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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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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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老儿家来此赵岗,才两三辈,是外姓。”
    “赵宝成家平rì待你们佃户如何?可有苛刻盘剥?”
    “回太爷话。赵老爷家对佃户是很好的,租子收得比别家还少一成,年节都有礼送,遇到荒年,还放粮救济。在我们赵岗,实在是一等一的善人。”
    黄老头提起赵宝成,的确是满心感激道。
    梁丰点头微笑,真的好似拉家常一般,慢慢问了黄老头许多话。
    到了黄昏时分,赵家一家人都伸长了脖子等他回来用饭,好不容易盼到他优哉游哉进了大门。赵宝成长出了一口气,还真的生怕这位大爷在赵岗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吃罪不起。赶紧地请他上座,好酒好饭招待。
    晚上吃饭,却已经不见了赵守正。
    席间梁丰逸兴遄飞,高谈阔论,一会儿又说自己同赵宝成很是投缘,明rì回县城,要他跟了同去,并要顺便看看他在城里的生意。一会儿又说今夜晴空万里,一勾新月高悬空中,比起那满月更好玩赏。
    赵宝成听说县太爷要去给自己生意捧场,欣喜非常。又听说他想赏新月,急忙吩咐下人去安排摆好果子,请他到后院赏玩。谁知这厮却说后院虽然幽静,毕竟逼仄了些,莫如前院宽敞。于是又将席案挪到前院摆开。
    如此闹了半天,满赵家的下人们都嫌这个县太爷多事,好没行藏,浑似个少年纨绔子。
    秦县尉撑着受伤的老腰,陪着梁县尊疯来疯去,毫无怨言。这一顿赏月酒,一直吃到更交二鼓,梁丰都还没休息的意思。直到一个衙役跑来在秦邦业耳边低语几句,秦邦业朝梁丰微微点头,这个县太爷才忽然又不醉了,也不疯了。正sè道:“今夜兴致已尽,各位可都散了吧。”说完站起身来。
    众人诧异得不得了。原来这位爷没醉啊,这闹的是哪出?赵宝成不敢多话,小心翼翼地陪着梁丰走到后院,正要带他进房。梁丰忽然冷冷道:“赵员外,承你盛情招待,今rì却不好意思,要请你看一出戏!”
    赵宝成听他语气骤然变冷,心中打鼓,只好战战兢兢道:“是是,草民招待不周,简慢了县尊大人。”脑子却乱糟糟的,不知道哪里出了状况。
    梁丰却不回房,而是朝坐在软轿中的秦邦业点了点头,秦县尉立即一跃而起,腰也不痛了,身子站得笔直,带头朝前走去。
    赵宝成忽然感到一阵害怕,自己仿佛被算计了一般。就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行了一会儿,赵宝成赫然发现,梁丰去的是自己侍妾柳氏的房间。
    等秦邦业推门进去,里面灯火通明,床上坐着柳氏,神sè如常,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偏偏屋子里还站了都头房二和几个衙役,自己的大儿子赵守正面如死灰站在窗前。
    赵宝成陡然看见这副情景,心中一痛,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梁丰看他一眼,眼中充满了同情,叹口气,自己走到房中椅子坐了。秦邦业却吩咐下去,随同本次下乡的所有衙役在门外把守,不许人近前一步。
    梁丰坐在椅子不动,却朝柳氏看去。柳氏一张脸平静如水地和他对视半晌,终于开口道:“大人不愧名满天下的才子,奴家佩服!”

218、杀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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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甚好佩服的?我却没料到居然要在此问你的话。”梁丰道,语气中充满了费解。他真的想不通,这件事到底为什么会发生。
    “奴也想不通,为何大人一夜之间便察觉了破绽,此事虽非天衣无缝,又事出偶然,但也历经半年都没人能破。大人,奴家要死的人了,让我死个明白好么?”柳氏的声音居然添了几分娇媚。
    这也是在场众人,连同秦邦业在内都想知道的。
    “好,你问吧,我都回答你。”梁丰说道。
    “请问大人,破绽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很简单,我不相信一个偷了东西的人会走这么慢!”
