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是同样的寂静着,双方都这样的隐蔽在废墟之中,一枪毙命的死神让人们不得不压低自己的身子,躲避在任何的能够提供隐蔽的遮蔽物之后。任何的粗心大意或是小小的不经意的过失都有可能会让自己的额间被钻开小小的弹孔。
世纪大厦内的爆炸声,炒豆样的枪声依然的响成一片,不时的有大团的火焰夹杂着纷飞四溅的砖石从破洞的窗口喷涌而出。呛人的硝烟和着灰尘弥散在空气之中。
岳海波忍不住干咳了几声,吸入肺内的粉尘颗粒让他不得不微微的弓背咳嗽起来,“啪”一发子弹将附近一块混凝土块敲的粉碎,四下溅开的碎石片打在脸上一阵的生疼,硬生生的让岳海波把喉咙里痒痒的咳嗽感给咽了下去的。一定是刚才咳嗽时候,头盔的顶端不经意间闪出了遮蔽的混凝土碎堆外。
“靠,盯这么准,差点要了命”冷汗淋漓的岳海波紧张的把自己的身子本能的向下缩了缩点点,“我可不想死的那样难看,破相的”
噗的一声,又是一发狙击弹,几块碎石被削的乱飞。
“妈的,这地方看样子是不能待了,鬼子一定有夜视装置”借着照亮夜空的火光的掩护,岳海波接连的掷出两枚烟雾弹,在一团迅速弥散开的烟雾的掩护下,匍匐着爬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近在咫尺,“附近一定有自己人的狙击手”连续两个爬起跃进,连滚带爬着的岳海波终于冲进了一间把炸的七零八落的房间。
被爆炸的气浪掀的四下乱糟糟的沙发、密布弹孔的墙壁,还有那被削去半边的吧台,在战前这里一定是间不错的酒吧,岳海波想。
两个鬼魅样的人从吧台后的一角闪了出来,经管满脸画满了迷彩油,但岳海波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个子高大的手持JS02式12。7毫米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手。
“大柳,还活着啊”兴奋的岳海波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大柳的右肩。
“哎呦……”挂彩的大柳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声“我说岳连,你能不能轻点,右肩可是挂彩了,经不起你这番敲打”
“怎么挂彩了,让我看看伤势怎么样” 岳海波关切的问到,说着就伸手要拉开大柳那破碎的迷彩作战服。
“连长,这可有女同志在场啊”活动着右肩的大柳努努嘴,示意身边还有另一个手持88式5。8毫米狙击步枪的狙击手。
“女同志?”满面疑惑的岳海波退后两步,忽然的恍然大悟“蒋聆,那个私自上战场的女兵,总说自己是狙击手”
“岳连长”经管一身吉利服,尽管浑身都是血污,尽管是一女儿身,但岳海波还是从举手敬礼的蒋聆的眉宇之间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集装箱厂区被摧毁的时候,我只是从大柳的电台上听到那剧烈的爆炸声,以为你们牺牲了,还有别的人幸存吗”微带笑容的岳海波问到。
但莫不做声的大柳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垂下头的蒋聆却已经轻声的抽泣起来。
“好了,不管怎么样,你们活下来了,这是战争爆发以来我第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岳海波淡淡的说
一阵沉重的履带的铿锵声打断了三人间短暂的谈话,轰鸣的坦克柴油机的嘶吼声响彻起来。远远的浓重的柴油废气的味道弥散在呛人的空气中。
“鬼子上来了”透过墙上掏开的射击孔,岳海波远远的看到两台庞然大物冲出夜幕的掩护,迷彩涂装的车体映射在昏暗闪烁的爆炸的火光下,朦胧间显得那样的色彩斑斓。一队黑影稀松的尾随而后。
不等岳海波下令,拎着02式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大柳已经迅速的奔上楼去。抬头之间,岳海波依稀只看到大柳的身影闪过楼梯的转角就再不见。
“我们在三楼构建了一个狙击阵地,那里观瞄位置比较好,而且隐蔽也比较有利”见岳海波望着大柳消失的方向,正抬手擦拭眼泪的蒋聆解释到。
