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奕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平放在地上按下了开关说:“今天中午我南方登陆集团已经完全解放了高雄、台南两市,现在我军重型机械化部队和防空导弹部队正在从高雄港登陆,明天早上就可以抵达这里进行增援。。。 。。。”
“郝营长。”我心里担心着张学斌,根本没有心思听战局的发展。我于是小心的走近郝营长是身边小声的说:“能不能让我再用一下无线电,我有事想和排里联系一下。”
郝营长没说什么,他冲我摆了摆手就扭过头去继续等待电脑开启。我跑到刚才卸孔元军无线电的那名少尉面前还没张口,他就微笑着把无线电递了我。
“排长,我是柳枫。”我想张学斌此刻一定和师志峰在一起,可是无线电里没有任何的回答。我又试着呼叫了几次,可仍然没有回答。我心一下紧张了起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放心吧,无线电被干扰是很正常的事。”那名少尉看我脸色不对于是在安慰我。
可我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我又跑到郝营长旁边打断了正在介绍情况的许长奕:“郝营长,我想回连里去。”
“怎么。你联系上你们连长了,他叫你们过去?”郝营长一脸不高兴问我。
“没有,我是担心。。。 。。。”
“担心什么,席长福的命比我的大多了,他不会有事的。再说你又没留联系上他们,上哪里去找啊。”
许长奕笑着对我说:“刚才席连长在前面两条街上正在追击溃逃的敌人,城里敌人已经没有斗志了,不会有事的。现在我这里也收不到他数字定位系统发来的信号,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敌人的干扰区。”
我哑口无言,只得抱着无线电继续呼叫。
“喂,是柳枫吗?”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是江少波!排长说你和孔元军在5团那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江少波!他没事。自从他去营部传达情况后,我一直在担心着他,此刻居然能联系上他。
我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少波,我是柳枫,你在哪里?我们一直担心着你,你现在和排长他们在一起吗?”
江少波回答道:“我没事,我现在在一栋大楼上狙击可能埋伏的敌人。我现在就能看到排长,他正在一条大街上追击敌人的残兵。可是下边有敌人的干扰,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
“哦。”听到排长没事,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一半。“那张学斌呢?他。。。 。。。”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会留意保护好他和他的电脑的。”江少波打断了我。
他知道?我心里又乱了起来,他知道什么?老童牺牲后他还向我要过老童的这把手枪,难道他真的知道老童的秘密任务?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可是我又一想,老童临终前他又没在身边,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他那么了解高科技战争,也应该知道保护数字化系统的重要性,以目前的战况来看,张学斌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
“现在我们出发。”去送无线电的那三名同志刚一进楼,郝营长就站起来命令道:“我们现在就去市体育场,中间要经过的区域都已经被我们的部队控制,我们现在要尽快去疏散他们。”
大街上各种颜色的硝烟在半空中飘舞着,脚下的路面上,到处都是被震碎的玻璃、瓦砾、血迹和大大小小的弹坑。没隔多远就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尸体被遗弃在大街上,身穿白大褂的武警战士正在从中寻找着任何还有生命迹象的人。他们看到我们走过只是微微一点头,继续忙碌着。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市体育场的大门。一名台湾当地警察站在体育场大门前,他看到我们就举着双手朝我们走来。
“不要开枪。”郝营长喊了一声转过头来对我和另外几名战士道:“你们跟我去看看。”
我们和郝营长慢慢地走了过去,我们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名警察。如果说要俘虏他,他不是台湾的军人,只能算是一名平民,但如果要把他当平民看也不行,因为他毕竟是台湾分裂政府的公务员,而且他身上还可能有枪。
