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班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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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班子2-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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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提上鱼杆,钓鱼去了。

这个时候,马其鸣也在钓鱼。子水河绕过子兰山向西而去,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马其鸣手持鱼杆,盯着平静的水面。他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细一看,却让人忍俊不禁。握在手里的钓杆真成了光杆司令,鱼饵和牵着它的细线早让水冲走了。季小菲忍不住笑起来,说:“马书记,你这哪是钓鱼,就像拿根杆子放鸭子。”秘书小田也跟着笑出声。马其鸣一看,果真成了放鸭子的,遂说:“算了,不作秀了,还是说正事吧。”

季小菲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一一作了汇报,末了说:“胡权礼一定有经济问题。他老婆在童百山的三河大酒店当会计,但是出入有专车,身上尽是名牌,听说做一次护理就要花一千块钱。而且……”

“而且什么?”

“我说不出口。”季小菲突然红了脸,羞臊得垂下头。

“据说他老婆在酒店养着个小白脸。”秘书小田替季小菲回答。

马其鸣笑了笑,“好生活啊!”突然,他盯住季小菲,“你是不是将来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一句话问得,季小菲给哑巴了。

回到“3112”房间,侯杰已候在了那里。“情况怎么样?”马其鸣问。

侯杰兴奋地说:“阿黑招了,这家伙到底还是没童小牛骨头硬。”

据阿黑交代,所谓的胡权礼舍身救人,以大无畏精神谱写新世纪英雄诗篇的感人事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

事情还得从去年的“三?一八”特大爆炸案说起。3月18号这天早晨,三河大地春光明媚,这一天是三河市公安局例行的政治思想学习。就在学习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110”突然接到报警,有个亡命徒称自己不想活了。他儿子被老师天天罚站,该死的老师还三番五次要他请客,不请就要将他儿子撵出学校。他要炸掉这个学校,炸死这些可恶的老师。歹徒称,他已在学校教学楼安置了定时炸弹,等着吧,到时候轰一声,全都上天!

情况十分危机,听歹徒的口气,他真是不想活了。他自称下了岗,老婆又跑了,自己带着孩子,真是活得没劲。

局领导立刻命令防暴大队,火速赶往现场,全体警员紧急集合,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红旗小学位于三河市中心,左面是人民银行大楼,右边是三河老干部活动中心。防暴大队赶到现场时,先前到达的“110”已开始疏散周围群众,一听教学楼有炸弹,周遭做生意的、卖小吃的、摆小摊的全都闻风而逃。学生家长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本不宽畅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当时学校还在上课,老师和校长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奉命进入学校的防爆队员在离教学楼五十米处监测到爆炸物信号,电子感应器显示,楼内确实安置了定时炸弹。全体警员的心立刻紧了起来。现场指挥的副局长吴达功马上命令,要防爆大队大队长胡权礼带上排爆队员,迅速进入大楼,找到爆炸物,以最快速度拆除。同时,另一组人马进入大楼,尽快将上课的师生撤出来。

现场一片混乱,得知消息的学生吓得不知从哪儿跑,有几个甚至要从窗户里跳下来。闻讯赶来的市委、市政府领导也进入现场,帮助疏散学生。半个小时过去了,楼内的学生撤出了一半,另一半,因为楼道太过拥挤,死死地卡在了里面。负责现场总指挥的市长马上作出决定,火速撤除一楼教室的窗户,从窗口往外接学生。消防人员立刻进入现场,拆起了窗户。时间一秒秒过去,离歹徒说的爆炸时间越来越近,可还有三百多名学生困在里面。家长的号叫声、学生的哭救声、围观者的惊叫声、消防车警车的啸叫声响在一起,让三河变成了声音的海洋。

歹徒再次打电话说:“你们找不到的,哈哈,等着吧,我要让学校变成废墟!”