    秦邦业仿佛被什么东西打中一般晃了一晃,又惊又羞。只听梁丰接着道:“他赵守财方当壮年,又专是爬高上低的做活。再怎么说,要是跑将起来,也比这位大少爷轻快些吧?”说着朝赵守正看了一眼,赵守正脸sè苍白。
    “今早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轿中一看到那池塘便不舒服,后来方才省得,原来是隐隐中发现路途有问题。从这里到那池塘,从容走到也只要一刻时,他偷了银钱,要是快跑的话,早就过了,怎么会被赵守正和来chūn儿轻易赶上?遮莫不是大摇大摆慢慢观赏风景?呵呵,那这个赵守财,还真算一个雅贼了。”
    “就凭这点?”柳氏还是不相信到。
    “已经够了,所以我一转回你家。便安排了房二暗中捕了chūn村儿审问,开始那chūn村儿倒也护主,抵死不招。只好又查赵守正的行藏,才发现许多线索。”
    “愿闻其详。”
    梁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头天晚上你家的小厮对我说你们两位如夫人单居独院,我还不甚在意。待起了疑心后,回来专门观察了二院。才发现有几处屋顶的瓦同其他地方大不相同,颜sè还是深了一些,想必就是半年前赵守财才来换过的。问了你家老爷。他也说是。其中就有一处,正好可以看到你们的院子,甚至可以透过风窗看到屋里。”
    其实梁丰也不再是只说给柳氏听了。而是说给了在场每一个人,尤其是房二和秦邦业。
    “本来赵守财死得蹊跷,我一直想不出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杀了他。看到那屋顶,便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厮会不会死于灭口?用为所有的动机都被排除掉了。再加上我们突然回来,你家那个chūn村儿在家门口莫名其妙地抖了两下,呵呵,怎么这么巧,偏偏是他抖?他不是同大少爷一起去追赶赵守财的么?”
    “你们是什么动机要杀他本县不知道,不过我倒可以断定。是他在屋顶换瓦时定然窥到了什么,有可能是他自己撞破,有可能是被杀他的人发现。于是这厮便得了许多封口的银钱,所以饭都不吃,得意洋洋朝家里走去。大少爷。他才出去不久,你们便密谋好了,要把他灭口。于是故意隔了些时间跑出来说被偷盗,又叫上chūn村儿一同赶上,便是要在半途中动手,不是么?决断好快啊。大少爷以你这个样子,怕不像是拍板之人吧?”
    梁丰说完,又回头对房二道:“那rì你匆匆赶到,说是见这位大少爷手拿短木兀自在水中划拉,想要将赵守财救起,是么?”
    房二急忙回答道:“禀太爷,小的见到正是那情形。”
    “哈,大少爷,你拿那根短木却不是要救赵守财,而是不许他上岸!”
    梁丰声音陡然开张,恍如一道霹雳炸在赵守正耳边,赵守正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梁丰冷冷看了赵守正一眼,又对房二说道:“chūn村儿呢?把他带进来。”房二忙说了声是,转身出门,不一会儿便把chūn村儿带了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清楚了,chūn村儿招认,那天赵守财才走不久,大少爷便把自己喊来,要他随同自己去追上赵守财。当时他也不知道是要去杀人。
    两人一路小跑,过不多久便远远见到赵守财的背影。赵守正却不许chūn村儿出声,只悄悄地跟在背后。赵守财估计是得了银钱,心中得意洋洋,一路哼着小曲,浑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来到塘边时,赵守正已经仔细观察到四周无人,才同chūn村儿猛然加速到他身后。赵守财此时才发觉身后有人,正当他愕然转身看时,chūn村儿已经冲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腿。赵守财还来不及喊叫,便被赵守正用力一推,chūn村儿放手,他便被推落塘中。
    那时冬夜黑得早,乡里人尽都已经回家,路上早就没了行人。那池塘本来就是连夏天都没人去取水的,何况这么大冷天。赵守财掉进水中,咕嘟嘟灌了几口进去,还来不及喊叫,只两只手不住地扑腾时。赵守正已经寻了短木在岸边使劲戳他。赵守财不会水,才被戳得几下,便已神智不清,越来越没了力气。
    看看他已经沉了下去,赵守正这才吩咐chūn村儿跑去叫人。chūn村儿这时候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得,加上他自小跟着大少爷,忠心无比,虽然不明白为何要杀赵守财,但已经横了一条心,要替少爷遮掩此事。他赶去叫人时,其实心慌害怕得紧,只是因为有人落水,他一个小厮慌张些原属正常。故而谁也没对他有半分怀疑。
    赵守正此时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垂头不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氏虽然面如金纸,兀自强作镇定,点点头道:“大人果然神算,就凭这一点点破绽便翻出了此案。只是你又是如何怀疑到奴家身上的?”
