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这两个阵法,盖因为当初上皇为了铲平藩王作乱,御驾亲征时候采用的战阵就是这两个,不仅扭转了岌岌可危的战局,还接连俘虏了东广王和西平王。这段经历也成了上皇最得意之事。每每和大臣聊天的时候都会提到。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音乐结束,台上所有戏子和台下摆成寿字的戏子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喊道:“恭贺上皇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徒煌和徒藉摘下头盔。单膝跪地,行军礼跪拜道:“儿臣徒煌,徒藉祝父皇万寿无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皇一惊,凝神细看,果然是徒煌和徒藉两个。愣神片刻,立刻龙颜大悦的拊掌笑道:“好,好。”
文武百官和亲王显贵见状,也都凑趣的起身离席,走至台前跪拜道:“上皇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皇连忙喊着免礼平身。
身着四爪腾龙祥云图案的忠裕亲王开口笑道:“煌儿和藉儿两个也是至纯至孝,为了博皇兄一笑,不惜彩衣娱亲。可见心中确实是最在意皇兄的。”
上皇听忠裕亲王这么说,愈发觉得体面风光,当即招手笑道:“老五、老六两个上前来。”
徒煌、徒藉依言上前。
上皇打量着扮成将军模样的徒煌和徒藉。在他的印象中,徒煌一直比较阴柔骄矜,没想到今日这番扮相出来,竟然也显出几分男儿的壮阔和浑厚来。
上皇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样才像是我大雍朝的皇子。马上功夫是我们大雍皇室最得意的,你今后也要勤加苦练,别丢了祖宗的骄傲体统才是。”
徒煌立刻躬身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今后一定勤练武艺,争取早日为父皇挣功。”
上皇含笑着应了一声。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徒藉身上。
这次打量的时间就比较长了。约有半日的功夫,才听他隐隐叹道:“老五,你……瘦了。”
徒藉心中纵然有万般怨怼,听到这句话也险些掉下泪来。他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番思绪,这才开口说道:“回禀上皇,儿臣――”
说到这里,有些尴尬的住了嘴愣了半日,喃喃说道:“微臣――”
上皇摆了摆手,轻声问道:“这两年也没怎么见你入宫,过的还好吧!”
这纯粹是句废话。当日上皇不顾念亲情,执意将徒藉逐出宗籍就该知道徒藉过的有多尴尬。只是徒藉不能这么回答,只得低着头恭谨回道:“还好。”
干巴巴的两个字,让外人听着都有些心酸。
上皇又是沉默半晌。当年皇子夺嫡,图穷匕见,上皇环顾四视,竟然没有一个儿子是真正忠心耿耿的。徒藉更是过分,居然行阴郁鬼祟之举挑唆太子离间他们的父子之情,最终哄的太子鬼迷心窍不惜犯险逼宫。
那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儿子。小的时候他怕他孤单害怕,恨不得日日寝同床,食同桌。他手把手的叫他读书识字,又言传身教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他把他教的那样英明睿智,一次次的告诉他将来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留给他一个歌舞升平的锦绣河山。最终他却为了那把椅子背叛他,连忍到他死都不肯……
父子反目的事实如同剥开了表皮的骨肉,血淋淋的摆在面前,刮骨之痛让他怒火中烧,龙颜大怒。虽然恨太子血性凉薄,竟然为了皇位与他反目。更恨的却是从中挑拨欲得渔翁之利的徒藉。因此他才不顾礼教规矩,执意将徒藉逐出皇室。要不是太后拦着,恐怕他会将徒藉直接逐出宗室,贬为庶民流放边疆……
不过时隔多年再次看见徒藉,上皇心中只剩下隐隐的失落。自古天家无亲情,当初夺嫡之事虽然是各个皇子不安本分,蠢蠢欲动,但也未尝没有他的蓄意引诱在其中。落到今日孤寡的局面,也未尝不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这么想着,上皇对待徒藉的态度也缓和许多,当下没话找话的问道:“你现如今办什么差事呢?”
徒藉闻言,微微尴尬的沉默下来。
一旁的徒煌立即开口说道:“五哥这两年身子不太好,一直王府中静养。”
上皇漫不经心的看了徒煌一眼,叹息道:“朕记得当年你们两个加老七的关系一直是最好的。可是老七性子野,跑出去疯玩了这么多年也没个音讯。只剩下你们两个,关系还是这么好……”
说到最后,竟隐隐有些唏嘘之态。
众人揣度着上皇的心思,一时间竟没有敢出言搭茬的。
等到最后,还是上皇自己缓过神来,冲着徒藉笑道:“朕看你今日在台上的动作,倒是很干练有力。想来身子也休养的差不多了。身为大雍皇子,自然要以社稷为本分,你叔父都那么大的年纪还在为朝廷办差,你这么小小年纪的天天守在府中清闲也不是那么回事。”
说着,扬声问道:“臻儿?”
