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彦梁看了许阿根一会,忽然伸手把他嘴上的东西松开。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意得到自由的许阿根赶紧讨饶。
“我又没想杀你,饶什么命?我子项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肖彦梁继续对许阿根灌着迷魂汤,慢慢说道。
“知道的,我一定说,一定说。”许阿根仿佛看到了希望,马上答应道。
“昨天中午,你和另一个人带着日本人道街口卖茶水的家里去了。结果那一家人都死了。妈的,老子还有五十个大洋的欠债没收到,这口气我如何能咽得下去?我想知道和你在一起得那个人是谁?”肖彦梁问道。
“五十个大洋的欠债?好汉,你放了我,我给你。”许阿根惊喜地问道。只要五十个大洋就可以自由了。
“啪!”肖彦梁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妈的,老子问你话哪?”
“别打了,我说,他叫王世奇,也是侦缉队的。”许阿根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赶紧说道。
肖彦梁点点头,重新把许阿根的嘴堵上捆好,附在许阿根耳朵上,说道:
“嘿嘿,还在想什么时候放了你?实话告诉你,老子不是来求财的,老子是来锄汉奸的。”肖彦梁轻轻的声音对许阿根来说不亚于一个惊雷。
肖彦梁站起来,提起放在墙角的一根长条木凳子。
“这第一下,是我为街口卖茶水的那一家人做得。”肖彦梁话说完,慢慢举起木凳子,猛地用力朝许阿根的小腿砸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凳子没事。
“咔嚓。”紧跟着是一声轻微的声音,许阿根的两条小腿已经折了。
许阿根疼得全身都紧绷着,可是嘴里被塞了东西,还被用绳子勒住了嘴,那里叫得出来!德贵、雷浩用力按住他的上半身,许阿根挣扎了一会,竟然疼昏了过去。
拖着木凳,肖彦梁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这一下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同样,肖彦梁的这一砸,也大大出乎德贵和雷浩的意料。当许阿根昏过去不再挣扎后,他们这才松开手,伸手在头上一抹,短短的一点时间,两个人竟然除了一身汗!
肖彦梁那突然的一下,把两人的心都要震出来了。德贵抬起头,赫然发现肖彦梁脸上挂着两行泪水!
德贵诧异的表情让雷浩也抬起头。
“大哥,你……没事吧?”雷浩吓了一跳,脱口问道。
如同点燃了导火索,肖彦梁猛地再次举起了木凳。
“狗汉奸,死汉奸!……”随着他的话,木凳再次狠狠地砸在许阿根的断腿上!
巨大的疼痛让许阿大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但紧跟着他就看到肖彦梁又一次举起了木凳!还没反应过来,再次的巨大疼痛让他又陷入了昏迷、
德贵雷浩大吃一惊,双双站起来,抱住肖彦梁。
“大哥,你怎么啦?”德贵惊恐地摇晃着肖彦梁。
肖彦梁在两个人的叫唤下终于清醒了过来。
“妈的,这个狗汉奸。”肖彦梁指着许阿根骂道。“老子看着他就来气,娘西皮的,帮日本人拉皮条,老子让你自己拉皮。”
说到这里,肖彦梁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说道:“行了,我没事。妈的,总算出了口中午的恶气。”
刚才连续的几下击打,肖彦梁在心里憋了一下午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而德贵他们的拦阻,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中午的恶气?”德贵、雷浩几乎同时问道。他们一整天都在追查许阿根和另外一个汉奸的消息,还不知道中午肖彦梁他们遇到的事。
低声把中午的事告诉了两个人,肖彦梁指着许阿根骂道:“王八蛋,帮日本人开‘慰安所’?老子今天先‘慰安’你一下。”
“大哥,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听完肖彦梁的述说,雷浩松口气。
不过肖彦梁的话倒让德贵原本分了神的心思又合拢了。
“大哥,该我了。”想到这,德贵松开肖彦梁,拿过他手里的木凳。
“等等,狗日的没用的东西,这么一下就昏了过去。拿盆水来浇醒他。”肖彦梁伸手拦住德贵,对雷浩说道。
当一盆冰凉的井水泼在许阿根的身上时,他晃悠悠地苏醒了过来。昏迷了一阵,断腿处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
肖彦梁拍了拍德贵的肩膀,轻轻说道:“去吧。”
说话间,肖彦梁的语气已经完全平静了。
德贵点点头,拖着木凳往前走了一步,在许阿根面前站住,左看右看,想了想,回头说道:“帮帮我,把他的两只手拉开。”
肖彦梁一愣,随即向雷浩说道:“你到门外再提根凳子进来。”雷浩答应一声,一会就从门外提了一根木凳子进来。
许阿根昏沉沉的头脑并没有听到德贵几个人的对话,甚至当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身子被解开时,还出现了得救的错觉。
把许阿根的双手牢牢地绑在木凳子上,德贵阴着脸,近距离地看着眼前这个汉奸,恶狠狠地说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不仅自己不要祖宗,还帮着日本人坑咱中国人的汉奸。”
说完,他站起来,冷笑着,突然举起木凳子,狠狠地砸向许阿根的右手小臂上。
随着德贵动作完成的,是两声闷响。绑着许阿根的木凳和德贵手里的木凳,竟然都折断了!而许阿根疼得不停地翻着白眼,却没有昏过去,只能活生生地承受这巨大的痛苦。
德贵并没有在意手里的木凳断了,而是继续举起手里的东西,再次狠狠地砸在许阿根右手伤口往上一点的地方,他竟是打算把许阿根一点一点地敲碎!
