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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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的-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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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张工良气极反笑,骂道:“滚你妈的马大头,一打仗死得最多的就是老子这些当兵的,我们还想打仗?我们活腻了么?你想老子早点死么?最不想打仗的就是我们这些当兵的,只有你们这些奸商才想打仗,好发战争财。”马儿叫起撞天屈来:“老天在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唉,我咋会想你早点死?你说个大概吧,咱们和美国打起来,得多长时间才完得了?两个星期打得完不?”张工良没好气地说道:“两个周?你是说我们两个周打败美国,还是美国两个周打败咱们啊?我告诉你,中国和美国打起来,没个三五年完不了。你趁早劝你们那个卷毛总裁卷铺盖滚蛋吧。”马儿似乎被惊呆了,喃喃地道:“三五年?天呐,那公司非倒闭不可。你这话是不是真的啊?”张工良大怒道:“要不是看你住了四年的上铺,老子非把你当汉奸不可!中国打不败美国,美国也休想打败中国,老子拖也要把美国拖死。滚你妈的蛋,别给老子打电话了。”就要摔了电话,却听得马儿大叫道:“良子良子,别挂电话,我信你的话行了吧。”这才歇了怒气,问道:“你还想聊啥?”马儿说道:“我在报告里这么说,你看行不:如果中国和美国发生战争,不管战争持续多长时间,不管战事多么激烈,至少会有80%以上的中国员工辞职,公司在中国的业务必将停顿,资产必将被冻结。我的结论就是,中国和美国一旦发生激烈的冲突,不仅对公司,对于所有在华大量投资的公司都将是致命性的打击,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的平息两国间的磨擦。你看这样的结论行不?”张工良这才舒了口气,说道:“对嘛,这才象是我的同学,别他妈的在洋鬼子手下干了一年,就不知道自己祖宗了。”马儿又叫起屈来:“良子你怎么老骂我呢,我这不是在做一个中国人做的事嘛,我毕竟还是流的中国人的血呢。好了,看在咱俩交情这么好的份上,你欠我的那顿就免了,改天还是我请你好了,你啥时候能出来?”张工良叹了口气说道:“等哪天我心情好了想宰你一顿时,我给你打电话好了。”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听说林芝去美国读书了,我下个周要陪总裁去美国出差,就是送这个报告,你要给她带点什么东西不?”张工良不高兴地说道:“你别给我瞎搅和。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呢。”不等对方回话,就挂了电话。



美国东部时间4月9日13时30分  美国费城  柯克小区

朱琳又看了一遍邮件的内容,再浏览了一下收件人名单,嗯,一点不错,南海冲突中费城地区的美军家属都在上面了,这次只让她们联署要求政府尽快让被中国扣留的美军回家,让中国尽早归还美军遗体的信函,该不会拒绝了吧?想起上一次她联系到这些美军家属,想让他们团结起来让美军从南中国海上撤离,却遭到了拒绝,就不禁自责起来,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美国人的思维方式啊,这一次,事关这些军属们的切身利益,只是督促政府尽快让他们的亲人团聚,该不会再被拒绝了。她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钟,嗯,时间不早了,两点半还要到费城华人社团去呢。朱琳点击了“发送”按钮,将邮件发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朱琳来到了费城唐人街,推开一扇古老的木门,朱琳迈步走了进去。大堂里摆了几张桌子,几个人零零散散地坐在桌子边。朱琳细细的看过去,大部份都不认识,不过,想来也应该是这次被社团请过来的客人吧。朱琳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中年人,走过去轻声问道:“搭个座好么?”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挪了挪身子,让出点位子来。朱琳慢慢坐下,又环视了一圈,问道:“你老贵姓?咋这么点人?”中年人应声道:“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点呢,咱们都来早了。”朱琳又问道:“你知道这次社团把咱们叫过来是什么事么?”中年人嘴一咧,笑道:“你不经常来社团吧?没什么新鲜的事,还是老一套,分配任务,划片包干,游说费城的头面人物和社区民众,别让美国和中国打起来。”朱琳“哦”了一声,直起了腰,尤似陡然间放下了肩头的重负,心里一阵欣慰,这下子可真是找到了家了,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她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找我的?”那中年人曼声吟道:“还我丈夫来——”朱琳就呆住了。



