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的雕磨着、羁押着,该死的战争,他已经把我塑造成一个杀人狂,使我在迷失中无法自拔。
我回头望了望从地平线上慢慢下沉的火焰,被映红的夜空中一颗颗闪烁着眼睛的星星,不忍心看那火光通天的港湾,而是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盯着我,他们似乎在问我,“柳枫,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忘记父亲对你的教诲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他和你周围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在战争中,你走的太远了!”
我低着头默默不语,回想着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所的一切,冲满了惊险和刺激、悲伤与喜悦。为了这一场战争,我付出的太多了,我失去了大部分的战友,丧失了和善的本性,而此刻却在矛盾中寻找着杀人的借口。我不知道将持续下去的战争将会把我引向何方,战争结束时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快艇在海浪中快速的穿梭,发动机轰鸣声和浪花拍打船舷声在漆黑、没有尽头的太平洋上回响,我坐在艇上望着周围没有半点光亮、黑不可测的海面心中直发晃,想到被深不见底的大海包围,一种不安全感油然而生。快艇越往前开我就越发慌,我终于忍不住了,撤开嗓子大声问江少波道:“少波,我们不是应该往南走吗?你怎么一直往东走个没头啊?”江少波回过头来回答道:“我是担心敌人会派直升机追我们,他们一定会先望南搜索的。我们就先往东走得远点,然后再调头往南,这样他们就不一定能找不到我们了!”
刘毅接话问道:“那我们要走多远才能调头往南啊,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我们才能在我军控制区登岸?”
江少波笑了笑道:“最少也要走个二、三十公里吧,直升机的速度可要比我们快得多,我们走的越远,敌人发现我们的几率就越低!你放心吧,照这个速度来看,要不了4、5个小时,我们就能靠岸了。”
我们恢复了沉默,快艇继续在黑暗中踏浪穿行,只有头顶上闪着微弱光芒的北斗星悄悄地伫立在正北方为我们指点着方向。阴森森的海平面上,抚面而过的海风加速着迷彩服上的水分蒸发,刺骨的寒冷从我们微温的身体上贪婪的吸取着热量。我缩成一团打起了冷战,牙齿快速的上下碰撞着,我干脆那起蓬布盖在身上,希望能抵御越加冰冷的海风,可无孔不入的寒风,仍从四周不停的吹袭着我的身体。
正在发出低沉怒吼的发动机忽然降低了声调,在几声干烈的“咳嗽”后停止了工作。快艇立刻失去了动力,在向前滑动了一小段距离后停了下了,我们的快艇成了一叶成了孤舟,无助的在黑暗的海浪中上下起伏打转。
“他妈的!”江少波狠狠地踢了仪表盘一脚骂道:“没油了,出发前我查看过油表,油是满的,怎么现在又没油了?”
刘毅道:“是不是刚才在港湾里敌人向我们射击的时候,打中了我们的油箱?”
我一听立刻打开肩膀上的手灯,趴到发动机旁查看,果然油箱上一个黑洞洞的弹孔赫然在目,所幸的是那颗灼热的子弹并没有引起油箱里的柴油爆炸。我回头冲江少波点了点头道:“刘毅说得不错,油箱被打中了!”江少波又是一阵大骂,现在谁都可以预示到结局,我们要么会饿死在海上,要么会被鲨鱼吃掉,再就是被敌人追上来的直升机抓住。
我坐了下来,对回到部队已经彻底失望了,我再次暗下决心,决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他们要是追上来,就和他们拼了!刘毅掀开蓬布道:“这里有浆,我们现在就往南滑吧,即使遇不到我军的军舰,我们还是有希望滑回去的。”
谁都知道那个希望太渺茫了,美军航母虽然不可能离台岛那么近,但我军的军舰也不会轻易在这里游戈,因为这里美军航母伸手可及。但是如果现在不努力,就等于是在等死。我爬起身来,拿起了船浆跟着刘毅开始向南滑去。
“哒,哒,哒,哒”西面传来了直升机发动机的声音,我们侧头望去,一架美制“海鹰”直升机挂着一只大大的探照灯向我们飞来。江少波愤然道:“妈的,空中一定有美军的侦察机,他们能这么快找过来,证明我们自出海以来一直都在他们监视之中!我怎么就把这一点忘了呢?”
