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把风!外头没有个把时辰不会有结果,等老子先治了病再说!」
方才趁郭奕出声的当下,胖子带着马铁就往铜雀台里窜。
两人一阵狂奔,反正里头的机关给曹彰几个破得七七八八,他们一路进来,都是无风无雨,走了好一阵后,胖子捡了个清静的石室,就准备照华陀的交代,送走项羽这尊凶神。
「好了!老子也恁地没出息,连马夫这种职业都得当一回……项羽大爷,你叫的虞姬已经送来了,等会你就安安分分的离开,别再给我添乱了!」
取出虞姬魂珠后,胖子盘腿而坐,照着华陀传授的运气功法,将体内的形意拳劲,直往魂珠上贯去。
铜雀台里,只有曹彰几人早先带进来的火把油灯,数量极少,四处昏暗一片,可这时魂珠光芒大放,一时间,竟将石室照个通明。
「虞姬姑奶奶,你可快点出来呀!」
胖子浑身气劲,不停送入魂珠内,果然如华陀所言,不久后,魂珠上生出异香——一种女人的香味。
闻到这香味,胖子身上内力突然不听使唤,直往虞姬的魂珠冲去。
「来了!」
大吼一声,胖子强硬止住了输往魂珠的内劲,自闭穴道,不让内力涌出。
内劲不停的想找个出口窜出,好与虞姬的魂珠团聚,撞击穴道的力道越来越大。照华陀所述,这股力量达到顶峰时,让它从手上黑点窜出,项羽便会变回魂珠。
「这段时间,说不定伶玉给项羽占了好大便宜,老子不收点利息怎么行?」
胖子突发奇想,死都不肯吃亏的他也不管华陀交代,硬逼着体内那股力量往周身经脉穴道而去。
强忍经脉扩张,要穴冲击的痛楚,胖子凭着那股贪婪劲,打算让自己直升龙将。
「主子,奴才回来了!」
伶玉久违的娇呼传来——胖子一听到那句「主子」,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了开来,看来项羽为了脱离,连禁制本命兽的力量都用上了。
「伶玉妹妹,你等着,胖子这就把项羽赶出来!」体内经脉明显获益,胖子不敢逼得太紧,准备将项羽的内劲引导到手心,好让它化回魂珠。
可内劲刚传到手臂,伶玉就在识海中喊道:「主子!等会!机会可遇不可求,您方才只用内劲扩充了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还没受惠!奇经八脉中,阴脉营于五脏,阳脉营于六腑。只要主子能阴阳相贯,不仅脏腑旧伤能痊愈,修为也能大幅提升,还请主子再忍耐一会呀!」
伶玉这话似乎惹恼了项羽,胖子只觉手臂上那股劲道突然翻腾起来,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胖子咬牙强忍,照着伶玉所说,不断挤压着内劲活动的空间,往奇经八脉送去。
「妈呀!投笔从戎都没这么痛!」
轰的一声,胖子脑里突然浮出一生的种种过往。少林寺里当和尚,刘琦大宅斗关羽,路遇甘宁做兄弟……直到杀了孙权,捧上陆逊,人生的点点滴滴,就像跑马灯似的流过。
「听说人死之前,都会有这种对人生的回顾?」
胖子吓了一跳,恐惧像草原上的野火,充斥在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他不想死!
只是此时此刻,无关毅力与斗志,痛苦和身体里每一滴血交融着,不停的左冲右突,胖子想大吼大叫,想捶地发泄,事实上,他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所有的血脉就像断了一样,只有神经仍旧给胖子无间断的痛苦。
「一定有一个昼夜这么长吧?」
就在胖子以为痛楚将无止尽的继续下去时,血脉突然像重新连上一般,那股要命的气劲终于从手心窜了出来,变回魂珠。
其实整个过程不过一刻钟左右,但胖子睁眼一看,发现整个天地都不同了。
石室里仍旧是那样的黑暗,只是,就算不靠任何光芒,胖子也能看清一事一物。
不管是开了心眼、天眼还是屁眼,总之,险死还生的喜庆,胖子的热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他刚想叫出伶玉,问问她这到底是不是龙将境界时,就听到一句话。
「小伙子,恭喜你了。」
这话不是从耳朵传来的,胖子微微一愣,往手上看去。那声音一出现,项羽魂珠就略微震动。
「项羽?」
「帮你扩充经脉,耗去我三成功力,为了离开你体内,我又损失了三成功力……你有了我六成功力,此后天下大可去得……项羽在此,有一事要你帮忙。」
「帮?帮你个死人头!能从你身上刮到东西,是老子有本事,想拿来当恩情,作梦!」
胖子不听也知道,项羽肯定想跟虞姬来个久别重逢——身为去死团团长,胖子断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何况,项羽刚才还让他吃了好大苦头……有仇不报,非胖子!
