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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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有乔木-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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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并不希望看到上次清醒梦境那样的情况。所以即便今天不说,她依然会另外找个时候,提醒时樾小心常剑雄。
    但时樾这种人,分明的就是给点洪水就泛滥,给个窝蹲就下蛋,给脸是显然要不得的。
    南乔冷冷道:“听说你在道上有些名气,看你那天在车库露的一手,想必是我多虑。”
    时樾听到“道上”两个字,脸色明显一变,然而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没了那种嬉笑不经的痞气。
    他看了看墙上时钟的时间,淡漠道:“看来南小姐已经对时某人的过去调查过了。”
    寥寥两句,心照不宣。
    南乔道:“你是我公司的二股东,必需的背景自然是要了解的。再说,你对我的调查,恐怕更早吧。”
    她无心在时樾家中久留,捡了飞行器,就向门口走去。
    时樾本来就斜靠门框站着,稍稍一侧身就把南乔逼到墙边。
    他与南乔的脸近在咫尺,他低低哼笑,问:“如果……常剑雄真要和我打一场,你是希望我赢还是我输?”
    这一回,时樾没有用“南小姐”来称呼她,而是用了“你”,这样莫名的亲昵,就好像已经把任何人都排除在外了一样,唯有她,唯有她在他眼中。他倾身在前,独有的气息无处不在,南乔只觉得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强力铺天盖地笼罩过来,像磁石和魔法,她插翅难逃。
    南乔自然抗拒。她冷冷地抬头看着他:“你赢还是输,关我什么事?”
    时樾拿起南乔一只手,放到她心口,低声道:“说心里话。”
    南乔冷漠地别过脸不予理睬。
    时樾微眯着双眼,狐狸般敏锐地捕捉她脸上的每一丝神色。是试探,更是确认,眸中渐渐了然自信。
    他轻蔑地说:“口是心非。”
    一针见血,直砭南乔的骨髓。南乔轻轻一颤,他就低头吻过来。
    他温凉的嘴唇在她唇上一印一放,如同蜻蜓点水。南乔以为他要离开了,不料接踵而来的却是更加不容抗拒的亲吻。
    他研磨她薄薄的嘴唇,迫得她张开嘴,容纳他的侵犯。当南乔以为他要用强的,他却只是轻轻地去触碰她的舌尖,双唇一张一合地去呡咬她的唇。
    这样的亲吻强势又温柔,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不留余地地侵占着她的所有感官。南乔清楚地知道这个吻不同,和周然的所有亲吻都不同。
    这是征服性的。
    两个人都没有意乱情迷。时樾微微和南乔拉开距离,放开她的手时,南乔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时樾在空中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眼神冷冷的,眼珠子几乎淡漠到透明。
    时樾说:“记住了,这回是真的。”
    南乔转身就走。
    时樾在背后道:“24号早上,我去接你。”
    ……
    南乔心里头像是窝了一团火,扑不灭,烧不大,毛毛躁躁地挂在了那里。
    她是个习惯把一切不确定性排除在外、把一切确定性掌握在手中的女人。
    可这样一件事,没有一分一毫的确定。就像一只薛定谔的猫,不揭开盖子,就永远不知道那只猫是死是活,噩梦一般让量子物理学家们坐卧不宁。而更糟糕的是,她现在连盖子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是爱情吗?
    如果这是爱情的话,为何这一切的滋味她都觉得那么陌生?
    如果这是爱情的话,为何她就像从来没有爱过一样?
    这是个过于感性的课题,缺乏科学的方法论加以探索。南乔不会纠结这种be的问题,只是晚上辗转难眠时,叫了一辆车睡去了欧阳绮那里。
    欧阳绮的家就在那个宠物医院的楼上。她睡眼惺忪地让了半个床位给南乔,道:“没想到,你也有孤枕难眠的时候。”
    南乔睁着一双眼,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
    欧阳绮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哦,我忘了,你也是一只正处于繁殖期的雌性生物。除了脑神经有点问题,卵巢和垂体还是正常工作的。”
    欧阳绮学的是生物学,嘲弄起她来,也是半点不忌口。
    南乔翻个身,手垫在脸下边,面对着她认真提议:“你能下楼睡吗?”