我心中黯然,原来即使我们的油箱不被击中,也终究逃不了被追上的厄运。我那起了冰冷的冲锋枪,拉动枪栓准备和敌人拼命。刘毅拉了我一把,摇头道:“我们看看再说,要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我点了点头,把冲锋枪藏在身下,密切观察着敌人直升机的动向。
直升机很快就他那将明亮的探照灯照在我们身上,一只刺耳的大喇叭在浆叶与空气尖锐的摩擦声中响了起来:“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否则格杀勿论!”看到我们没有什么反映,敌人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圈,但探照灯却始终照着我们,接着那大喇叭又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否则我们就要开火了!”
我们倔强的凝视着头顶上不住转着圈的直升飞机,心中说不出的愤慨。我正准备拿起冲锋枪扫射时,从直升机上传来了一阵机关枪的声音。一梭子子弹在我们周围钻入海里,溅起朵朵浪花。这是敌人发出的警告。
江少波缓缓地站起身来,高举双手小声对我们说:“先照他们的话做,等会儿找个机会再把他们干掉!”
听到江少波这么说,我们也慢慢得站了起来,高高地举起双手,一幅束手就擒的样子。
突然一声怪响,接着一道亮光从从眼前划过,似乎是一枚导弹从黑暗的天空中凭空而生,它直刺向敌人那架正嚣张跋扈的“海鹰”直升机。很快导弹就撞在直升机薄弱的机舱上,强烈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一团浓烟在火焰中翻滚着向上升腾,一块块残铜破铁稀稀拉拉的落如深不知底大海中,只剩下一层燃烧着的浮油,在摆动着的海浪中娇舞。
我们三个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眼前直升飞机留下的残油还在不远处燃烧着,难道真的有正义的神明在暗中帮助我们?各种只要能想到的可能都在我脑海浮现,但都有些不切实际,难以符合逻辑。我把目光转向江少波,见他张着一张大嘴,平时常见的那副白牙,被极力想合龙的嘴皮盖住,我知道这次从他那里得不到答案了,我又望想刘毅,他被惊呆的样子着实还不如江少波。
正在纳闷之际,距我们大约50米远的海面上忽然翻腾起白色的浪花,一个看似巨鲸的黑色铁柱缓缓的浮出水面,在它周围不住翻涌的水泡越散越大,等它底部初露倪端时,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一艘潜艇,一艘我军的潜艇。
这时,江少波和刘毅也兴奋的逛呼起来,在本就摇摆不定的快艇上蹦蹦跳跳的。我赶忙拿起手灯,向那里照射,虽然我清楚他们是为我们才浮出水面的,可我还是担心他们会潜下水去,紧握着手灯的双手猛烈的向他们摇晃着。
潜艇没有开任何的航灯,在直升机浮油残光中,我看到有几个人从潜艇顶钻了出来,他们向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让我们靠近。当我们奋力滑到离他们10来米远的时候,艇上的水手们向我们扔出了一根缆绳,然后把我们拉向他们。
第二十一章
当我们奋力爬上了那艘巨大的潜艇,两个朴实的面孔向我露出了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一双双至诚的眼神使我感到无限的温暖。他们拉着我们说了一句“跟我来!”后转身就走,有力的双脚踏得铁板“当当”做响。我们匆匆跟在他身后,在略带弧度的甲板上小心的向潜艇舱门走去。
那该死的舱门与其说是门,还不如说是一个下水井。直径不超过1米大的圆洞边一个同样大小的井盖静静到竖立着,一屡暗淡的光线从圆洞里漫射出来,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钻进艇里,刚走下湿漉漉的旋梯,一股闷热的气浪夹杂着难闻的汗臭味扑面而来。我悄悄捂了一下鼻子,跟着救起我们的水兵在狭小的空间里穿梭着,对面走过来一名水兵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几个,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来才勉强与他差胸身而过。我们在密闭的舱里上阶下梯、左转右拐,好似迷宫一样的构造使我联想到造出这样的潜艇是一个多么浩大工程。
又转了一个弯、下了一个阶梯后,我们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艇舱里。这个艇舱大概有30见方,正前方是一个40多寸的大屏幕,上边显示着航海图,图上还标有各种颜色符号,我根本看不懂,不过我想那应该是代表着附近的敌人和友军的位置。周围的墙壁都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屏幕和数字显示器,左前方还有一个透明的海图。
整个舱里只有5个人,与我从电影里看到的不太一样,他们都光着上身,下身也只穿了一个肥大的沙滩裤头,只有脚上的军用胶鞋能表明他们是军人。舱内正中间坐着一个体态微胖的人,他头带军帽背对着我们,发出沉着声音的命令道:“立刻下潜,深度80,航向94,全速前进!”
