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是李催的部将,因而待其答道:“中郎将李催李将军在此,速速开城门。”
因为来的匆忙,李催等人忘了带将旗,以至于没有马上被认出来。
那守将真的是不识相,大概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出了吕布领着并州军反叛出了洛阳的事情,为此不得不小心应付,居然还问道:“可有什么凭证?”
李催本来就心急如焚,如何等的及,手中长枪一指,道:“可是要我割下你的狗头,方识我李催?”
那守将吓的不轻,连忙下令开城门放行。
李催等人飞驰入城,直奔李催府第。那守将见李催已经进城,对身边小卒道:“我去通知太师,说是李将军回来了,你先在此代我看守。”
小卒领命,言道:“将军速去,这里有我。”
而那守将依照前几日上头给他的指示,依言行事,下了城便是快马一鞭先往相国府邸飞奔而去。
不久,李催便来到了自己的府第,翻身下马,与李乐二人快步进入,而其他数十人则环顾四周,分外小心。
李催官拜中郎将,府中的下人自然是不少的。那些下人见李催突然回来,也都是猝不及防,连连跪下请安。
李催抓住一个婢女道:“夫人何在?”因为常要出征,当李催不在时,李催的原配严氏便是府中掌权人,因而有什么事发生,李催第一个要找的也是她。
那婢女惶恐道:“夫人,夫人她在房中呢。”
李催听闻,将这婢女一扔就急忙朝严氏房间走去。行至严氏房外,李催留下李乐在外,自己推开房门,轻声道:“容儿,你可在?”
严氏,本名严容,自从为李催生下一女后,身体时好时坏,受不得惊吓。故而尽管李催心中着急万分,却也还是轻声慢语,唯恐吓到严氏。
“将军,你回来了?”一声微带哭泣,却又微弱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李催从话中听出严氏可能身体不太后,快步进去,果然看见严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等李催进去后,李乐在外关上了房门,静候在外。李催走到床边,抓住严氏的手道:“容儿,你怎么了?”严氏见了李催,轻声哭泣道:“将军,容儿对不起你啊。”
李催急道:“容儿莫要如此,为夫不会怪你的,急坏了身子,为夫于心何忍啊。”在李催的一番好言劝慰下,严氏总算是停住了哭泣。
等严氏平静下来后,李催问道:“容儿,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严氏听了后,又是不由的双眼发红,略带哭声道:“将军,许妹妹她死了。”李催闻言,心中一惊,原来那许妹妹不是别人,正是李催二娶的妾,生的国色天香,深为李催所喜。可是离李催出征到现在不过数月的时间,怎么就死了,这未免太不可让李催相信了。
李催沉声道:“怎么死的?”
严氏哭道:“那日将军你离开洛阳出征后。过了一个月,我与许妹妹就去了白马寺为你祈福,不想妹妹竟被一伙强人抢了去。我们手下的士卒不及追赶,就这样失去了妹妹的踪迹。后来我连忙派出府中所有的人去找,也没有什么线索可寻。不想在两日后的早上,妹妹竟然出现在大门外,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此时的李催已经觉得不对,低吼道。
严氏深知李催脾性,却也不敢隐瞒,只得继续道:“可是那时候的妹妹身上衣衫不整,怕是,怕是被人玷污了清白。”
“妹妹身上伤痕累累,不过我想人回来就好,只等你回来再说,没想到妹妹在当晚趁我不备就在自己房中,上吊自杀了。”
说到这里,严氏又是哭泣不已。
而李催此时出奇的冷静,静得让人觉得可怕。这反常的李催让严氏也觉得甚是可怕,哭声也渐渐的消失了。
好半响,李催才道:“容儿,可知是谁害了她?”
严氏摇头说不知。
李催其实也知道严氏未必会知道,毕竟她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家,碰到这样的事,没有惊慌失措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李催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严氏道:“已经安葬了。“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李催安慰严氏几句后,准备出去调查一下。还未起身,那严氏想起某事,急道:“将军,妹妹下葬的时候,是我为妹妹净身换衣的,在她的左手掌我发现了一个不成形的字。”
李催不想还有这么一事,忙问道:“什么字?”
