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空闲的胖大婶说道:“翔子,老二憨头憨脑,以后怎么办哦。”
胖大婶虽然埋怨儿子,但脸上满是自豪,老二是老实人,勤快孝顺。
罗翔把老二狠狠夸奖一番,极大满足了胖大婶的心理需要,也就心安理得不给电话费,跳上到宝印区的中巴车到江大找范韬去。
中巴车开到红杉路停了半分钟,罗翔下车走向江大的校门,夏天的太阳显出它的威力,脚下沥青马路黏糊糊,像踩在浓浓的鼻涕上。
范韬拉伤的大腿早好了,见到罗翔凑过来,问道:“你在学校追女生?”
罗翔很吃惊,这一向他和老乡们来往殊少,消息倒穿得很快。范韬笑嘻嘻的叫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保不了密。嘿嘿,听说你还会写歌?”
罗翔咳咳几声,不想多谈自己,反问道:“你们学校经济管理学院的赵琦峰认识不?”
范韬“哦”了一声,“听说过这名字但不清楚。”
罗翔看他笑得淫荡,只好从实招来,“这家伙据说是我的情敌。”
范韬笑容更加奸猾,看罗翔快要暴走才建议道:“袁婧妍就是经管学院,你找她打听吧。”
罗翔拉他出门,“让你有找某人的借口,还不好好谢我?”
范韬心中一百二十万个高兴,嘴上却抱怨,“大热的天,热死我了。”
两个人趁中午太阳大,女生们不爱外出受罪,托进女舍的女生带话上去,果然把袁婧妍叫了下来。
见到睡眼朦胧的袁婧妍,罗翔就叹息,极有本钱的女孩玩怎么不会打扮呢?一件浅蓝色的圆领衬衫,衬衫扎在七八十年代风格的长裙里,脚下一双棕色老式皮鞋,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范韬见罗翔不动,只好上去招呼袁婧妍,贼头贼脑的和她嘀咕一会儿,女孩的眼神诧异的望过来。
罗翔立马看出袁婧妍还在记着那天晚上的事儿,上前寒暄,“阳光下晒死人,咱们找地方坐坐?”
范韬指着右边,“逸夫楼后有一家茶室,还行。”
袁婧妍显然是不想去,低声说道:“我,我下午还有课。”
罗翔莫名其妙的烦躁,阴森森的说道:“又不是孤男寡女,不给面子是吧?”
范韬吓了一跳,忙捂罗翔的嘴,生怕得罪了袁婧妍。袁婧妍面色一暗,反倒不说话低着头向前走。
罗翔好气又好笑,打量慢慢走路的背影,浅蓝色的衬衫略带孤单,黑色的头发无精打采,就有一种不知名的心疼浮上心头。。。。。。
袁婧妍太不解人情世故,如此的纯洁在后世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难道要让常雅军这个混蛋玷污?
罗翔的脸色不知不觉阴沉着,范韬碰碰他的胳膊,劝说道:“她不是答应了吗,别阴着脸吓唬人。”
唉,罗翔心中哀叹,范韬虽然喜欢袁婧妍,更多来自少年的兴致所至,下学期一开学他就会和一位女生勾搭,期中还带她打胎。
三个人到了茶室,范韬去买汽水和爆米花,罗翔看袁婧妍依然低头不说话,只得道歉:“袁同学,刚才我态度不对,没绅士风度,请原谅!”
袁婧妍抬头看看他,又微垂着头捏着衬衫扣子玩算,就是不开口。罗翔没辙了,“袁婧妍小姐,袁大姐,袁姑奶奶,袁祖宗。。。。。。”
“扑哧。”没见过如此惫懒人物的袁婧妍忍不住笑了,圆圆的脸蛋立刻亮晶晶的明亮,像一朵盛开的紫色丁香花。
袁婧妍见罗翔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珠盯着自己,吓得捂嘴又低下头。罗翔咳嗽一声,“婧妍同学,你,你。。。。。。”
袁婧妍没听清楚,抬头伸直了脖子。罗翔小声说道:“别弯腰低头了,看见带子了。”
袁婧妍转着圆圆的大眼睛,好一阵没明白罗翔说些什么,弯腰看了看胸口,发现衬衫衣领多开了一颗纽扣,垂下头时就露出肩上的胸罩带子。
“啊!”袁婧妍脸颊红若朝霞,手忙脚乱扣衣扣,罗翔真怕她情急之下撕坏了衬衫,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大不了又是我们的秘密。”
袁婧妍嘴里发出一串含含糊糊的声音,可能是恨罗翔不是好人,羞涩忿忿的俏模样落在罗翔眼中,又加深对常雅军的怨毒,干脆给他起个小名,就叫阿拉!
