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碰上原炀,他的智商情商都被拉低了,他的处事原则都统统抛到脑后了,他的镇定冷静都悄然不见了呢?
顾青裴抱住了脑袋,心烦意乱。
54、。。。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顾青裴想问问原炀那边儿的进展;却不好打电话给他;只好打给张经理了解情况。
张经理和王晋显然都不知道原炀大半夜开着夜车跑回来;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又开了回去,只是说原炀精神状况不太好。
顾青裴想想有些后怕;那边儿的路况不好,有差不多四十多分钟都要开那种狭窄、黑暗、弯道多的林间小路;原炀手还受着伤,好险没出什么意外。
昨天其实不该让他回去,万一真点什么事……
顾青裴不敢往下想了;只是嘱咐他回来的时候千万别让原炀开车。
第二天下午,原炀回来了。
顾青裴是夹着笔记本出门开会的时候,才看到原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桌面发呆。
他连原炀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听到开门的声音,原炀转头看了他一眼,黑眼圈有些重,眼圈发红,一脸疲惫,看上去状态确实不好。
顾青裴看着他,平静地说:“回来了。我听张经理跟我汇报过了,事情挺顺利的。”
原炀冷冷地看着他,“没怠慢王总,你满意了吗?”
“比较满意。”顾青裴点点头,“差旅费尽快报了吧。”说完转身开会去了。
原炀趴在桌子上,看着顾青裴的背影,直到他在转角消失不见。
下午下班之后,顾青裴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家。
原炀走到他桌前,敲了敲桌子,“我爸让你今天去我家提车。”
顾青裴忙得几乎忘了这件事,他愣了愣,“今天?”他看了看窗外,“听说今天有暴雨,改天再去吧。”
原炀不耐地说:“说了今天就今天,我懒得跟他打电话解释。”
顾青裴无奈,“成吧。”
俩人下到地下停车场,原炀拉开车门就想上驾驶位。
顾青裴一把拽住他,“我来开车。”
原炀讽刺道:“怎么能劳烦顾总给我开车。”
顾青裴皱眉道:“你旧伤没好又添新的,我为我们的安全着想,我来开车。”
他想拽开原炀,原炀却抓着车门不肯让,几番拉扯下,原炀火了,一手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顶到了车上。
顾青裴气息不稳地看着他。
俩人的脸贴得极尽,尽到可以感觉到对方喷薄在彼此脸上的热气。
原炀咬牙切齿,“别他妈管我的事,你以为你是谁。”
顾青裴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平静地说:“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撞不死你。”原炀拉开后座车门,粗暴地把他推了进去,自己则上了驾驶位。
他一肚子邪火,开车难免有些冲动。顾青裴默默系上了安全带,他从来没觉得堵车也是件让他安心的事,至少车速慢,就算撞了也是小磕小碰。
幸而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原炀家。
原立江把车都准备好了,就摆在他家车库里。
顾青裴看到那辆车眼睛亮了亮。权利和地位的象征,没有几个男人不向往。
他笑着对原立江说:“原董,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原立江哈哈笑道:“这就当我给你发的年终奖吧,只此一次啊,以后可没有了。”
原立江送出这辆车,一来当然是为了赔顾青裴那辆被原炀砸了个稀巴烂的保时捷,二来也是对顾青裴带了原炀这么长时间的奖励和补偿,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顾青裴绝对不会过得安生,如果花个几百万就能收买人心,让顾青裴继续心甘情愿地给原炀当保姆,也挺值得。
顾青裴没怎么客气就收下了。如果让他选,他宁愿从来没接手过原炀这块烫手山芋,也不想要这辆车。
吴景兰留他下来吃了晚饭。
原炀的弟弟妹妹据说是放假去他们姥姥家了,都不在北京。顾青裴这才想起来,已经是学生放假的季节了,再过个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他们吃完饭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大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有些可怖。
冬天很少会有这样的天气,外边儿的气候有多恶劣可想而知。
顾青裴一直坐到了十点多,雨都没有停的趋势,他觉得时间实在太晚了,就准备告别。