严氏道:“可能妹妹临死之前,在手上刻下的,不过因为字画太多,所以血肉模糊,只能看出这个一个‘草’字头开始的字。”
“草”字头开始的…
董?
听到严氏说的“草”字开头,李催不由的想起了这个“董”字。
想那李催身为中郎将,还是西凉军中第一战将,加上威名远播,寻常人物在洛阳谁敢动李催的家人,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也就只有把李催更强势的人才能如此肆行无忌。这让李催逐渐把怀疑的矛头对准了董姓的董卓。董卓身为太师,手握重兵,即便是天子也不放在眼里。
可如今李催所有的不全是董卓给的吗?加上董卓素来喜爱美女,这不是一个合理的动机吗?
想到这里,冷静的李催不复存在,噬人的杀气充斥着全身,房间的温度都仿佛冷了不少。看着这番变化的李催,严氏俨然猜出了李催心中所想,不由急声道:“将军,不可鲁莽,未必是太师所为。”
李催怒道:“除了他董卓,在这洛阳城内,还有谁敢动我李催的家人?我为他出生入死,想不到他居然敢做出这种禽兽之事,不杀他董卓,我李催何以为人?”
李催越说越怒,就欲起身去寻那董卓拼命。严氏怎么能让李催如此前去,只怕未见到董卓就性命不保。于是,严氏假装痛苦难忍,硬生生的停留住李催的脚步。
待李催回到床边,严氏道:“就算是那董卓所为,可是将军你如此鲁莽前去,就能杀得了他,你就不能为我母子俩想想吗?”
李催见严氏所言甚有道理,自己的武技只能算是中等,而且现在自己手下不过数十人,又如何能够与那董贼相斗,而且回头一想此事却是有些蹊跷。
严氏见李催冷静下来,继续道:“将军,我觉得此事未必是董卓所为。你想想,太师现在依仗的不过就是您,张济,郭汜等人,如今您是负责陈留一带,若是失去您,谁还能去抵挡来自中原一带的压力?董太师又怎么会自毁长城呢?”
“可是…可是…”李催呐呐不能语,因为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他董卓敢在这个尖锐的时刻,动他李催。
到底是不是董卓呢?
正当李催沉思的时候,房外的李乐轻轻的扣了几下门。
李催问道:“什么事?”
“将军,王允王司徒来了。”
第三十六章:忍辱负重回陈留,暗自连接谋巨恶
王允可以说朝野中的中立派,因为他现在是除了董卓外,少数能说上话的人了。作为三公之一的王允在董卓主政的这段时间,不但没有奋起抵挡,反而有些卑躬屈膝,这让董卓对他既不“感冒”也不想与他多做争斗,俩人还算相处融洽,只是暗地里早就联系了各路豪杰,欲要至董卓与死地。可怜董卓还是看不起文人,认为他们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能耐,也就不把王允等人放在眼里,多有不屑。
李催与那王允也并不相熟,突然听闻他来拜访,平时倒也算了,可在这个时候不由的生出几分异样。想到这里,李催安慰严氏道:“容儿,你好好休息。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好好的安慰了一番,总算让严氏能够安稳的睡下去。看着严氏憔悴的面容,李催轻轻的帮她抚平额前的青丝,然后轻步离开了房间,带着李乐去见王允。
及至大厅,那王允一见李催就上前拱手道:“今早上听下人说李将军已经入了洛阳,我还不信,现在看见将军果然在此,定是平定了陈留之贼,恭喜恭喜啊。”
王允身为三公之一的司徒,而且与李催无深交,居然会跟自己来道贺?这一反常现象,令李催心生警觉道:“司徒大人到此不会只是为了道贺吧?”
王允笑道:“将军多虑了,王允到此就是为了看将军是否安好。此次将军对战那陈留曹操,定不容易,故王允便来看看。现见将军与平常一般,我心甚宽,王允就此告辞吧。”
说完,那王允还真的转身要走了,似乎真的是来探望李催身体是否安好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李催如何能放过王允离开,毕竟他是朝中老臣,虽然手中已经没有多大的势力,但是一些耳目总是有的,想来应该会知道自己妾侍是如何死的,也顾不得这是家丑便连忙道:“司徒大人,你可知在我不在洛阳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成想王允面现难色,却是肯定道:“无事,无事。”
李催闻言拍案而起,怒道:“无事?我家中小妾被人害死,这也叫无事?”
