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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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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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允许他们进城了,有些汉人牧民问其原因,被告知,你们太脏,会传播疾病。

  突厥人为了防止大军从朔方出发偷袭襄城,就在沿线的水源地,扔满了病死牛羊的尸体,想用利用匈奴故伎来阻挡大军的征伐,颉利想的简单了一些,他不知道病毒在北方冬季的严寒倾袭下,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而且冬天没有人想用水源,因为遍地都是水源,八月的寒风不但带来寒冷,还会带来另一种水源,那就是雪。

  何邵现在笑得嘴都合不上,他没有想到草原上的牛羊如此的便宜,尤其是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如果在长安你用一匹麻布换到一头牛,马上就会有官府介入,不但会没收你的牛,连那匹麻布也别想要回来,还会被全长安的人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子孙三代都会倒霉。

  在这里没关系,前面换一头牛的家伙已经被揍了三顿了,现在的行情是一匹布三头牛,牧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何劭,何邵用看凯子的目光看牧民,各取所需。

  不要提牛肉,光是牛皮就已经足够让何邵从梦里笑醒,五百贯的麻布啊,就换取了这么多的牛羊,只可惜运不回去,要不然这会在长安城里引起轰动的,从汉人牧民中雇了五十个人专门宰杀牛羊,从日出宰杀到日落,每日不停,天块的牛肉就放在柴堆上熏烤,再抹上厚厚的盐巴,任凭草原上的风把它们风干,逻是最好的军粮,牛肉不用煮熟,生吃就是极好的美味,只有云烨知道成吉思汗的骑兵就是靠它,还有战马的奶,不用带多少辎重就可以万里长驱,征战不休。

  汉人不习惯天天吃牛羊肉,所以云烨就把茶叶磨成粉末,混在自制的饼里面,作为消闲的食物。

  程处默蹲在椅子上和云烨一起吃涮羊肉,秋日的肥羊,最是美味,两人已经干掉了一只羊腿,喝了一口酒,程处默抹着嘴问云晔:“晔子,这么好的生意干嘛交给外人?咱兄弟自己做不好么?”

  “吃你的,你只管打好你的仗,其他的还轮不到你操心,完完整整的回家才是大事,几文钱的事你也看在眼里了?来的时候婶婶吩咐我必须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有半点差池,如果你倒了霉,我的下场比你好不到哪去。”

  “我就是见不得何胖子在我面前显摆,天天把一匹布三头牛挂在嘴上,惹人生厌。”

  “看清楚,这是军粮,一旦那几位老爷子觉得好,就会拓展到全军,压缩饼干的生意咱们三家包揽了,你觉得陛下还会允许把肉食在交给我们?在长安,我欠了老何一个诺大的人情,用这份生意来还,正好是废物利用。”奸处揽三分,这是云烨早就明白的道理,一个人不可能占尽天下所有的好处,吃独食会遭报应,云烨有切身的体会,单位上有一种好处叫溢价,就是你去给公家买东西,由于批量大,往往会低于市价,这一部分的差价自然是采购员的好处费,公家不追究,商家也喜欢,公司里的前一位老采购每回采购东西回来,总给同事们带来一些小礼物,要么是水杯,要么是几斤带鱼,从不断绝,大家其乐融融,后来换了一位采购,他老兄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结果有一次不知是谁把这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捅了出去,于是这位采购老兄在公司里臭名远扬,退赔了不少钱,没办法只有调到别的单位,结果在新的单位也立不住脚,在云烨临来唐朝之时,他还是办公室里自低级的办事员,一辈子就毁在吃独食上了。

  云晔现在的身份自然不是后世的自己能比拟的,但是道理是相通的,适用于所有阶层。

  程处默的长处就是打仗,程,牛,云三家将来还要靠他在军中立足,所以老程对他期望很高,家里的杂事一般不要他插手,一来好让他专心作战,二来在倒霉的时候还可以留下一枚火种,以图后事。

  薛万彻自从喝了云家的秘藏,就看不起别的酒,说那些都是水,据他说每天要是不喝上两口,全身不自在。这种疾病有在朔方城里蔓延的趋势,尤其是高级军官,一个个病的厉害,家里后续运来的酒全给了这些大爷治酒瘾了,弄得程处默经常抱怨。

