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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明亮是闪光突然染红了我的双眼,我立刻摘掉了夜视仪,整个谷地被照的如同白昼一样,紧接而来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我吓了一跳,整个109高地的雷达站上一片火光。不时还有汽油、武器被点燃后零星的爆炸。我立刻跑到一棵椰子树下,看着那些被剧烈爆炸抛向高空的雷达天线碎片和尘土。突然的爆炸给内心而来了压抑无法宣泄。尊敬的冯全志班长、生死之交的江少波、为人忠厚的老童,我甚至连他们的照片都也没有留下一张。“希望他们没事!”随后而至的吴昆扶着我的肩膀,几乎是用哭腔说话。即使班里真的出了事,我们也得继续侦察这个谷地,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我转过身来,指着前面有五、六棵椰子树勉强组成的小树林说:“就到那里隐蔽,我们要继续完成任务。”我们迅速的移动到小树林里,大家分头准备着,我拿了两颗定向雷分别放在树林两边,一颗去往谷地深处小路上约20米的一块石头旁,另一颗放在我们来时小路的一个转弯处。检查了保险后将遥控引爆器放在肩兜里,又拿了些声音探测器扔向谷地更远的深处和我们来的小路上。黄自超跑到一个斜坡上的石头旁边开始警戒,那里比较隐蔽,视线也好,而且还比较好转移。吴昆则开始用伪装布、金属网和折叠架搭起小帐篷,那用来存放电子设备的。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低头干活。我不时的望向来时的那条小路,希望能看到我们熟悉的身影,虽然我们都不确定还能不能看到。
报警器在我的胸全开始震动了,我打开盖子看到4号灯在闪烁,那是我撒在通向109高地小路上的声音探测器发出的警报。我拍了拍吴昆,一起向黄自超望去,黄自超向我们打来了手语:有一小队人,大概十人左右,敌我不详,正在接近。“是班长他们!”吴昆高兴的说。“再观察一下,附近有很多敌人的据点,要小心。”也许是年龄比他们俩个都大,我显地异常镇定。并向黄自超打手语说:不要先发询问信号,等接近了看清楚再说。然后我拿起了手中的95式冲锋枪,看着黄自超等待着确认。
隐蔽,是敌人。黄自超迅速的打出手语后,拿起了他手中的95式冲锋枪。我和吴昆对视了一眼后,小心的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分别走到了战斗位置。我拿出了定向雷遥控引爆器,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一个敌人的身影转过了前边的小弯,进入了我视线。黄自超一定是凭敌人头上的钢盔确定敌人身份的,那是标准的美式头盔。他大大咧咧的走近了我布置的定向雷,我的指头放在遥控器按钮上,静静的看着这个敌人走过定向雷的杀伤区。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几秒钟后又有四、五个敌人转过了小弯走进了定向雷杀伤区。其中一个还牵着一条“温顺”的军犬。我们的空降兵这个时候是肯定不会有军犬的,这更证明了此时在我面前的是敌人。我咬着牙,狠狠地按下了遥控按钮。随着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流带着无数的钢珠和破片密集的射向敌人。敌人们连同那只军犬立刻被抛出七、八米远,可以想象他们的身上同时被钉满了钢珠。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敌人刚刚蹲下,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吴昆一梭子扫射撩倒在地上。
黄自超在斜坡上用冲锋枪点射着还没有转过弯来的敌人,敌人也慢慢反映了过来,陆续的开始还击。顿时寂静的谷地如同开了锅似的。我低着身子,一路小跑的往靠近敌人的山坡上靠了过去。黄自超和吴昆开始向斜坡上开火了,看来敌人也在想争取高地优势。我趴在斜坡上,尽最大努力的向高处爬去,我现在已经不能往回走了,那样就会把整个后背卖给敌人。离枪声越来越近了,子弹从我头上不停的呼啸飞过,敌人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黄自超和吴昆两个人身上,我伸手拿出了一个手雷,另一只手还没有摸到保险换,就听到高气压被瞬间释放的声音。是枪榴弹!我抬头看到我上空快速划过一道闪光,接着一声爆炸从我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到吴昆刚才射击的地方已经是浓烟滚滚。这几个月来严酷的训练一直压抑着我,几乎使我疯狂,再加上现在班里的战友生死未卜,吴昆又被榴弹击中,一股愤怒的情绪从我内心猛然迸发。我拉开了手雷的保险环,用全身的力气扔向敌人枪响的地方,然后抓起冲锋枪着冲向敌人。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措手不及,手雷爆炸带掀起的尘土打在了我的钢盔上,烟雾遮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我的手指紧紧的抠住扳机,愤怒的枪管怒吼着将复仇的子弹倾斜到烟雾的深处。我完全失控了,张着嘴巴逛喊着,硝烟、尘土和血腥味充满了我口腔,战斗刚开始的恐惧已经被抛的无影无踪,长久以来埋藏在内心的压抑此刻被瞬间宣泄。枪里的子弹打完了,我还在叫喊着,手指头还牢牢的抠着扳机怎么也不肯松开。烟雾渐渐的散去,看着倒在地上的敌人和已经汇聚的红色小溪,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二章
我杀人了,而且不只一个,过去的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一年后的我会是一个良好公民。而现在,我却杀人了,一个合法的杀人犯。我一边想一边换着子弹夹,刚才在烟雾中,会不会有敌人已经向我举起了双手?我真的不愿再想下去了,战争才刚刚开始!
