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知道必须马上要相处应付对策才行。她在脑中急速搜索着所有关于任茧绸的资料。她敏锐地扑捉到任茧绸的轻喃声,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精光,一道计谋浮现。
她收起方才的慌乱,变得恍惚地轻声道:“呵呵,绸,以后如果有任何机关,我们就用‘芝麻开门’这个暗语!”
“正是因为没有关系,才让人无法猜到,才能做为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的暗号啊!”
任茧绸的身躯猛然一振,放下了那禁锢十四颈部的手,后退了一步,冰眸大睁,带着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为何,为何你会知道这些话?这是我跟楼主两人才会知道的话啊?为何你会知道?”
终于能顺畅呼吸的十四唇边勾起了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何我会知道。只是方才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几句话。在假山前也一样,脑中就浮现出‘芝麻开门’四字!”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冰眸中的冰顿时化去,带着咝咝的激动,任茧绸用不确定的声音轻声喊道:“楼主!?”
那声楼主让十四觉得非常的熟悉,仿佛以前听过有人这样叫她很多遍,很多遍。
一直没有将视线调离的任茧绸直盯着那张平凡脸孔上出现的茫然与困惑。
可能吗?可能吗?眼前这个人是本已死去多年的楼主?当年,楼主的尸体,她也见过的。因为河水的浸泡,已经分辨不出容颜,但是,尸体手臂上的伤疤是骗不了人的。
等等!冰眸微眯:分辨不清容貌,伤疤。伤疤!?冰眸里燃烧起精光。一个迈步,任茧绸伸手抓住十四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赶在十四阻止前捞起她的袖口。
望着那道熟悉的伤疤,冰眸带着激动与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那张陌生的脸孔:真的是楼主,是楼主!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是,那满身的气质是无法改变的。此刻的她真得很庆幸当初跟着感觉行事。
其实,楼主身上那自信的气质早在他们进城前,她就已经因为这份熟悉的感觉在远处注意到了。发生疯牛事件,她只是顺水推舟地将这个让她觉得熟悉的人进入到州府。但是,在州府里,楼主市侩的奉承脸孔令她厌恶,让她以为那份熟悉只是错觉。索性,她特地隐藏在暗处等待。等待的结局居然是如此的令人欣喜,令人难以置信:楼主,那个傲视天下的北将并没有死。她还好好地活着。
她一定要赶快通知傅老将军,通知剑望,通知所有的傅家军战士们,让他们知道:他们心中的英雄,他们的北将傅云杰并没有死,还活着。
正想询问十四前因后果的任茧绸连一个字都没有讲出来,只觉得颈部传来一阵刺痛,四周的景物开始被黑暗覆盖。
望着眼前那张因为算计得逞而洋溢着熟悉笑容的脸孔,任茧绸真得不想陷入黑暗,她不要昏过去。她还没让楼主她自己真正的身份。她不能让楼主离开。不能……
带着不甘,任茧绸最终跌入了黑暗中。
十四小心地收起那粘着麻药的银针,望了一眼昏迷倒地的任茧绸,她非常庆幸方才任茧绸的心绪大乱,让她有机可趁。不然,以她一点功夫都没有的身手,在这位高手面前,银针只怕还没有离开袖口,就已经被发现了。
收起了感慨,十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走到秦武跟前蹲下,打开药瓶,将瓶口对着秦武的口鼻。
一会儿,伴随着呻吟声,一直昏迷的秦武清醒过来。
刚清醒过来的秦武马上抓住眼前之人,焦急地问道:“将军,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伤到哪里了?”
十四好笑地望着那因为焦急而涨红的粗狂脸孔,笑道:“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放心!”
