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抱着三个奖杯的大幅照片被刊登在各大媒体上。媒体用华丽丽又极崇的语言把我赞赏得天下无双,世间仅无,还给我冠上一个“香港时装界有史以来最有才华的美丽女设计师”整整一个篇幅的报告,只差没把我说成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的寒门学子。
最后,媒体还鸡婆地拿我与在香港设计界崭露头角的露娜相比较,我与露娜走的风格大体相同,她的是华丽奢扬风,而我的则是走低调华丽路线。并且,我们都是同样的美女设计师。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露娜早期也是由慕容夕阳捧红的。所以,我们被媒体称之为一对师姐妹,也不算夸大其词了。
但媒体的风向比较偏向我,平和礼貌眼神温柔气质高贵是给我的赞美。而高傲、凌厉、雷厉风行等字眼则是送给露娜的。
最后,有好事的媒体还拿我们二人作比较,两个设计风格类似,又同样外表美丽,二人碰到一起,不知是友好合作,还是相互厮杀?
多事的媒体还跑去采访了露娜,得到的回答是,露娜没有表态,只不过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发现她的时装广告模特儿将会是她的同行竞争对手后,说了一句:“沈诗捷?她还不是我的对手。”很高傲的语气,骄傲的自信,标准的露娜风格。
媒体记者绝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又屁颠屁颠地跑来问我,说了露娜对我的不屑,还要问我对此有何什么看法?有什么感想?
我微笑以对:“看法没有的,感想倒是有。”
“什么感想?”
“她可以聘我做她的广告模特儿,而我却没那个本事!”
对于露娜,我是抱持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思,就算有竞争,大家各凭本事赢利,相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时装大赛落下帷幕,我的名气也一炮而红,模特伸展台上那七件时装已被观赛的某些富太太给高价订走了。而在短短三天的时间,KEN就向我抱怨,他的手机已被打暴,都是闻风而动的某某富太太要我替她们量身设计时装。
我的工作繁忙到暴,当然,因为KEN为了让我有一定的神秘度,并没有让我与客户接触太多,通常都是他给了客户的身高尺寸与颜色喜好,我只管负责设计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必我管。这样很好,不必曝太多光,不必太多的应酬,还真感谢大老板对我的支持与抬爱。
当然,风光背后还是有不为人知的苦恼一面。
人出名了,随之而来的风波却多了起来,媒体咬住我不放,只要我一出现在公众场合,便千军万马地杀到我身前,把我围得水泄不通,问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常常让我疲于应付。
后来我练精品店都不敢去逛了,向以宁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断了她的财路。
她说,好不容易把网点支撑起来后,我负责选货,她负责送货配货,我们二人狼狈为奸地合合得天衣无缝,可如今,我搁挑子不干了,害得她无法向客人交待,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越说越气,最后还杀到我的屋子里,说要把我先奸后杀。
我连连告饶,我也没办法啊,最近工作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去精品店逛,这也怨不得我。
她仍是不能消气,在我耳边聒噪过没完,最后我也被骂出火气来。
“女人,胎教,胎教,孕妇就要有孕妇的样子,你这样泼妇骂街,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和你一样粗野不堪的。当心哦,不然被你家里的衣冠禽兽看到了,铁定禁足你到生下孩子为止。”
她天不怕地不怕地道:“他敢?他要是敢禁我足,我就给他带球跑!”
我翻翻白眼:“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姑娘幼稚的把戏,丢不丢人啊?”也只有乔一鸣能忍受得了她。
她得意洋洋地插腰以对:“没办法,谁叫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在我的白眼下,自动改口为:“虽说我没美貌,但我有内涵——”在我的第二记白眼下,又改为:“虽然我没什么内涵,但我有独特的气质,你再敢给我白眼试试?”她威胁我,我乖乖地闭唇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她与我互瞪一分钟,最后不甘不愿地嘟囔道:“好嘛,我承认,我不美丽,没内涵,没气质,也没身材。但是,我也有优点嘛!”