作为阿拉的兄弟,阿Q的罗翔尚没有办法扭转梦中的惨剧。范韬抱着三瓶汽水回来,抱怨买饮料的人太多,还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
罗翔笑道:“大学女生为什么谈恋爱,知道吗?”
范韬和袁婧妍都感兴趣,于是罗翔说道:“大一的女生找男友是刚解放要尝鲜;大二找是发现大学生活太空虚无聊;大三是出于攀比,因为身边女生好象都有男友;大四找男友最哪个了,往往为了寻找长期饭票。”
他很真诚的对袁婧妍说道:“恭喜你,发现了大学的特点。”
袁婧妍和范韬脸色都是不正常,范韬强笑道:“袁婧妍不会无聊啊,她学习很认真,每天上晚自习,是不?”
袁婧妍连连点头,罗翔心头冷笑,“常雅军当真有病,还是两人根本没开始?谈恋爱的人每晚上晚自习?”
第一卷 迷茫年代
第二十九章 谁没有心事
范韬太不想把话题扯到常雅军身上,急忙问袁婧妍,“赵琦峰他人怎么样?”
罗翔不认为袁婧妍能提供消息,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活在童话故事里,而非出现在现实社会中。
果然,袁婧妍睁大眼睛,向范韬说道:“刚才都和你说了,他的名字都没听过。”
也许罗翔看到了胸罩带子,拉近了和袁婧妍的距离,一向沉默到哑巴的女孩居然问罗翔,“你和他是情敌?”
罗翔瞪了范韬一眼,他的嘴未免太不严实。范韬不好意思干笑道,“大家是老乡,说说怕什么。”
罗翔哼哼两声,扭头对袁婧妍笑道:“有空找你细说。”
袁婧妍“哦”了一声也不追问,看看手腕上小巧精致的女式石英表,“啊,我要回去准备下午课。”
罗翔站起来,不阴不阳的说道:“也好,我见见雅军去。”
袁婧妍又低头“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话语。
范韬回三舍了,罗翔独自到七舍找常雅军。他本不想面对这位今生最大的仇人,但想弄清他和袁婧妍的关系,不得不硬着头皮送货上门。
同上大三的常雅军课程不算紧,在寝室里听英语磁带,看到罗翔来十分高兴,头一句也是“你在追校花?”
罗翔皮笑肉不笑,突然发觉自己很无耻,这辈子一心要抚慰白桦,怎么又关心袁婧妍?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的事八字没一撇,倒是你,和袁婧妍进展如何?”
神明爽俊的常雅军脸上一片迷糊,“怎么问起她?”
罗翔强压心头的憋屈,看看宿舍里没别人,亲热的关心道:“我进校门看见她一个人出去,你们好像经常不在一起?”
常雅军没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放假回去再看看。”
罗翔纳闷了,猜不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撒谎说找范韬有事,离开了常雅军的寝室。
罗翔走后,常雅军没心思听英语磁带,他感觉到从那天聚会后罗翔变了,和他不再无话不谈,仿佛隔了一堵墙。
他突然哼了一声,拉开抽屉翻出一包烟,默默寻思道:“缺了你,我就没使唤的人了?”
罗翔返回了范韬的寝室,拉他到走廊里,扔过一支烟后问道:“你说,雅军和袁婧妍到底怎么,他们哪一点像男女朋友?”
范韬很惊讶,“你吃错药?自己的稀饭没吹凉,关心人家做什么?”
罗翔冷笑道:“你接着说啊,你的心事我不知道?”
范韬脸色大变,猛吸烟不说话。
罗翔也不催促,问道:“要不要喝点去?”
范韬摇头,慢吞吞的说道:“常雅军的爸爸在咱们市是什么,你该知道。”
罗翔点点头,“常务副市长。”
范韬又说道:“袁婧妍的家呢?”
罗翔不知。
范韬闷闷的说道:“袁婧妍的爸爸是我们市农行行长,两家有意联姻!”
“啊~~~~~”,罗翔恍然大悟,他看看范韬,想起他的老爸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就是他不敢竞争袁婧妍的原因!
什么时候,身边的同学都世故了?
罗翔在心里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已经是重来一次的人,为何还幻想大家仍纯洁无邪?
范韬返回寝室前拍拍罗翔的背,“追你的白天仙去吧,离袁婧妍远些。。。。。。”
罗翔心中一声冷笑。
罗翔回到了农学院,对江大之行充满后悔。他本是不相信白桦会被男人打动,可谭明文的警告不比其他人,肯定是赵琦峰有很大杀伤力。加之他改变了朱华东杜英俊红儿黑驴等人的人生轨迹,怎不担心影响到白桦?
