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司马懿坏,曹丕会疑心韩浩有结党营私,刻意排挤他人的意图。
“不是问你有没有跟他们往来,你见过司马懿,朕只问你觉得这人如何!”
“回皇上,平心而论,司马先生过去在朝当官时,治理政务确实是井井有条。”
“过去”这两个字,套进了许多心眼,几年前,韩浩只是个护军,不可能一当上兵部大臣,就换了个脑袋。但曹丕没有细想,只是笑笑:“他现在仍是在朝当官,不过是在家休养段日子罢了。”
曹丕这么说,就是要对司马懿解禁了?韩浩赶紧低头,战战兢兢的说:“皇上说的是,是臣疏忽了。”
“好了!朕久没见到先生,也有些想他了,你帮我带个口信过去,让先生明天上朝,朕想见见他。”
“臣遵旨。”
曹丕以为,是他解了司马懿的软禁,殊不知,司马懿即便在家,北魏朝廷,仍是他说了算。
蜀都,成都。
西蜀丞相居住的地方,是西蜀军机跟政务的重地,绝不容发生任何意外。
但今天一早,从丞相府里就不断传出巨大声响,有楼墙轰隆的倒塌声,有武人呼喝的叫骂声,一切一切,与往常都是那般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门口两名侍卫,他们由始至终对丞相府里的声音毫无反应,这表示,丞相府里的一切,都属正常。
“豹儿,不行了就先下场,为父也想拿这玩意练练身手,舒展舒展筋骨啊!”
“爹!孩儿还成,再让我斗一会!”
演武场上,绰号豹儿的张苞,手上双铁戟挥动如风。
只可惜,与他对敌的是个怪物,不论张苞如何催动体内黑虎施力,换来的,都是虎口发麻。听张飞嚷着要换将,张苞出手越来越重。
看着这对父子争着出手,演武场外的女子不禁轻笑。
“公子!三将军父子真是奇人,寻常人看见祈山童子,只怕吓都给吓坏,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见猎心喜。”
“祈山童子能够现世,月英当记首功。”
看着眼前机关人爆发出来的威力,诸葛亮嘴角难得扬起笑容。
黄月英的本命织女,制作机关道具最是擅长,祈山童子是诸葛亮从师父司马徽手上拿过图纸,几番修改后,交给黄月英制作的。
祈山童子足有两丈高度,就是两个张飞迭起来也构不着机关人脑袋,从外表来看,这玩意虽然有童子之名,但活脱脱就是个怪物,浑身披着青铜甲,头上挂着铜制鬼面,长相吓人。
当然,最让人惊讶的,还是祈山童子的力量。
已晋级龙将的张苞,双铁戟上黑虎神力用足十成,可机关人不知是何种材料打造,张苞铁戟可以轻易的将青铜甲撕破,但对机关人内里身躯,却是束手无策。
更让他吃惊的是,初时交手,或许是祈山童子的操控者还不熟练,机关人举手投足都有些缓慢,让张苞误以为机关人的弱点就是动作慢,可现在看来,一切纯属误会。
祈山童子一对长臂及膝,使动起来就像两柄长枪,不但快捷无伦,兼且力大无穷。
眼见机关人速度逐渐追上自己,张苞体内黑虎凶性大作,大吼一声,就要与机关人正面对攻。
“虎须怒张!”
黑虎金身一开,两边都放弃防守,你一拳我一戟,互有往来,表面上是不相上下,可实际上,张苞已经败了。
负责操控祈山童子的,不过是白耳兵的一个猛士,如果在战场上,仅凭一个猛士就能拖住对方大将,这仗不用打,也知道是输了。
演武场外,马良看着场上张飞父子的演出,对祈山童子是欣喜大于惊奇:“丞相,看来这机关人的制作,很成功啊!”
“季常,没有这点能耐,怎能助我们拿下巫峡关?”
诸葛亮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好似要拿下巫峡关,不过反掌之间。
表字季常的马良听诸葛亮如此回话,听出了话中真意,不由喜道:“我们要发兵了?”
