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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座的虽不知文才如何,但人品算是不错,见着嫣然的绝色容貌后,仅只是短暂的惊艳,随即便别开目光,不再多看。
陈冲这时却也走进了船舱坐了下来,只是眼睛直楞楞的盯着嫣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差没流口水了,嫣然轻轻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扭过头去。
舱内众人见陈冲如此丑态,纷纷摇了摇头,泰王和胖子不由面色一沉,泰王脸上更带着几分羞恼之色,陈冲毕竟是他府上的人,在方铮面前如此无礼,不免面上无光。
“陈冲,注意仪态!莫失了礼数!”泰王沉声斥道,声音中隐含怒意。
陈冲也是那种典型的知识份子执拗脾气,估计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文才,甚至对收容他的衣食父母泰王都不太买帐,闻言终于移开了盯在嫣然身上的眼光,却满含可惜的咕哝了一句:“好鞍偏配劣马,巧妇非嫁拙夫,没天理了……”
咕哝的声音虽小,但整个船舱的人都听见了,众人闻言脸色纷纷一变,此人未免狂妄太甚!泰王和胖子脸色更是变得铁青。
“陈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泰王语气不善,方铮算是他新交的朋友,而且彼此印象还不错,但自己的手下却不给他长脸,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平日在府里陈冲总是一副狂妄不羁的样子,自己看他确有几分文才,这才忍住没将他赶出府去,没想到今日有外人在场他竟也如此作态,令泰王心中恼怒异常。
陈冲是个没眼力见儿的,当然不知道此时他已犯了众怒,闻言拱手道:“泰王殿下,学生尝言,美人当配才子,此人如此粗鄙,却坐拥绝色美人在怀,实在明珠暗投,学生故而慨叹。”
嫣然闻言也气得娇躯忍不住抖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张嘴便待驳斥,一见方铮在旁,便适时没出声了。
陈冲犹自滔滔不绝道:“……才子者,国之大器也,焉有美人不配才子而从莽夫哉……”说话之时眼睛半闭,狂妄得竟是看都不屑看方铮一眼。
方铮面色铁青的看着泰王,心想这个神经病莫非是泰王弄来故意恶心我的?本来两人互相对彼此都印象不错,但这些皇子从小在宫廷争斗中长大,见惯了阴谋狡诈,谁知道泰王心里有着什么弯弯绕呢?
泰王见方铮目露疑色的望着他,不由苦笑了一声,知道方铮可能误会此人是受他指使的了,随即泰王跟胖子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点了点头。
胖子斜睨了正在负手吟哦的陈冲一眼,接着凑到方铮耳边道:“方兄尽管自便,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方铮等的就是这句话,狞笑一声,也不管旁边那几位文人雅士怎么看他,在众人包括嫣然惊愕的注视下,一把提起陈冲的衣领便往船尾拖去。
陈冲吓得大叫一声,高喊道:“你要做甚?我是读书人,有秀才功名,你焉敢对我无礼……”
方铮放下他,正反狠狠抽了他几耳光,大声喝道:“老子还是朝廷命官呢,你敢对老子无礼?”
陈冲呆了一呆,呐呐道:“你……你是朝廷命官?”
“怎么?不像吗?”方铮鼓了鼓瘪瘪的胸肌,效果不大。不满之下顺手抄过一根船工搁在船尾的木棒,凶神恶煞的瞪着陈冲。
“你……你……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对我无礼!”陈冲吓坏了,方才的狂妄之色早已不见,脸上终于露出惧怕的神色:“我……我……我有功名在身……”
“功你妈的名!”方铮抡起木棒狠狠打在陈冲的身上,口中骂骂咧咧道:“老子连当朝尚书的儿子都敢揍,你一个小小的秀才算个屁啊!”
从上船到现在,方铮心中的一股恶气总算发泄了出来,心中对这种狗屁的狂士更是鄙夷,这种装B犯居然有胆子觊觎我老婆,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道德素质败坏……
陈冲被打得哇哇大叫,见这么久他的主子泰王殿下也没出来救他,不由高喊道:“……泰王殿下!泰王殿下!救救学生啊!”
方铮边打边骂:“喊个屁啊!给老子肃静!你就不能让老子安安静静打你一顿吗?敢打老子老婆的主意,你就得明白是什么下场!”
打得有点累,方铮将木棒往船板上重重一顿,怒目圆睁,大喝一声:“说!……吃馄饨还是吃板刀面!”