又是半个小时,学生终于疏散出来,撤到了安全地带,人们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有老师说,四年级三班还有一名女生没出来。四年级三班在五楼,女生一定是遭了惊吓,躲在里面不敢出来。离歹徒说的时间没有有几分钟了,排爆人员还是没能找到炸弹。吴达功命令里面的胡权礼,火速寻找一位女孩,她很可能在五楼。胡权礼跟排爆人员刚查完四楼,接到命令,分头往五楼奔,过道里空空的,教室里没人,洗手间!几个人同时朝洗手间扑去。果然,小女孩蹲在马桶上,面无血色,吓得说不出话来。胡权礼刚抱起小女孩,忽然听见嗒嗒的响声,仔细一看,在洗手间水槽边的下水盖下,藏着一枚电子炸弹。电子显示器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二十秒,来不及犹豫,胡权礼猛将孩子交给队友,“快带她离开!”就在队友跟消防人员将孩子救出楼口的一瞬,时间到了,炸弹来不及拆除,胡权礼一把推开排爆人员,纵身一跃,用身体堵住了下水盖。

险情排除了,学生得救了。

胡权礼并没被炸死。

经专家鉴定,这是一枚高级电子恐惧炸弹,多用于国际恐怖组织的犯罪,在香港等地黑社会的犯罪中已出现过,大陆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旦爆炸,炸毁一辆汽车没一点儿问题。大约是在下水道放的时间过长,接触装置受到潮损,炸弹没有引爆,就这,也惊出三河市一身汗。

事后,三河公安得到重奖,胡权礼荣立公安部二等功。

半年多的调查,并没查到歹徒的一点儿线索,学校内虽有学生被罚站,但找不出跟歹徒说的情况相似的学生。况且歹徒两次使用的都是公用电话,使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侯杰说:“阿黑就是那个歹徒,炸弹也是他事先放的,做了手脚,根本不可能爆炸。”

胡权礼求官心切,但因秦默这个障碍,一直达不到目的,于是便想出这么一招,想拿立功给自己捞取资本。这场闹剧的总导演,竟是童小牛!炸弹也是他提供的。

马其鸣还处在巨大的惊愤中,侯杰又说,“胡权礼就是当年越狱案中那个被挟持的狱警,道上人称胡哥。而阿黑正是当年切断电源和通信的幕后者。”

“3112”房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自从马其鸣决定调查三河公安黑幕,这儿便成了类似于秘密指挥部的地方。侯杰刚走,马其鸣又迎来两位神秘客人。他们是三河检察院的两位检察官。

高检察官说:“已经掌握到胡权礼的部分经济犯罪事实,他在童百山的三河大酒店和红河谷桑拿中心都持有股份,而红河谷桑拿中心存有严重的色情和毒品交易。同时,还查到胡权礼在三河拥有两套豪华住宅。”

“马上控制胡权礼!”马其鸣命令道。这一次,他要动用检察院的力量了。

一接到胡权礼被带走的消息,孙吉海立刻意识到,童百山保不住了。这一次,他是说啥也不能铤而走险了。让该走的都走吧,也是他们作孽太多,该受惩罚的时候了。正这么想着,电话尖叫起来,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孙吉海熟悉,女人告诉他,自己在老地方等他,请他速来,有要事相商。

搁下电话,孙吉海再次陷入巨大的矛盾中,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省城二公子的高级法律顾问。这女人绝非等闲之辈,抛开她跟二公子的关系不说,单是她在省城法律界的名气,就足以倾倒不少人。她在律师界有“铁腕女人”的称号,凡是接手的案子,百赢而无一输。如此优秀的女人,竟能跟二公子父子搅在一起,不能不令孙吉海痛惜。世间的事,有多少能说得清呢?兴许,离开二公子父子,她也会跟常人一样,甚至比常人更逊色。

去还是不去?去也是危险,不去也是危险。孙吉海真是痛悔,怎么就能走到这一步呢?

他脑子里再次跳出最初的那一幕。

那时他刚刚从吴水调到三河地委,接袁波的班,担任地委政法委书记。职位升迁了,环境变了,也使他这个老吴水一下觉得眼界开了。但是心里,他却给自己暗暗敲警钟,一定要保持本色,千万不可错走一步。所以妻子不习惯城里的生活,想到乡下包地种,他一口答应。有什么比种地更踏实、更能接近一个农民的本色呢?是的,到目前,孙吉海还把自己当做一个农民,那是先人留下来的传统。什么时候,都要跟农民一样生活,这是他的生活信条,也是他修心立身之准则。遗憾的是,就在第二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被妻子叫来一块种地的内弟周生军在城里出了事,为了一碗两块钱的饭,他跟摊主吵架,说是肉放少了,骗他一个种地的。摊主骂了句穷乡巴佬儿,吃不起别吃,这惹恼了自小没有爹娘跟姐姐相依为命长大的周生军。周生军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看不起他、鄙视他。一怒之下,他抢过摊主的菜刀,做出拼命的样子。也该那摊主倒霉,大约也是生意不好的缘故,他的脾气比周生军还大。周生军本意是想吓吓他,给自己出口气,没想摊主更是蛮横,抢在周生军抡刀吓他之前,一把掀起凳子,冲周生军就砸。周生军举起胳膊抵挡,结果菜刀误伤了摊主,将摊主一只耳朵削了下来。

妻子就这么一个亲人,生性老实木讷,当时还没娶上个媳妇。孙吉海怎么能不管,但又怎么管呢?

