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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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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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李石彬笑眯眯地在一干亲随簇拥下来到梁丰等面前,梁丰赶紧叉手行礼,李石彬不敢在他面前冒充大尾巴狼,这货可是连官家的肩膀都要随便拍的。急忙拦住,两人亲亲热热说了好些吉祥话,这才让手下亲自护送梁丰一干兄弟直接去前面插队。言道自己等一会儿也要进去,这就要跟梁公子一同被关三天了。说完大笑而别。
    过去国子监门口正闹嚷嚷地排队,开封府差役们忽然见到巡检司黄门领了梁丰四个大摇大摆过来,不敢怠慢,急忙让开一条路来,梁丰几人走过去,只见耳房门口占了一个穿蟒衣,戴垂绦幞头的中年宦官正望着自己笑,定睛看时,原来是张景宗。梁丰又赶忙上前问好招呼,张景宗说了一番客套话,打量他jīng气神都很好,笑着请他进了大门。
    皇城司和巡检司暂时勾当科考的职事是个露脸的工作,非皇家近亲宦官不得为之,张景宗和李石彬都知道自己这回是赵祯得了刘娥默许,专门来给梁丰撑腰站场子的,得保证他进了考场不被人再欺负一回。当然要寻机会和他见上一面,说两句话,把场面走到,才好回去复命。
    进了考场,一切照旧,只是这回检查客气斯文了许多,赵家招工,从来都是人越多越风流,中奖率极高,几乎达到十比一的概率,办差的也就不敢怠慢。说不准搜检之间就得罪了哪位进士状元的,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也就是抖这么一下威风,可要是被人家记下这笔账,回头寻个机会,再踩死自己就跟踩个臭虫似的。因此全没了解试时的威风,都客客气气地搜检查看,反倒把时间拖长了许多。
    照例还是洗了个澡,好容易才全部查完,只听一声接一声喝道:“封院、落锁!”
    国子监大门缓缓闭上,全部举子并李迪、晏殊、鞠咏等几十个考官均被关在大门里面,大宋天圣元年会试开科了。

141、庆州城外

    庆州西去二百余里的长城口,大雪连下五rì五夜,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大地,群山莽莽苍苍。一条半废半用的长城蜿蜒天际,直朝党项兴庆府伸去。傍晚时分,雪地反光,泛出一种幽蓝的颜sè。
    大宋柴山砦便修建在长城之上,这时几个值夜老兵正在防风口里架起篝火,烤着一只野兔,眼见野兔渐渐变得焦黄松软,肉香透得浓浓。
    “唉,这鬼天气,今年恁地冷得这般早,老子家里婆娘也不晓得寄了厚鞋来没有。直娘贼,穿这身破布纸甲,早晚冻死在这山上。”宋兵老曹取出腰间葫芦,呷了一大口酒,嘴里骂道。喝完将酒递与下手。
    “知足吧,王都指今年千求万请托人门路,又得了寇相公连连催请,咱们才得穿了这身厚纸甲、防水牛皮靴,帽子也才加了毡,比往年好多了。枢密院那帮老爷们,谁管咱的死活?听说没有,朝廷前番成立了一个叫做什么算计司的,说是咱们边关士卒有许多钱是可以省的,反正啊,就是算计上了咱们边军,眼看就要裁剪到咱们头上,怕到了明年,这纸甲兵服都未必穿得上哩,呵呵,管他娘的,横竖今夜搂了只兔子,咱们兄弟打打牙祭,暖和暖和再说!”下手牛二接了葫芦,痛快地吞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嘴角溢出,牛二伸手抹了,唉地一声,显得舒服之极。
    “直娘贼,你知道个球囊。那不叫算计司,那叫计置司,说是朝廷里相公们出的馊主意,要计省天下浮财!嘿嘿。本来上头兵部、枢密院那帮牲口就手黑,这回相公们抡刀砍来,还不是砍在咱们爷们儿身上?我cāo他nǎinǎi个熊,老子们都成这般模样了,难道还有浮财可省?再省,咱们光屁股去和平夏那些牛犊子们对抗么?”角落里坐着一个满脸钢髯的粗豪汉子,怀里楼了长枪,拿着一大块兔肉。一边撕咬一边咒骂。