“哦,是这样啊” 岳海波沉吟片刻,对正检查手中狙击步枪的蒋聆说“去你们的位置看看”
刚刚隐蔽下来,日军的掩护火力便倾覆而下,又是一顿密集的炮火。残砖废瓦被炸的四下乱飞,早就破烂不堪的街道在不断砸落下的炮弹的蹂躏下更是坑坑洼洼,断裂的自来水管哗哗的喷出水来,四下流淌开的污水很快的把遍布街面的弹坑给填满。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夜空,骤然膨裂的气浪将空气炙烤得热浪翻滚,呛人的泥土混合着硝烟扑鼻而来。
“我操,就是头牛这样也被震挂了”如同巨浪中的一叶孤舟,被震的头昏眼花的大柳恨恨的低声骂到。
五分钟的火力急袭,平均每秒钟便有四发大口径榴弹砸落下来,如此高强度大密度的炮火覆盖下,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破坏。每次炮击联军都会认为炮火之下的中国人不被炸死也给震死了。而事实上隐蔽在每一栋建筑、每一处街角的中国士兵还依然的坚守在自己的阵地上,如同牢牢卯入墙壁的水泥钉那样。硝烟中,他们抖抖落满身的尘灰泥土,依然的拒枪瞄准着前方。
天空中缺少了联军最为得力的掩护火力,没有了直升机航空打击似乎联军的进攻也显得那样的拖拖沓沓。两辆坦克嘎嘎吱吱的行进而来,偶尔的转动着炮塔对着可疑的建筑物砸去一两颗杀伤榴弹,听着建筑物在爆炸中脆弱的发出尖利的破碎声。三五成群拉开散兵线的日军步兵缓慢的尾随在战车之后,不时的向街道两边的楼宇泼洒出密集的弹雨。
岳海波拉下头盔上的夜视仪,碧油油的视野中,移动着的日军的队列清晰可见,闪动着的白光,那是枪炮口的发射焰。面对联军新一轮的进攻,岳海波有些无能为力,在联军强大的电磁干扰下,所有的通讯工具电子元件都被脉冲电磁给烧坏,城内的中国军队都失去了相互间的通讯联系,各部队只能够以班组为单位各自为战,情况稍好些的还能成排建制的战斗着。而岳海波此时不要说和自己的部队联系了,他的三连基本上已经在残酷的巷战中给打的七零八落,哪里还有多少部队能够调用,散布在防区内各个建筑内的三连官兵们自发的对着出现在自己视线中联军发起反击。
两名扛着火箭弹的中国士兵快速的从街角的一片废墟中冲了出来,半跪、短暂瞄准、扣发扳机,一枚‘FP…89’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焰一头扎向‘90’式坦克的车体和炮塔之间的窝弹区。轰的一声,整台战车猛然的颤抖起来,一团火球冲天而起,照亮开四周的昏黑,喷涌的火焰将90式坦克棱角分明的炮塔骤然的掀起抛出,残骸重重的砸落在地面。尾随而后的步兵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一片,火光中凄惨的嚎叫呻吟连成一片。
另一名中国士兵还没来的及扣发扳机,一发5。56毫米狙击弹便呼啸而来带着动能掀开头盔的防护。鲜血混合着脑浆喷洒而出,垂死间食指扣发的火箭弹失的斜射向街边,在日军的散兵线中炸响。无数的预制破片纷飞在火焰中,劈头盖脸的和脆弱的人体发生开一次亲密的接触。
如同瞬间的火山爆发一样,并不十分宽阔的街道上成为了一片燃烧着的海洋,暴雨样泼洒的子弹交错成密集的火网,日日尖啸穿梭着拉出道道的曳光,橙红色的火线飕飕的划过,成排砸下的手榴弹用破片与火焰点燃成为愤怒的复仇之火。掺杂其间的燃烧瓶破碎而开,火焰轰然而起,爆炸声混合着自动武器那急促的点射声绵成一曲。
奔逐在这火网之下的日本自卫队员们慌乱的找寻着街道两边的隐蔽,沉重的避弹衣丝毫不能完全遮蔽起凯芙拉材料之下那柔弱的人体组织,陶瓷插片也无法抵御起燃烧着的烈焰。轰鸣着倒车的90式坦克上被摔上了燃烧瓶,呼的一声,烈火骤然的窜起,流淌着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照亮起整个城市早就昏亮的夜空。杂乱着退向街道两边的日军士兵再次的绊响了中国军队预设的反步兵雷,在接踵而来的绵密的爆炸声中,无数的钢珠蜂拥而出,爆裂着四射而开,死亡的火焰再次欢腾的舞蹈起来,带着垂死者的挣扎。
第三章节
从燃烧着的坦克中跳出的乘员还来不及找到一点的遮蔽,就被密集的弹雨所洞穿,失去生命的尸体如同半叶猪肉一样无力的抽搐舞动在火热的金属射流之中,碎肉鲜血淋漓的呈放射状喷溅而开。