“是!深度80,航向94,全速!”做在正中央屏幕下的一名水手一边重复着他的话,一边推动着小舵轮。正个艇身开始慢慢向前倾斜,向深海潜去。
悬挂在正中央发大显示器旁,一组代表航向和速度的红色大数字不停的闪动着,过了一会儿,那名水手又低声报告道:“深度80,航速26节,航向94,各项数据正常。”
那名坐在艇舱中央、体态微胖的人转动着座下转椅的缓缓回过身来,我这才看清楚他浓眉凤眼,下颚宽阔,厚大的嘴唇上干干净净没有半根胡须,一头短平的头发给人一种军人的威严感。额头的斑斑汗迹在默诉着潜艇生活的艰苦。
带我们来的那两名水兵走上前去道:“报告艇长,我们已顺利完成任务。”艇长微微点头,然后看着刘毅低声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怎么会在深海漂流?你怎么和他们不一样,穿的是空军飞行员的服装?”
面对连珠炮似的提问,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刘毅见那艇长眼睛始终盯着他就上前道:“我叫刘毅,是空军第七师战斗大队飞行员。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被敌机击落,跳伞后遇到他们的。”“哦?”艇长又把目光投想我们上下打量着,江少波上前一步道:“我们是陆军47军139师7团的战斗员,我们是在阿里山战役中被敌人打散的,此后就一直在敌后活动,后来遇到了刘毅,就和他一起了。本来想偷条快艇逃回部队去,可谁知道还是被敌人追上了。多亏遇到了你们!”“多亏遇到了我们,要不你们就投降了?”那艇长突然打断了江少波,没有好气的道
我赶忙上前解释道:“我们只是想假投降,等敌人靠近了再突然开火,就算逃不了,也能多打死几个敌人!”
那艇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他笑了一下目光冷淡的看了我一眼道:“没关系,那种情况谁都会投降了的,我不怪你们,不过返航后我会把你们送到军事法庭,你对他们解释吧。要不是看到你们有个飞行员,哼!我才懒的理你们呢”
“你。。。。。。”我正想理论,江少波拉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在多说了。委屈的我把胳胳膊一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刘毅却上前对峙道:“虽然你救了我们,可你没权利冤枉我们。我们确实想与敌人搏斗一翻的,虽然我们不一定有胜算,但我们是决不会做俘虏的。谁不知道美国人对带战俘比对待牲畜都不如,我们才不会甘心落在他们手里呢。你要是再对我们这种态度,就请你给我们一些柴油,我们自己回部队去,哼!”
艇长看到我们如此气愤,倒也相信了七八成,于是陪了一下笑脸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通报一下姓名,我叫任全彪,是这艘潜艇的艇长。刘毅刚才已经介绍过了,你们呢?”任全彪微笑着看着我和江少波。我心头怒气渐消,于是说道:“我叫柳枫,139师7团三营一连的,他叫江少波,和我是一个班的。”
我话音刚落,艇舱里几个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我们,任全彪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巴,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满脸堆起了笑容,拉着我们的手道:“你们就是江少波和柳枫?首先击落美军‘科曼奇’,击毙台军大校的战斗英雄?!”
我赶忙解释道:“打飞机有我,击毙敌大校可是江少波一个人干的!没我什么事!”
江少波却冷冷道:“战斗英雄不感当,我们不过是向敌人投降的逃兵罢了。还得多谢你们相救呢!”
任全彪红着脸道:“哎,别提了,刚才全都是误会,还请不要介意。你们的事迹我们都从战报里看到了,我们本来是怕飞行员落到敌人手里泄露我军机密,没想象到居然还救起了我们的战斗英雄,真是幸运,嘿嘿!”
我听得头皮发麻,看来要不是和刘毅在一起,我和江少波现在不是葬身大海就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