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40年5月16日,将军不幸在湖北枣阳、宜昌地区南瓜店抗击日军进攻的作战中壮烈殉国。
日军三十九师团长村上启作命令军医用酒精把遗体仔细擦洗干净,用绷带裹好,并命人从附近的魏华山木匠铺赶制一口棺材,将遗体庄重收殓入棺,葬于陈家祠堂后面的土坡上,坟头立一墓碑,上书:“支那大将张自忠之墓”。
是夜,在日军接到司令部“将张自忠遗体用飞机送往汉口”的命令时,将军遗体已被中国士兵抢回。
5月28日下午,蒋介石率文武百官和各界群众在储奇门为张自忠举行了盛大隆重的祭奠仪式。蒋亲自主祭,气氛庄严,极尽哀荣。当天,蒋介石还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名义通电全军,表彰了张自忠一生的勋绩:
张总司令荩忱殉国之噩耗传来,举国震悼。今其灵柩于本日运抵重庆,中正于全军举哀悲恸之余,谨述其英武事迹,为我全体将士告。追维荩忱生平与敌作战,始于二十二年喜峰口之役,迄于今兹豫鄂之役,无役不身先士卒。当喜峰口之役,歼敌步兵两联队、骑兵一大队,是为荩忱与敌搏战之始。抗战以来,一战于淝水,再战于临沂,三战于徐州,四战于随枣。而临沂之役,荩忱率所部疾趋战地,一日夜达百八十里,与敌板垣师团号称铁军者鏖战七昼夜,卒歼敌师,是为我抗战以来克敌制胜之始。今兹随枣之役,敌悉其全力,三路来攻。荩忱在枣阳之方家集,独当正面,断其归路,毙敌无算,我军大捷。假荩忱不死,则此役收效当不止此。今强敌未夷,大将先陨,摧我心膂,丧我股肱,岂惟中正一人之私痛,亦我三百万将士同胞之所同声痛哭者也。抑中正私心尤有所痛惜者,荩忱之勇敢善战,举世皆知。其智深勇沉,则犹有世人未及者。自喜峰口战事之后,卢沟桥战事之前,敌人密布平津之间,乘间抵隙。多方以谋我,其时应敌之难,盖有千百于今日之抗战者。荩忱前主察政,后长津市,皆以身当樽俎折冲之交,忍痛含垢,与敌周旋。众谤群疑,无所摇夺,而未尝以一语自明。惟中正独知其苦衷与枉曲,乃特加爱护矜全,而犹为全国人士所不谅也。迨抗战既起,义奋超群,所向无前,然后知其忠义之性,卓越寻常,而其忍辱负重,杀敌致果之概,乃大白于世。夫见危授命,烈士之行,古今犹多有之。至于当艰难之会,内断诸心,苟利国家,曾不以当世之是非毁誉乱其虑,此古大臣谋国之用心,固非寻常之人所及知,赤非寻常之人所能任也。中正于荩忱信之尤笃,而知之特深,荩忱亦坚贞自矢,不负平生付托之重,方期安危共仗,克竟全功,而乃中道摧折,未竟其志,此中正所谓于荩忱之死,重为国家前途痛悼而深惜者也。虽然国于天地,必有与立,而我三民主义之精神,即中华民国之所由建立于不敝者也。今荩忱虽殉国,而我三民主义之精神,实由荩忱而发挥之;中华民国历史之荣光,实由荩忱而光大之。其功虽未竟,吾辈后死之将士,皆当志其所志,效忠党国,增其敌忾,翦此寇仇,以完成荩忱未竟之志,是荩忱虽死犹不死也。愿我全体将士其共勉之。
8月15日下午,延安各界代表千余人,齐聚中央大礼堂,为张自忠等殉国将领举行隆重追悼大会。毛泽东、周恩来分别题写了“尽忠报国”和“为国捐躯”的挽词。朱德、彭德怀联名题词:“一战捷临沂,再战捷随枣,伟哉将军,精神不死;打到鸭绿江,建设新中国,责在朝野,团结图存。”
1943年5月16日张自忠殉国3周年纪念日,中共中央南方局书记、中共驻重庆代表周恩来为《新华日报》撰写了《追念张荩忱上将》的代社论,文中说:张上将是一方面的统帅,他的殉国,影响之大决非他人可比。张上将的抗战,远起喜峰口,十年回溯,令人深佩他的卓识超群。迨主津政,忍辱待时,张上将殆又为人之所不能为。抗战既起,张上将奋起当先,所向无敌,而临沂一役,更成为台儿庄大捷之序幕,他的英勇坚毅,足为全国军人楷模。而感人最深的,乃是他的殉国一役。每读张上将于渡河前亲致前线将领及冯治安将军的两封遗书,深觉其忠义之志,壮烈之气,直可以为我国抗战军人之魂!