美国东部时间4月10日8时45分  美国纽约  哥伦比亚大学

吃过早饭,林芝慢慢地走进实验室,手里拿着华盛顿时报,心里疙疙瘩瘩的。华盛顿时报并没有发表她的时事评论,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唉,看来美国也是干什么事都要靠关系啊,上次有老板的推荐,文章就发得格外的顺利,这次没有了推荐,就根本不发自己的文章了。林芝坐到自己的电脑跟前,又愣了一会儿神,嘿,管他呢,报纸不发我的文章,我就扔到网上去,只不过没有稿费了。一想到网,林芝又高兴不起来了,这个死良子,半个月没有消息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上网。林芝盯着眼前的屏幕,发起了呆。

金发美人走了过来,手扶着林芝的肩,亲呢地说道:“林,导师让你带上速记本到他办公室去,有一个中国人在拜访他,导师让你去做好记录。”林芝有些惊讶,问道:“速记本?为什么不录音录像?”师姐摊了摊双手说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有什么约定需要签字吧?”林芝更不明白了,又问道:“不是有秘书吗?就算是要签字,也可以用语音录入软件啊?”师姐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明白,你还是赶紧去吧。”林芝满腹狐疑地伸手拿了速记本,去了导师的办公室。

轻轻地敲了门之后,就听得导师在里面说道:“请进。”林芝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中等个子的老年华人与导师一起并排坐在长沙发上,轻松地喝着茶,聊着天,也不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样子,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三筒茶叶,想来是这华人送给导师的礼物吧。实验室里一个来自以色列的研究生在为他们倒水续茶。林芝耳听得两人在认真地品味着他们手中的茶水,津津乐道地谈论着是毛峰和铁观音的品味,让林芝听得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导师居然对于中国的茶文化了解这么多。她询问地望向导师,却见导师只是向她点头示意她找个座,仍然转头和那两鬓斑白的年老华人讨论着茶。

给两人的茶杯都续过水之后,导师伸手向林芝示意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纽约华人商会的总干事陆,我们犹太人的老朋友。这是我的学生林,来自你的祖国,一个坚强而充满智慧的年青人。这是列伊,来自我的祖国,一个聪明活泼的犹太姑娘。”转过头又望着陆先生说道:“今天我们要讨论的事,一半是公事,事关纽约华人商会和纽约犹太人社团合作,一半是私事,为我们两个民族几千年来的友谊,也为我们两人超过半个世纪的私交,因此,还是老规矩,我们的会谈纪要,有三份纪录,分别是英文,希伯莱文和中文,三份文字如果有争议,以英文为准。没有什么异议吧?”林芝明白过来,导师的这番话实际上是对她们两个学生说的,她赶紧打开了手里的速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陆先生慢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看着她们都准备好了,才字斟句酌地说道:“我这次来拜访教授,是为了美国与中国在南海的冲突,我希望能联合纽约华人商会和纽约犹太人社团的力量,为世界带来和平。我们认为,美中两国的和平与稳定,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



篇名解释:

刍狗:来至《道德经》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里借指普通小老百姓,天下的芸芸众生。

第六章  刍狗 第四节 回家



北京时间4月13日8时30分  中国海南  三亚军港

牧星八号静静地停靠在三亚军港码头,主桅上飘扬着五星红旗,甲板上整齐地站着一排排军人,深绿色军礼服上的绶带随风飘扬,不断地拂过它们主人那坚毅的脸庞。军人们神情肃穆,目光追随着从甲板上缓缓抬下的四具棺材,每一具棺材都抬在四个士兵的肩上,棺材上覆盖着的国旗,那鲜艳的红色,直刺人们的双眼,深深地扎进所有人的心中。码头上,一队军人整齐地列着队,绿色军礼服衬着鲜红的军徽,金黄色的肩章和缓带,显得格外的庄重。雪白的手套紧握着钢枪,烤兰发出兰幽幽的微光,与雪亮的枪刺一起,应衬出军人的力量和决心。棺材缓缓地从测量船上抬下,走过舷梯,经过码头上的队伍,一声响亮的口令:“敬礼——”所有的枪刺都“叭”地一声收了回来,紧贴着战士的肩膀,未持枪的军人们都抬起手臂,将手伸向帽沿。