徒臻立刻向前探着身子笑道:“儿臣在。”
“你不是向来和朕抱怨朝中有才之士甚少吗?老五的手段本领你是知道的,怎么样?”上皇淡然问道。
“五弟的能力儿臣自然清楚。”徒臻含笑道:“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徒藉,明日早朝后你来养心殿一趟。”
徒藉立刻躬身谢道:“儿臣谢过上皇,谢过圣上。”
上皇摆了摆手,直起身子在场中打量半晌,突然开口道:“忠信侯家的薛蟠呢,朕今儿怎么没见到他?”
戏台子后面立刻有道声音答道:“微臣在这儿呢!”
说着,薛蟠提着衣摆跑到上皇跟前。躬身跪拜道:“微臣见过上皇,上皇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上皇神色一僵,看着身形有些狼狈的薛蟠,白皙粉嫩的脸上竟然还有道道黑痕,不由得狐疑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小魏子一时没看住,燎烟的火星子差点把后台的帘幕给烧了。微臣也不好惊扰圣驾,直接带着后台的杂役和**先生救火。这才弄成这般样子。”薛蟠说着,满不在乎的用袖子擦了擦脸蛋儿,将脸上的黑灰抹的越发均匀一些,憨厚笑道:“好在火已经灭了,并没有大事。”
上皇无奈的摇了摇头,举起手臂隔空点了点薛蟠道:“你啊!”
顿了顿,又问道:“不是说还有一出戏吗?”
薛蟠立刻笑道:“下面就是,上皇您就瞧好吧!”
话音未落,举起手掌连击三下。只见戏台上陡然又升起一阵青烟。一阵若隐若现的琵琶音慢慢从天边飘进场中,琵琶音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哀婉缠绵。
烟雾渐渐消散,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戏子背着一个书箱走上台,寻寻觅觅,似乎也在找这琵琶音的来处。
琵琶之音愈发的哀怨凄清,仿佛是一个怀春的少女被困闺中思念情郎一般。一阵隐隐约约的女声也开始合着琵琶之音轻吟浅唱,清丽婉转的歌喉仿佛夜莺啼唱一般,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挂在戏台上的白色帘幕忽的掉下,众人心下一惊,连忙移目望去,却被台上的景象骇的目瞪口呆――
☆、第八十三章 倩女幽魂艳压众人 机关算尽得偿所愿
一轮明月;空悬在半空中。
一位身穿白色羽纱的绝丽女子,抱着琵琶坐在弯月之上。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胸前;腰间;十指芊芊;拨弄着琵琶,神情幽怨哀婉。
低吟浅唱瞧见了底下目瞪口呆的书生,勾起唇角和婉一笑,起身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体态纤柔,神情自若,仿佛是踩着阶梯下来一般。
众人霎时间哑然;惊呼之声不绝于耳。
上皇甚至失神的打翻了手中茶盏;瞠目结舌了片刻;突然回头问薛蟠道:“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蟠神秘一笑,轻声说道:“一点儿小伎俩罢了,不止一提。不过说穿了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上皇惊疑不定的点了点头。回头继续观看。
之间戏台上,那名白衣女子已经走到地面上,莲步轻移至书生面前,娇声笑道:“夜深人静,荒山野岭,公子一个人岂不是寂寞聊赖,不如小女子为公子弹奏一曲,廖解乏味如何?”
那书生打扮的戏子立刻拱手作揖,闲话一番,说了几句谦让爱慕之词,最后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聂小倩就这么悬空坐下,轻拨琵琶,柔声唱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
歌声情意绵绵,女子眉目缱绻,一双眉目波光流转,似嗔非嗔的看着那书生。唱了一会儿,竟然抱着琵琶起身飘到书生跟前,身形一动,坐在书生怀里低吟浅唱。殷红的嘴唇凑在书生的耳边,颈侧。耳鬓厮磨,暧昧缱绻的风流恣意叫台下众人看的脸上一热。有些不堪的竟然就此情、动起来,频频举起酒杯掩饰失态。
一曲终了,那书生立刻起身避开三尺。素手而立,冲着聂小倩恭声说道:“时候不早,姑娘应该休息了。书生也该入睡了。”
聂小倩巧笑倩兮,神情娇媚的问道:“长夜漫漫,公子一个人岂不清冷了一些,不如小倩陪着公子夜读吧!”