望着那带着让人心安的笑容,秦武这才确定十四没有受伤,而后他才发现那个倒在身旁的身影。带着诧异,他望着那昏迷之人。
见秦武恢复过来后,十四才起身,将掉落在书桌脚边的布兵图给捡起来。
“扑——”刀入身体的声音令她马上转过身,骤然地,望着秦武将手中的佩刀刺入昏倒在地的任茧绸的背部。十四的心不知道为何一阵刺痛,眼看着秦武打算将佩刀抽出再刺几刀的架势,十四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急步走去,按住欲拔出佩刀的大手。
秦武带着疑惑地望着眼前之人,道:“将军,此女不除,对于日后攻陷河州将是一个大障碍!”方才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这个女人不能留。
望着秦武眼中闪过的杀机,一股愤怒急速在心中集聚,十四怒道:“够了!我才是将军。你是副将,必须要听我的指挥。布兵图既然已经到手,我们也不要再节外生枝了。马上放手,跟我离开。”
秦武沉默地望了一眼那愤怒的脸孔,最后放了手。
这让十四松了一口气。
两人很快带着布兵图离开这个密室。
在门口,十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任茧绸:心不知道为何再次刺痛起来。不由地在心内祈祷希望能有人尽快发现。
凤凰展翅 第七章 相聚
已经西斜的圆月揭示着此刻的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这本应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此刻的州府内却灯火通明,弥漫着凝重的气氛。
在烛光中,曾剑望那张平凡的脸孔正带着焦急与隐忍的恐惧,站在大夫身后等待着。望着那因为过多失血而苍白的容颜,平凡脸孔上的恐惧开始扩大:他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终于在那个密室里找到绸时,那浸染在血水中,显得毫无生机的绸时,内心那几乎要淹没他所有心神的恐惧。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爱绸,爱得已经无法失去了。
视线下移落在了此刻正在给大夫缝合的那块刀伤,他眼中的恐惧被愤怒所取代。他一定会让那个胆敢伤害绸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终于,大夫小心地将线给剪断,而后清洗了自己满手的鲜血。
“菲,绸她、她怎么样?”曾剑望连忙追问道。
孟如菲,傅家军的首席女军医,一身精湛的外科手术源自夕日的傅云杰。
孟如菲轻喘了口气道:“虽然这刀伤看似严重,但是却没有伤到要害。因此,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听到这话的曾剑望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还好,还好,绸没事。还好,他没有失去她。
不自觉地,他坐到了床沿,伸手温柔地抚摸着那张深爱的脸孔,感受着那代表着生命的温度。
她将视线调到那张毫无血色的美丽脸孔道:“不过,由于失血过多,大概要七天的时间,绸才有可能清醒过来。”
“谢谢你!”曾剑望虽然没有转首,但是还是真诚地讲出自己的感谢话语。
那声谢谢令她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色:“多希望时间能够回转,回到五年前,回到那个可以挽回一切的时候。她一定会不顾云杰的反对跟去京都的。有她在身边的话,一定有救回云杰。”
强压下那份悔恨,她转身去写药房了。
曾剑望俯身,温柔地在那张苍白的容颜上印上一吻,平凡的脸孔带着誓言道:“绸,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个胆敢伤害你的人付出百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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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岩城仍是热闹如常,人来人往。
趴在马车的窗户口,用那双乌溜的小圆眼看着四周的热闹,小思澈好不兴奋地转身对着身后之人笑道:“爹爹,你看你看,外面好热闹哦!”说完,小思澈也不等他回答,再次转身。将注意力投到了窗外了。
范阳澈只是慈爱的望着那张兴奋的小脸。
“是龙门客栈,龙门客栈哦!”忽然小思澈兴奋地大叫起来。
“爹爹,爹爹!那是娘跟你真正相识的地方哦!”小思澈小受直指不远处的龙门客栈,兴奋地转首望向了范阳澈。
范阳澈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因为高度而一目了然的牌匾。龙门客栈,这个词,他在这一路上已经听儿子讲过很多次,很多次了。这一路上,儿子跟他讲述了从他妈妈傅云杰哪里听来的关于他与傅云杰的爱情故事:龙门客栈是他们两人真正相识的地方,也是他南相被人看上掠走的地方。这种只发生在弱女子身上的戏码,居然发生在他身上。此刻一身武功的他更是难想象当初那个自己被人,被一个女子给扛在肩上掠走的情形。
在范阳澈的思索中,马车已经达到了龙门客栈门前了。