陈冲一楞,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方铮虽然打了他不少下,总算手下留情,没将他打得太厉害,他怕打重了泰王那边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有句俗话:打狗也得看主人嘛。
瞧了瞧清澈的湖水,方铮眼珠一转,打狗既然要看主人,那就把狗扔水里去得了。
拍着陈冲的肩膀,方铮问道:“哎!会水性吗?”
陈冲被揍得迷迷糊糊,闻言清醒了一点,撑着肿如猪头的脑袋,居然还保持着读书人的风度,矜持的道:“……略懂。”
嗬!这个时候还学诸葛亮,装B的死性不改啊。方铮嗤笑了一声,一把拎住陈冲的前襟,目光阴森道:“问你个问题。”
“什么?”陈冲闹不明白,这会儿不是挨打吗?怎么改问问题了?
“一加一等于几?”方铮的语气阴沉,仿佛带着几分杀气。
陈冲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思考了半晌,呐呐道:“等于……二。”
方铮狞笑:“你知道得太多了。”
说完一把将陈冲推入湖水中,然后命船工将游船掉头,划向别处。
船工目瞪口呆的望着陈冲划着水游向岸边,结结巴巴的指着他问方铮道:“这位官人……这,这……这怎么回事?”
方铮望着陈冲手忙脚乱的身影,充满赞许的笑笑:“懂得多一点,生活精彩一点。”
第一百五十四章 偷会情郎
回到船舱内的方铮若无其事的重新朝泰王施了一礼。
泰王脸色如常的笑道:“方太岁之名,震慑京城,如今可算是开了眼界来,果然名下无虚士呀,哈哈。”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方铮不满的思忖着。
众人又重新与方铮见过礼,刚才发生的小小不愉快,谁都没有再提。
方铮落座之后,泰王正色道:“听说父皇欲将我皇妹长平公主下嫁于你,方兄啊,宓儿与我虽非一母所生,但自小我们三人便甚为相得,还望方兄好好待她,莫让她受了委屈才是。”
胖子在一旁插言道:“得了,你得劝劝宓儿好好待方兄,莫让方兄遍体鳞伤才是,哈哈。”
泰王一楞,接着大笑道:“不错。不错,以宓儿的性子,方兄以后怕是讨不到好去,方兄你自己可得保重啊!哈哈……”
方铮黑着脸道:“你们再埋汰我,我。就不娶她了,反正皇上还没下旨,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二人急忙摇手道:“那可不行,货。物既已售出,恕不退换,这是行规……”
方铮苦笑道:“我怎么感觉被你们讹上了呢?”
泰王朝胖子笑道:“以后你我可就多了个妹夫了,方。兄何不现在便叫我们一声大舅哥,也好早日适应适应,反正没过多久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这位泰王看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嘴皮子功夫。挺利索的。
游了几个时辰的玄武湖,下了游船,那位陈冲早。已不见了人影,看来这位狂士也醒过味儿来了,再狂也不能狂得没边没谱儿呀。吃一堑而长一智,以后多少会收敛点了。
泰王和胖子又。热情的拉着方铮逛夫子庙,说待会儿找个清静之地吟诗作对,众人一比文才。吓得方铮急忙拱手告辞,手牵着嫣然头也不回的消失不见。
“这位方兄可是个妙人呢。”胖子眼含笑意望着方铮远去的方向。
“妙则妙矣,不知为人如何。”泰王的眼神比胖子复杂多了。
“为人有些不着调,但对朋友还是义气得紧,不然我也不会跟他相交甚厚了。”胖子笑道。
泰王笑而不语,仰头望着远处的紫金山,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身朝众文人雅士笑道:“秋风送爽,登高岂能无酒?待吾沽取来后,我等一齐上山寻个去处,好好吟诗一番,各位,如何?”