我们走到离那名警察大约5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郝营长大声的命令道:“站在原地,双手放在头顶上。”那名警察乖乖地停了下来,并主动转了个圈道:“我没有武器,我有事要向贵军的长官报告。”
郝营长见他身上确实没有武器就扯开嗓门喊道:“什么事?你过来说吧。”
那名警察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在离我们10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他满脸堆着令人肉麻的笑容道:“长官您好,我叫袁方雄,是嘉义市的警察。我知道贵军来这里是来打击少数独立分子的,我本人就是反对独立的。”
“哦?真的吗?”郝营长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头问:“你不是说你有事要报告,说吧。”
“是这样的”袁方雄半弯着腰必恭必敬的道:“现在体育场里挤满了本市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对贵军是没有威胁的,还请,。。。 。。。还请贵军们不要进去了,我可以想办法为贵军找到更好的休息地方。”
原来他是来为民请命的,顷刻间我改变了对袁方雄的看法,在战时人人都自顾不暇,他却还能如此为老百姓着想,尽自己的职责,真是很难得。
“您是这个意思呀,”郝营长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把“你”改成了“您”,这让袁方雄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郝营长一边向后面的战士摆手示意他们跟上来,一边对袁方雄说:“您误会了,我们来体育场,一不是来打仗的,二不是为了休息,三我们解放军是更不会来扰民的。我们是来维护治安,并在美军进攻这里之前疏散这些平民的,美国人可是不会尊重别国人民的生命。既然您在这里,那我们就方便多了。呵呵。”
袁方雄站在那里楞了半天,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更没有想到过,在战时解放军会专门抽调部队来保护平民。这在许多国家,即使在“人权之上”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本土也是不多见的事。而今天却发生在他眼前,而且还是在他心中早已经被妖魔化的共产党军队。
郝营长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嗨!别楞着,跟我们进去吧,你替我们向百姓们解释一下。哦,对了,你们这里就剩下你一个警察还在当班吗?”
袁方雄连忙回答道:“不,还有四名警察,他们在里边维护治安,要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强妇女和儿童的食品了。”
体育场内整个草坪上和看台上挤满了市民,他们大多数是妇女、儿童和老人。他们看到有解放军战士走进来更是一片骚动,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大家不要慌。”袁方雄拿起门口的喇叭喊道:“他们是对岸的中国军队,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军队,他们是来保护我们,把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的。请大家不要害怕。”
场内稍微平静了些,可是平民们还都纷纷在低下小声的议论着。郝营长拿过喇叭道:“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大家请放心,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军队。我们有铁一样的纪律,绝不会拿人民一针一线。绝不会欺负老百姓。我们来这里就是要组织你们离开危险的战场,尽快把你们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去。请相信我们。
“请你们现在开始准备收拾自己随身物品,我们已经解放了岛的南方,凡愿意到岛的南边去的,一会儿请跟我们出来,我们将护送你们到高雄、台南去,在那里我们会为你们提供住宿、医疗和食品的。要是想到北方去投靠亲友的,我们也不阻拦,我们将尽力为你们安排。不过在市北面我军正在与美军作战,我们将无法保证北去民众的的安全,还请大家慎重。”话音刚落,人群便是一片混乱,有四处找亲人的,有匆忙收拾行李的。
“报告。”许长奕走到郝营长的身边小声的打报告说:“师部刚才通知说,让我们先安顿好这些平民,一会儿会有武警部队赶到,来接替我们负责转移百姓。还命令我们把平民交给武警后,立刻去K区休整,准备进行巷战防御。”
“恩,知道了。”郝营长同样小声的答应后,他继续用喇叭对着混乱的人群喊道:“请大家保持秩序,注意看好自己的孩子和贵重物品,其他的东西能不拿就不拿了,到时候我们会发给你们的。”