他拿起一本专业书胡乱翻看,但一个字看不进去,脑袋里热乎乎一片迷糊,头重脚轻的爬上床。
张建华从图书馆回来,看到罗翔躺床上呼呼大睡,就来唤他起床吃晚饭。罗翔慢慢睁开眼,双目迷离的哀怨道:“眼镜儿,我生病了。。。。。。”
上学犹如上战场,花木兰同学代父从军前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而罗翔同学生病了,就有张建华打开水,刘帅哥打饭,贾宝玉买药,罗李勇送上偷女友小马的一袋牛肉,林春带来组织的问候,甚至麦苗儿都到寝室看他,拎着十几个柑橘。
“幸福啊。”吃着柑橘的刘宏感叹不已,“小罗同志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病恹恹的罗翔骂道:“滚,抢了我苗苗姐姐的橘子,别打牛肉的主意。”他对张建华说道,“眼镜儿,帮我拿一个橘子过来,给许某人留个尝鲜。”
罗李勇和刘宏抢柑橘,不忘表扬罗翔,“咱们寝室就数家门最义气。”
一语未落,他们听到隔壁发出叫嚷声噼噼啪啪的打斗声,皆是大惊。
刘宏和罗李勇冲出门,张建华犹豫半天,畏畏缩缩也摸索出门。罗翔很不快乐的嚷道:“麻痹的,我也要看八卦啊。”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搀扶他下床,倒是看见打牌回来的许青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马上听到许大个在隔壁的喊叫声:“欺负我兄弟?打死你丫丫的。”
罗翔急了,隔壁五零四寝室称得上许青兄弟的只有一个人,贾宝玉。
果然,宝二爷的声音响起来,“操你吗的逼,体育委员了不起?宝二爷今天打不死你也要压死你。”
罗翔听他中气足还能说“打不死,滚过去压死”的口头禅,便放了心,安心躺在床上等战报。
几个人七嘴八舌劝说后,鼻子堵了两条卫生纸的贾宝玉骂骂咧咧到五零二,准备和罗翔详细讲解他的胜利。气势汹汹的许青也叫罗李勇和张建华拉回来,只有刘宏在五零四道貌岸然的发话,“大家是一个班的,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噗。”罗翔的口水喷了宝二爷一脸。
宝二爷擦了擦口水,瓮声瓮气的骂道:“那厮拿鸡毛当令箭,别人都是合格,麻痹的,故意整我!”
罗翔瞧着宝二爷鼻孔插卫生纸的模样着实可爱,就知道打架的原因了。
第一卷 迷茫年代
第三十章 东风吹战鼓擂
和贾宝玉同住一个寝室的体育委员游继荣负责记录同学们每天的出操,照潜规则,应该高抬贵手放宝二爷过关,但两人在同舍生活中颇有矛盾,体育委员没得饶人时且饶人,一本正经上报了贾宝玉的真实出操次数。。。。。。
“一学年出操给我二十次!”胖子跳着脚大骂,害得罗翔等人担心他再把鼻血跳下来。
罗翔当即愤怒的支持他,“太过分!你明明做了二十一次!”
贾宝玉很受伤,幽怨的瞅他一眼,“不带这样损人的!”
一天后,毕业生送别晚会举行,罗翔没去,全副心思备战两校乐队较量的林春还是以一曲“白桦的十年”,和全国流行的校园民谣“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把礼堂里的毕业生唱得哇哇哇哇嚎哭起来。
五零二寝室和其他寝室彻夜难眠,目睹大四学长们把衣服棉絮点燃扔出阳台,酒瓶收音机锅碗瓢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他们的吼叫声和歌声响彻校园,也响在罗翔心里。明年,他要和他们一样,茫茫然走进社会吗?
那个晚上,校园属于毕业的大学生们。。。。。。
考试的脚步“隆冬哩个咚”敲着锣打着鼓走近了,江城各个大学少了浮躁的喧嚣,多了疾快凝重的脚步。
贾宝玉的脚步也很沉重,拖着他的大皮箱到五零二寝室,对乌烟瘴气打扫卫生的人们叫道:“嘿,同志们辛苦了。”
许青把扫把扔给他,“人渣!整理你的床铺去,我在你的上铺,睡觉不准翻身打手枪打呼噜放屁,否则罚款!”
宝二爷点头哈腰,屁颠屁颠的忙活开来。他和体育委员打架后,干脆搬到五零二暂住,反正许青下铺空着。
罗李勇小心翼翼的提醒罗翔,“游继荣和社会上有联系。。。。。。”
体育委员游继荣牛高马大,但动起手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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