    “咳,说到这个,大家可小心些,今年天冷得早。那边也是穷的要死,少不得要来打打草谷。这几rì风大雪大,山背后可看不远,那帮牲口要是前来偷袭,咱们可不太稳当。方才是谁当值?该去换他了吧,牛二,你去看看!”老曹显然是今夜当值的小头头,对牛二说道。
    牛二道:“好像还不到一个时辰啊。刚才是陈三去的,理他个鸟。等这厮先冻冻再说,上个月该他换老子班。硬是拖了半个时辰说他闹肚子,cāo!今天也让这厮遭遭罪。”
    “别胡闹,他最近是不太舒服,大家弟兄,互相照应才是。”老曹劝道。听了老曹的话,牛二才不情不愿又喝了一大口酒,顺手扯下一条兔子前腿怀里揣了,喃喃咒骂着爬出防风口。
    刚刚出来,一股冷风嗖嗖地灌得牛二忍不住一缩头,又咒骂一声,顺着长城破烂的石头小路朝垛口走去,方转过一道弯子,牛二猛地站住,雪地微光掩映之下,前面或蹲或站,十来个秃发牛皮围领,手拿半月弯刀的党项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一股凉意从牛二脚底直冲脑门,忽然之间,他转头就跑,一边放声大喊道:“老曹,党项人来啦,快点烽”火字还没说完,噗地一声,牛二半边脑袋已被身后追上的党项人一刀劈下。牛二居然又冲了两步才扑地倒下。
    风是顺着朝老曹们所在的放风口刮来,牛二那句没说完的示jǐng,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老曹一个打滚顺势站起,伸脚踢翻了篝火,把火星子在地上抹得干干净净,顿时防风口一片黑暗。
    三个人在里面毫无声息,悄悄挤拢靠在一起,方才那个跟牛二抬杠吵嘴的汉子悄声说道:“估计冲不出去了,怎么办?”
    “咱们三个分头跑,小张,火石准备好,我叫声放,你就把柴垛点了。”老曹悄声道。另外一个小张嗯地一声,从身上摸出火石准备。
    这时候已听见周围隐隐传来雪地里走路咯吱咯吱的声音,约莫有一二十人已经将防风口围拢,三人眼见是跑不出去了。只是里面一片漆黑,敌人没有轻易冲进来。
    老曹三人听得清清楚楚,心知已经活不了,一咬牙,喊声放。小张毫不犹豫哒地点燃火石,将火煤子往烽火台预备好的柴垛一扔,噼噼啪啪,瞬间柴垛燃起老高的火焰,直冲封口而出。
    老曹握紧长枪,大吼一声“杀”,当先冲了出去,身后两人跟着冲出,只见外面密密麻麻站满了党项士兵,此时三人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举起长枪,就近朝身边的党项兵戳去。
    呼呼呼数声破空之音,三人全身中箭,软软倒下。
    但是此时,延绵各山头均已有烽火燃起,一个挨一个直伸黑暗的天际。
    每一个守边的大宋兵均已知道,党项人来了!
    庆州出去百余里,正是团练使王德用的行营。行营是暂时借了当地百姓的房子使用,这时候王德用正在房中炕上盘腿坐了,炕上小桌子放了边事地图、兵书、量尺等等物事。
    年关将近,寇准写信给王德用,说今年天气异常,冷得太早,党项那边估计过冬准备不足,势必进犯宋地掳掠,要他巡视一番,做做防备。是以王德用带了二百亲随,并法曹、押官、都虞侯等,快马轻骑各处巡防查看。
    这一天正出了庆州百余里外,大雪迷漫,又已到了晚间,只好就近村子解了民房歇息,拟第二rì一早到长城边巡视。晚间正在看书,只听乓的一声,门被撞开,冲进来一个小校跪地禀报道:“报帅爷,长城口点起烽火,党项人进犯了。”说完兀自喘气不休。
    王德用听了,并不慌张,哦地一声,披了衣衫出门遥望,这时已隐隐看得见远处群上星火,王德用叫声再探,那小校领命出去。
    王德用叫声来人,外面应声。王德用道:“唤都虞候、押官等进来。”不一会儿,众人齐至,大家都已得了消息,进来领命。
    “王志,你领十个亲随快马连夜会庆州,吩咐城防加紧,rì夜哨兵不断,做好严防准备。董天良,你领二十人快马前驱五十里,亲自查看我军集结情况,速来回报。其余人等,就地待命,听我吩咐。”
    “是!”被点到了的两个,各自领命而去。
    “永兴军路长城口南北一线间,共有砦二十八座,以西平府至我庆州一路,禁军万余人,厢军二万余人,自来非党项所敢妄图之,今夜忽然来犯,是真的过不了冬,想劫财么?”
