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你怎么不叫我啊!”紧紧的拥着被子,我相当舒适的侧卧着,开始跟阿梳拉家常。
“小姐昨日累了一天,今天多睡会儿,想来也是无妨。”
不愧是我最宠信的丫头,一开口就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完全不似另一只,一天到晚就知道自以为是,搞得自己跟庄子里的二主子似的。
“就你会说话!”我眉眼弯弯,心情甚好的赞了一句。脑中骤然浮现的,是这么一句话:每天早上醒来,看见你和阳光都在,就是我要的未来。
哈哈哈,不要问我“杨光”是谁……
这样想着,我唇边的笑容不禁更加灿烂,银铃般的声儿也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只是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我并没有发觉。
最后还是听见阿梳急切的叫声,我才囧哒哒的干笑两声,跟着又将那个笑话也讲给了她听。
不过出我意料的是,阿梳却不曾笑,而是紧锁了眉头,相当认真的思考着些什么。过了会儿,还一脸呆萌的问我:“那小姐和杨光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哈哈哈……什么关系……”我放肆的爆笑出声,一直笑的肚子疼才消停下来。
之后,这个话题自然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另一件正事。
“对了,阿梳!”
跟京剧中的变脸似的,我瞬间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相当郑重的叫了阿梳一声,问:“那两位嬷嬷的病症,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个……”听我骤然提起这事,阿梳凝白的小脸闪过一抹快意,跟着,闷葫芦也变成了话匣子:“其实很早以前,奴婢就注意过那两位嬷嬷,至于治疗之法,也的确有一些眉目。只是因为身份的差距,奴婢并没有近距离接触那二位的机会,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献方的可能。今日承蒙小姐提拔,奴婢才有一展所学的机会,此番自然是要拼尽全力的。”
“照这么说,那就是有信心了?”
“嗯,信心是有一些,但草药却得两位嬷嬷自己出手,因为寻常铺子里根本就没有挂件草这味药引。而若是没有这味药,那么其他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全无作用。”说这些话的时候,阿梳的表情很认真,认真的让人觉得有些虔诚。而是她这种虔诚感染了我,才让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信任她。
“既然这样,那就传两位嬷嬷过来吧,看她们有没有拿到药引的法子。”
“是,小姐!”阿梳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
两天时间,转瞬而过。第三天黄昏时分,寇震终于将我要的人和物都带了过来。我也趁着这机会,将阿芜搜集来的资料全部记在了心里。
又一夜安眠,两位嬷嬷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这日一早,我就静静恭候在了府中花厅,所等的,自然是掌握着庄子财政的五位管家。
☆、020:四爷么么
上好的碧螺春在鸡蛋壳一样透薄的茶杯里肆意翻滚,升腾出袅袅的雾气,我却无心饮用,只一心掐着手指,算着那几位到来的时间。
终于,他们来了,在茶水换过三盏之后。
看着躬身伏地的五人,我微微一笑,一一叫起,温声道:“你们一个月前送过来的账本,我都看过了。”
闻声,其中一个管家拍拍衣袖,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哦”,紧跟着又道:“既然小姐已经看过了,那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奴才就先退下了,您也知道这时间点,富贵楼里的生意比较好。”
“是啊,要是没什么要是,奴才就先退下了,铺子里总需要人照看的。”见有人起了头,其他四人也都嘟嘟囔囔的哼唧起来,说要离开。
听着他们混乱的吵嚷声,我不禁冷笑一声,狠狠地一拍桌子,吼道:“吵吵什么吵吵!都给我跪下!”
“这……”听我一声怒吼,刚才为首的胖子掌柜缩了下肩膀,瞬间结巴起来。
“哼!”我接着冷笑,语调愈冷:“账本的事情还没说完,您们就想走?想得美!”
“账……账本……账本有什么问题啊!这不是都送过来一个月了吗?”其他几人倒是比较淡定,直到这时候,还记得问清缘由。
“账本的事先不说,你们倒是先看看这个!”话落,我右手一甩,一大叠纸就扫到了他们脸上身上。
纸上所写的,正是阿芜调查回来的金陵城的鱼、米、水果价格。
据我所知,这所庄子附带的产业还是蛮多的,有西山的五十亩果园,山下的一百亩稻田,还有三十亩的鱼塘,外加商铺十四家。可那五位交上来的账本,盈利竟然只有一千两!一千两啊!光一家富贵酒楼的年利润就不止这个价了吧。而且那位四爷为了表现对我的厌恶,还特意吩咐原主,这里所出之物,所赚之钱,都无需上缴京城府中。
这句话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相当于21世纪的港澳自治区了吧!
可就是这么一个天堂似的地方,竟然被那堆小人搞的一团糟,我没脾气才怪。
“怎么,看完了吗?看懂了吗?要不要我叫几个金陵城的摊贩来问问呢?”眼看着那几人冷汗泗流,手足无措,我的情绪更是愤怒起来:“告诉你们,我已经差人仔仔细细的算过了,五十亩果园,最低盈利两千两,一百亩稻田是五千两,还有鱼塘的四千两,再加上一件古董店,五家绸缎庄,一家茶庄,一家瓷器店,三座酒楼,一家首饰店所盈利的一万两,共计两万一千两,而你们只给庄子叫了一千两,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
“这……这……”事到临头,那五人还在死扛,左右对望,就是不肯给出个答复来。
至此,我更是失望透顶,不由得粗喊一声:“说!”
“这……这您都这么说了,奴才自然是无可辩驳的,只是小姐您也知道,我们家中上有八十老母缠绵病榻,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那些银子,早就送到了城里的各大药房、米店,换成汤药、吃的进了老母和小儿的肚子了,小姐一向仁恻,难不成,还要剖开我家中老小的肚子吗?”