“哦,什么优点?”我好奇了。
她嘿嘿一笑,非常自得:“可是我家那口子就是喜欢我这个调,这也说明我也是有优点的,只是我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我无语,算是败给她了。
“有两个多月了吧?”我打量她的肚子,这女人一进我屋子就从冰箱里扫了牛奶面包来吃,也不怕吃胖。
她摸着小腹,脸上有为人母的光辉:“快三个月了。”
“真的不准备给你那口子一个名份?”说起乔一鸣,还真替他不值抱屈,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爱上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任她胡作非为,任性霸道。
这女人与我一样可以拿来作城墙的脸皮上终于有了可疑的红晕,扭扭捏捏地说:“这个月二十八号,在龙吟饭庄举行婚礼。”
我长舒一口气:“终于肯嫁了。”我还以为她真想做个老姑婆呢。
她瞪我:“本来我不想嫁啦,可是,我发现做黑社会老大的女人也蛮威风的!”她向我讲述了她带领一干手下去威风凛凛地教训了一个想吃她豆腐的男人,兴奋地对我说:“我发现对人发号施令的感觉真的好爽,尤其是那色狼匍匐在我脚下痛哭苦求饶的模样,真的大快人心了。”
“于是,你便同意嫁给乔一鸣了,做一个威风凛凛的黑道大姐大。”我好笑地睥着她。
她皱皱鼻子,“算是这样吧。”
我心里好笑,这女人越来越口是心非了。算了,人家快做新嫁娘了,还是给她一点面子吧。
“需要我说声恭喜吗?”
“谢啦,我想请你做我的伴娘。”
我双手环胸:“你确定要我做你的伴娘吗?”
她点头,双手合十:“拜托啦,我在香港没什么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可我家那口子那边却是一大堆的权贵任务,随便来两个都可以吓死人的那种。呜——可我这边却没什么人,连撑场面的人都没有——所以,亲爱的诗捷妹妹,你算得上是唯一的朋友,帮我一个忙吧。”她的双眼闪闪发亮。
我斜眼睥她:“当伴娘也不错啊,可是,我怕抢了你的风头。”
她的脸色瞬间一变,足足瞪我有半分钟之久,最后说:“你是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皮肤也比我白皙,可那又怎样?我家那口子就是喜欢这样的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唉,谁叫他眼光独特到只爱我一人呢?”
“——”脸上三根黑线,我是完全无语了。
第二十七章 意外…………居然是他
收拾了物品去了总公司,总公司比原来的工作室更加气派宽敞,这里有时装评定师,时装设计大师、色彩拼绘大师、还有其他企划、策划、美术、艺术之类职称的大腕,KEN的地位算不错了,一个总监的身份,便囊括了所有职称范围,所有人都听命于他,可以说,除了大老板与少数几个高层外,KEN算得上是公司的头号人物,更掌握了设计师模特儿的生杀大权,想要捧红、或是封杀某位设计师模特儿是轻而易举的。
就算我现在红极一时,但在他面前也只能战战兢兢地保持着为人属下的恭敬,丝毫不得马虎怠慢。
KEN对我的态度很满意,对我也真的不错,替我接的单子,全是能带动时尚走向的超级富太太、千金小姐。
他对我说:“只要让这群女人满足了,你这个私人设计大师的名号便更加响亮了,以后也不必你亲自四处推销自己,自有人捧着大把的钞票上门让你设计。”
他拿出几张图片给我,全是今年名设计师设计的作品,其中便有露娜的。
“这些全是公司捧红的设计师,有大部分人一直与公司签约,而有少数几个,则独自单干,但也长期与本公司合作。露娜便是其中一之一,喏,这是她的所有代表作,算得上是才华横溢的美女设计师。以前也曾是赫赫有名的私人时装设计师,可是她脾气太冲、太傲、太过愤世嫉俗,完全不能接受客人的挑剔,总是与客人发生摩擦争执,为此,我和MALDA都头痛不已。后来想了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她专走品牌路线,设计高中档时装,主要服务对象都是OL族白领女性。最近新推出的时装因为你这个出色的模特儿,卖相都还不错,她想重新进军私人设计领域,而你,将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头,露娜与我同台竞技将是不可避免的。但大家各凭本事,何须弄得剑拔弩张?
