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一九二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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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一九二五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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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毛新梅说:“润芝呀,你的思乡病,还搭帮开慧呢。开慧给我们毛家亮了脸面,在毛家祠堂里给乡亲们上课,几句话就把成胥生和族爷轰出去了,为大家出了口气啊。现在韶山冲的人都晓得,润芝找了个有文化的夫人,韶山冲都传遍了。”
  “是呀,开慧嫂子打牌子打得好,叫成胥生做不得声。”毛福轩说。
  “那裹脚布也厉害,智退族爷和成胥生,真是绝了。”钟志申说。
  “开慧呀,我想不到你这么有胆量,不愧为杨门之后。”毛新梅又说,“润芝,你为我们毛家找这样一个好媳妇,乡亲都高兴,你的心情也好,思乡病当然也要好许多呀。”
  “怎么是你们毛家?是为我们韶山。”钟志申说,“不仅仅是你们毛家,也是我们韶山人的福气。”
  “大家快莫这样讲了,我受不起呢。”杨开慧从灶上提着热壶给大家倒茶,滚水冲得碗里的茶叶上下翻腾,热蒸汽像云雾绕着她的脸飘荡,使她嫩白细腻的脸更加好看。
  “开慧,”毛泽东道,“你不要自鸣得意,他们不是夸奖你,是表扬我这个伯乐。”
  “哈哈哈哈……”毛泽东这么一说,众人笑得更是开心。
  “你们大家也看出来了,”毛泽东说,“成胥生虽然横行霸道,不讲道理,他还是有他的弱点。只要我们大家一条心,讲究对策,再来十个成胥生我们也不用怕。”
  “有润芝带头,我什么都不怕。”钟志申把胸脯一拍,望着毛泽东说。
  “哎,志申,光靠我带头还不行,你们都得带头。”毛泽东拍了一下坐在他身边的钟志申说,“现在要上夜校学文化的人很多,靠开慧一个人恐怕不行。她讲得再好,教室只坐得几十个人。我看,我们趁热打铁,耿侯、叔侃、志申,你们都教过书,也分头去办几个夜校,让更多的乡亲来受教育。赵恒惕省长这块牌子好打,我们都来打,打他的牌子,办我们的事。”
  大家听得十分振奋,都齐声叫好。毛泽东提醒大家,成胥生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大家事没办好时,还得防着点。
   
                  
第八章 杜鹃红了 2
  庞叔侃在花园冲学校教书,想把夜校办在学校。这天晚上,他喊了几个玩得好的年轻人,悄悄地走进花园冲学校,但还是被守校的谭老倌看见了。
  谭老倌待庞叔侃进了教室,也悄悄地跟了上去,看见庞叔侃在教室里和几个年轻人说着话。有个年轻人发现了窗外的谭老倌,忙示意庞叔侃。庞叔侃马上走出教室,与谭老倌打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谭老倌问。
  “我们有点事。”庞叔侃笑着说。
  谭老倌朝教室里一看,里面灯光幽暗,那几个年轻人神色有点异样。这样接连搞了两天,谭老倌有些疑心了:有事有事,有什么事?天天搞到很晚,他们在搞什么名堂?这叔侃可是看着长大的,他爹也交代过,要我关照他,他若出什么事,那就对不起庞老爹了。
  谭老倌连忙赶到庞家,把他看到的情况告诉庞爹。谭老倌说:“你叔侃当教师,我很高兴。可最近几天,你叔侃天天晚上带一些人到学校去,不知在搞什么。我怕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啊。”
  庞爹说:“真有此事?”
  谭老倌说:“我还会骗你?你培养叔侃也不容易,若是他误入歧途,你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等谭老倌走出门,庞爹便在门角落找到一截断了的锄头把子,在屋里走来走去,还不时地朝门口打望。等到夜半时分,门被悄悄地推开,庞叔侃轻手轻脚走进来,当他发现爹娘还没睡觉,说:“爹,娘,你们还没睡?”
  话音刚落,庞爹挥着那截锄头把劈头打来,叔侃娘来不及拦住,一棍子打在庞叔侃的头上,顿时就打破一个口子,血就潺潺地向外流。
  庞爹挥起棍子还要打,叔侃娘抱住他朝叔侃喊道:“叔侃,快走,快走吧。”
  庞叔侃却不走,捂住头上流血的伤口说:“爹,你为什么打我呀?”