右手拿着项羽魂珠,胖子满脸淫笑:「不过……你也别灰心,胖子浑身上下都硬,就属心最软,你要是能拿出点值钱玩意,像什么霸王举鼎神功,胖子说不定会大发善心,找块风水宝地将你跟虞姬埋在一块,好让你们去玩玩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游戏。」
「你!」
胖子从魂珠上头散发的杀气,就能猜到项羽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只是,项羽若还在体内,胖子会怕他几分,现在变成了弹珠,怕个鸟啊?
胆气一壮,胖子放下狠话:「哼!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不听,到时候你们被爷练成符甲法器,可别后悔!」
魂珠是人精血所炼,正是锻造法器的好材料,胖子这一说正中项羽软肋,他急忙吼道:「慢!有话好说!你……想不想解开身上的本命兽禁制?」
「咚咚咚!」
一连串的敲门声,贾诩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的人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先生,我回来了!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既然不管里头人答应没有,又何必敲门?贾诩脑门直犯皱。看曹彰满脸兴奋,贾诩明知故问:「遗诏拿到了?」
重重点头,曹彰刚要回答,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神情蒙上了一层哀愁:「先生既然派郭奕来助我,想必是猜到……有人要对我不利?」
一声叹息,贾诩回道:「除了老夫跟荀彧,主子几个兄弟都知道有遗诏。拦你的,是曹仁?」
「还有我三叔曹洪跟四叔曹纯。」曹彰一脸落寞。
贾诩温声询问:「觉得为什么你几位叔伯,明知曹丕弑父夺位,却还帮着他……觉得奇怪?」
眼神里尽是不解,曹彰用力点头,他总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贾诩轻轻一笑,道:「坦白跟公子说,老夫已经将曹丕恶行,写信告诉军中不少将领。公子要不要猜猜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曹彰摇头。
「他们……没有反应。」
曹彰一阵愕然。
贾诩淡然道:「道理很简单。大汉朝宫廷里,不管是深宫斗争还是父子溅血,只要上位的人仍然姓刘,国号仍旧是汉,王朝就能继续维持下去……大汉几百年历史,就是这么持续下来的。所以就算曹丕十恶不赦,只要他当上皇帝,做了家主,就没人能再定他的罪,说他的不是。
「朝中群臣,大军将领,服的是曹家这面大旗——谁是家主,谁就是大旗所向,你叔叔伯伯知道这点,所以,他们不会让人对这面大旗不敬。
「主子一生精明,可是他始终是人,会被欲望控制。想做皇帝,又不想在青史上留下臭名,主子从诈死到遗诏,全部的棋,都向着死路去啊。」
贾诩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曹彰知道,贾诩在劝他回头。
曹家的人,从来不为做过的决定后悔!曹彰猛一抬头,道:「除了死路,我别无选择!」
听到了曹彰的决定,贾诩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将来黄泉路上,老夫必定同行!郭奕,开坛!」
盘山,是通往寿春的必经官道,虽是山路,却像寻常平原一样易于行走。
哗啦啦的水声刮耳不歇,黄骠马上,陆逊边赶路边问道:「哪来的水声?」
「这里叫「盘山鹰愁涧」,涧里有个瀑布,想必水声是从那传来的。」
侍卫回话。
陆逊策马来到涧边,才想看看瀑布是何模样,后头跟上的一人叫喊道:「伯言!赶紧上路了,咱们还得过两个山头,才到得了合淝呀!」
「来了来了……士元,你一路这么着急,歇会儿都不成啊?」庞统从马背上取下个酒囊,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回道:「要不是你答应胖子亲自主持寿春之战,我们哪需要千里迢迢的赶路?你这是自己找罪受!」