两台跟随掩护的高机动车绕开正剧烈燃烧着坦克的残骸,车顶上12。7毫米重机疯狂的喷吐着火蛇,街道两边建筑那鳞伤遍布的墙体上再次的密布上蜂窝样的弹孔,剥落的墙面上水泥砂石纷纷而下。
几枚火箭弹带着刺眼的闪耀,火球样的从街角处窜了过来。拼命打着方向,在接连的刺耳的刹车声中做出蛇行机动的高机动车勉强的躲过这些死神的密吻。车载机枪没有丝毫的停歇,依旧的左右旋转着扫射,叮叮当当的弹壳掉落满地,喷吐着的枪口制退焰在夜色中显得那样格外扎眼。
失的火箭弹一头的扎在沥青的街道之上,轰轰的连续的爆炸中,街面上破碎的柏油石块四下乱蹦,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伤者的哀号声不绝。
燃烧着的高温很快的点燃了那辆瘫在街道中央的90式坦克中的弹药,受热爆炸的炮弹猛然的炸开,被窜涌的火球重重拎起的战车轰然的砸在路面上,随着更大的一团火球的腾开,52吨的车体彻底的被大卸八块,剧烈的殉爆带着灼人的烈火把一旁的数名日本自卫队员一同的卷飞,抛掷的砸在街边。
“大柳干掉他”看着喷吐着火蛇窜行着的高机动车,岳海波转头对正随着高速行驶中的战车缓缓移动着枪口的大柳叫到。
一声沉闷的枪响,12。7毫米次口径狙击重弹沿着JS02式12。7毫米反器材狙击步枪枪管内螺旋的来复线高速旋转而出。
打头的那辆高机动车的车档防弹玻璃应声而碎,操控方向盘的驾驶员的脑袋被猛然的往后一搡,子弹带着动能洞穿了整个头盔下的脑袋,稀烂的面部如同破布一样的狰狞,猩红的污血喷的到处都是。头颅如同烂柿子样的尸体骤然的歪倒,失去驾驶的高机动车咆哮着一头撞向路边的建筑,冒出一阵的白烟就再不动弹。晕头转向的机枪手和副驾驶挣扎着想打开车门,一枚‘FP…89’火箭弹便准确的射中了这辆瘫倒的高机动车,整台车的残骸腾云驾雾般的被轰上了天,纷飞的零件四下掉落。
另一辆来不及时避让的高机动车打着方向猛的冲向路边,蹭着一堆烧的乌黑的战车残骸,斜转着滑向道路的另一边,翻覆的车体直到撞上路边的牙基这才停下翻滑。满脸是血的驾驶挣扎着从车窗中爬出来,半卡在车内的右腿让他怎么试图都无法脱离,面对燃烧起来的油箱,发出绝望的嚎叫。一团火焰中,交战中的人们都可以清晰的见到那挣扎在烈焰之中的人体,痛苦的翻滚着、撕心裂肺的嘶号着,直至焦黑的身躯再也不动。
进攻受挫的日本人很快的呼叫来了炮火,铺天盖地的把整个街区再次的耕犁了一遍。火光跳跃着升腾在这成为瓦砾的城市的夜空中。
‘蓝岭’号核动力指挥舰
在海军陆战队第1师第1坦克营做出‘向后攻击前进’的时候,弗兰切中将终于确定了中国人对第1坦克营的攻击不是牵制性的佯攻。然而此时留给这个联军指挥官的时间已经不再是那样的充足了,‘E…8联合星’战场联合监视机和卫星图片都证实了一点,那就是失去联系的第1坦克营现在已经在撤退了,还好一直为美国军队中战斗力最强的陆战队还没有崩溃,至少现在他们的撤退还是那样的井然有条,即使他们正遭受着中国人如浪的攻击。
至少有一个陆军师的中国军队张开了钳形的口袋,正向着沿着高速公路撤退中第1坦克营罩了过去,宽大的LCD显示屏上闪烁着的符号和字母能够带给弗兰切中将的只有无尽的烦恼,甚至他有种要把情报部门的那些杂碎统统枪毙的冲动。
“离第1坦克营最近的部队是哪支”思付良久,弗兰切中将扭头问到。
忙碌着的军士匆忙的在LAV…25 8X8步兵战车的25毫米机炮的待击弹链上挂上穿甲弹,车舱内驾乘人员最后的检查设备,几架‘AH…1W超级眼镜蛇’攻击直升机闪烁着夜航灯嘶吼着拔地而起,悬叶呼呼的搅动着夜风,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响彻着夜空。
“我们要去拯救第1坦克营”
“嘿,这可真他妈的带劲”
嘈乱着的美国第5陆战团的士兵们一边嬉笑叫骂着,一边抓起武器纷纷的冲进一辆辆发动起来的战车内。一辆辆闪着车灯的战车轰鸣着蜿蜒拉开一条长长的车龙,向着北方那片远远传来滚雷声的战场驶去。一架接着一架的攻击直升机轰鸣着低空掠过长龙样的车队。
这些嚼着口香糖、肆无忌惮的嘈杂说着笑话的美国小伙子们很难想象此去他们将是踏上的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