    “我并没有怀疑到你身上,我只怀疑是赵家父子所为,因为当时嫌疑最大就是赵守正。因此才暗暗查他。至于这赵老爷么”梁丰这半天才看了一眼赵宝成,摇摇头道:“他陪我两天,所有反应都是自然而然,同我说话句句无虚言。是真不知道这件事!”说完满是同情。
    赵宝成遭受如此打击,看到儿子是杀人凶手,又见小妾原是同谋,已经五内俱焚,哪里还说的出话?

219、 那一笑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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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我又再今天午后专门去走访了赵家的几个佃户,对赵老爷的品行为人稍稍打听了一下,不是不坏,是很好。全文字。。难得的善人。于是我就很奇怪了,赵大少爷杀人,究竟有没有同伙?既然这桩杀人案事出偶然,不是蓄谋已久,那么赵守财到底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要灭口才安心?”
    “既然县尊大人有怀疑,又找不到线索。所以便只好刺激他,一面让他对你反感之极,一面又打草惊蛇,好让他慌张之下,露出马脚喽?”柳氏接话道。
    梁丰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娘子聪明,如在目前。”
    事实也是如此,梁丰白天偏要冒充赵守正的长辈,对赵守正产生了强烈的刺激。赵大少爷实在忍受不了这么小县太爷那副作派,只好回避不见他,去找最密切的人诉苦发泄。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早就被人看在眼里。
    梁丰一面刺激赵守正,一面故意放出风去让他知道chūn村儿失了踪。如果是正常反应,一个小厮不见了,自然是吩咐下人去寻找。而赵守正的反应不同,找不到chūn村儿,竟然不敢声张,偏生趁梁丰在前院大呼小叫要赏新月的机会,自己悄悄溜到后院,去父亲的小老婆房里说话儿。
    听完梁丰整个故事,柳氏长长呼了口气,又道:“大人,若不是大少爷到我房里,恐怕你一时三刻也怀疑不到奴家身上吧?”
    梁丰点头道:“不错。起初我并未怀疑到你。而是怀疑你隔壁的吴氏。”
    “这个自然,她比我要风sāo了许多,又惯会奉承作戏,百般妩媚,年纪又轻些,所以老爷常常要将她带在身边的。”柳氏说完,双眼怔怔地瞧着屋顶。' 。 '
    “可是后来我打听到那柳氏常常要随赵老爷在县城里应酬。又想起一桩事来,便知不会是她了。”
    “什么事?”
    “她来敬我的酒,太大胆。太不忌讳在乎,一个人心中有鬼,是绝对做不出那样表情来的。反而你本来木讷。不苟言笑,却为何敬我酒时,用那种眼光看得我好生难受!”
    “可笑那赵守财生了一个贼名,替你们挡了多少事。房二打捞,从他身上捞出金银,只道是这厮偷的,却不知其实是你们当时为了封口而塞给他。那时候湿漉漉地搜将出来,偏偏岸边赵守正身上连一根湿纱都没有,益发证明赵守财是因偷了金银被追赶落水。呵呵,说起来好生侥幸。若不是本官回去的路上掀开轿帘偶尔又看了那池塘一眼,此案恐怕就此再无人怀疑。那时候,真是老天都帮你们!”
    话说到此,其余已经不重要了,一桩差点就被定论为溺水的命案就此告破。
    可是现在轮到梁丰不解了。赵守财到底是看到什么,才找来这场杀身之祸?
    柳氏看到梁丰目光望着自己,竟然淡淡一笑道:“大人,你觉得我那姐妹吴氏风姿如何?”
    梁丰不禁又看了赵宝成一眼,迟疑一下,答道:“太装。不自然。”心说就凭我同名满京城的行首雪里梅的交情,难道会把那个二三流的吴氏看在眼里么?
    “是啊,东施效颦,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是学不会。唉!好叫大人得知,吴氏其实只是穷苦人家孩子,她的身段举动,便是奴家教的。”
    “你教的?”这可叫梁丰真的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僵硬木讷的女主谋,居然能教出吴氏那样的黄河小浪底。可真想不到。
    “怎么,难道大人不信么?”柳氏说罢,伸出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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