王允面有异色,急道:“此事,董公早已派人调查过了,夫人只是被强人所害而已啊,将军切莫多想啊。”
李催见王允一听到自己说出小妾被人害死,面色大变,心中已有几分明白,恐怕真的跟董卓脱不了关系了,要不然的话,谁还能让这三公之一的王允也这般失色。
李催走向王允,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王允,道:“可是与太师有关?”
可怜王允一文人在李催的逼视下,忍不住发抖道:“怎么…怎么可能?”
李催厉声道:“还敢瞒我,我那小妾手上便刻了个‘董’,此定是她留下来让我为她报仇的。”
听到这里,那王允急急拉住李催道:“李将军,小心隔墙有耳啊。”
听王允语气改变,李催知道怕真的是董卓做的。一时间李催紧握双拳,目露凶光。
王允急忙劝止李催,不可急躁,慢听他所言。待李催稍稍冷静,王允道:“将军,我虽不知令夫人的死是否与董公有关,可我知道的是自你离开洛阳的数日后,董公突然下令各部严正以待,更道若是得知将军消息,必须先通知他,才能放将军入城。不知今日将军入城之时,是否遇到了守将的刁难?”
李催回想起入城之时遇到的事情,果然如王允所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李乐道:“将军,怪不得今早那厮不肯开门,我还道他是忠心职责,原来是董卓那老儿下的令啊。”
王允讶道:“果真?不想此事居然是真的,那么令夫人…”
王允没有说下去,因为李催撼人的杀气就连王允这个外行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好半响,李催起身沉声道:“此事等会再说,请司徒大人先回去吧。”
王允告罪一声,这回倒是真的离开了李催府邸,只是这一行的结果虽然不如预期的好,但可以看出已经在二人的关系中如同砍了一刀。
李乐等王允走后,欲与李催誓死相随:“不但是末将,在这里的三十余名兄弟无一人不是将军的心腹,唯死而已。”
现下李催的心情极为复杂,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先去太师府去面见董卓先,虽不能当面质问,但也可从旁探查消息,到底是十余年的关系,如何能听的外人之言而断定主公会对自己的女人下手,只是想起董卓的荒淫无度又是心寒,只待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便是死一个女人也是罢了。
想到这里,李催便去了太师府邸,一路上不曾停留。
“太师还在宫中议事,请李将军晚上再来吧。”府前侍卫禀告道。
李催闻言忍不住一声冷笑,心道:议事?他董卓自从掌握军政之后,何时在这个时候入宫议事?只不过是在皇宫内睡宫女嫔妃而已,可是现在居然用议事这个连他李催都不信的理由搪塞他,更是让他起了疑心。因而李催也不多言,只对那侍卫道:“等太师回来后,你便告知太师就说李催回来了,想要求见太师。”
侍卫道:“小人记得了,请李将军放心。”
李催回到自己府邸后,只留下李乐一人,对其严明一切。
李乐劝道:“将军,太师他此时如何还会议事,必定是做了对不起将军的事情,没有脸面见将军才是真,如此更能断定他就是杀害夫人的凶手。”
李乐的一番判定也正是李催现在心中所想,但是他心里已经开始乱了,等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速速前去与胡才见面,告诉他不得带军入洛阳,只在城外驻扎。”
李乐道:“如此将军手下不过我等三十余人,若是董卓突然发动对将军的行动,只怕将军危矣。”
不想李催还是不能死心,眼道:“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待我见了太师再说。”
李乐见状,暗叹一声却是不再多说,拜了一拜就出去寻那胡才去了。
次日,董卓方才召见李催,问起他为何如此急冲冲得从陈留回来。
李催只道是陈留军事无恙,又闻听有贼人大乱洛阳,担心董卓安慰故而率军回援。
董卓只是笑着让李催择日回去陈留,言明城中无事,也只字不提那事,日后无有军中将令不得擅自离开。
听得董卓如此说,反而令李催心中明了,告辞一声便回去了,之后与部将胡才汇合,又是领军前往陈留。
其后,军中多有传言,说是董卓与李催的妻妾有染。回到陈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