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奇怪!
他仰起头,将慕容清欢的唇按向他的脖子处,衣衫从他的身上翩然飘落,紧致的小麦色的肌肤充满了张力,他紧紧的攀附在她的身上汲取温暖。
蓦地,慕容清欢的动作滞住了,只是与他这么相拥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雕塑一般的僵硬着身子,像是身体自主的排斥他一般。
司马容言柔和了几分的面容冷绷起来。
凭什么?
是你先来撩拨我,招惹我的!
凭什么,到头来你却避我入蛇蝎?
绝对不行!不可以!
瞧着慕容清欢僵在脸上的温柔的表情,司马容言骄傲的冷笑,“妻主,言儿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不求人的!就算是这件事,也是!”
他的眼眸暗沉下来,水杏色的瞳光闪烁着,仿佛温和的火焰熄灭了,再升起的,是另一把蕴怒的无声的烈火。
慕容清欢即使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依然做出防备冷硬的拒绝姿态。
“妻主!”司马容言的心,蓦地有点发冷,心口上的伤真多,一处一处开始疼了,他的血一定流淌了太多,否则为什么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呢?
慕容清欢依然像木头一样的保持着防备的姿势,无声无语,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只凭着感官意识支配着身体。
“呵呵,我觉得自己真贱!太TM的贱了!”司马容言仿佛忍无可忍的高喝一声后,又压抑似的缓缓地,低声地问,“你将我像空气一样的漠视,究竟是为什么?”他直射着慕容清欢的视线,蓦然锐利,那是被刀刺中心脏的野兽的眼神。
连空气也变的锐利,隔空传来得每一个字都冷得可以割破肌肤。
慕容清欢失去意识的身体恍惚间微微一颤,完全无自主的意识说道:“我要子衿,不要言儿,要子衿!”
听见慕容清欢的话,司马容言的声调陡然在喉咙里转了一圈,飘忽着上浮,又慢慢的下降,“妻主,好,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他忽然冷静下来,斜眼瞅着慕容清欢,仿佛第一次看清楚慕容清欢,曾经种种的情根深种,痴情不渝,原来只是她的表里不一。
那么多的心血,那么多的体贴入微,到头来只是让自己自取其辱。
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落入了她早已布好的迷宫,在迷宫里看到光亮的出口,到头来却是一个伪装的死角,成为困顿之兽。
可笑!可悲!
司马容言英气的轮廓简直硬成一块石头,刀刻出两道皱成一团的眉,他的脸色既难过又痛苦,棱角分明的脸抽搐一下,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凭空不见了一样。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慕容清欢缓缓的睁开眼睛,身体像是在汗水中脱力了一般,浑身的力气像是刚刚被挥霍干净,她转过头,≮我们备用网址:≯惊愕的发现自己和司马容言光裸的躺在床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清欢蹙眉沉声问,眼里明显有着厌恶,连昨夜眸子里迷蒙的温柔也不存在了。
报复似的,司马容言故意妩媚的笑出声,语气刻薄:“是妻主自己昨晚急不可耐的爬上我的床,这是我的房间。”
还未说完,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暖热相贴的胸膛没有了,身体传来疼痛和地上的阴冷。
慕容清欢恨恨的瞪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脸上灼烧出一个洞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视线所及处床单上的血,司马容言的身上的欢爱的痕迹,慕容清欢眼眸深邃危险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眸深处。
司马容言一个激灵,直觉慕容清欢会像上次一样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再敢如此,他绝对要活活刺激死她!
司马容言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同时恶狠狠地和慕容清欢对视。
慕容清欢却没有动手,相反,她完全漠视他的从他的身边经过,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的说道:“好!”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暗藏一种冷冽的平静,“好,很好的洞房花烛之夜。”
司马容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一晃,已经没了慕容清欢的影子。
房门没有动静,窗户却打开了。
他恍恍惚惚地去看,房子里空荡荡的。
慕容清欢走了。
即使这样,仿佛难受的人只有他,她毫不在意的走了!
心头的快意一下子无影无踪,沉甸甸的感觉替代上来,司马容言蓦地无助地看看周围,攥紧五指。
彻底的漠视冷落了!她仿佛是和他玩了一个恶意的游戏,这游戏太恶劣了,结果却总让人心疼。
司马容言颓然的坐在床边,向后躺倒,举手掩住似乎有湿意的眼睛。
心里一股又酸又疼的气直往上冒。
疯子,真是疯子!这样拙劣的让她误会!引起她的关注!司马容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是一个疯子,踏进迷宫走到底都不会迷途知返,到最后一刻,还在毫无尊严的傻傻期待,以为一回眸,又能看见当初那个爱他疯狂的身影,听见她熟悉的唤着言儿的喃喃的声音,说着这让人又爱又恨的动人情话。
真下贱!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下贱的一天。果然是报应,好好的不远离迷宫,还偏要钻进去。
“不许哭,”司马容言无人得漆黑房中,咬牙对自己低声警告,“不许哭!”举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不要掉泪,你是司马容言!是冷情冷心的司马容言!