陆逊不再回嘴,扬起马鞭指向北方长空,意有所指:「如果这次受的罪,能让东吴获得喘息时间,那,再苦都是值得的。」
「得了……老实说,胖子那计划,你有几分把握?」无视于陆逊满嘴的伟大情操,庞统只在乎这趟到底值不值得。
「兵法有云,多算者胜,只要是计谋,哪有十分把握?文达要我们去主持,是因为战机稍纵即逝,若是一时一地的争战,鲁肃便能胜任,但这次连寿春都要押上……可不能有半点疏忽。」
前几日,胖子又送了封信回来,信上交代了曹彰取得遗诏的事,同时,胖子也把他布的局给解释了……想到这里,庞统不无担忧。
「从我认识胖子以来,这人就不是个安分的武将,他布的局总是出人意料,一环一环,进也是陷阱,退也是陷阱。他用计,用全不用险——没想到,这次却是火中取栗,险之又险。」
陆逊先是笑笑,只是随着话题逐渐深入,脸色也益发凝重:「曹丕攻势日渐猛烈,一日之内,吕蒙在寿春就曾跟合淝、和州求过三次援兵。太史慈跟鲁肃自顾不暇,若再任由局势发展下去,只怕扬州沦陷,是早晚的事。」
上次发兵交州如此,这次出手扬州亦然,胖子每次施展的计策,都是叫人不得不从……庞统摇头失笑。这种人,他过往曾经见过一个,那人不但多智近妖,连个性都血冷如妖。
「唉!没想到胖子自白帝庙回来后,不论是用计还是心机,都比以往更加犀利……传闻他破了七星灯,不是空穴来风呀!」
要破七星灯,只有想办法扑灭灯魂,庞统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可以推想,胖子只怕是从灯魂上头得了不少好处。
「哈哈!文达就算工于心计,也是针对北魏跟西蜀,这是好事,何况文达要我们去主持大局,不就表示他明白自己仍有不足吗?走吧,再不快点,可赶不及了!」
马鞭一扬,两人从山道上绝尘而去。
东吴与北魏的战争,正式展开……
第四章胖子出头天
哒哒的马蹄声如飞传来,铁蹄踏地清脆而有节奏,马上骑士身着军装,背负一杆曹字大旗,向着颖水河畔的大营赶去。
算上这趟,这已是两个时辰内,哨马回报的第四趟,即便马上的骑士是曹军精锐,战马也不敌这般使唤,只听一声悲鸣,马儿脱力倒地,重重的摔在地上,连背上骑士都给甩了出去。
尽管事出意外,但马上骑士身手不凡,身子在空中一翻,硬是取得了平衡,着地后顺势一滚,也不管身上是否带伤,大步往大帐奔去。
「将军!前线传回消息,蛮族的藤甲兵也被破了!」
「是吗?」张辽一扭头,身后长发如墨泼洒。身为进攻寿春的统帅,张辽听得喜讯,脸上却看不出是忧是喜:「藤甲兵也怕火?」
听到问话,传送军情的哨马赶忙回答:「不错,藤甲虽然刀枪不入,可遇火则燃,许仪将军以火油罐作为武器,不仅大破藤甲兵,就连孟获都被逼着回城固守了。」
张辽凝神听着哨马讲述的情报,问道:「孟获出现了?将详细情况说来听听。」
上回姜维破了象阵后,曹军攻城队伍跟在后头,直扑寿春。就在兵临城下时,孟获突然率领藤甲兵出现,非但击退了曹军,还毁了不少攻城器械,张辽这一问,是想确定这次会不会又是疑兵诈败的伎俩。
单膝跪地的哨马还没回答,张辽身后大帐却传出了声响:「文远将军,蛮族最精锐的两支部队便是象阵与藤甲兵,既然现在都被破了,相信蛮军必定士气大丧,如今机不可失,相信我军若能乘胜追击,必可大获全胜。」
帐里说话的,就是近来大放异采的姜维。他不仅破了南蛮战象,就连藤甲兵都是被他献的火计给烧败的。
只是,姜维虽然在这两件事上有功,但攻略东吴,区区一个亲卫统领还插不上嘴。
姜维敢进言,是因为大帐里头,有个人默许授意——这座营帐里传出来的话,就是圣旨。
张辽尽管为难,却不敢违背圣意。攻略东吴,虽然他是名义上的主帅,但谁都清楚,他不过是被推出来的倒霉鬼。有功,只会算在帐里那人身上,有过,张辽这个主帅自然得跳出来背。
一拱手,张辽便对着大帐内说道:「微臣明白,臣这就领中军出发,今日一战,势必攻下寿春!」
「那朕……就祝爱卿凯旋而归了。」
谢过皇恩,张辽便匆匆离去,直到他走远了,大帐里才传来一声鼻哼:「哼!张辽顾左右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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