黄自超把吴昆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捂住吴昆身上被爆炸撕裂的防弹衣下的一处伤口,手指中间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液。枪榴弹的爆炸点离他们有四、五米,显然吴昆是被爆炸发出的气浪推到这里的。我抓住吴昆冰凉的左手,他闭着眼睛右手紧抓着自己的上衣口袋,嘴里在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不久消失在这美丽的夜色中。我和黄自超没有哭泣,也没有大声喊他的名字,只是眼角默默的流着了眼泪,让他安静的走。我们肃立着,对着这为铮铮的汉子恭敬的敬上军礼。
我解下了江少波为我缠上的卫生绷带,为吴昆整理遗容,黄自超慢慢的收拾他的遗物。我拉开紧抓着口袋的右手,口袋里漏出了一张照片,我取出了那张被鲜血染红了的照片,黑暗中隐约看见照片上有个可爱的少女在冲着我微笑。我们从没有看过这张照片,也没有听吴昆谈起过有女朋友,他总把许多事情放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我小心的收起了照片,仔细的摆好了吴昆的遗体。
我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从远处传来了有节奏的灯光,我和黄自超转眼看去,一长两短,是班长他们。他们还活着!我们发出了回应灯光后,静静地坐在斜坡上等待着战友们的到来。冯全志他们老远就通过夜视仪看到躺在底墒的吴昆。他们跑了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说,站在遗体傍良久,然后直挺挺的敬了军礼,后边还跟着七、八个拿着各种仪器的战俘。
“怎么回事?”冯全志问到。我说了刚才战斗发生的经过。冯全志叹了一口气,转身指着一个战俘说:“这家伙就是刚才和你们交火后逃跑了的,结果被老童逮了个正着。”“妈的,老子宰了你!”黄自超拿起冲锋枪就往那个战俘冲去,余海和江少波一起上前抱住了黄自超。黄自超一边那挣扎着扑向那个战俘,一边大声的骂着。“自超,站住!”冯全志的一声喝令终止了喧闹。那个战俘瘫倒在地上。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心里就越有气,我突然站了起来忡着那个战俘冲过去。看到我没有拿武器,老童也就会意没有拦我。我一脚狠狠地跺在那个战俘身上,见他一声也不吭就更加恼火,一顿拳脚便招呼在他身上,大家都没有拦我,站在一边看着我发泄失去战友的痛苦。那个战俘始终没有吭一声,直到我气喘吁吁,将最后一脚无力的踹在他上后,我也坐在了地上,剧烈的运动后,我心里稍微能平静了一些。大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余海从背包里拿出了折叠担架,支撑好放在地上,然后和钟卫小心的把吴昆的的遗体放在担架上。
一道道亮光打破了暂时的平静,从北边发出的百余条火蛇扑向我们的西方,那是刚才伞兵们降落的地方。紧接着,一声声密集巨响传入我的耳朵,火光映红了大半个天空,把我们这里照的如同白天一样。希望我们的伞兵兄弟们行动够快,能躲过这一劫。西边的爆炸声刚刚停了下来,北边不远的地方就传来爆炸声,看来敌人的火箭炮阵地就在北边哪个的附近小岛上,我们空军的反映确实挺快的。
不一会,从西边的天空上折射过来了几道明亮的光线,几秒钟后,熟悉、低沉的爆炸声让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是空气燃料弹,虽然距离很远,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恐怖的声音。“总攻开始了!”冯全志看了看表。“刚才这里的战斗可能已经暴漏了我们,我们得尽快向西移动,和大部队回合才能确保这些设备的安全。大家准备一下。学斌你看看能不能联络连长他们。”冯全志又命令战俘们脱掉台式的迷彩服和钢盔,避免被友军攻击,然后叫来了两个战俘指着放吴昆遗体的担架说:“你们两个小心把这个担架抬好,有个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命。”