几日前,东吴黎聪的死讯传来,诸葛亮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作指示,直到今天,诸葛亮终于松了口,点了头。
马良神情兴奋,可一转念,就想到了至今仍在北魏的赵云:“可丞相……北魏还没展开行动,赵云将军也还没把司马懿手上有什么棋给探出来……”
担心北魏声东击西,也是诸葛亮派赵云到北魏的原因。
“机不可失,北魏出兵在即,不出三日,子龙定会有消息传来,我军先行出发,即便到时情况有变,还有转圜余地。”
马良也知道,这一趟,诸葛亮不只想夺回巫峡关,更要拿下交州,时间,是一刻都拖延不得。
“属下明白。”
“这一次,得辛苦季常了。巫峡关守将是西凉锦马超,胜之不易,为求稳妥,我只能留下黄忠父子与你调配,可黄叙……”
败给黎聪,一向是黄叙的心病,麒麟子天生武脉,黄叙更时常以武艺自豪,可上一回,他不但败,还是败在马铁手上,从那天以后,黄叙就失了踪影。
幸好,黄叙失踪不久,南华就派人送来了口信,说黄叙在他那里学剑,学成之日,便是归乡之时。
“如果北魏没有动静,赵将军带回消息后,蜀中便有黄忠、赵云两位将军,季常调配已是足够,丞相不必担心。至于黄叙少将军……他还年轻,来日方长,他会明白的。”
以黄叙的资质,学成剑技指日可待,但马良清楚,武人厮杀,并非兵器好功夫高,就一定能胜。
黄叙从小到大,学武路上总是顺遂,很多道理,没有经历过,是无法明白的。
“既然季常有把握,那么蜀中万事,就拜托季常了!”
吴都,建业。
今天的大都督府,显得格外热闹,每半个时辰探马就送来好几次消息,府外大喊通报的侍卫,已经换过两批。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平静了半年的东吴,要打仗了。
“还没找到文达下落?”
面对陆逊的焦急询问,刚抵达都督府的马休神情落寞,摇了摇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胖子坠江之后,隔没几日,北方寿春与西边荆州便同时告急,陆逊正苦恼着该如何面对两路来袭大军,东吴境内接踵而来的质疑,已经要把都督府大门给踏破。
以甘宁为首,在东吴占有重要地位的将领们,或亲自前来,或派人询问,问的,都是同样问题。
“为什么杀胖子?”
而以四大世家为主,甚至包含了孙家上下,或是明讲,或是暗示,他们提的,都是同样要求。
“为什么还不处置解烦军?”
为什么杀胖子?
因为当时陆逊握有人证,能证明姜维非但没死,而且老早以前就是胖子的手下,既然如此,杀孙权,胖子脱不了关系,所以,陆逊要杀胖子。
为什么不处置解烦军?
因为陆逊发现,他错的离谱——很有可能,由始至终就是一场误会,胖子与刺杀孙权的事压根就无瓜葛,所以,陆逊不能处置解烦军。
但这一切,陆逊有苦难言。
难道他要告诉甘宁、去信给马超、派人跟吕蒙和太史慈说,他杀错了人?
难道他要当着孙家上下的面,告诉他们,杀孙权的,可能是孙家媳妇大乔的妹妹?
进也难,退也难。
外头盛传胖子是因为刺杀孙权才被处决的,甘宁几个,要陆逊提出证据。
他该怎么证明?
外头又说解烦军迟迟没被处置,是因为他们清白,四大世家,要陆逊讲个清楚,又该怎么说明?
一步错,满盘输。
如果陆逊够狠毒,错了一步,他可以继续错下去,可以什么都不顾,直接把解烦军给撤了,把马休、马铁的口给封上。
但陆逊谨守的君臣纲常,让他没这么做。
就算胖子对东吴有大功,杀了孙权,就是死罪。相反的,对于无罪之人,陆逊做不出栽赃嫁祸,杀人灭口的事。
读完国士墓里万卷藏书,陆逊得到的是智慧,而不是一颗冰冷的心。
“周泰说,他把胖子丢进长江前就确认过,胖子已然气绝,即便找到也是死尸一条,我们得赶紧再想办法,先安内,再攘外。”
庞统脸上尽是阴霾。人死不能复生,陆逊现在要找胖子已经太晚,就算找到,也没法解决这一切。
陆逊这么做,是在逃避,是不敢面对这一切,他希冀找着了胖子,就能把问题都解决了,但前提是,胖子仍旧活着。
见陆逊犹自恍神,久久不发一语,庞统只得与马休说道:“派人去安抚解烦军了?”
