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长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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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长得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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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走到阳光下,我们也不会获得任何人的掌声,她们会嘲笑我的声音,也会嘲笑埃里克的脸,歧视我们恋情不循规蹈矩,也许还会高高在上的认为,我们两个怪胎恰好凑成了一对,没有祸害人间。

那又能怎样呢?

两个被上天遗弃的孤儿,除了舔舐彼此伤口,跌跌撞撞走下去,还能怎样呢?

在走廊的尽头,我看到了被埃里克死死掐着脖子按在墙上的女孩。

是阿奈……

她脸上的其他表情被恐惧轻松湮灭,牙齿咯咯作响,嘴唇变得惨白,难看得血色从脖颈处蔓延到整张脸上,缺氧让她不住翻着白眼。

“埃里克!放开她!你快掐死她了!”我扯着埃里克的衣袖,试图让他绷得如弓弦般紧张的手指松懈下来。

“她看到我了。”埃里克冷冰冰的回答,仿佛在他的手掌中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一具没灵魂的烂肉。甚至那双比金苹果还耀眼漂亮的眼睛里,也如刚刚从地底挖掘的黄水晶,蕴含了千万年的冷漠。

我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埃里克,你不能这样,这不是你……”鼻腔里得刺痛让我的语言结结巴巴,不成顺序。

对于‘夺去他人生命’这件可怕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

这迟来的觉悟。

也许,也许是我的表现比阿奈更吓人,埃里克缓缓松开了死死钳制阿奈脖子的手。

肺部重新获得空气,阿奈跪在地上,猛烈咳嗽起来,掺合着哭泣和打嗝。

埃里克依然站在原地,戴着皮革手套身披黑披风的他,就像死神的忠实信徒,就连侩子手身上仅存的怜悯之心,都不会在他心上寄生。

试图去搀扶阿奈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连指尖都在颤抖,我努力了半天,才将手放在阿奈的肩膀上。

走廊里一盏缺乏燃料的煤油灯,噼啪挣扎几声后猛然熄灭,凉风从尽头的圆窗中倒灌,将这里死气沉沉的空气搅动起来,时间之神拨动着金属机械,一秒接一秒的跳动。

在阿奈身旁掉落着一件淡紫色舞裙,看着很眼熟,我认出它是那件离奇丢掉的舞裙。

曾经精致昂贵的它,被不成样子得丢在地板上,挺括的布料变得皱皱巴巴,就像一团难看的抹布。

“这条舞裙,是我的。”

阿奈咳了半天,抽噎着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参加舞会……只是也想去参加舞会。”

平民家庭出身的阿奈,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并不比舞团的其他姑娘更有优势,舞台上出演着不起眼的小配角,在人群中跳着舞,她疯狂喜爱着那些漂亮的衣裙,却没机会试穿,裁剪精美、选料昂贵的戏服,只有主演才有资格将它们穿上身,服装室常年锁着门,服装保管师们把每件戏服都记录在案。

为了能混进贵族们的宴会,她偷走了我的舞裙,偏偏粗心大意的我,直到克丽丝汀翻找衣服时才发现。

偷穿衣裙,与贵公子们成功攀交,并不代表她内心就变得安宁,趁着演出时刻,她试图将舞裙还回到柜子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阿奈,我的舞裙没有丢过,你也没有看到我和他,答应我,你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情,尤其是我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阿奈惶恐不安的答应,她甚至不敢朝埃里克的方向瞟一眼。

那白骨头颅加上古怪面具,足以吓得她魂飞魄散。

“对不起,阿奈,我们无意伤害到你,非常对不起。”

我并不奢望能获得她的原谅,脖子上的青紫色指印,会像枷锁般留在她心上。

没过多久,在索尔莉挽着菲利普的手臂在剧院芭蕾舞团成员面前走过,而剧院每每上演有索尔莉主演的剧目时,菲利普·夏尼伯爵都会提前出现在她的休息室时。

另一股风言风语借助索尔莉之口传了出来:曾经妄图攀附富贵的我,被伯爵先生嫌弃了……

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太正常了。像夏尼伯爵这样的单身贵族,不知被多少美女青睐,在演出后与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共度夜晚的美好时光,也并无不妥。

若他真的选择了一个嗓子坏掉了芭蕾舞演员,流言才会像十月干草堆上燃起的火苗那样,全然失控呢。

为此,吉里夫人长吁短叹,试图宽慰女儿的心;克丽丝汀也一连好几天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惹得我伤心落泪。

真是奇怪,我明明没有任何失落感啊,为何还会被她们误会成失恋呢?