  胡天八月即飞雪啊,关中现在还是穿单衫子的时候,在朔方已经开始穿皮袄了,夜里冷的厉害,何邵一边打着摆子,一边查看堆了满屋子的香肠,前一批已经被老牛抢走了,他把云家的饼干也存了满满一库房,说是有备无患。

  这一批是给柴绍准备的,国公大人早早就把钱准备好了,是一张支付文书,何劭只需回到长安到户部支取即可,方便快捷,反正钱才在朔方没有多大的作用,一锭银子不如一匹麻布好使,甚至还抵不上一个铁锅,如果你手头有高丽的年轻女子,那些牧民也会接受,他们就是不认钱。






    *第七节 家族第一

    程处默趁着月色走了,手提着一大包食物,他的弟兄们从来到朔方就没有吃饱过,他总是到云晔这里找吃的,虽然顾不了属下一千多张嘴,熬夜守卫的弟兄们总能得到一些意外的食物。

  何邵的屋子依然透着亮,云烨走过去,推开门,只见胖子蜷坐在火盆边,用一个小铁叉烤着香肠,香肠肥嫩,大滴的油脂从特意扎出来的小洞里往外渗,滴在火盆里燃起了一朵朵橘黄色的火苗,何劭很认真的翻烤着香肠,没有发现推门进来的云烨,他的注意力全在食物上,云烨没有打搅,就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看何邵烤香肠。

  把香肠放在鼻子下面闻闻香味,满意的点、点头,就举起手边的皮囊灌了一大口酒,再咬一口香肠,闭着眼睛咀嚼,模样贪婪而专注。他似乎对食物很有感情,云晔从来没有见过他浪费过食物,哪怕在长安的酒楼里,他总是把饭盘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汁都不会剩下,有两次,云晔和他吃完饭后,他甚至不停的瞅云烨饭盘里的剩菜,大有扑上去吃干净的意思。

  云烨认为自己找老何来做这件事,实在是找对了人,他对任何食物都不避忌,只要是吃的,他就能下肚,很好养活的一个人口关于食物云烨只听他抱怨过一次,就是军队里的饼太干,太硬,总是拉嗓子,不好咽,如果用肉汤泡着吃就是美味了,一个色鬼流氓兼纨绔能把艰苦的日子过的悠闲自得,这也是这家伙不多的长处吧。

  牲畜身上能利用的地方他从不会放过,唐人一般是不吃动物内脏的,尤其是牧民,他们认为这是不干净的东西,要么抛弃,要么喂狗,老何固执的认为这些东西可以吃,也不知他那里来的信心,自己住了一大锅牛杂,闻味道,看颜色,云烨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老何装了一大碗,西里呼噜的就吞下了肚子,面不改色,心不乱跳,让在场的诸人惊为神人。

  在他的强力要求下,所有的内脏都被保存了下来,看着堆积如山的牛羊内脏,老何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人喜欢他做的牛杂汤,就是白送也没有人吃,还好天气冷了下来,放一两天还不至于坏掉。

  在知道老何吃完他那碗足以要人命的杂碎汤吐得天昏地暗,连绿色的胆汁都呕了出来以后,云烨去了他的牛羊内脏库房,捂着鼻子挑了一些食材,回到自己的住处,老何虚弱的靠在门框上看云烨如何处理这些东西,他发现云烨只是简单的把牛杂清洗干净,放姜葱,萝r一起煮,不多时一锅白色的香喷喷的牛杂汤就出现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盛了一碗,一碗牛杂,吃的老何涕泪横流,揪着云晔的脖子质问,有好法子不用,非等他出丑才拿出来,是何道理?

  老何吝啬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香肠,猛然间觉得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抬头看,才发现云烨就抱着胳膊在那里看他吃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

  “你来了一阵子了?”

  “在你舔香肠上的油被烫嘴的时候就来了。”

  “不许说出去,否则我会灭口。”

  “就你这吃饭的德行,满朔方城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打算把这里的大唐军队全部灭。?”