那书生立刻拱着手低眉敛目的说道:“不必,不必,书生自去安歇便罢。”
说毕,不容聂小倩置喙,径自转身,进了庙里。
场景一换,适才温柔缱绻的古刹中陡然阴风习习,鬼哭狼嚎之声不绝。而聂小倩也没了刚才的娇媚风流,绝色风华的脸上陡然显出两分鬼蜮来。
一阵风声响起,从天边突然飞过来一位披散着头发的红衣女子,红色轻纱笼罩在妖娆的身上,隐隐透出里面的如玉肌肤。一双白嫩的玉足暴露在外,衬着大红色的羽纱裙摆分外显眼。手腕脚腕的铃铛随风叮当,愈发的妩媚诱人,如此半遮半现的装扮更添了无数魅惑。
场下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呼。“她竟然是飞过来的——”
那红衣女子飞到聂小倩面前,眼眸一转,神情得意的笑道:“都说聂小倩风华绝代,是个男人就拒绝不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聂小倩冷冷瞥了红衣女子一眼,冷声说道:“不过是些欲迎还拒的伎俩罢了。姑娘我见得多了。你等着,不过三天,我就让他心甘情愿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语言之大胆,神情之放诞恣意,让场下久经风流场的各位王公贵族们也大呼吃不消。更有许多人耳语窃窃的打听起这两个小旦的声名来。
那红衣女子听罢聂小倩的话,不由得冷笑道:“你说的倒轻巧,不过姥姥吩咐两天之内必须交上二十个男人的生魂,到时候无法完成任务,你付得起责任吗?”
聂小倩闻言,寒声问道:“红鸾,你什么意思?”
红鸾娇笑一声,开口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说没本事就退下,将人交给我就完了。”
聂小倩轻蔑一笑,开口道:“我都不行,你以为你可以?”
“不试试怎么知道?”红鸾说着,身形一闪到了宁采臣睡觉的房中。此时场中陡然响起一阵暧昧吟哦之声,其中勾魂情动处让人听的忍不住脸红心跳。
红鸾随着乐声,也慢慢的舞动起来。身段娇柔,四肢慢慢的舒展开来,如羊脂白玉的手臂和大腿在红色轻纱中若隐若现,手臂上和脚腕间带着的铃铛随着身影叮当响动,分外旖旎。乐声陡然加快,红鸾的动作也愈发的大胆起来。腰肢、胯部疯狂的摆动,举手投足,扭腰摆臀都透着浓浓的奔放妩媚,随后慢慢的贴到宁采臣的身上,仿佛一条美人蛇一般交缠在宁采臣的身上,神色放浪,眉目缱绻,别说是身临其境的宁采臣,即便是场下诸位王宫大臣看得也都是口干舌燥。
一曲终了,宁采臣虽然有些呼吸急促,衣衫凌乱,但睁眼说话时依旧神色清明,举止有礼。
红鸾看在眼中,撇嘴怒道:“你是不是男人啊?”
与此同时,场下众男人心中也情不自禁的问着。听了红鸾的娇喝,倒觉得这女子果然直白可爱。且这出戏中女子的装扮也不像之前唱戏中的那样夸张,虽然也浓妆艳抹,但愈发显得五官端正,就连一些王妃夫人都忍不住的悄悄打探着这梳妆的娘子是谁。
戏台上的故事继续,接下来便是聂小倩三番试探,最后被宁采臣的君子风度折服,想要帮他逃离兰若寺,后被姥姥追杀。关键时刻道士燕赤霞出场,和黑山姥姥一番打斗。最后将宁采臣救走。
黑山姥姥大怒,要把聂小倩嫁给另一个妖魔换取修炼秘法。宁采臣对聂小倩情根深种,恳求燕赤霞帮忙救出聂小倩。燕赤霞推脱再三不肯帮忙。还相劝宁采臣人妖殊途,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宁采臣执意恳求甚至以死相逼,最终燕赤霞无法,只得出手相帮。
最后众人一起进了兰若寺深处由黑山姥姥幻化的无间地狱,红鸾冷眼旁观,终于被聂小倩和宁采臣的爱情打动,准备里应外合帮聂小倩偷出她被黑山姥姥藏在本体内的骨灰。最终被黑山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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