“喂喂,给我留一截!”见德贵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许阿根,而许阿根的右手已经完全砸碎,德贵准备砸左臂时,雷浩有些急了,边说边拉开德贵,可一看德贵红红的双眼,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是想起来自己老婆的事来。
当初是德贵自己亲手在张富身上割了两百多刀,兄弟门又不停地往张富身上浇盐水。张富临死前不停的掺叫声和模样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个许阿根的事,就是德贵家里的翻版,德贵的切齿之痛是明摆着的,雷浩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拦阻德贵的举动了。
还在后悔,德贵已经停下手,对雷浩说道:“你上,交给你了。”语气中,德贵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雷浩感激地握了一下德贵的手,冲着许阿根泼了一盆水,让他清醒一下。
“喂,王八蛋,”雷浩用力扭着许阿根的耳朵,“你记住了,等会见了阎王,千万不要说自己活着的时候是个人,就说是猪,是狗什么的,随便哪个畜生都行。”
许阿根转过头,似乎对耳朵上的疼痛没有感觉,已经没了精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雷浩。直到雷浩把他的耳朵撕裂了一半,他才痛苦地用力摇着头,身子使劲挺着。
“砰!”雷浩松开许阿根耳朵上的手,提起半截木凳,狠狠地砸在许阿根左手大拇指上,登时把许阿根的大拇指杂的粉碎。
一点一点地,雷浩一会砸,一会浇水刺激,慢慢地,许阿根左手整条手臂也已经砸碎了。
肖彦梁、德贵围到许阿根面前,见他只有出的气,进的气却没多少了。
“解决了他吧。”肖彦梁伸手拿过木凳,说了一句。
德贵、雷浩点点头,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地方。
肖彦梁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没了模样的汉奸,心里不由得一阵厌恶。他举起木凳,顿了顿,才用尽全身的力气,往许阿根这个汉奸的头上砸去。
头骨破裂的声音清楚地穿过来,红白两物顺着凳子边缘流淌了下来。
见肖彦梁解决了许阿根,德贵走到躺在墙角的老鸨身边,却闻到一股恶臭,再一看,老鸨嘴角挂着一丝绿绿的液体,脸色铁青,眼睛无神地望着屋顶,竟是已经吓死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突发变故
德贵暗中松了口气,在他心里,对一个女人下手,那是极不愿意的。
“妈的,居然吓死了。”德贵回头说道。
“吓死了?”肖彦梁有些惊讶,走过去看了一眼。
“先进去把被子拿出来,把他们的尸体盖一下,别吓着那个姑娘了。”对吓死的老鸨,肖彦梁并不怎么在意,伸脚踢了一下尸体,就对德贵说道。不过出于敬佩红袖的气节,肖彦梁没有用“窑姐”而是用“姑娘”来称呼她了。
德贵打开门,却愣在了门口。
“怎么啦?”见德贵愣在门口,肖彦梁奇怪的问了一句,随即走了过去。一边的雷浩也好奇的走到门口。
屋子里,红袖并没有换衣服,而是坐在床边捂着脸哭着。
“你在干什么?我们准备走了,你要是不想被日本人抓住,动作快点。赶紧把衣服换了。”肖彦梁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
听肖彦梁这么说,红袖停止了抽泣,站起来点了点头。
“你快点吧。”见红袖没什么其他事,德贵一边走进去抱起床上的几床被子,一边对边上的红袖说道。
把被子盖在一堆烂肉似的许阿根以及发着恶臭的老鸨身上,三个人坐在一边休息。刚才对汉奸的全身心发泄,让几个人感到了极度的疲惫。
“你们听着,”坐下后,肖彦梁叫过两个人。“今晚是叶克明的小队守东门,一会出去的时候雷浩和德贵先走,到了东门,雷浩你把他们全部集中起来喝酒,德贵,你想法偷偷地把门打开。记着,要是有人看到我和红袖出了城,雷浩你就说德贵一个朋友的老婆被日本人瞄上了,今晚是去逃命的。”