吴景兰去窗边看了看,“雨太大了,能见度极低,这种天气最好别开车了,顾总,不如你今晚留下吧,家里空房多。”
顾青裴笑道:“不用了,原炀留下吧,我自己开车回去了,再恶劣的天气我也开过,何况这还是在城市里,没事的。”
原炀道:“我送你吧,不然明天你没车上班。”
原炀家和顾青裴家及公司几乎是一个等边三角形,明早原炀从家里出发,接上顾青裴再到公司,少说要将近两个小时,早上肯定来不及。
吴景兰劝道:“别走了,都别走了,太危险了,何必冒这个险呢。雨这么大,指不定哪个路段就淹水了,你们的车要是淹在半路上可怎么办?这大雨天的,谁有空管你们。”
吴景兰是那种风风火火,有些强势的女人,不仅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性格上也不输男人,她一开口,就有不容人驳斥的架势。
反观原立江,平时总是温和有礼,风度翩翩,只有触及到他的利益底线才会暴露出真实的一面,这一对夫妻,个顶个的厉害。
原立江含笑道:“顾总,你和原炀就留下来吧,我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很快的。反正就对付一晚上,明天雨停了,积水应该就下去了。你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不会没有经验,这么大的雨,汽车抛锚的可能性太大了,何必冒这个险呢。”
顾青裴再不好推辞,只能留了下来。
原炀家一共三层,原立江夫妇住在二层,原炀和弟弟妹妹住在三层,每层楼都有至少两间客房。保姆给顾青裴收拾出来的房间,就在原炀隔壁。
原炀领着顾青裴上了楼,原炀打开一扇门,扭头看着他,顾青裴以为是客房,点点头,“谢谢。”然后走了进去。
没想到原炀也尾随了进去。
灯一开,顾青裴环视了这间超大型的卧室,立刻意识到这是原炀的房间。
左侧的玻璃展柜里,放着一整柜的兵人和高达模型,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枪械展示着。
顾青裴后退了一步,“这是你房间吧。”
“嗯。”原炀背靠着门,堵住了出口,他看出顾青裴想走,而他没打算让顾青裴出去。
顾青裴皱眉提醒他道:“我们现在就在你父母楼下。”
“他们在最南面的房间,我这里大声喊一句,他们什么都听不到。”原炀咧嘴一笑,“顾总,你在担心什么?怕让人知道你其实最喜欢被男人干屁眼儿吗?”
顾青裴冷笑一声,“我是怕你父母受不了刺激。”顾青裴特别强调了“父母”二字,希望能让原炀有所顾忌。
原炀反手锁上了门,一边迈开长腿,朝顾青裴的方向走去,一边脱掉了上衣,随手扔到了地上,露出结实健壮的上身,“别废话了,既然我们是炮友,有需要的时候你就该满足我。”
顾青裴嘲弄地笑了笑,伸手解着衣扣,“你说得有道理。”
原炀揪着他的衣服前襟,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
顾青裴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堵住了他的嘴。
原炀抱着他的腰把他压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仿佛那些衣物都跟他有仇,都是阻止他更加接近顾青裴的障碍。
俩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相当熟悉,原炀很快就进入了顾青裴的身体,野蛮地操干着。
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沉默的一次性爱,没有原炀得意戏谑的下流话,也没有俩人唇舌不让的言语较量,他们只是熟门熟路地挑逗着对方的欲望,拼命地想从对方身上获取更多地快感,仿佛只有被无尽地快感彻底淹没,才能忘了他们才刚刚从对方身上收获了失望、难过和愤恨。
当高潮汹涌而至的时候,顾青裴紧紧搂着原炀的脖子,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俩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像两条蛇一样肢体交缠,身体痉挛,剧烈到难以形容的感官刺激如海水般袭来,他们就在那快要把人溺毙的快感里共同攀升到了高峰。
一场畅快淋漓的性事过后,原炀压在顾青裴身上,俩人大口喘着气谁都没有说话。
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了彼此,他们听着对方的心跳,也听着自己的。
过了好半天,原炀才收紧手臂,把顾青裴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喃喃道:“你敢讨厌我,我就干死你。”
顾青裴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一言未发。
原炀用脸颊蹭着顾青裴的脖子,“我才不会搬走,你别想甩了我找别人,尤其是那个王晋,美得你……”
顾青裴慢慢翻了个身,他摸了摸原炀的脸,然后含住了他的嘴唇。