“先生多虑了,胖爷失踪在解烦军也不是第一次,胖爷曾跟大伙交代,解烦军是东吴的军队,不是他的军队,有朝一日,他就是不做这个头,解烦军仍旧是解烦军,都督怎么说,解烦军就怎么做,如今的解烦军是一切正常,并无异样。”
马休这话,是要告诉陆逊,他不只误会了胖子,也误会了解烦军。
不管这话是不是事实,马休现在说出来,都让陆逊感到格外愧疚。
陆逊头一低,便跟马休说道:“仲起,我对不住文达,对不住解烦军弟兄,这一切,都是我判断错误,我……我这就写封罪己诏,还解烦军跟文达一个清白,然后请圣上降罪……我,已没资格做这个都督!”
“不行……”庞统这句反驳说的有些无力。
这次,的确是陆逊的过失。但陆逊会如此仓卒的作下决定,其中原因,庞统是懂的。
胖子在东吴的人脉太广,如果孙权真是胖子杀的,陆逊要提胖子问罪的那天,只怕东吴就要大乱,这件事,只能先斩后奏。
但陆逊压根就没想过,先斩后奏,要是斩错了,怎么办?
庞统转头看向马休,整个东吴最清楚这事的,除了庞统就是马休,东吴现在的景况,少了陆逊是万万不能。
马休眼里情绪错综复杂,看到庞统眼中的恳求,他终是叹了口气,点头道:“都督,东吴现在不能没有你,你还是先留下吧。”
“留下?留下来,又能做什么?”
陆逊今年还不及弱冠,也许旁人眼里,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但事实上,未满二十岁的他,不论多么早熟,性格里仍旧有孩子的一面。
庞统没有回答,这问题盘根错节,他想解,也不知从何解起。
解铃,还须系铃人。
“都督不必担心,仲起不才,却有个办法,能解当下之急。”
马休从怀里,拿出了一卷黄绸,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黑字。
那是胖子的心血,是胖子设下的局。局里面,不只囊括了东吴,还囊括了北魏与西蜀,马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他很庆幸,马铁选择了黎聪!
单家村的人,都姓单。
乡下人家,总希望儿子女儿成龙成凤,所以满村的人,不是叫单龙、单虎,就是单如意、单吉祥,龙虎并济,如意吉祥,简单的很。
“请问……单福先生,在家吗?”
问话的汉子明显不是村里人,单家村的人,没人有钱摆这么大的排场,只是来找人,后头不但跟着七八个汉子,还带了几箱的礼物。
应门童子表现的落落大方,那大汉听童子这么一说,咧开大嘴,笑道:“不巧,先生出去了,您请留个姓名,等先生回来了,我会告诉他的。”
“岂敢岂敢,小少爷别把这事放心上,等先生回来了,我定会再过来一趟。来人!”
大汉一喊,身后人抬着礼箱就要往门里送去,那童子脸上眉头才皱,大汉立刻低声下气,与他说道:“小少爷别介意,这点小小心意,是给夫人补身子的,与先生绝不相干,先生收了礼,不想见客也不要紧。”
显然,大汉很清楚,他想见的人就在屋里,哪都没去。
“先生的事我不清楚,不过你既然有心,我就代夫人谢过了。”一开门,童子让人把礼物都在内院放下后,也没再多寒暄,跟大汉一拱手,就把门合了上。
门外,大汉带着众人离开,却没有走出单家村,而是到了村里一座大宅,这里是大汉临时买下的田产,暂时安身。
“胖爷!算上这次,已经是第十次了,这人这么麻烦,不如我把他请来吧?”
那“请”字咬的特别用力,个中奥妙,不难体会。
“嫌烦?那你回去,你三哥那可忙的很。”
胖子知道,如果三顾茅庐就能请到个贤人,他身边应该已经有了三又三分之一位的贤人。
但事实上,穿越时空,并没有把胖子的魅力加到九十九,他就是虎躯一震,也只能震出几滴肥油,引来几只苍蝇。
听到胖子冷言冷语,马铁一脸惊恐,揪着身边解烦虎卫就叫:“是谁说烦的?是你?还是你?”
“哈哈!许久不见,小弟还是这般胡闹,给统领添麻烦了。”
大宅里,走出了马铁的亲大哥,马超。
兄弟久别重逢,总有许多话要说,只是马超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大手拍上马铁肩头,笑道:“听说你在统领手下学了不少,连庞德都给你打赢了?改日,大哥再跟你比一场!”
马超一番夸奖说的马铁挠头抓耳,他身后胖子看这家伙嘴上仍没半点长进,不禁摇头:“机伶点!让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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