    欧阳绮:“……”
    南乔什么都没有对欧阳绮说,欧阳绮也什么都没问。只是过了两天,欧阳绮晚上去了趟清醒梦境,回来写邮件告诉南乔:
    时樾投资了一个综艺节目制作团队,这段时间和团队一起去云南录制明星真人秀节目去了。
    “这男人道行很高,不是吗?”
    欧阳绮给一只受伤的狗换药,对南乔说。
    “一点小花招就能让你南乔心神不宁。你这种情场白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万一陷进去了,还想像对周然那样抽身,呵,做梦吧。”
    “感情这种事,哪来那么多讲究?”南乔帮欧阳绮按着小狗的四肢,淡淡地回应。
    “你看上他哪点了?”
    “不知道。”南乔回答得很简略。“看着就让人很想揍他。”
    “……”
    小狗的主人过来领它了,是个鲜之又鲜的新生代男星——其实也就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大男孩。南乔给他拿了一片药,他冲着南乔眨了眨眼睛,说:“姐姐新来的?”
    南乔点点头,伸手给他指出了出门的方向。
    直接堵死了接茬的路。小男星朝她笑笑,抱着小狗走了。
    欧阳绮抱着胳膊在南乔后面说:“这小孩挺不错的,长得好演技也好,公司当新人在力捧。这不还没毕业就和影后演对手戏了,比影后小十岁,但是半点都不会被人家压着。最关键啊,性格也好,没什么架子。”
    她走到南乔边上:“你喜欢不?给你牵线认识一下?”
    南乔摇头:“没兴趣。”
    “哎呀。”欧阳绮无奈叫着,捏着她的脸使劲扯了扯,“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饮,你知道这放现在是多大的资源浪费么?白长了这么张脸了你!”
    “累。”
    欧阳绮“哼”了一声,道:“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跟时樾好上了,更累。想想你爸妈和哥哥姐姐吧,他们能接受时樾这种人才怪。”
    南乔突然就站定了,双手垂下来。
    欧阳绮过来拍拍她的背,说:“要玩玩也没事,趁年轻嘛。太远的事别去想,你先想想万一常剑雄搞出人命来怎么办吧!”

  ☆、第16章 放肆的男人

二十四号的早晨,天还没亮,南乔就被门铃声闹醒。她迷糊着看了下闹钟,才四点多五点不到。散着头发到门边看了看窥视孔,看了就醒了七八分。
    南乔推开门:“来这么早做什么?”
    时樾挟着一身清晨的寒气走进来,见她头发也不梳,脸也没洗,就这样放他进来了,不由得笑道:“有恃无恐了是不是?”
    南乔双手按着头:“变态。”走进了洗手间里。
    洗手间里传来沙沙的淋浴水声,时樾站在客厅里,想着刚才那个素面朝天全无形象的女人,嘴角现出一道浅浅笑意。
    南乔出来时,已经是清清爽爽的一身。虽然依旧是几百年不变的白衬衣牛仔裤搭配,但换了桑蚕丝材质的,锁骨处有小巧的蕾丝镂空,看着就灵动了许多。
    她长发如水,站在时樾面前:“牛奶面包鸡蛋,吃么?”
    “太早了,吃不下。”
    南乔冷冷道:“你也知道早啊。”
    时樾说:“好多天不见,咱们不能换点新花样吃?”
    南乔道:“我这儿没别的。”
    时樾说:“你啊。”
    南乔:“?”
    待她刚反应过来时,时樾一双劲利的眉目间已经带了侵略者的笑意,将她满含攻击性的双手双足锁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低头,放肆地在她嘴上亲了一亲。
    南乔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骨子里隐藏着如此强烈的暴力倾向。
    她很后悔当年学格斗术的时候只学了个皮毛。
    现在她不仅动不了时樾,还被时樾在她小指上套了一枚细小的金丝攒玉的尾戒。
    “普者黑,找民间收藏家求的。我看你五行缺金,得补补。”
    “……”
    五行缺金,这是变着法儿在讽刺她穷吧!
    于是六点钟才正常上车。
    南乔不想和时樾说话,于是睡觉,中间被时樾叫醒了吃车上准备好的早餐,然后继续睡觉。时樾难得地一扫往日的冷淡,满面含笑,只是纵容。
    六点过五分时,南乔小区门口停下一辆车。通过电子门禁对话器拨打南乔的房间,无人接听。
    问门卫,说是南小姐刚刚和她老公走了。
    老公?
