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闭的城门开始打开。在张宏的带领下,身穿盔甲,脸带头盔精英兵的骑兵骑着同样配穿着盔甲的战马纷涌而出。
这是精英兵骑兵中最厉害的:盔甲连人到马武装,让人无法射杀。
此刻的曾剑望已无法细想心中的猜测。他不得不下令应战。得到命令的亲卫兵马上开始摆阵。
“哒哒哒……”盔甲骑兵转眼已经很接近他们。
他们忽然整齐地套出带着奇怪布囊的怪箭朝他们射去。
“咻咻咻……”箭雨朝他们射去。
亲卫兵很有规律地举起身旁的盾牌,从上到下严密地盖住了自己,让那些箭要不落在地上,要不落在盾牌傻瓜。
呆在阵中央的曾剑望因为四周蔓延开浓郁而刺激的味道而眉头微皱。脚边蔓延开的黑色,令他很是疑惑。他很快发现这些黑色的液体是从那些箭头上破裂开的布囊中流出的。而且,这些黑色液体已经流淌满他们四周了。
“咻咻咻……”又一阵箭雨。但是,这次却是火箭雨。
亲卫兵再次举起盾牌抵挡。照道理,这些火箭落在盾牌上,肯定会自动熄灭。但是,火头才接触到盾牌,整个盾牌马上被火苗吞噬。
秦武与城楼上所有的士兵都吃惊地望着那盾牌阵变成火牌阵:这简直是神迹啊!
望着城楼下的火牌阵,十四的红唇不自觉地上翘:她早在刚进入了楚州时,为了日后迎战准备而勘察楚州的地形。在楚州的山上,发现了一个被当地人成为“死潭”的潭水。这个潭里的水成黑色,里面没有任何的生物。她在见到这所谓的“死水”后,脑中忽然浮现一个词:石油。
方才在思考如何应战时,她就想到这石油了。
望着那些仍旧举着盾牌抵挡箭雨的亲卫兵,十四的眼中闪过自信与讥讽:这只是徒劳无功的抵抗。不出半个时辰,所有的亲卫兵都会丧生在火海中。
由于盾牌是金属制作的,牌面在大火烘烤下,变得滚烫,让人无法握住。
“咚……”终于,有士兵受不了那烫手的温度而松了手。
“咚咚咚……”很多士兵都不得不扔了手中的盾牌。
亲卫兵方才因为盾牌而遮去的视线而重新恢复,得以看清楚四周的景象。他们的脸色顿时大变:火海!他们已经被包围在一个火海里了。
而方才那些骑兵已经停止了射箭,但是仍旧高举着手中的箭直指火海,以预防有亲卫兵借助高超的轻功从火海中飞身而出。
曾剑望脸色大变得下令所有的亲卫兵朝中间那块被黑色液体浸染最少的地块。
“剑望,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石油的液体,呈黑色,可以在水上燃烧。”
“楼主,所谓水火不容。火又怎么可能在水上燃烧呢?”
石油?!这些黑色的液体就是石油。
楼主,那个人真的就是楼主!
此刻的曾剑望已经没有空在那里高兴了。望着逐渐逼近的火苗,他拼命想应对之策。但是,望着那包围他们的火墙,以及火墙外面那些箭,他的脑中毫无应对之策。
可恶,难道他们今日就要丧生在这里吗?还好不容易他才发现楼主没有死,还来不及让所有人知道,要死在这里吗?
凤凰展翅 第十一章 悲痛
相比起处在火海里亲卫兵的绝望,所有的精英兵在见到这样的场景后,各个兴奋难耐:他们精英兵终于打败了号称“天下第一强兵”的傅家军。他们精英兵终于成为最强的了。
难隐内心的兴奋与激动,不知哪个精英兵率先喊了一声:“夜叉大人,万岁!”
这喊声马上得到应和:“夜叉大人,万岁!”
本来凌乱的喊声随着喊的人数的增加而逐渐变得整齐而雄壮:
“夜叉大人,万岁!”
“夜叉大人,万岁!”
“夜叉大人,万岁!”