一时间这里就象市场一样嘈杂,翻弄行李声,呼喊亲人声和小孩啼哭声把整个体育场吵的沸沸扬扬。
不一会儿,一队武警赶到这里,他们还带来了几辆卡车和几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公共汽车。他们还为我们带来了一些弹药和设备补给。
武警部队的一名中尉对人群喊道:“打算去北方的平民上那两辆插有白色的旗帜公共汽车,准备北去的谁会开大型汽车,请到我这里来一下。”
“我!我准备去岛北方的彰化,我会开大型汽车。”一名平民大喊着走向前来,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他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老陈?!!!”孔元军在我旁边叫道。
我这才想起来,他就是今天早上那名被台军误击而身忘女孩的父亲。他终于也到了这里,要是他早点来这里,今天早上的那悲惨一幕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孔元军走向前与他打招呼,他却只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那名武警中尉拿出了笔记本准备登记。
“陈建鹏。”
“你到彰化去是去投靠亲友吗?”那中尉显然对他的这一决定不太欣赏,语气中带有半分敌意。
“是的,我的弟弟在那里是陆军的一个营长。”陈建鹏话语平淡而又坦诚。
“哦,那你驾驶车的时候,要小心,时速不要超过20公里,否则美军可能会攻击你的。我们政府会通过一些途径通知台北和美军的。”武警中尉还是很负责的告戒着他。
“建鹏,你就不要过去了。”一名老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看样子象是陈建鹏的父亲,那名不幸女孩的爷爷。
“爸爸,我是一定要去的。您就别管了。”陈建鹏见到父亲走过来,连忙掺扶着父亲诚恳的说。
那老人咳嗽了一声道:“哎,你就别去了,解放军算得上是仁义之师。现在大家都忙着躲避战火,而你。。。 。。。咳,咳,而你却削尖了头往里钻,咳,哎,不要再相信那总统的假仁假义了。他要是为我们着想,就不该挑起战端啊。”
陈建鹏皱起眉头小心的说:“爸爸,您。。。 。。。您就别管了。我一定要去找弟弟。”
“哎”陈建鹏的父亲叹了一声气道:“你从小就这么倔强,没人能说服得了你了,哎,老天爷呀,不要再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咳,咳,咳。”
孔元军上前插嘴道:“是啊,老陈,你就别过去了。现在你父亲需要你的照顾啊。”
“你别管。”陈建鹏对孔元军叫道:“这是我的自由,怎么你们说话不算话?你们不是自称有人权吗?”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想。。。 。。。”孔元军忙解释。
“算了!”陈建鹏正色道:“你们要是真的对老百姓好,就请你们好好照顾我的父亲。”
“恩!好吧。”孔元军走到那名武警中尉旁,在他耳朵边悄悄地说了一阵。那中尉面色略边走过来对陈建鹏道:“刚才对不起,对于您女儿的不幸我深表同情,请节哀。您要去彰化就请吧,我们会照顾好您的父亲的。你放心吧。”
陈建鹏点了点头,又转头感激的看了看孔元军。他什么也没说,就第一个走上了前边那辆插有白旗的公共汽车。
“有空袭!大家注意隐蔽!”许长奕一声大喊,整个体育场顿时一片混乱,所有的人都四处奔跑着、互相践踏着,大家都在寻找可以掩护的地方,可是如此大的体育场,又哪里有可以隐蔽的地方。
我抬头望向天空,哪里有什么飞机,深蓝色的天空中除了几朵浮云乘着微风缓慢的向西北飘去外,连个鸟都没有。
“大家注意秩序,不要慌乱,快隐蔽的地方,敌人的飞机向我们发射导弹了!”许长奕仍不断的大喊。
我忽然感觉不妙,敌人会不会发射战区外特种弹药。这个可怕的念头一产生,我就双腿打颤。转头
看到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坐在地上抱着心爱的孩子,她紧张的望着周围乱撞的人们有些不知所措。我跑过去把身上的化学氧气罐递给了那名妇女,也没时间征求她的意见,抱起他的孩子就往最近的看台门口跑。
“轰,轰!。。。 。。。”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在背后想起。没能来得及进门,我把孩子护在怀里,扑倒在球场外围的树胶跑道上,无助的等待着可怕的能量向我袭来。
恶魔般的爆炸终于结束了,我趴在地上良久不敢动。在听到周围人的痛苦呻吟声和怀里孩子的被爆炸惊吓的哭喊声后,我才满满的抬起头了,眼前的景象残不忍睹。原本翠绿的草坪上布满了无数的大土坑,土坑周围躺着数十具尸体,暗黄色的火苗还在他们的衣服上跳动着得意的舞步。他们还带着满腔的怨恨离开了人间。几个浑身是雪的平民仍在地上抽搐着。两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