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环境里骄奢淫欲挥金如土的。这就是藏宝楼,整整九十九间。”小昂口齿伶俐地说。
“小昂,这个藏宝楼里究竟藏了多少宝呢?”何振东饶有兴趣地问。
“这么说吧,经查抄,和坤财产的三分之一价值就达两亿两千三百万两白银,玉器珠宝、西洋奇器无法胜数,这个世上的贪官大概没有比和坤贪婪的了,他说,皇上有的,我得有,皇上没有的,我也得有。最后落得上吊的结局。临死前他还写了一首绝笔诗:‘夜色明如水,嗟尔困不伸。原是梦,卅载枉劳神。室暗难挨算,墙高不见春。星辰环冷月,累绁呱臣。对景伤前事,怀才误此身。余生料无几,辜负九重仁。’你们说早知此何必当初。”
丁能通看得出何振东对小昂的话很反感,便打断说:“小昂,老板是来摸福字的,咱们抓紧时间好不好。”
小昂知趣地领大家走进西洋门,“老板,恭王府的福字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为什么不凑满一万个呢?”小昂故弄玄虚地问。
何振东和苏红袖一脸茫然地望着小导游。小昂从何振东手里接过票,卖弄地说:“喏,第一万个‘福’字就在老板的手里。”何振东哈哈大笑
“老板,既然来到了恭王府,就应该到和坤的‘升官发财路’上去走走,去感受一下和坤仕途上一路风光的心情;应该到和坤的大戏楼里坐一坐,去体验一下和大人当年的生活;最后到‘洞天福地’去亲手摸一摸康熙大帝撰写的天下第一福字,老年人摸了可以长寿,孩子摸了可以茁壮成长,官员摸了可以飞黄腾达,做生意的摸了可以财源广进……”
“那女人摸了呢?”苏红袖插嘴问。
“女人摸了可以成为富婆星姐阔太太呀!”小昂蛊惑地说。
“东哥,那咱们还等什么,先摸福字吧。”苏红袖央求道。
“好吧,能通,咱们一起去摸摸福字,沾沾福气?”何振东饶有兴趣地说。
“老板,你和红袖去吧,我一个月来摸好几次,老摸就不灵了。你们正好摸摸福字,多沾点福气,我在外面等你们。”丁能通嫌洞里阴暗潮湿,不愿意进去婉言说道。
何振东笑了笑没说什么,和苏红袖一起随小昂去了秘云洞。
望着何振东和苏红袖远去的身影,丁能通心中涌出一种悲哀。他明白,在一代贪官死去二百多年的今天,人们会络绎不绝地来到这位历史罪人的昔日宝地来“请福”,这里那儿有什么“福气”,如果有也只是令人厌恶的封建统治者的腐气,在被腐败和坤腐朽之气摧垮的旧王朝的府邸里的人们能在这里求得什么福,又有什么福气可求的呢?
何振东和苏红袖逛完恭王府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一直有些阴的天渐晴朗起来,残阳似血,灰墙灰瓦被辉映得更加古朴庄重。
几个人上了车,丁能通开着车刚刚沿着柳荫街开出去百八十米,何振东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是赖东打来的,刚刚摸了摸福字,何振东的心情非常好,他兴奋地问:“赖东,家里有什么事吗?”
“老板,出事了!”赖东的口气有些紧张。
“出什么事了?”何振东心里“咯噔”一下,一脸的喜气顿时消散了。
“老板,昨天晚上和省纪委的朋友一起吃饭,借着酒劲,这位朋友告诉我,省纪委正在调查你,已经立案了。”
“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老板,你应该马上回来应对这件事,否则……”
赖东没把话说完,何振东就说:“我今晚就赶回去,你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何振东挂断手机,尽量平静地说:“能通,家里出了点事,你赶紧给我订两张机票,我今晚必须赶回东州。”
丁能通并没有给驻京办接待处打电话,而是直接给首都机场南航售票处的一位朋友打了电话,让她给留两张票,打完电话后,丁能通加快车速直奔昆仑饭店。
办完退房手续后,何振东心事重重地上了车,苏红袖也显得六神无主。
丁能通预感到决定何振东命运的时刻到了,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多问。
当奔驰车驶上首都机场高速公路时,丁能通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当听到对方的声音时,丁能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能通同志吗?”周永年用深厚的声音问。
“对。”丁能通本来应该脱口说:“对,周书记。”但是后面三个字他却咽了回去。
“你是不是与何振东在一起?”