……
忽然,一个白色身影从天而降。那飘逸的身影,满头的白发以及那俊美如仙的面容一时间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十四在那里白衣男子出现后,所有的注意力再也移不开了。她不自觉地走向城楼的最前面,只为了能看得更清楚。
是他!是他!那个经常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虽然,她一直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容,但是,此刻的她却异常肯定眼前的白发男人正是那个男人,那个她即使忘记一切,仍深刻心头的男人。
此刻的范阳澈只能远远地遥望那站在城楼上,带着鬼面具的十四。虽然,他没能看清楚她的面容,但是那眼神,那熟悉的眼神让他一直沉寂的心没由来地加快了跳动。他真的很想很想马上去她的面前。但是,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范阳澈收回自己的心神,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火海。黑眸一敛,他扬起手中的长枪。
“丁——”随着长枪发出一声鸣叫,范阳澈运功,将长枪朝火墙外的一处地面刺去。
“轰——”的一声,只见地面顿时裂开,连带地火墙也被这股强大的内力给分割开。
曾剑望见状,马上下令所有的亲卫兵通过这裂缝逃出。
“发什么呆,快射箭!”率先恢复过来的张宏,马上下令。
同样被这喊声给拉回神志的十四顿时脸色大变,马上高叫道:“住手!”
但是,这喊声很快就淹没在箭雨声中。
无数的箭朝亲卫兵与范阳澈射来。
范阳澈果决的一个转身,面对那些箭雨,急速地转动那把长枪,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盾牌,让那些箭无法入分毫。
在范阳澈的掩护下,亲卫兵急速地撤退。
张宏的额头不自觉地冒出冷汗:好、好可怕的男人!好可怕的功夫!这个男人仅以一身功夫抵挡如此多的箭。
城楼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下的战况上,没人注意到在一个角落,一个男人正拉着弓,箭直指地上的范阳澈。
易天的眼中闪烁着浓郁的杀机,薄唇轻启:“死吧!”话音刚落,箭笔直地朝范阳澈射去。
一直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范阳澈身上的十四也注意到那带着强劲冲力的箭笔直地朝范阳澈射去。
“不!”随着她的尖叫声,那把箭穿破范阳澈的防御,笔直地刺入他的胸口。
“恩!”范阳澈蒙哼了一声,身躯晃动了一下,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一下。正因为这停顿,又有一支穿过这个漏洞,射到他的大腿上。
鲜红的血立即冒出,染红了他的一声白衣。
“不!”目睹这一切的十四只觉得心痛无比。失去最重要的人恐惧让她的心绪开始大乱。脑中浮现出大量的画面:
“呵呵,美男终于没有妨碍我们了。”那是她为了能接近他而将他掠走。
“对不起。我为方才的行为道歉。但是,我并不后悔。因此,我喜欢你。”那是她第一次亲薄他后,她向他告的白。
“杰,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我还是奢侈地想对你许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他跟她定情时,第一次说的爱语。
“啊——”脑中急速涌现的画面令她一时接受不了的大叫。
隐藏在暗处的易天脸色暗淡下来:这一刻终于来了。云杰,她马上就要恢复记忆了。
“将军,你怎么了?”站在十四最近的秦武关心地上前问道。
十四终于停止了叫声。她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拿掉,连带着脸上一直贴着面具也给扯下来。
“将军,你——”秦武错愕地望着那张英气的美丽容颜。
终于,云杰还是恢复了记忆了。目睹她这一连动作的易天只能在心里暗叹。
他的视线落在那闪烁着异常决心的眼眸,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云杰,难道她想——
“住手!”易天大叫道。
但是,已经太迟了。
十四,不,应该叫傅云杰才对,双手已经握紧,暗运体内的真气。
“咻——”一根银针从她的背部飞射而出。
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强压下翻涌的血气,傅云杰一个足尖点地,飞身而出。
望着那已经飞身而出的身影,易天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云杰,以自己的真气,强力冲破他禁锢她一身功夫的银针,会让体内的真气大乱,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心脉尽断而死。不,他不能让云杰离开自己。易天马上转身飞身离开。
“将军!”目睹傅云杰扯去脸上面具,露出自己真面目,飞身离开的秦武除了吃惊外,还是吃惊。
身穿一身将军服的傅云杰施展绝妙的轻功飞身到战场上。边飞,她边下令道:“停止射箭!停止射箭!”