范阳澈抱着小思澈下了马车,望着眼前那足有六层高的龙门客栈,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客官,里面请!”身穿黑色服饰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范阳澈抱着小思澈跟着进入这家客栈。
“客官,您是要选择在包厢里还是……”店小二自然地问道。
“大厅里!”他下意识地回答道。
“原来客官不是第一次来啊!”店小二笑道。
范阳澈因为这话而微愣,马上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回答,黑眸变地幽深:他来过这个龙门客栈,在失去所有记忆之前。
“呀……”的一声,终于进食完,抱着那因为吃饱而睡着的小思澈,范阳澈轻推开了房门。
随着大门逐渐地打开,一幅画面涌上心头:
“呵呵,美男终于没有妨碍我们了。”一个看不清楚脸孔的男子得意地笑道。
那名男子快速地出手,在他想要反抗时,已经太迟了。最后映入眼是那双兴奋中夹杂着微微歉意的明眸。
明眸?!混沌的神志忽然清醒过来。范阳澈有点兴奋:虽然他还是没能看清楚那个时常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人的容貌,但是,他却终于看清楚那双灵动带着兴奋的明眸,那双已经深刻入他脑海中的明眸。
收起来兴奋的心情,范阳澈将沉睡中的小思澈放入床铺,而后放下床帐,而后走出卧室,走到外面的大厅里,静坐在那里等待。他之所以选了龙门客栈这间最贵的天之堂客房,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见的人并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他不想吵醒儿子。因此,他才选了这间卧室设计最安静,跟大厅分隔开的天之堂。
他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品尝着:希望那个人能让他喝完这杯茶。
他手中的茶还有一半时,“碰……”的一声响,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抬首,望着眼前粗壮的老人……傅威,夕日的傅老将军,现在傅国的皇帝。
傅威,一双眼紧盯着眼前的范阳澈:他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夕日杰儿深爱的南相了,而是以冷酷无情闻名的暗帝。不过,这次暗帝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当他听到暗帝出现在龙门客栈时,他就已经坐不住了。毕竟,现在的暗帝精通于算计与谋略,他敢不隐藏自己的容貌,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龙门客栈,必定有所图谋。
相比起,傅威的严正以待,范阳澈显得淡定。他伸手重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傅老将军,请!”
傅威并不卖他面子,仍旧以紧迫盯人的气势直盯着他。望着那慢条斯理,自在品茶的范阳澈,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的傅威终于耐不住地开口问道:“范阳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范阳澈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将手中的茶喝完,在傅威的耐心用光之前,才开口道:“爷爷,杰儿葬在哪里?”
这个出乎傅威意料的问话,令他双目大睁地望着眼前的范阳澈道:“你想起来了?”
“不!”范阳澈摇头坦言道:“我并没有想起来。只是有人告诉我的。爷爷,杰儿葬在哪里了?”
傅威这才确定范阳澈此次前来不是来算计傅国的。只是为了他那个可怜的孙女。想来自己那个可怜的孙女,一阵悲痛袭来,傅威走到桌前,坐下,端起那杯茶一口饮下,轻声道:“杰儿就葬在西山那片庭院里。那里很美,很安静!杰儿,杰儿她应该会喜欢的。”话到这里成为哽咽。
本以为对面的范阳澈也会跟着出现忧伤的表情,但是望着眼前那丝毫没有一点忧伤的俊美脸孔,傅威的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抓住范阳澈的衣领吼道:“你怎么能如此的平静?当初,杰儿可是为了你而死的!”话到最后成为愤恨。傅威为自己的孙女愤愤不平。
面对那狂怒的老脸,范阳澈并没有出现慌乱,只轻声道:“躺在那里不是杰儿!”
这句简单的话令本来打算将自己满腔的愤怒吼出的傅威顿时愣住:躺在那里不是杰儿?躺在那里不是杰儿?!
带着难以置信与丝丝的期盼,傅威问道:“你的意思是杰儿还没死?”
范阳澈点头。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那具尸体上明明有相同的伤痕!明明就……”傅威结束了轻喃而后焦急地问道:“范阳澈,你是怎么知道杰儿没死的?还有杰儿现在在哪里!”
望着那焦急的老脸,本想回答的范阳澈却被一声夹杂着睡意的声音打断了:“爹爹,什么事啊?”
揉着眼,小思澈迷糊地走到大厅里。
小思澈一出现,傅威的双眼就离不开了:因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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