抬棺士兵沉重的脚步,一声声敲击在每一个军人的心上。[霸气 书库 —wWw。QiSuu。cOm]

唐兵趴在禁闭室的舷窗前,眼看着一具具棺材抬过码头,眼看着一双双军靴踏过舷梯,眼看着覆盖在棺材上那一幅幅鲜红的国旗,眼眶就不自禁的湿润了。耳边传来两声轻轻的吸鼻声,似乎也是在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唐兵极快地眨眨眼,转过头来望着林洋轻轻地说道:“战争还没开始,我们就有了牺牲。”

林洋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说道:“我一直没闹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陪了你十来天了,你也该透透底了吧?”唐兵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伸手来抚摸着林洋的肩章,目光难舍难分,说道:“你穿着这身军装真漂亮,可惜我是再也穿不上了。要知道,穿着军半走在大街上,就连最黑社会的小混混都不敢来招惹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林洋感受到了唐兵对军装的迷恋,却没有接他的话头,只是喃喃地说道:“那是你自找的,你自己说你是在理智地自毁前程。”唐兵转过了头,指着码头上的队列说道:“看见了吗?我们有力量,我们也有使用这样的力量的决心,但我们从来没有展示过这样的力量和决心,所以美国鬼子不认为我们值得尊敬。大街上的小混混知道这身军装里面,有着能消灭他们的力量,也有使用这种力量的决心,所以他们不敢轻易的来招惹你。我就是在合适的时机,使用了一个最适当的方法,向美国人展示了我们的力量和决心。为此,我们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声音又低了下来。

林洋伸过手去,搭在唐兵的肩头,安慰道:“你不用为杨平他们遇害而内疚,那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不能预料到美国人会这么愚蠢,这样的胆大妄为而又自不量力。杨平遇害,那是意外,美国人正在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唐兵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总是因我而起。”林洋望着唐兵的眼睛说道:“我们从你做的事情中得到了收益,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偿清了债务,你用不着内疚。”停了一停,似乎在见唐兵没有反应,低了声神秘地说道:“我听政委的口气,似乎不会给你太大的处分了。”唐兵也低了声音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你也用不着这样来安慰我。你军龄还短,看不出这事的性质,我心里很清楚,不判刑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这身军装,是无论如何也穿不长了。”林洋说道:“可是你有重大立功表现啊,要不是有你精确计算出来的轨道,我们不可能准确的扰乱美国卫星而不摧毁它,我想上边肯定是要考虑这个的。”唐兵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着码头,不再说话。

码头上响起了低沉的哀乐,四具覆盖着国旗的棺材被依次抬上了灵车,队列肃立,抬手敬礼,排列在灵车两旁的礼兵随着口令向天鸣枪,目送着灵车缓缓离开码头。唐兵透过舷窗看着这一切,喃喃地说道:“兄弟们,回家了。”抬起手臂,庄严地敬了个军礼,两行清泪,终于还是从脸上流下。



北京时间4月17日10时30分  中国台北  国际机场

侯机大厅里张灯结彩,机场通道口拴着两束五彩气球,吴之茵等在机场贵宾厅里,心里慌慌的,感觉喘不过气来似的。阿娟一直都在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她,身后两个女公务员,也时不时轻声细语地劝导她两句,末了又转过头去捂着嘴偷偷地笑。刘文如刘文良和刘文彪兄弟几个则三三两两地散坐在周围,大声地说笑,和周围的亲友们打闹,嚷着一会儿要好好地从喝上几杯,算计着谁谁谁喝醉了回家肯定要受老婆的气。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对大家说道:“飞机快到了,咱们可以直接到机场去迎接。”大家嚷得更欢,都站了起来,跟在小伙子身后,穿过登机口朝大巴走去。两个女公务员走了过来,轻轻地拉了吴之茵和阿娟的手,跟着人流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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