原炀睁着疲倦地眼睛看着他。
顾青裴用另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轻柔地问他。
原炀只觉得鼻头发酸,心里难受得无法形容,他声音有些颤抖,“大不了我以后不强迫你了,你凭什么讨厌我……”
顾青裴轻轻叹了口气,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傻小子”。
55、。。。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原炀就醒了。
他有早起跑步的习惯;生物钟特别准。可是怀里抱着顾青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又暖和又舒服;鼻子里充斥着顾青裴的味道,脸颊贴着顾青裴温热的皮肤;那种紧紧贴合的感觉,让他能够格外清楚地展示自己的所有权;他竟然舍不得起来。
他用鼻子拱着顾青裴的颈窝,手轻轻地抚摸着顾青裴的后背。如果顾青裴就这么一直睡在他怀里就好了,至少他不用听到那些他不想听到的话。
这么一动;顾青裴还是醒了,他半眯着眼睛,沙哑着说:“你醒了?几点了?”
“五点。”
“你去跑步?”
“嗯。”
顾青裴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我得……我得回客房。”
原炀闷声道:“回不回无所谓。”
“早上被保姆看着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
顾青裴低声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们在你家,你父母随时可能发现。”
“发现又怎么样?”
这句话说完,俩人都愣住了,房间里异常地安静。
谁也不知道,发现了会怎么样。
原炀可以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这句话,顾青裴却连想想后果都胆战心惊。
原炀也为自己说出这句话而感到震惊。他从来没想过让自己的父母知道他和一个男人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倒不是害怕,只是想想他们的反应,就觉得心烦。
可是如果是顾青裴的话,知道了又怎么样。说不定所有人都知道了,顾青裴就不能反悔了,就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过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想法,他明知道这个想法错的离谱,却无法抑制地往那方面去想。
他甩了甩脑袋,跳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起来吧,我带你回客房。”
顾青裴这才松了口气,默默地下床穿衣服。
那一点都不想和他沾惹上关系的态度,一丝不落地被原炀收进眼底,他暗暗揪紧了衣服。
给顾青裴安排的客房就在原炀房间的隔壁,原炀将他领回去了房间,然后自己去跑不了。
顾青裴回到客房后,尽管才早上五点多,却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其实他明明很困,不仅这些天一直在忙于工作,昨天晚上的一场性事更是耗尽了体力,他应该是闭着眼睛就能睡过去的状态,却怎么也睡不着。
顾青裴是个特别认床的人,环境陌生,味道不对,床垫太软,枕头太高,都让他难以入眠,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应该有的一个人,也没有。
所有他熟悉的睡眠条件这里都不具备。他意识到,他在原炀的房间睡得着是因为有原炀给他提供了类似的环境,在客房睡不着是因为……
顾青裴翻了个身,眼神空洞地看着落地灯架,脑子里是原炀。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自己和原炀的关系被某种东西卡住了。他们中间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得见彼此的影子,却看不见彼此的真面目,他们究竟欠缺了什么东西,才会让关系逐渐趋于恶劣?
顾青裴想不通,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什么东西蒙蔽了,那种模模糊糊、黏黏着着的感觉糟透了。
和原炀弄得剑拔弩张的显然没有任何好处,可想想那天彭放无意中说出来的话,他就无法放下缔结对原炀和颜悦色,而原炀更是像只炸了毛的公鸡,咄咄逼人。
很多事情他遇见了弊端,却无力更正,这让他疲惫不已。
顾青裴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胸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