  “我不打你打哪个?你不争气,老子还要打断你的腿。”庞爹狠狠地说,话音一落,棍子又举了起来。
  庞叔侃挣脱他娘的手,跑到庞爹面前挺着胸说:“爹,你要打,我让你打,你打死我都行。不过,你总得讲个理由呀。”
  庞爹见庞叔侃站在他面前,那棍子却打不下来:“理由?你还知道要讲理由?你说,你天天晚上偷偷摸摸在干什么?”
  “这……”庞叔侃想起事情尚在秘密进行中,毛泽东叮嘱千万不能公开,一下子不知怎样回答。
  “你不敢说?哼,这就是老子要打你的理由。你好不容易有个教书的事,却偷偷搞些歪门邪道,我不打死你才怪。”庞爹说着,又挥起棍子。
  叔侃娘忙走到叔侃面前,拦住庞爹说:“你看,都流这么多血了,你还要打。你要打,就打我吧。打呀,使劲打,把我娘俩一起打死。”
  “你……”庞爹的棍子又没落下来,“你护着他有什么好?他要走歪门邪道,你到时后悔都来不及。混账东西,家里为了让你读书,省吃俭用,你现在当了先生,多不容易。你哥哥种田,你当先生,家里日子还过得去,你还去搞什么歪门邪道呀!”
  叔侃娘见庞爹放下棍子,忙拿出一张草纸烧了灰,将那灰抹在庞叔侃的伤口处,将血止住,又扯了块布帮叔侃包扎伤口,一边包一边说:“有话好好说嘛,叔侃是读了书的人,是明事理的,我不信他会做坏事。”
  “爹,娘说得对,我不是做坏事。”
  “那你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这……”庞叔侃又语结起来。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就说呀。”
  “爹,你相信我吧,我不会做坏事的。”
  “没做坏事,你就对你爹说呀,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爹,娘,我是跟润芝先生做事。”
  “跟润芝先生做事?”韶山冲的平民百姓都知道毛泽东,跟毛泽东做事绝不会错,庞母放了心,说,“你怎么不早说呀,说了,就不会惹你爹生气呀。”她因庞爹不分青红皂白将儿子打伤了,心里有了埋怨,却因平日极怕丈夫,又不敢说,只是用眼睛不满地望了丈夫一眼。
  “你别横着眼望我,你知道什么?你听他说就信?跟润芝先生做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润芝先生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人,还用得着偷偷摸摸?”
  “爹,有些事我不好对你说,总之,请爹娘放心,我会走正道,以后你们会看到的,我不会给你们脸上抹黑。”
  “你们,你们是不是?”庞爹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紧张起来。他也听说现在大城市里在闹共产,毛泽东在外面好像就是做这些事,听说还在长沙还带领好多工人跟省长赵恒惕对着干。如果是做这些事,那可要掉脑袋的呀。
   
                  
第八章 杜鹃红了 3
  听说庞叔侃挨了打,毛霞轩赶到上屋场,见毛新梅在给庞叔侃换药,忙上前帮忙递药拿剪刀,一边不住地问叔侃:“痛不痛?痛不痛?”庞叔侃怕毛霞轩担心,忙说不痛不痛。
  “哈哈哈……”毛泽东在一旁笑了起来,说,“打在叔侃脑壳上,痛在霞轩心里呀。叔侃,我看你这也叫有得有失,患难见真情嘛。”
  看看天气很好,毛泽东要庞叔侃带他到花园冲去看看。他们走访了几个乡亲,毛泽东问了些情况,大家讲得最多的是成胥生欺霸一方的恶行,都说只有毛泽东才敢和他作对,为叫花子送葬和办夜校,真是为乡亲们出了一口气。大家听说在花园冲又办夜校,都报名参加。
  毛泽东见山坡上的杜鹃花开了,爬上山坡采摘。
  庞叔侃跟上去,问:“先生喜欢红杜鹃?”
  毛泽东点点头,说:“是啊,叔侃,你知道杜鹃花为什么这样红?”
  庞叔侃说:“这里面有个传说。”
  毛泽东笑着问:“什么传说?”
  庞叔侃说:“说是以前有个皇帝,觉得一生没有什么政绩,死后魂魄不散,化为杜鹃鸟。每到春雨蒙蒙的季节,杜鹃鸟便在林间哀鸣不已,声音嘶哑,竟然鸣出血来。那血洒在映山红上,使花瓣鲜红如血。”
  毛泽东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叔侃,你看,一个皇帝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政绩,死后魂魄不散,变成一只鸟,还要让血染红花朵装点人间。这样的皇帝我认为还算是好皇帝。可惜的是生前没有努力。但那种呕心沥血的精神还是可嘉。”
  庞叔侃望着毛泽东,说:“所以,先生很喜欢红杜鹃?”