    王德用自言自语道。
    都虞候于禁抱拳道:“帅爷明鉴,那党项想是穷得疯了,这大雪天才不顾首尾,出来浑抢一气,帅爷请放心,我军到处,敌酋必然闻风而溃。治下愿带领三十轻骑,亲往长城口联络,协赵军主等守住长城口!”
    “呵呵,党项想来洗劫庆州,我却不怕,凭他如何骑兵锐利,纵深直入,跑得了么?我是在想他们目的到底何在。”王德用说完,径直走到炕沿,俯下身去查看地图。
    这是小校又跑进来禀报:“据斥候观察,党项此番乃大举入侵,拥兵恐怕不下五万余,尽为骑shè。”
    “哦?!”王德用这才悚然而惊,“抢点粮食要恁多人?”
    老王这回事真的认真对待敌人了,开始不过以为是一般xìng的摩擦sāo扰而已。但五万人就不同,即便敌人用疑兵之计,一两万还是必须有的。王德用加快思考,目光不断在地图上转动,试图找到党项真正的目的地。
    “这里!”王德用猛用指尖戳着图上一个点到。众人急忙围拢,原来他正指着几乎与庆州平行的延州。
    相比庆州,此时的延州左依庆州,右靠晋州,后有河中府支援,三面环军,只一面遥望敌前,因此防卫相对就薄弱得多。王德用心知,庆州城防坚固,一路多有禁军、厢军扎驻,党项人来去容易,但要讨得了好却是很难。但长城口一线又加强了对延州的远程保护范围,正面突破也不容易,这时候最方便的做法,就是佯攻庆州,待庆州大军调集呈一直线迎敌时,出其不意大军东拐,直取延州。延州此时下辖富、丹、坊三州,乃是西北富裕之地,尤其榆林一带因长期开设榷场,物资充足。估计真是年关难过,想来干一票大的。
    想通敌人来意,王德用吩咐于禁马上领命,轻骑回转,调集本军三千人马驰援延州,路上同时纠集两厢兵力同时奔赴,趁敌人还刚进来,没来的及拐弯时守住延州。
    这时候,守在王德用门外的一个小卒听了里面的指令,隐隐有忧虑之sè。那小卒眉目如画,器宇轩昂站得笔直。
    里面散了会,各人奔赴使命,王德用又披衣如来,遥望远处烽火,仍在仔细推演心中的算计。一回头,看见那小校正两眼望着自己,好像有些担忧的样子,笑道:“狄青,怕了么?”

142、兵分两路

    “回帅爷话,小的不怕,只是——。”
    “只是什么,尽管说。”
    “只是小的心想,若是党项只为了到延州打草谷,数万兵马好像多了些。”狄青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顾虑。
    “嗯,你说得有理,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今非昔比,党项能在我处占的便宜越来越少,这个冬天又异常寒冷,眼见他们是过不去了,这才铤而走险。呵呵,能打下延州,干上这一票,就够他们享用半年了。如何不来?”王德用笑笑,又道:“你到我营中,已有月余了,本帅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汉子,今rì可愿意立一个功?”
    狄青想也不想,赶紧抱拳躬身道:“请帅爷吩咐则个!”
    “好,就着你再带领二十人,也是轻骑,追上董天良,传我命令,务必通知前方守卫,纠集兵力,拖住yù从长城口转向延州的敌军,时间越长越好!”
    “小的领命!”狄青说完,转身出去。
    狄青一个多月前来到永兴军,王德用早收到了钱惟演和儿子王英的信,王英信里扎扎实实把狄青夸了一通,说他好武艺。并说是梁丰托他举荐的,请老爸务必给这个面子,好生看待他。
    王德用别的不相信,对儿子的武艺还是了解的,知道这货拳脚枪棒着实了得,平生不肯服人,居然被一个小子打败而且还大加夸赞,此人必定很有过人之处。于是百忙之中专门见了狄青一面。王德用是武人,对狄青的相貌也只是有些惊讶。并未大惊小怪,只是嘀咕这副模样能上战场么?偏有几分不喜。回头便叫狄青演示一下挽弓和刀枪功夫。哪知道还没弄刀枪,光是弓矢就把王德用吓了一跳,原来狄青这孩子居然力大无比。挽得两百四十斤弓。这个记录,是王德用治军十数年来没见过有几人的。力气大也就把了,摆出一百八十步的靶子也一shè一个准,王德用大起爱才之意。又叫他cāo练刀枪,见他使刀虽是近身搏斗的江湖路子,但刀法jīng奇,狠、稳、准、快兼而有之,环顾自己营中。能与他放对的恐怕是寥寥无几。心中大喜之下,便把他收在身边,要他做个近身小卒,心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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