正文 第九章 新仇旧恨
张旭回头一看,见高翠儿端着一碟花生米过来。
“是翠儿呀,来,坐下。”肖彦梁一拍凳子说道。
高翠儿依言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看了两人一眼,却把张旭看得心头一跳,脸登时红了,幸好天色已晚,又喝了酒,掩饰了过去。
“大哥、二哥,你们刚才说我们打了胜仗?”高翠儿没有在意张旭的脸色,急切地问道。
肖彦梁看着高翠儿热切盼望的样子,微微一笑,就把在黄长羽那里听到的关于徐州前线的消息大致给高翠儿讲了一遍。
“刚才我和大哥还在说国军这次打了胜仗,会不会就此开始反攻呢。”
“真想见见那位张将军。”高翠儿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
张旭此时已经完全被高翠儿的模样吸引住了。直到肖彦梁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翠儿,”张旭回过神,见肖彦梁朝高翠儿努努嘴,只好找个话题,开口问道。
“你见过国军吗?”
“见过呀,去年7、8月份(指农历,公历8、9月…………作者注),好多国军从我们那里路过向东开去,队伍从头看不到尾,带着铁锅一样的帽子,有几个人扛的枪,那枪有四个脚。还有大炮、铁甲车。'奇‘书‘网‘整。理'提。供'那些士兵很年轻,可精神着呢。我们那里所有的人都去看了,有一些当官的还停在路边给我们讲,他们是去打日本人的。”
说到这,高翠儿神色一暗,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可是,还是被日本人打败了,我们那里也被日本人占了。日本人的飞机天天炸,死了好多人。”
听着高翠儿心有余悸的声音,肖彦梁也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高翠儿说的“几个人抬的枪”指的是国军的重机枪。去年7、8月的时候,他在南京听说日本人在打上海了,中央政府抽调了精锐的中央军去上海,可惜那么好队伍,那么好的武器,那么有朝气的士兵,竟然当不住日本人!连首都也丢了。
见两位大哥没有支声,高翠儿问道:“大哥,二哥,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呀,你说的我也听说过,那些是中央军呢。”肖彦梁答话道。
“听说中央军是国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怎么会当不住日本人,甚至把首都也丢了?那张自忠将军听说以前是冯玉祥冯将军的西北军,还不是中央军,居然能让日本人害怕,早知道这样,不如让张将军带领中央军去上海打。真是奇怪。”张旭也被这个问题吸引住了。忍不住说道。
“就是,早知道就该让张将军带领中央军去上海,说不定就胜了。我听说书的说过‘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说不定,中央军打了败仗,就是那些当管的无能。”高翠儿完全同意张旭的判断。
“唉,这些子事我们这些老百姓知道些什么。再说,这中央军打了败仗,从上海一路败到南京,对我们也有一个好处。”肖彦梁总结似的说道。
“好处?”张旭、高翠儿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呀,没有中央军的败仗,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肖彦梁眨眨眼,笑着说。
“呵……”张旭、高翠儿一呆,随即三个人一起笑了。
肖彦梁并没有笑多久,他站起来,看着黑漆期的天。
高翠儿奇怪地问道:“二哥,你怎么啦?”
“我…。。我在想,这好处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肖彦梁缓缓说道。
一时间,院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代价是太大了些!
“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三个人之间的安静。
“谁这么晚了,是谁还来敲门?。”听见敲门声,转眼之间,张旭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神情。肖彦梁向高翠儿挥挥手,要她赶紧回屋,看到她进去,这才赶紧起来开门。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便衣队的王树心,他几乎是扑进来的。
肖彦梁扶住他,还没问,身后的张旭已经骂起来了。
“妈的,奔丧似的。干什么?”