“是啊!小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这样吧,您先饶过我们,明年,明年我们一定交齐两万两!求小姐开恩!”
“是啊!求小姐开恩啊!我们真的没有钱啊!您这样咄咄逼人,我们还是拿不出,到了官府我们也拿不出……”
五人像是泼皮无赖一样的跪坐在地,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眼角,但他们的眼中,却分明没有任何泪渍。说到家中老小二人,脸上也没有半分提到亲人的心痛。反倒在提到官府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够了!”我不顾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手掌,用尽全身力气的又拍了把桌子:“你们也不用哭天抢地演苦肉计了,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也不会把你们告上衙门,但是你们中有些人的独子,有些人的高堂,有些人的家传神骰,可就不一定会安然无恙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我提起那些人物,几人果然变了脸色。
“就是字面意思!”我冷冰冰的轻笑一声:“别忘了,这里可是四王府的地盘,本来就是有私牢权利的,要是不想让你们在乎的人何物出事,明天一早,就给我将差的钱补齐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们哭都流不出眼泪来!”话落,我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一扬手,寇震就带人冲了进来,将他们丢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那几人果然捧着钱匣子进了府。两万两,一文不差。而我自然也是信守承诺的放了他们的人。
拿到钱之后,我也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寇震解决后顾之忧,恩威并施将钟联一家人送出了金陵郡。同时,寇震也将他妹妹送到了我身边,说的是给我当奴为婢,但实际上,却是给姑娘治疗心理阴影……
是夜,无星无月,郡首府。
“你说什么?”沉郁的声音从牙缝里传了出来,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光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有多变态。
没错,他就是傅娴本尊的干爹。
“回大人的话,那五个老东西,当真把两万两又给庄子里那位吐了回去。”卑躬屈膝的老人站在一边,颤颤巍巍的回着话。
“哼!贱人就是贱人!”林正淳气吼吼的捶了下桌子,保养得宜的老脸上青白交加,一大片一大片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过了会儿,又忽地扬起一抹恶毒至极的笑,对着身边的老人窸窸窣窣的吩咐了几声。
“这,这不好吧?”那老人一听自家主子的吩咐,立马就愣住了。这事情搞不好,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有什么不好的,那小贱人敢惹我,自然得付出一些代价,再说,三年一度的政绩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此时不使劲,更待何时呢!”
“好,好吧!”老人见自家主子决心已定,也是没了办法,只好虚应一声,慢慢悠悠的退了出去。
…………
可能是因为腰包比较鼓,庄子里的事情也比较顺的缘故吧,这天一早,我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出去逛逛。
女孩子嘛,哪有不爱逛街的。
说风就是雨,这想法刚一冒出来,下一刻,我就让阿梳找了件男装出来。
片刻后,看着铜镜里俊俏儒雅的小公子,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回身,轻轻的捏了把阿梳凝脂一般的小脸,调笑道:“看看,都快皱成苦瓜了,我不就扮一下男装嘛!你至于不!小气鬼!”
说完,便再也不理她,而是大大剌剌的往前院晃悠去。嗯,小爷今天就要这样出府。
此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以每秒二万五千里的速度朝我迫近。而且是极大的危险!
以至于后来的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是当年我出门前能看一下黄历,那么结局可能会不会有所不同。我和四爷,会不会没有那么多的逗比交集。而他也不会那么蛋疼,数次走遍天涯,就为抓包自己的小妾。
好了,后话暂且不提,一切提归正传。
就在我心情倍儿棒,双手背后往庄子门口跳的时候,一声中气十足的巨吼,突然就响彻了云霄。他喊的是什么呢!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四王爷驾到。
抬头,只见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了我的正前方。为首的那个尤其气宇轩昂。
不过,他最标志的却并不是那张脸,而是他的眼,和他周身的气质。
☆、021:被威胁了
什么“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什么“骨重神寒天庙器,眼烂烂如岩下电”,此时此刻,我算是懂了这些古文的意思。
“四……四爷你好啊!”被美男惑的心神大乱的我智商早已为负,鬼使神差的就蹦出这么一句。而那位呢,竟是看都不看我,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就快速的往庄子里走去。
他一走,他身后的人自然要跟上,于是,偌大的门前,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承认,在他抬脚的某一刻,我有过逃之夭夭的冲动,但是很快,就被我给都定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四王爷呢,谁让人家是权贵高层呢!
这俗话说的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一个瘦瘦小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难道真的要和别的穿越女一样,沦落妓院,靠卖笑扬名天下吗?
不,我不要!我就算要卖笑,也只卖给一个人看。
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位四爷很有可能就是我未来的金主。
所以,在这一刻,我已经打定主意,四爷要是看得上我,我就陪他做做活塞运动,讨口饭吃,反正他长的比我好看,吃亏的是他,而且这里和京城又有着上千里的距离,他又不可能天天在这里。他要是看不上我,那就更好了,我可以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管理好这庄子,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土地主,挥金如土,钟鼓馔玉哈哈哈。
这样想着,我更是完全打消了要跑路的主意,扭腰就往回走。
回到前厅,却没有看到四爷的身影。很明显,他没有等我的意思。
“这下可怎么办呢?”厅外台阶下,我努力的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然就在我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可人的声音:“您就是傅小姐吧?爷让您去云阶院见他。”
“哦哦!”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扭头就往前冲。不过冲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又尴尬的折了回来,对着方才传话的女子抱歉的笑了笑,问:“对了姑娘,我忘了问云阶院到底在哪啊?”
“……就在小姐住的牡丹阁右前方。”女子有片刻的怔愣,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然后相当客气的给我指了路。
按照她说的方向,我一路疾奔,不过奇怪的是,在奔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