    门卫点头:老公,和南小姐一起出现好几次了。
    常剑雄怒极。
    姓时的,既然你这么嚣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车到了,南乔还没睡醒。她本来不是贪睡的人,但时樾这车的椅子十分符合人体工学构造,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似的,她睡得很舒坦。
    时樾下车兜了一圈,抽了根烟,拿了样东西回来。
    他拉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醒醒了。”
    南乔勉强抬眼:“他们都到了?”
    “还没。”
    南乔合上眼:“我再睡会。”
    时樾也不强迫她,拿了手里的物事,往她脸上斜斜一抹——
    那样凉凉的、油腻腻的感觉!
    南乔惊得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被安全带又撞了回去。
    时樾道:“别动,涂歪了。”
    南乔解了安全带,从后视镜一看,从左前额到鼻子到右脸,已经被涂了粗粗的一道黑色的伪装油彩!她本来肤色雪白,被斜着这么涂了一道,就像是白面上抹了道灶灰一样。
    “时樾你——”
    时樾手里拿着三种颜色的伪装油彩棒,气定神闲,“防晒的。”
    防个屁晒!她部队里长大的,能不知道伪装油彩能不能防晒?她下车,一脚向时樾踹过去。时樾闪身躲避,南乔从他手里夺过两支油彩棒来。
    拔掉盖子,南乔操着油彩棒朝时樾脸上涂。时樾当然不会让她得逞,从背后锁她的双手。这么几场架打下来,南乔已经知道了这男人和她动手的路数——都是用巧劲控制她的肢体活动,但绝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所以她宁可自伤八百,也要杀敌一千——她扭动手腕,以受伤为威胁逼得时樾放手,然后一抬胳膊就在他脸上画了长长的一个“j”字。
    “我草——”
    南乔压着时樾在车边上,拿着油彩棒细细地去涂他的脸。额头、鼻子和下巴都涂上粗壮的黑色,其他地方用深咖色和墨绿色填满。看着那时樾那样的俊毅相貌被涂成一张绿不溜秋黑不啦叽的花脸,南乔心中有种新鲜的作恶的快乐。
    她捏着时樾的下巴让他低下头,方便她端详自己的作品。
    南乔看着看着,右胳膊枕在时樾胸前,头埋进去闷闷地笑了起来。
    “呵呵。”时樾任着她胡闹,淡淡地笑着,“带劲吗?”
    “南乔!”
    南乔闻声转头去看,温笛和公司的同事也都到了,常剑雄铁青着一张脸站在温笛旁边。
    温笛瞅着南乔的一张脸,大笑起来:“南乔,你怎么涂成这样了!”
    南乔看了眼时樾,时樾用下巴指指她身后的草地上,一方便袋子全是伪装油彩棒。
    南乔道:“你倒是想得周到。”拎着袋子扔了过去。
    一群男人开始嘻嘻哈哈地互涂。
    南乔望着他们,闻着这片荒野间的草木泥土气味,觉得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军号声,操练声,新兵蛋子在拉练中粗犷的吼叫——她许久没有回去过军营了,这种熟悉的味道,勾起她心底一片麻麻的思忆。
    常剑雄走了过来,向时樾伸出右手:“你就是时樾?”
    他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时樾,越看,脸上的神色越是古怪。
    时樾淡淡笑了笑,伸出手在常剑雄手上一碰一握,未待他施力回握,便抽了回去。
    “常先生,久仰。”
    闻言,常剑雄那张英武的脸倏然一变,目中的情绪愈发捉摸不定。
    时樾却是淡然自若。那一张脸上画满了油彩,也浑然地看不清楚太多表情。
    常剑雄说:“我认识一个朋友,名叫时俊青。”
    南乔转过头来,问道:“你们聊什么?”
    时樾淡淡一笑:“常先生说什么?我听不懂。”
    常剑雄说:“姓时的人不算少,但身高体形这么像的,只怕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两个来。”
    南乔听得眉头微皱。时樾看了眼南乔,松松笑道:“常先生一见我,就恨不得调户口查档案,扒了我的衣服看我长着什么样的骨头。我们在道上走的,讲究是朋友就凡事留三分余地,拿竿子往死里撵的,那不是长久之道。常先生,你觉得呢?”
    常剑雄听了,脸色又黑三分。
    这时候有人过来招呼常剑雄。常剑雄找的组织方是个名叫“猎鹰”的高端军迷俱乐部,发起人和常剑雄的父亲很熟,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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