远处陆续传来了各种口径炮弹的爆炸声似乎把整个海岸线给翻了一边,高空中一架架傲视四方的铁鹰巡视着周围一切,不时的扔下各种各样炸弹为这曲交响乐敲打着没有规律的鼓点。整个轰击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后逐步停了下来,低空呼啸着的攻击机不时从我们头顶滑过,而翻着鱼白的东方也为这个硝烟弥漫的珊瑚岛增添了些许紧张的气氛。
电磁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估计是空军和二炮部队成功的袭击了敌人的大型干扰发射天线,敌人的电磁干扰已经停止,战场的电磁权已经完全的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但是我军单方面对台军的电磁通讯压制还在继续,张学斌使用C4I系统利用电磁跳频通讯联络着连部和附近的空降部队。连长席长福的命令是到敌二号直升机场与连队汇合,准备配合大部队的登陆作战。
我们向西走出了谷地,穿过了一个空地,来到二号直升机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机场里还有很多空降兵在点名,看样子是准备出发。冯全志到连长那里开会去了,我们把俘虏和缴获的设备移交给了连部的警卫班,然后抬着吴昆的遗体来到停机坪。停机坪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十具战士的遗体,都用白布盖着,远处隆隆的枪炮声似乎悲愤地为这些英勇的烈士举行着一场庄严的葬礼。接受遗体的是一位空降兵中尉,他向我们沉重的敬了礼后,拿出了登记簿,开始询问吴昆的有关情况,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士兵,把吴昆的遗体平放在停机坪上,为他做完整理后,用一张大白布盖了上去,并在脚上绑上了一张卡片。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想起我们一起共同生活日子,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就这样的离开了我们,永远也见不到了。回到机场驻地,炊事班送来了早餐,我好赖耙了几口,味道还不错。我找了小凳子给吴昆家里写了一封信,希望他的家人能够找到吴昆留下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告诉她吴昆是为了掩护我才英勇牺牲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事。
冯全志从连长那里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好,他喝了一大口水后低着头慢慢的说:“连里牺牲了二十多名战士!”我们都鸦雀无声,默默的为这些烈士们敬礼。过了一会儿,冯全志又开口道:“老美的航母在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倒退了二百海里,我们的潜艇部队和空军正在监视着他们,台湾岛上的空军基地和防空导弹基地都遭到我们的袭击,空军已经基本掌握了制空权,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美、日随时可能参战,要小心巡航导弹的袭击。我们登澎湖列岛的部队已经成功登陆了,先头部队正在向我们这里推进。我们现在先在这里休整,顺利的话下午会有一些新装备运到发给我们,到时候大家熟悉熟悉。晚上可能有行动。”说完他又喝了一大口水。紧张了一整夜的我熟练的打开了冲气睡袋,一头钻了进去,冯全志却一个人坐在一边皱着眉头。
火热的阳光的透过锻蓝色的天空照在我身上,感觉暖暖的。我漫步在海岸的沙滩上,光着的双脚踩踏在被海浪冲刷的非常细软的沙子上,潮水偶尔冲到脚下,冷却着被阳光烤的滚烫的沙滩,远处海鸥在低空翱翔,用锐利的双眼搜索着海中的猎物,空中朵朵白云点缀着这美丽的澎湖风景,一切是那样的安宁,那样诗一般的令人陶醉。我环顾四周,尽可能的沉醉在这画一样的风景里。前边海岸上站着一个少女正在凝视着大海,她身上洁白的连衣裙在深蓝色海水衬托下显得格外幽雅,为这幅画加上了恰倒好处的一笔。我向那少女走过去,她却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