在我心里,遮蔽日光的那朵乌云,分明是对埃里克性情的忧虑,菲利普已被我忘在了脑后。

可头脑简单的索尔莉太刻意想在我面前炫耀,她告诉舞团的姑娘们,菲利普会帮她保管鞋套和衣袋,因为她笃定,有了它们,跳舞时的缎鞋和纱裙才能光艳如新。

一次演出开始前,我和克丽丝汀并排走向台前,恰好见到索尔莉和菲利普迎面走来。

她向我露出甜美的笑容,松开指尖,让手帕滑落在地。菲利普则弯下腰,相当配合的为她捡起手帕,尽管在他唇角处又出现甚为不快的嘲讽笑容,转眼即逝。

“梅格。”克丽丝汀扯了扯我的裙带,表情紧张不安,生怕我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来。

“没什么,别担心我。”

我和克丽丝汀低下头贴着墙壁让开道路,让索尔莉和菲利普彼此调笑着从身边走过去。

☆、Chapter 32

地下暗河的水比凝固成型的玻璃镜还安静,暗绿色水面上不时有细碎不连贯的白色泡沫飘过,无根水草顺着水流向更深更远的黑暗中。

金台上手臂粗的蜡烛,不分白昼黑夜亮着,火苗上升腾起白雾,埃里克喜欢让自己的住处永远充斥着光明。他更喜欢在我到来时,将全部的蜡烛点亮,试图掩盖一个事实,其实我们并不像其他恋人那样,在花园中、草地上、一边拉奏着小提琴,一边感受阳光和空气。

这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暗河河水,富有神奇的魔力,也许水妖正潜伏在水中,用它透明的双眼蛊惑着世人,盯湖面盯得太久,我忍不住伸出手触摸湖水。

“别把手指伸进河里,天气变凉了。”他将我探入水中的手指收回来,拢在掌心,但他的手掌并不比暗河的河水更温暖。

“埃里克,我们该出去走走,像正常人那样。”我躺在埃里克的腿上,视线从下方看过去,恰好能看到那缺少血色的下巴,他该多晒晒太阳。

“亲爱的,正常人脸上不会戴着这可怕又古怪的面具。”他吻着我的手指,眼神虔诚,似乎我只要皱皱眉,他就能愧疚到痛哭。

埃里克是个百分百的老派绅士,当我在他怀里或者床上睡着时,他从不会主动接触我,就像中了暂停时间魔法的木偶,呆呆守候在旁边。

有一次,我恍然从梦中苏醒,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冰冰凉凉。埃里克似乎实在按捺不住亲近我的冲动,才会做出‘在睡梦中亲吻我’这等反常举动。令人无语的是,自从被我察觉后,他羞愧过头再不做出这种举动,我严重怀疑,他甚至背着我发了毒誓!

这个可怜又可爱的男人。

自控力超脱常人的他,简直是所有母亲眼中的好男人典范。

想到这里,又不免让人叹息,我试图打探母亲的口风,可结果很糟糕。

半生青春尽付与歌剧院的吉里夫人,对于剧院里发生种种大多心知肚明,也是为数不多得知埃里克真实存在的人。曾经,在我还是个孩子,用小提琴拉奏弥撒曲时,被偶然经过的埃里克听到,他拙劣的示好就被吉里夫人果断回绝。

当魅影回归剧院地下,再度掌权控制歌剧院时,吉里夫人表面保持缄默,但已私下告诫我多次,不许与任何古怪的家伙来往,就差让我一看到鬼影就赶紧回家找妈妈了!

可暗地里,她的两个女儿,一个正在跟‘剧院幽灵’谈恋爱谈得如火如荼,一个沉浸在‘音乐天使’的造访中无法自拔,若不是剧院舞团繁重的演出任务让她无暇顾及,那根长年累月跟在身旁的粗灬长教杖,肯定会狠狠抽在埃里克身上!