众人纷纷附和。
送嫣然回了别院,方铮独自回了府。
方府在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和修缮后,整座宅子焕然一新,从内而外显得端庄而大气,本来方老爷提议将大门口那块黑底的“方府”牌匾给换了,换成黑底金字的“忠勇伯府”。毕竟方铮如今是官身,而且是钦封的忠勇伯,若门口还打着商贾之家的牌匾,方老爷怕给儿子丢脸。
谁知方铮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当时他坐在小院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得瑟一边懒洋洋的对孙管家道:“换什么牌匾呀,一个小小的伯爵,值当么?等我哪天当了国公,咱再换块大的……”
志向很远大,但语气很欠揍。
在方家二老和众下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礼部尚书杨笃清终于姗姗而来。
杨笃清任礼部尚书近十年了,是个比较随和的人,六十来岁年纪,性子很温和,由于身奉皇命而来,所以他穿着正式的官服,虽然刻意的板着脸,以示皇命的严肃性,但一双不大却有神的眼睛望向方铮时,却仍不时露出几分笑意。
“这老头儿应该比魏承德好打交道。”方铮在心里默默道。魏承德虽说一腔正气,但为人太过古板,远不及眼前这位礼部尚书来得亲切。
见方府大门洞开,红毯铺地,全家老小和所有下人皆恭恭敬敬站在门前迎接他,杨笃清面上不由有了几分光彩。虽说方铮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儿,但杨笃清在他面前却不敢倨傲失礼,抛开他即将成为公主驸马不说,单只论他乃帝前新宠,圣眷隆厚,没准什么时候就飞上高枝了,杨笃清也不敢真拿他当个小小的五品官儿对待。眼见方家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他,看来方铮此人倒也并非恃宠而骄,这让杨笃清心中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哎呀!方大人太客气了,如此隆重,倒教老夫愧不敢当啊!”杨笃清在方府门口下了官轿,还未等方家众人上前,他便大笑着迎了上去。
方铮暗里撇了撇嘴,心道你丫以为我愿意呀?若不是我老爹非要搞得这么隆重,换了是我,进门让你喝杯热茶,事情谈完赶紧滚蛋走人,谁耐烦又是地毯又是戏班子的……
想归想,方铮嘴角一扯,也大笑着迎向杨笃清:“杨大人乃天子之使,又是长平公主与下官的月老媒人,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呵呵。”
按华朝惯例,皇帝将公主赐婚臣子,不是下道圣旨把公主嫁出去那么简单的,一般都是先由礼部尚书上门,向臣子提出亲事,并宣示皇恩浩荡云云,然后再由礼部官员会同皇家和男方家一起操办婚前事宜,一切准备工作妥当之后,皇帝再正式颁下赐婚圣旨,这事儿才算水到渠成。所以媒人这个称呼,礼部尚书便理所当然的受下了。
众人在门口寒暄几句,方铮将自己的父亲介绍认识,杨笃清对方老爷这个商人仍不敢怠慢,口称“方兄”,倒将方老爷吓了个手足无措,连道不敢,商贾在古代算是贱业,论社会地位连工匠、车夫都不如,眼前这位朝廷的礼部堂官与他平辈论交,却教方老爷好生不自在。
方铮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再让两人在门口这么客气下去,今儿这一天啥事儿都甭想干,光杵门口作揖得了。
“爹,咱们还是请杨大人入内一叙吧,老站在门口太失礼了。”方铮小声提醒道。
方老爷面色一肃,赶紧延手相请。
府内布置得很奢华,下人们在管家的带领下自觉的站到了廊下,整齐而不失风度,看来是经过管家数日的排演的结果,足以证明方家对皇上赐婚的重视态度。
杨尚书今日来的目的,只是表达一下皇帝嫁女的意向,并且就成亲的礼仪和过程向男方家提前沟通一下,这样才不至于成亲时出现环节衔接不上,或前后矛盾的现象,给皇家和方家丢丑。
主角当然是方大少爷,不过他对古代的所谓婚庆仪式并不熟悉,特别是皇族的婚庆,听说更是繁琐,想想方铮就觉得头疼。若搁在前世哪需要这么麻烦呀,两口子欢天喜地的领个证,然后亲戚朋友叫齐了吃顿饭,喝得晕晕乎乎就可以洞房去了,为了尽快达到洞房的目的,简化了一切洞房前烦琐的形式主义过程,这才是真正人性化的表现,比古代厚道多了。
方铮呆呆的坐在前厅,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思绪不知飘往了何处。方老爷与杨笃清如同一见如故的老朋友,交谈的气氛热烈而不失亲切。两人寒暄过后,开始正式商谈成亲事宜,这下方铮可就真的听不懂了,纳采,问名,纳吉什么的,方铮如同狗看星星般茫然无知,依稀听到说什么要亲手活捉几只大雁……靠!这是成亲还是整人啊?我有那本事捉大雁么?
既然听不懂,方铮只好又开始发呆,将话题留给两位长辈去尽情发挥。
前厅门口,下人们站得笔直,目不斜视,比军姿更标准。但方铮知道,这些人全都在装呢,平时大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