  “这红杜鹃,不仅我喜欢,你开慧嫂子也喜欢呢。”毛泽东说着话,兴奋地折起花来,“你看这红杜鹃多好,只要春天一来,天气暖和,开得满山都是,红艳艳的多热闹。如火如荼,像要将山都烧起来。我想,中国革命如果也像红杜鹃一样,漫山遍野地开,不愁不成功呢。”
  庞叔侃也跟着采了起来。
  “叔侃,你这束花准备送给谁?”
  庞叔侃腼腆地说:“还没想过呢。”
  毛泽东见他不好意思,道:“不要瞒我嘛,是不是想送给霞轩?”
  庞叔侃更不好意思了,说:“先生,别逗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我十四岁就娶了亲,你都二十了,害什么羞?胆子大一点。霞轩是个好妹子,你要主动进攻。”他好像怕别人听到,又小声对庞叔侃说,“你不能等她来说,你等白头了,她也不会先说。女人就是这样,总希望男人先开口。”
  这天夜里,杨开慧正在毛家祠堂里的农民夜校上课,看见窗外的毛泽东和庞叔侃手捧红杜鹃,对学员说了声“请稍等”,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高兴地接过花。
  杨开慧捧着鲜花走进教室,把花放在讲案上。杜鹃花鲜艳如火,她深情地回望一眼毛泽东,因见学员笑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忙又准备讲课。
  庞叔侃捧着花向毛霞轩示意。毛霞轩看了一眼,立即心跳如打鼓,脸一红,忙正襟危坐地望着杨开慧。
  毛泽东推了一下扭扭捏捏的庞叔侃。庞叔侃只得走到毛霞轩桌前,将红杜鹃放在毛霞轩的课桌上,就急急地退了出来。
  一朵朵红红的杜鹃花映衬着毛霞轩青春秀美的脸。
  杨开慧和大家唱起了湖南民间小调:
  红花籽,开红花,一开开到穷人家,
  穷人家,要翻身,世道才像话。
  今天盼呀明天盼,只盼老天出太阳,
  太阳一出花盛开,大家喜洋洋。
  那歌声充满希望和期待。毛泽东和杨开慧望着那些如花样笑的脸,更喜欢红杜鹃了。那个春天,只要有空,毛泽东便携着杨开慧在开满红杜鹃的山坡中赏花;或者在开满红杜鹃的山坡中和杨开慧说他的心事,希望这个世界将像这满山遍野的红杜鹃一样美好。
  不久,庞叔侃在花园冲办起了夜校,又过了些时日,毛福轩、钟志申、李耿侯分别在钟家湾、陈家桥也办起了夜校,他们的第一课讲的都是:农民翻身做主人。
   
                  
第八章 杜鹃红了 4
  毛泽东和杨开慧、毛新梅、毛泽民提着一袋米走进丫妹家。
  给叫花子送葬后,毛泽东和杨开慧来过一次。那时九婶还躺在床上,毛新梅给九婶把脉,毛泽民送来一袋米。九婶吃了几天饭,又服了几服药,就下床了。
  九婶剁着猪食,九叔在织草鞋,见毛泽东一行来了,忙放下手上的活,迎了上去。
  毛泽东笑着说:“九叔,九婶,我们来看你。”
  九叔忙让坐,九婶忙将两只手在围腰上抹了又抹,抹干净手后,张罗着泡茶。
  毛泽民把那袋米放在桌子上。九叔感激而又愧疚地说:“你们,你们又送来了,叫我,怎么还礼呢。只怕还不起。”
  杨开慧说:“九叔,快别这么讲,只要九婶身体好就行了。一家人的,还什么礼?再说,我和润芝也麻烦大家不少呢。”
  毛泽东望着九婶,说:“九婶,你的气色比上次好多了。”
  九婶忙说:“搭帮润芝和开慧,好多了,好多了。”
  毛泽东转过脸对九叔说:“人不吃饭,就会饿起得胃病,人不读书,就会不明道理。九叔现在上夜校,好多道理搞清了吧?”
  九叔讪笑着说:“开慧的课上得好,我虽然糊涂,也明白一些道理了。就说吧,我原来老认为穷是命。现在才知道,这穷不是命,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里。只是还有许多事想不明白。”
  “九叔,不要急,以后会慢慢明白的。”毛泽东说,“有了成胥生这样的贪官,我们的命怎么好得起来?不说他的那些烟灶捐合不合理,你给他就是交了20年以后的烟灶捐,他又会要你交30年以后,40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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