  “那还是算了,老子打不过,爱笑话就笑话去,反正老子就这德行了,改是改不过来了。

  说完话,把酒囊递给云晔,拉他坐在火盆边上,又拿起一个铁签子,串上一个香肠继续烤。

  “老何你何必如此苛待自己,你把家里带来的仆役全都派去运布匹,粮食,也不留几个照顾你,都是娇生惯养下的,能受得了这个苦?”云烨今天才知道老何身边已经一个仆人都没有了,全部被他打发去运牛皮,羊皮回京城,再顺便运些布帛回来,不需要丝绸,那东西在朔方没有市场,这是老何千叮咛万嘱咐的的事。

  看老何不做声,云晔又说:“家里的护卫不是苦力,你不能让他们去干苦力在干的事,现在牛羊杂碎都被大军吃了个干净,你也没有什么事了,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正理,钱是赚不完的,你急个什么劲啊?”

  “兄弟,你是家里的家主,你云家现在蒸蒸日上,家里的生意也做的隐蔽,书院有是一个挣名声的好地方,钱粮不愁,仕途是你不想走而已,如果有心,你现在的品级已经够高了,再爬一爬也不是不可能,云家就是原地踏步一百年,也不是我何家可以比拟的,你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次出来,我把家里最后的一点底子都掏出来了,不怕兄弟笑话,你嫂子的首饰都当了,如果这回生意失败,我只有死路一条,还好,兄弟你目光如炬,看得准,哥哥这回发了一笔,光运回去的牛皮,羊皮在长安就可以卖两三千贯,这一来家里就放心了。我也就安心了,那些货比我的命重要多了,家里的护卫都是老人了,知道轻重,生生死死几十年过来的感情,他们不会埋怨的。”

  又是一个把家族看得比命重的家伙。云烨回想自己来到唐朝之后的所作所为,不禁苦笑,自己千辛万苦的谋划其初衷居然与老何别无二致,可笑自己刚才还劝了老何半天。

  两个大男人窝在屋子里都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只有老何签子上的香肠被火烤的滋滋作响。

  月已当空,香肠也吃完了,老何把云烨送出屋子,两人都抬头看天,有些忧愁,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云晔很希望把这种感觉继续下去,只可惜身边的是一个像面包一样的胖子。

  有人在吹胡茄,这里叫潮尔,最早是两片芦苇叶子,后来逐渐就成了笛子的模样,生音哀怨,让人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这不好,胡茄十八拍不是一个吉祥的曲子,朔方城现在不需要哀怨,不需要复杂的感情,需要的是战士出征的雄壮,比如希特勒的军歌就很不错,哪怕是鬼子进村的音乐也远远超过了这首让人断肠的胡茄十八拍。

  就在隔壁院子,吹胡茄的就是该死的许敬宗,他在自伤自怜,还是要别出心裁的引人注意?

  不管了,他成功了,成功的引诱了好奇心比天还大的云侯爷。

  很潇洒的姿态,除了一个肥肚皮有些碍眼,其他的都好,斜靠在院子里的影壁上,披散的头发刚好遮住半只脸,月光一照,简直就是贞子在世,潮尔再发出鬼叫一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你觉得你很惨?你觉得把你弄到朔方是我故意害你的?”云烨本来想转身就走的,还是忍不住发话了。

  “下官午间还在东羊河上与家人漫溯,晚间就接到军令,要来这大漠荒垂之地,下官的命运之奇,大唐罕有。”许敬宗停止了吹潮尔,笑着对云烨说。

  “我听说过一句诗,不知你听过没有?”云晔问他。

  “若说军阵杀伐之术,下官的确不如云侯,但是要说诗词歌赋,许敬宗自信不输与人。”很牛的回答,他有这个底气。

  “有一个家伙也像你你一样自哀自怜,写了一首诗,前两句就是,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和你现在的处境很相似哦?如果有机会,你们可以谈谈,会找到共同语言的。”

  许敬宗搜素枯肠怎么也想不起这两句诗的出处,从诗里得知这也是一位朝官,为何自己会不知道这两句不错的诗呢?一定是云晔现写的,来难为我。

  “云侯可否把全诗赐教,好让下官开开眼界。”他打定了主意要云烨难堪。

  “全诗是这样的: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怎么样,还有几分意思吧?”

  云烨不用担心许敬宗会知道这首诗,韩愈还不知道在哪那,云烨可以用他的悲哀狠狠地抽许敬宗的脸。

  诗是好诗,许敬宗学富五车,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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