“明白。”
两个人低声应道。未了,雷浩不了一句:“大哥你记性真好,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是我们在守门。”
“日本人兵力不足,为了那个军需库,把守门的事交给我们,怎么会记不住?我们在暗,日本人在明,虽说我们似乎占了优势,但是这点优势要靠我们对任何事,任何人的细心留意才能保住的。”肖彦梁话,雷浩一边听,一边认真地点头。
不一会,穿着一身土花布还打着补丁的衣服,红袖怯生生地站在了客厅里。
肖彦梁对已经卸了妆,换了衣服的红袖,还是有些不满意。大概是女人天生的爱美之心,在红袖的发型上,肖彦梁还是看出了那么一丝细心梳理的痕迹。
肖彦梁把手伸向红袖,红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别动!”肖彦梁喊了一声。随即拉住红袖,伸手把她的头发弄乱。
“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你们两个先去探探路。”肖彦梁退了一步,再仔细看了看红袖的装扮,这才满意地说道。
按既定方针,肖彦梁带着红袖到了东门口。已经等在门口的德贵走上前,把手里的自行车交给肖彦梁,车上还挂着一个装干粮的包袱。没有说什么话,让红袖坐在后架上,肖彦梁骑着车出了城门。
出城走了两个来小时,到了一处院子。这是以前许小菇的家。
熟练地找出油灯点上,肖彦梁把红袖引到里屋,指着床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吧。你放心地睡一觉,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也不管红袖的反应,肖彦梁转身出去把门带好。
望着眼前微微晃动的火苗,红袖感到全身无力,瘫倒在床上。不过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短短几个小时,妈妈死了,那个替日本人招揽姑娘的汉奸死了,尽管肖彦梁他们在尸体上铺上了被子,但是满屋子的恶臭、溢出被角的血迹,还是可以看出死者死前的痛苦。而她却从和妈妈(老鸨)住的院子里跑到了这里。
当初日本人冲进翠红楼的时候,自己正好在妈妈那里,是妈妈带着自己躲在暗格里保住了性命。
谁能想到平日里专门为那些怕老婆的嫖客准备的暗格会在这个时候救自己一命?躲在里面,两个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外面姐妹们的惨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冒险从暗格里出来,映入眼帘的,竟只有一具具被残酷折磨死的尸体。
即使到现在,红袖也不明白,那些日本人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把姐妹们都杀死。
也想不到,妈妈逃过了这一劫,却还是被强盗杀了。
突然出现的强盗,突如其来的血腥,红袖忽地没来由打了个冷战,手一搭,摸到了身边的包裹。包袱里大概有五百多大洋和一批价值不菲的首饰。
“这些都是自己的?!”出于对老鸨准备替日本人做事的憎恶,以及看惯了人情冷暖的职业习惯,摸到钱,红袖已经从那些迷一样事情,梦一般的过程中回到了现实。
“这些就是我的了,我是有钱人了。”红袖在心里快乐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这一切似乎就像在做梦一样。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多钱?有了这些财产,自己应该过好日子了吧?
想到这些,红袖心里面对门外的那个蒙着面的男子的好奇心竟然大增。这些蒙面的人是谁?他们好像和守城门的警察很熟,没一点麻烦就出了城,还弄了一辆自行车!不过已有的社会阅历,让她对那些人的好奇心只能埋在心里。
坐在屋外的肖彦梁,已经把面巾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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