众精英兵这才听到自己将军的命令声,停止了射箭。
他们的视线在接触那在半空中飞过的身影,以及那张充满英气的俊美脸孔,各各是目瞪口呆。夜叉大人不是不会武功吗?
没有逃多远的亲卫兵也因为这喊声,将头转过来。入眼那张熟悉的脸孔,令他们各个激动万分。那是他们的英雄,他们的北将——傅将军。
范阳澈从那身影出现在眼前后,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那张熟悉的身影是经常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是她!是那个他心头的人!
终于,飘落而下,傅云杰见到身上插着两只箭的范阳澈,一直压抑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地流下:“澈,澈……”
身体仿佛处于本能,范阳澈手一伸,将那哭泣的人儿揽住怀中,自然地轻声安慰道:“杰,我没事。没事。”
为了让她安心,他拉来了胸前的衣裳,让她见到里面穿着软甲。其实除了脚上的箭伤,他并没有其他的伤。
见到那没有一点血迹的胸口,傅云杰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傅将军!傅将军!”伴随着那充满喜悦的声音,所有的亲卫队都回来。
在曾剑望的带领下,所有的亲卫队整齐地队列,行军礼:“参见傅将军!”
这一幕让所有的精英兵都呆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反应。
天那!他们的夜叉大人居然是那名震天下的北将傅云杰!
放下心的傅云杰真想跟那些多年不见的亲卫兵打声招呼,想要跟自己一手培养的精英兵解释清楚时,一股血气涌上来,冲出她的喉咙。
“扑——”鲜红的血液喷出,傅云杰的身体也跟着倒下来。
范阳澈心惊地抱住那软下来的身躯。
他颤抖地用袖口拭擦着她口中流出的血水。但是,一点用都没有。血反而越流越多。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袖红,染红了他的眼。
鲜红色?!曾经,他也见过这个令他痛心无比的鲜红色。
“澈,你放心。并没有伤到要害!我以前在战场上受过更严重的伤,都没有死掉……”那是她为了救自己而身受箭伤却仍强忍着疼痛,安慰自己。
“澈,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一起看着宝宝出世。抱歉,可能无法实现陪伴你到老的承诺了!”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即将要失去挚爱的恐惧。那种仿佛世界都要消失的恐惧。
他想起来,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杰,他的杰,他最爱的女人。黑眸中的欣喜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眼前嘴角的血色越冒越多的傅云杰给吓飞了。
感到怀中人儿温度的急速流失,范阳澈难掩内心的恐惧,颤抖着手,边做徒劳地擦拭,边哽咽道:“杰,杰,拜托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望着那双黑眸中熟悉的柔情,傅云杰知道范阳澈已经恢复记忆了。这对目前的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觉得无比的苦涩与不舍。视线落在他满头的白发,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倘若这次澈亲眼看着自己死在他怀里的话,她敢肯定这次的澈承受不住。
不,她不要澈死去。
用尽所有的气力,她颤抖的手,举起,碰触着这张即使失去所有的记忆也无法忘怀的脸孔,扯着笑容道:“澈,我们的宝宝没事!是个很可爱的男孩!”
“我知道。思澈,我已经见到了!”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他压低声音回道。
她欣慰地笑道:“原来,你已经见到思澈了!太好了,太好了……”话越说越轻,越说越无力。
那笑太虚无,太飘渺,飘渺地仿佛如烟般消散,让他恐惧万分。
这份恐惧化为怒吼:“杰,如果你敢离开我的话,我一定会马上跟你下去。不会理思澈的。”
母性的本能让本来感到极度疲惫与虚弱,快被黑暗吞没的傅云杰顿时凝聚涣散的神智。本来已经无力的手忽然抓住范阳澈的手臂,带着恳求道:“你不能……”
“我能!”黑眸中闪烁着异常的坚定:“杰,在我的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即使是我们的儿子。五年前,当我以为你——”他因为回忆当初的痛苦而苦涩地闭眼,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那双坚定的黑眸中充满了深沉的痛。那痛令傅云杰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对于两个相爱的人,其实被留下来,独自活着的那个其实是最痛苦的那个。
她不想再留这个深爱的男人,独自一人在世界上,不想看着他的眼中再次出现深沉的伤痛。她不想死,不想死,真的不想……
她的意识逐渐涣散,黑暗将她给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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