“对,正在去首都机场的路上。”
“太好了。到首都机场后,请你把车开到2号航站楼,那里有中纪委的同志在等候何振东,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丁能通挂断手机,何振东警觉地问:“能通,谁打来的电话?”
“机场给咱们订票的朋友,问咱们走到哪儿了,我告诉她刚上机场高速公路。”丁能通圆滑地说。
何振东听罢并未多想,疲惫地往后一仰说:“红袖,你觉得恭王府的福字灵验吗?”
“福字已经被玻璃罩上了,我们摸的是玻璃而不是福字,灵不灵还不好说。”苏红袖将信将疑地说。
“让我说,福气早就被和坤带走了,我们摸的不仅不是福气,说不定还沾晦气呢!”何振东沮丧地说。
“东哥,你不是说黄瀚晨当年摸了福字发的财吗?我们沾不上福气,也不至于沾上晦气呀!”苏红袖嗔道。
“但愿如此吧!”何振东说完惆怅地闭上了三角眼。
奔驰车很快驶入首都机场,当缓缓接近2号航站楼时,丁能通的心不免紧张起来,这时从后面上来两辆奥迪车把奔驰车夹在了中间,丁能通只好停车。
每辆奥迪车上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中纪委的刘凤云。一名大汉猛然拉开奔驰车的门,何振东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
“你是何振东吧?我们是中纪委的,这位是我们的领导刘凤云同志。”大汉严肃地说。
何振东这才看见刘凤云,“凤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副市长,你被双规了,你需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说清楚问题,跟我们走吧。”刘凤云凛然地说道。
何振东无奈地从奔驰车里钻了出来。
93。归宿
最先报道东州市副市长何振东被中纪委双规消息的是香港《大公报》。据报道,何振东被中纪委关注并最终立案调查,缘于有房地产商中纪委举报何振东大搞权色交易、收受巨额贿赂、插手重点工程、非法公司做贷款担保、批地黑幕等诸多问题!而直接“扳倒”何振东的是一张长达一小时的光盘。这张光盘里录下了何振东与情妇范真真进行色情交易以及与私生子在一起的全部过程。
报道称,举报者出此“狠招”,不仅是为了揭露何振东生活腐化堕落,更主要的是为了东州发展集团刚刚通过招标得到的一块地。这块地位于东州体育中心附近,叫森豪国际中心,是东州的一座地标性建筑,原属于东州森豪集团。
消息一出,东州发展的股价大跌。李明林急飞香港“救火”,当他从香港返回东州机场时,刚下飞机立即被中纪委工作人员以“协助调查何振东案”的名义带走了。
第二天,东州发展在香港停牌,香港证监会责成东州发展集团董事会,澄清东州发展中标森豪国际中心项目是否与何振东腐败案有关。
两天后,东州发展集团在香港发布澄清公告:东州发展通过招标而得森豪国际中心地块,是完全按照招标文件程序进行的,森豪国际中心的招标乃是政府行为,而非何振东的个人行为,东州发展价高者得,因此,公司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损失。东州发展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李明林配合有关部门调查了解东州市副市长何振东的有关问题,并非双规。
一时间,东州官场及房地产界风起云涌。
李明林被带走的确是一场虚惊,二十天后,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东州发展在香港股市复牌,而且大涨百分之二十。
晚上,卢征为了给李明林压惊,特意在秦都鱼翅庄摆了一桌,还请了白昌星、白志刚作陪。李明林虚惊了一场像变了一个人,情绪非常低落,几个人一开始闷着喝了几杯酒后,李明林终于开了口。
“‘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这是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潜规则,大家都默默地遵守,当然历史不排除偶然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但那绝对极少数,能把‘官’告倒的,那更是少数中的少数,因为官官相护,早已是心照不宣的游戏套路。昌星、志刚,你们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法律日臻完善的今天,任何人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今天上午,夏市长专门找我谈了谈市政府常务会议已经决定将森豪国际中心地块再次重新收回,东州发展天娇集团组成的招标联盟放弃森豪国际中心地块。我也向夏市长表示愿意退出森豪国际中心地块的开发,但希望收回中标金额,夏市长同意了。东州发展集团董事会也决定解散与天娇集团成立的合资公司——天娇辉煌置业有限公司。昌星、志刚,你们赢了,估计市政府很快就决定把地还给你们重新开发,我诚心诚意地恭喜你们!”
