊跳的楼。后来那只熊的下落就没人记得了奇#書*網收集整理。它怎么会又在213房间出现?”
“这幢楼真是很有问题。小伙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要找你的表妹,还是去想想其它的办法吧。西山派出所不是已经开始调查了吗?你们可以去和他们联系一下。”
我和岱哥互相使了个眼色,起身向老人告辞。
我和岱哥在路边的长椅上暂时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刚才你怎么知道女孩撞车的事?”岱哥现在有些摸不透我了。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他瞠目结舌。没想到在我身上竟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怪事。
“岱哥,即然今天咱们两个人的误会已经消除了,咱们还算是好朋友吧。”我说。我还是非常看重“朋友”二字的。北方的男人大都讲究哥们儿义气,我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岱哥一定觉得我问的是废话,显出了不耐烦。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晶晶。去跟别的女人。”
岱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猜是问到了他的痛处。赶忙补充一句:“没事的,不方便说就算了。也许我不该问的。”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上寰宇,洒落到校园里一片金色的光辉。我站在岱哥的旁边,他坐在长椅上,表情还是那样的沉重。
猛然间他抬起头,“好吧桃子,我说给你听。”
我没想到,岱哥给我讲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故事。
一百一十二
一百一十二
“要说起感情的事啊,我真得说是后知后觉。本来我的长相就不怎么的,学历又不高,除了浑身有把子力气就没什么太多的优点。今年二十八,别说对象连个鬼影子也瞧不见。要说晶晶和我认识的那一段儿呀,至今我仍然觉得是我上辈子修来的。”
说起晶晶时,岱哥的眼神里唤发出一种异常的光彩。果然他还是爱她的,就冲这种迷离的眼神我就看得出来。原来他帮我找晶晶也是在帮他自己。
“认识晶晶的那段日子,我天天都睡不好觉。怎么这么完美的女孩儿就落在我小岱手里了呢。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整天心里没着没落的,特别怕哪一天会失去她。我真的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后来相处了几个月,渐渐地熟悉了,才发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很单纯,人也非常善良,就越加地喜欢和爱护。要不是她还要完成学业,我就想早早地完婚心里才踏实。谁知道果然夜长梦多。”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那还是在四月十号左右,也就是半个月以前的一天。咱们公墓没有班儿,我下午去搂下菜市场,想买点菜自己回去对付一顿晚饭。一个女孩叫住了我,我一看脸儿熟就和她闲聊了几句。她说她今天没什么事,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玩。我开玩笑说要不你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她竟然非常欣然地同意了。我本来也没想到,看是一看那女孩子长的虽然没有晶晶那种花容月貌,但也非常标致。一想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有个人陪着聊聊天也好,更何况是美女呢。就把她带回了家。谁想到在我家聊了一会儿天儿,她就说天儿热脱掉了外套。看得我是血脉贲张。她坐在我家的床上,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说是早就喜欢上我了,还说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你也知道,咱谁也不是泥涅木刻的,哪见得了这个阵式。于是我们就在我家卧室里搞了起来。我真的不骗你桃子,真的是她主动勾引的我。我又不是柳下惠,咱还没到那个精神境界。谁想到,谁想到这事情不知怎么让晶晶给知道了。”
说到这里岱哥有些激动,眼圈里竟有泪花在里面打转。他又接着说:“我是追悔莫及呀,后悔自己贪图一时的快愉,干出那种傻事来。吃狗肉那天她和我翻脸你也看见了,她说她要跟你好。起初我以为她是拿你来气我,等着我找机会好好解释解释赔个不是也就是了。可后来我给晶晶打了好多次电话,她对我都是那么冷淡,而且一再告诉我她这次对你是真心的。我这才相信原来回不了头了。唉,也许是命中注定,这么好的女人不属于我。都怪我,都怪我。”
能看得出岱哥是动了真情,不断地拭去眼角掉下的泪水。我还从来没见这个铁打的汉子流泪,心肠一软,拍拍他的肩头。“不要伤心了岱哥,起码还有那个女孩儿喜欢你呀。你不是说了,那个女孩也长得不错吗?也可以考虑发展发展嘛。坏事兴许会变成好事。”
岱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差点忘记说了。那个主动到我家的女孩你也认识的,就是‘十里居’的那个服务员,叫什么‘小静’的。”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一百一十三
一百一十三
小静?开什么玩笑,她可是才刚刚十八的女孩儿。再说之前我们常去“十里居”吃饭的时候,她也根本没表现出对岱哥的任何兴趣。包括后来,她一直追求的人是我呀。而且小静的性格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天真善良又偶尔的多情,和其它十八岁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呢。打死我也不信。
“真的是她吗?”虽然明知道岱哥都这么坦诚了,相信绝对不会说慌,但我还是要再重复一次。
“嗯,就是她,没错。这个我怎么能认错了呢。当时我还有些奇怪,我记得她以前是对你有好感呀。怎么会突然喜欢我呢。”
我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浑身暖洋洋的,思路也格外的清晰。我有一种直觉,这事情当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岱哥,你再回忆一下。那天小静的表现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也就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这个很重要。”
岱哥开始对我刮目相看了。以前他只把我当成个文弱书生,每次抬碑的时候还笑我没力气,但在面对这些奇怪的事情上他就头晕脑胀也理不出个思路来,只能跟着我走。
他在仔细地思考着我的问题,低头不语。校园里拉响了长长的铃音。学生们都去上早自习了。操场边的这条林阴道安静了下来,只有叽叽喳喳的鸟鸣。
岱哥突然一拍大腿,“我真笨,我怎么没想到。”
树上被惊飞了几只麻雀,我也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
岱哥再也坐不住了,忽地站了起来,神情显得非常激动。“那天的事情,真的很古怪。不对劲儿,就是不对劲儿。”
我快被他给急死了,恨不能给他两脚。“快点说呀。什么不对劲。”
“我们经常去十里居吃饭对不。”
“对呀。”
“所以十里居的那几个服务员咱们都很面熟。这个叫小静的平时也就微笑着站在旁边,文静的连话都不大声说。而且后来的几次交往中我也一直觉得她挺淑女的。”
“是呀,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还是不得要领。
“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天我碰见的小静好像变了一个人。她言语暧昧挑逗,行为放荡,主动脱我的衣服上我的床。而且还说不用我负什么责任。‘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你岱哥我当时真的是被冲昏了头,也没仔细想想。就我这半斤八两怎么可能让小静这样的青睐呢。桃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被岱哥的这段话给说懵了。说实话,我对小静很有好感,虽然只是喜欢而已,但刚才听岱哥讲小静和他上床的时候我也是热血冲头、满脸青紫,说不出的一种难受。这可能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对征服者的嫉妒。现在经他这么一讲我也开窍了,这不是小静的作风,应该是另有隐情。
“还有,还有一个事情当时我有些害怕,事后我也没和任何人讲。今天想起来更加的不对头。”
“啊,还有更奇怪的?”我有些眩晕,怎么这么多怪事都让我们赶上了。
一百一十四
一百一十四
“嗯,这件事本来我不想说。但今天话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你帮我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汗都快下来了,岱哥太能吊我胃口了。“你就快点说吧。”
“那天小静的挑逗动作十分娴熟,我在想可能自己平时看错了她,她一定是经常在外和人翻云覆雨。可是到了关键时候才发现,她——她――”
我都快急疯了:“她怎么呀?”
岱哥好像对他将要说的话充满了顾虑,围着长椅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