KEN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她现在手头捏有尚方宝剑,我很替你担心。”
“尚方宝剑?”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哦,对了,最近有人花高价想请你亲自出马设计时装,但我回绝了。因为你的档期已经安排得很满。”
“哦,一切由你安排就好。”我只管设计就行了。
“可是,这个客户仍不死心,把价钱提高了一倍。”KEN询问我:“做咱们这一行的,也不会有人嫌钱多的。我想,你是否能抽空做做,他开出的价钱算是天价了。”
我问:“到底有多高?”两个多月的设计生涯,一件时装要价最高六十万,难道还有人能出更高的价钱?
KEN比了个数字,我睁大眼:“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不把钱当钱么?”
KEN叹口气:“没办法,谁让人家财大气粗呢?接还是不接?时间限制是一个星期,三套时装,风格不限。如果你真能接下来,我不收提成了。”
我想了想,说:“算了,替我回绝吧。”
“如此赚钱的机会,你真的不接?”
我摊摊手:“我也想赚这笔钱,可是,一来时间真的很紧迫,工作档期也已安排妥当。二来,这位客人开价如此之高,说明人也挑剔,要求也绝对严格,我一个菜鸟设计师,恐怕还吃不下这个钱。三来,公司那么多的优秀设计师,他只找我,要么是想称称我的斤两,要么就是想为难我。再有钱的富人,也不会奢侈到花两百万买一件名不见经传的衣服。”这是我对富人的了解。
KEN一脸赞赏:“还是你有理智。不错,我也仔细研究过了,不排除想刁难你的可能性。”
“可惜,这人并不好打发,我不同意,他便跑去找MALDA了,而MALDA有可能会同意。”
“那,我是没法子拒绝啰?”
“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人,MALDA也得买几分面子。”
我垂下肩,权利加人情,永远所向披靡。只是苦了我们这种没权没势的小职员。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KEN接过,一会儿,他冲我无奈一笑:“那位客人又来了,指名要见你。”
KEN的万能女秘书的小助理,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菜鸟,带着三分讨好,两分崇拜,五分羡慕的语气对我说:“是个帅哥,高大英俊,气质斐然,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很体面,应该是BOSS级的人物。”
我无奈地摇头,朝大老板的办公室走去,KEN的办公室位势这幢楼层的最角落一间,理由是清净,不会受到太多打扰。从KEN的办公室出来,徒步走到BOSS的办公室,需要经过一长长的走廊,然后是一大片采光良好的开放式办公室的公共区域,再穿过两间办公室,才是会客室的地盘所在。
路过大老板的办公室,蓦地门被打开来,出来一个年轻女郎,我随意瞟了眼,便愣住了,是露娜。
她此刻粉面红润,丽眼含春,头发微乱,身上的漂亮套装也皱皱巴巴的,哪有平时见到的精明干练又一丝不苟?一时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对方也发现了我,抬高了下巴,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MALDA一手捧红的新锐设计师,好巧,在这里碰到你。你找MALDA吗?他现在恐怕不方便见你。”她朝身后的办公室指了指,然后双手极其自然地理了理脖子处的苏格兰风的红白格子围巾,优美的锁骨处露出隐隐的红痕——我收回目光,心中已是了然,淡淡地说:“人家是大老板,我一个小职员,哪有资格不请自来?”
“沈小姐太低估自己了,MALDA可是非常重视你呢,以前我可没这个待遇。”露娜笑得花枝招展的,不知是嫉妒我,还是向我炫耀,但以我的直觉,她应该是后者居多。
炫耀?有那个必要吗?
我对露娜也并没什么好感,这女人总是恃才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以前做她的模特儿时,可受了她不少罪。如今,大家成为同行,竞争加女性嫉妒心理,她已主动向我宣战,我再忍气吞声就不是我自己了。
于是,我对她说:“是这样吗?那还真感谢大老板对我的厚爱了。”
对付这种高傲女人,与其谦虚否认,还不如大方承认,更能令她生气。
果然,她的脸色一变,神色有些狰狞:“红了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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