李明林说完,举杯敬了白昌星和白志刚,三个人一饮而尽。
“想不到一场收地风暴演变成了反腐风暴,这下子可好,范真真可以长远在澳大利亚陪儿子了。我早就说过,范真真不玩死几个男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回她总算如愿以偿了。”卢征讥讽地说。
“其实,范真真是悲剧的导演者、制造者,更是悲剧中的女主角。她做什么都想整垮森豪集团,认为这是报复我的最好方式,可是最后却弄得鸡飞蛋打,应该说整个悲剧我是最丑陋的角色,其实是我毁了范真真。”白志刚说完,痛苦地自饮了一杯。
“志刚,你用不着自责。你以为范真真想整垮森豪集团只是想报复你,你错了,范真真生来就是一个贪婪的女人,告诉你,不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毁了她,而是贪婪的欲望毁了她。”白昌星低沉地说。
“昌星,说得对。志刚,你也不必自责了,其实在这场悲剧中你大哥痛苦比你多得多。”卢征中肯地说。
白志刚脸红地低下了头,他心里清楚,在这场悲剧中,大哥不仅失去了心爱的战神,还失去了心爱的衣娜。其实在这场悲剧中,真正的受害者只有一个,这就是美丽善良的衣娜。
“大哥,小弟从来没有敬过你酒,今天当着明林和卢征的面,我敬你一杯!”白志刚深情地说。
“明林,你协助调查二十天,东州发展在香港停牌二十天,损失大不大?”卢征关切地问。
“上市公司的日常运营虽然没受明显干扰,但是从公司形象、母公司的私募、与外界战略投资者的合作,均无形地受到了严重影响。”李明林唉声叹气地说。
“昌星、志刚,你们已经起诉了市国土局,既然市政府决定把地还给森豪集团,这官司还打不打?”卢征饶有兴趣地问。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谁愿意与官府打官司?既然地已经还给我们,打官司就失去了意义,我们将撤回上诉。另外,与东州建工的官司也不打了,我们将付清所有工程款,然后请他们撤出工地。”白昌星颇有气度地说。
“东州建工撤出后,谁来接盘呢?”卢征关切地问。
“清江建工。在骑士大饭店这个项目上,我们与清江建工合作得非常默契,清江建工理所当然是我们的首选。”白志刚插嘴说。
“好,明林、昌星、志刚,《三国演义》开篇说得好啊,‘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咱们干了这杯酒,让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随风而去吧!”
卢征说完,众人响应,大家一饮而尽后无不哈哈大笑。
森豪国际中心重新回到森豪集团旗下之后,立即引起了媒体的高度关注。白昌星最不喜欢与记者打交道,只好将白志刚推到了前台。
经过这场夺地风暴后,白志刚在老练地应付媒体的同时,作为森豪集团总裁,将森豪国际中心和骑士大饭店两大项目打理得井井有条。森豪集团作为东州最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重新走上了正轨。
很长时间没有打猎了,白昌星这几天经常把玩自己送给衣娜的双筒猎枪,睹物思人,每当他拿起这把猎枪,脑海里就浮现出衣娜一身红装骑马打猎的英姿。
老关早就看透了白昌星的心思,傍晚下班时,他一边开车一边建议道:“老板,明天是周末,咱们去玉龙山狩猎场打猎怎么样?拿破仑早就跃跃欲试了。”
“好啊,我早就想见识见识拿破仑的风采了。战神是玉龙山的狼王,估计拿破仑也错不了。老关,明天一早就走,别忘了带上小毛。”白昌星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