“你该剪头发了。”实在太无聊了,我开始欺负他垂落在肩头的头发,真招人嫉恨,缺乏营养和阳光的它们,居然还能生得这样健康,颜色略带着些亚麻棕,健康自然的垂落下来,缺少打理的它们自然凝结成一缕一缕的。

有种说法是,头发质地粗硬的人,个性大多刚直坚毅,狠得下心达成一切目的。

太可怕了,我才刚刚跟埃里克谈了不久的恋爱,满脑子已经都是他的穿着、打扮、头发和指甲有没有超过警戒线……这些曾经需要克丽丝汀贴心提醒我的细节,现在居然占据了我的心。我像个龟毛的妻子,希望埃里克的生活走上正轨,他可以穿一件衬衣三四天不换,在暗河里草草洗澡,然后将那些脏兮兮的衣服堆在一起付之一炬。

“我有一把很锋利的匕首,由大马士革最好的铁匠打造。”他漫不经心回答。

“你怎么敢对自己下此等狠手?”我哭笑不得,从他身上爬起来,开始翻柜子,找出钢笔和墨水,将需要购置的新生活用品写下来,列成清单交给卢特。

“克丽丝汀的歌唱学习进展如何了?”

“还不错,她低音区狭窄、中音区低哑的问题都已解决,就是高音区依然太过僵硬,有时,我真想从墙后面走出来,猛得击打她的后背,让她试着尖叫起来。”

埃里克相当无奈地叹气,惹得我十分想不顾淑女形象的大笑起来。

“多点耐心,幽灵先生,拿出你当初躲着我的耐心来。”

“我的小姑娘,每当我教克丽丝汀唱歌时,脑袋里都是你啊,

在心底,

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提起,

在脑海里,

你的笑靥一次又一次浮现,

面具下的鬼影,

满心想着他的天使,

奢望天使能与幽灵一起歌唱,

音乐国度里,

那甜美音乐王国的圣殿,

金碧辉煌的王位,

想让你与我并肩为王

被所有人崇敬!

让那些愚昧之辈,

与我一起跪在你面前,

感受真正的圣洁,

领悟真实的灵魂……”

这个男人在石阶踱步,为我苦恼,为我歌唱。

他走到钢琴,愤怒敲击重音键,借助音乐发泄心中的愤懑。

我无以为报,仅能取出小提琴,用轻松愉悦的音乐释放心声,舒缓这疯狂又刺耳的音乐,与此同时,芭蕾舞演员脚尖不听使唤得划出简单的舞步。

若埃里克将灵魂献祭给音乐,获得这一副勾人魂魄的绝妙嗓音,那我必然也曾做了场交换舞技的交易。

当音乐响起时,人类顺从内心深处的谷欠望,跳跃、旋转、摆动四肢,历经时光的精雕细琢,变成优雅的语言。

埃里克停下按键的手指,叹息。

“梅格,我想让你出任主角,你的表演和舞姿都比那些浮夸演员优雅真诚得多。”

下一刻,一个如梦似幻的女声,在石壁间徘徊回荡。

那仿佛真的是从天堂来的天籁之音,略含小女孩还未变音时的纯真,又饱含女高音烂熟于胸的熟练技巧,毫无歌词的附加装饰,唯有让灵魂战栗、人类所无法达到的惊人高度。

我目瞪口呆,望着埃里克,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少女般动人的声音从这张施满魔法的红唇中传出。

他唱的是《罗密欧和朱丽叶》中的经典唱段,也是我方才不自觉跳起的舞。

“继续跳下去。”

埃里克挥舞了一下手臂。

就像将军给士兵下达指令,让我的脚尖条件反射式的绷紧,迈出一个大弧步。

这不可思议、仿佛梦幻的经历,让我在床单上辗转反侧。

除了一副绝妙的好嗓音,埃里克还会着魔术般的腹语,他能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甚至各种情景下的声音。

假如他想让声音从一个盒子里发出,他只需要闭着嘴用腹腔发出某种声响,每个不知情性的人都会以为那个小木盒里装着神话中的树梢精灵,这连传说都不敢提及的可怕技巧。

也许是我翻身的次数太多,克丽丝汀突然光着脚从自己的床上跑下来,跳到了我床上。

“梅格,你怎么了。”她摸了摸我的脸,点亮了床边的灯,将它带进了被单。

小小灯盏散发出的暖色,被囚禁在狭窄逼仄的床单下,恰好能让我们看清彼此,包括脸上的任何表情。

就像小时候那样,每次当我们想向对方倾诉或者希望得知秘密时,就会把被单蒙过头,据说这样可以防止被上帝听见,保护女生们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梅格,向我发誓你会说实话,你最近怎么了?”

“克丽丝汀,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音乐天使’么?”

也许说起来有些清理不通,可埃里克的这一天赋真的有些吓人,人类不可想象的能力,加诸于他身上,难道真的是祝福么?

“假如你在三个月前,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心里会充满茫然,会不知所谓,我的父亲告诉我,每个孩子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音乐天使,只是造访时间的早与迟,勤奋且富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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