周生军最终以过失伤人罪被判十年,这已是很轻的了。如果不是孙吉海的影响,怕是判个无期也说不定。可妻子还是不依,整天哭哭啼啼,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非要孙吉海将她弟弟救出来。就在这时,二公子来到三河,专程拜访孙吉海,当时他就带着这女人。女人那时还很年轻,姿色出众,但出口已很显学问和水平了。言谈中孙吉海无意间漏出这事,说人这一生,咋就非要遇上过不去的坎呢?当时二公子啥也没说,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可是二公子走后不久,大约两个月零几天吧,妻子突然神神秘秘地说:“弟弟出来了,跑到农场找她,鬼一样的样子吓得她差点儿没晕过去。你猜怎么着,他说不用坐牢了,以后只管在沙漠里放羊,老老实实听话就行。对了,生军还说,他以后不叫周生军,叫杨四……”

妻子还没说完,孙吉海已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等他再想干涉,就已经没机会了。对方把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而且也把他的后路给彻底堵死了。没办法,人生总有很多无奈的时候,况且他也不能只为自己活着,难道他能忍心将周生军再次送进监牢?妻子怎么活?听之任之吧,他怀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这么想。这一想,就让他想到了现在。很多时候,他真想跳出来,告诉世界真相,也告诉妻子,这么活下去,生不如死啊!想归想,真要做起来,那份难,不是每个人都能作出了断的啊!

周生军死后的那些个日子,他把自已关在书房,一句话不说,说不出来,真应了乡下人那句土话,哑巴挨闷棍,只有死受的份。他怎么也不信,周生军是失足掉进井里的,一个沙漠里放羊的羊倌,会掉进井里?死因他清清楚楚,可跟谁说?这些年周生军做的事儿,他难道能不知道?悔啊,悔!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尽法子瞒妻子,告诉她弟弟出了远门,他打发去办件事,过些日子就回来。

出租车驶进南湖庄园的时候,太阳正直直地照在这片花园别墅里。一踏上这个地方,孙吉海心里便恶浪滚滚。这是他的又一个噩梦,他这辈子,注定要被一个接一个的噩梦纠缠着。当初这座小区修起来,他是亲自参加过剪彩的,再怎么说,这也是市里抓经济建设的一项成果,不能不来。过后不久,他却收到一把钥匙,十八号楼的钥匙。孙吉海痛斥了送钥匙的童百山,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孙吉海要是贪,能挨着你姓童的给我送?”童百山没反驳,他当然知道孙吉海不贪,如果贪,他会出此下策?

不拿钥匙并不证明你不接受馈赠。不管孙吉海乐不乐意,二公子每次来,都要在这儿见他,甚至那次他父亲来,也提出在这儿见他。还说这儿人少安静,空气又好,边喝茶边欣赏他写字,岂不是一件雅事?于是台案有了,墨砚有了,各式各样的狼毫也有了,房间布置得真像他孙吉海的书房。后来又是这个女人,一到三河,就提出在这儿见面,孙吉海还不能不来。甚至发展到小四儿,也要在这儿跟他见面。就这么着,尽管孙吉海根本就没拿这儿的一草一木当自己的,但他相信,这儿跟自己已完全扯在了一起,背不住对方早把一应文书都做好了。有一天一旦拿到法律底下,他有十张嘴也证明不了自己没接受过。

车里的孙吉海苦笑了一下。有时候,法律也保护不了一个人的清白。那么还要清白做什么?还能怎么要得了清白!

女人依旧干练而美丽,只是,孙吉海现在见了这份美丽,已有些哆嗦,有些视美丽为仇恨。美丽一旦跟罪恶扯上边,便成了致命的罂粟。

女人开门见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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