王树心一抹头上的汗水,肖彦梁这才注意到才3月份,王树心竟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扶着他坐下,肖彦梁问道:“什么事?看把你跑得。”
王树心喘了口气,焦急地说道:“二位大哥,出事了。”
张旭、肖彦梁一下子盯住了王树心。
“德贵家的媳妇被人糟蹋后杀死了。”
“什么?!”张旭、肖彦梁忽地站起来。
“兄弟,快,把我的枪带出来。”楞了一会,张旭急切地命令道。
张旭的话还没说完,肖彦梁已经向屋子里跑去。高翠儿刚才听见敲门声,正在屋里悄悄望外看。见到肖彦梁跑进来,慌忙缩回头。
肖彦梁取出枪,往外走的时候,顿了顿,转头对高翠儿叮嘱道:“记着,我们走后,把门锁好,千万不要出门。”
见高翠儿明白地点点头,肖彦梁这才出门,把枪递给张旭后,三个人出了院子。
告诉王树心在后面慢慢赶过来后,张旭、肖彦梁一路小跑来到了德贵家。
德贵家离张旭的地方大约有5里地,是以前的一个老居民区。日军占领城市后,原来的居民几乎都跑了,直到大介洋三强令逃到这的难民居住,才有了一点以前的人气。
进了屋,就看见屋里聚了十来个人,昏暗的灯光下,看得请都是便衣队的人。床上用被子盖住了似乎不止一个人,除了德贵媳妇,还有谁也被杀了?
桌旁坐着一个汉子,肖彦梁认出他就是德贵。肖彦梁初次认识张旭,德贵就在场,后来当了副队长后,他和队里的人混得烂熟,这德贵他也了解。
德贵以前也在警察局里当差,日军来的时候,他逃到外面,后来以为没事了就回来,不料被日本人抓住,以为他是国民党军队逃兵,正要枪毙他时,让黄长羽碰上了,就给救了下来,重新当了警察,现在已经是小队长了。三个月前,和一户被迫住下的难民的女儿成了亲。不想没几个月,就遭此横祸。
见张旭、肖彦梁进来,德贵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张旭脚下。抱着张旭号啕大哭。
张旭一把,竟没有将德贵扶起来,只好蹲下来,抱住德贵。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张旭一招手,边上过来两个人,一起扶起德贵起来坐下。
“大哥,您要替咱做主啊。”德贵拉着张旭的衣服抽泣着说道。
“怎么回事?”张旭一扫人群。
众人七嘴八舌,好容易,张旭、肖彦梁才把事情弄明白。
原来,白天张旭、肖彦梁正和大介洋三、赵广文在鬼子尸体那进行现场勘探,德贵留在警察局也没什么事,就去看望被巡警队打伤的两个队友,那两个人是德贵小队的人。随便也可以把昨天许子乡的惨案说说。本来他就吓得一晚上没睡好,怕吓着媳妇,也没敢说,心里憋得难受。
从第二个队友家里出来,德贵的心情好了许多,而那两个人也在庆幸自己因为受伤没有参加昨天的行动。
走到茶馆的时候,就碰上了巡警队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坐在门口喝茶,见他过来,叫了一声:
“德贵小队长,上哪呐?”
德贵一看,认出是巡警队的一个个小队长:张富,和他的两个手下:金水、林茂。也正是他们抓走并打伤自己两个队友的。
德贵没有搭理他们,继续走着。
“啪”一只茶碗在德贵面前摔得粉碎,茶水溅了德贵一裤脚。
德贵抬起头,怒视着张富,手已经摸上了腰边挂着的枪。
“哎呀,真是对不起,”金水这时跑到德贵身边,一面替德贵拍着身上的灰,一面说着:“小队长,对不起,手滑了,没想到泼茶却把碗给泼出去了。”
德贵不耐烦地推开了金水的手。几步走到张富面前。
“姓张的,干什么?是不是想把老子也弄你那里问问?”
张富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笑眯眯地说道:“哪里的话,德贵兄弟,咱们哥俩好久没在一起聊聊了,坐下说说话,怎么样?”
“我呸!”德贵往张富脚下吐了口唾沫。“睡他妈和你是兄弟。不过聊聊还是可以。”
说完,德贵隔着桌子面向张富坐下。
待老板端上茶,德贵欠欠身子,对张富说道:“张队长,我们闲话少说,刚才我去看了受伤的兄弟,嘿嘿,你他妈手够狠的。”
张富和两个手下听德贵这么一说,不由的“哈哈”大笑。
笑完,张富冲着德贵一拍桌子。“妈的,老子叫你一声‘兄弟’,就以为比老子高。今儿老子在这喝茶闲得慌,碰巧你来了,刚才的话,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德贵“唰”一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