别再继续呆在迷宫里了,别再被别人若即若离的折磨蹂躏,那份心疼,你受不了。
他用指尖,一下下刺入自己的掌心。鲜血让他感到一丝暖意,虽然一小会儿后,就会冷淡的凝固成伤痕。
他不想等,不想期待的!却懵懵懂懂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从天色灰白一直等到橙色的太阳从东边跳出来,视线一直停在那扇门上。
吴奶公过来伺候他,大惊失色之前,就被司马容言扫了一眼,“不许作声。”
吴奶公果然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帮他包裹了受伤的伤口,将失魂落魄又狼狈不堪的司马容言扶上床。
司马容言躺在床上,忽然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吴奶公替司马容言掖好被子,挤着笑脸轻声轻气地说,“少爷,午时过了!我给你端了些饭菜来!现在吃点吗?”司马容言失宠后,吴奶公的日子着实也不怎么好过。
“午时过了?”司马容言迷惘的抬头看天。
一瞬间,明晃晃的阳光射的眼前金光乱闪,刹那间他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啊,来人啊!来人啊!正君晕倒了!”吴奶公尖锐惊恐的叫声穿越将军府上方的云层。
虽然司马容言现在失宠,但是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的身份毕竟在那儿,指不准那天又重获宠爱!小厮丫鬟们从四面八方惊惶的涌来。
*
慕容清欢拖着疲累的身体策马狂奔到皇家狩猎场,头疼欲裂,她只想找到子衿,找到他!
夜色渐沉,黑压压的山,仿若望不见尽头,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轻微的“沙沙声”,慕容清欢警戒的盯着前方,树叶间幽绿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光。
不好,有狼!慕容清欢心中一惊,马似乎也被惊住,止步不前。
“啊呜”狼嚎一声,迅速的聚集在树林里集聚,远处隐隐措措的满是灯泡一样的绿色亮光。
慕容清欢压下心头的恐惧,弃了马,快速的从腰间掏出匕首,飞速的向堵在她前方的一只狼的下颚刺去。
狼闪了闪身,被划伤的下颚流着血,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扬弥散,而更多的狼在远处低嚎,似闻到了血腥味蠢蠢欲动。
慕容清欢心下暗忖,这样下去只会集聚更多的狼,她环顾四周,往远处一扫,是子衿掉下去的那片山崖,眸光一转,若是解决了这头狼,她试着下山崖就可以避免狼群的攻击。
她凝神屏气,握紧了匕首,朝猛跃起欲向她手臂撕咬的那头狼的喉咙刺去,狼顿时哀嚎一声,血渐如飞,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她迅速的奔跑。
“啊呜~”狼群嚎叫的声音越来越近。
若是狼群截断了山崖的退路,那就等于是瓮中捉鳖了,慕容清欢抬目四顾,当目光触到树枝时,脑中灵光闪过,如果燃起火光,狼群便无法接近了,可以将它们挥退,顺利逃生。
慕容清欢不断挥着匕首看着树枝,身形似乎都有些不稳。
狼群越来越近了,她现在必须分秒必争!
她快速的将树枝在断崖周围摆好,取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树枝,撒上一些粉末,顿时火光蔓延开来,大火瞬间升腾,狂飙而出,在暗黑的夜里橘色的火光跳动着耀眼的光芒,顷刻间映亮了天际。
慕容清欢在火光中听着狼群渐行渐远的哀嚎声,看着它们逃窜的身影,她心下松了口气。
借助匕首一点一点的往下山崖下攀爬,不远处似乎有朦胧的火光……
☆092、022 严峻的形势
每天,梁子衿会瞅着洞口望,带着一丝冀望,但很快又浮出失望的表情。
“有……多少天了?”那个与妻主一起欢笑的日子过后,已经很多,很多天了,他微微侧着身,青丝垂散在胸前,脸色憔悴苍白,过渡的体力消耗加上动了胎气,梁子衿的身体不能移动分毫。
凌韶抬眼看了梁子衿一眼,没有回答。
万籁寂静中突然传出的响动让梁子衿倏地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洞口,不断靠近的声音在梁子衿的心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出去看看!”凌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踱步走到洞口。
她戒备的握紧手中的匕首,抬起眼,蓦然看到一个黑影,近了,更近了,矫健高大的身影从山崖的左侧簌然出现,片刻后全部映入眼帘,慕容清欢的衣衫已是有些破烂,发丝有些凌乱。
慕容清欢顺着凌韶伸过来的手,几经周折,慕容清欢进入山洞,洞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柴火,火光映照着周围成橘黄色,慕容清欢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个日夜思恋的人儿。
只看一眼,胸膛总是坚强的心,似乎就已经碎了。
那么瘦弱,憔悴得似乎已经没有呼吸的人,真的是她的子衿?
慕容清欢伸出手,不敢确定的,小心翼翼地触摸梁子衿苍白的脸颊。
梁子衿转过头,注视着慕容清欢,缓缓伸出纤弱的手覆盖住她的,眼波荡漾着醉人的光点,“妻主。”
“子衿,我来接你回府了,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再也不离开你身边半步了。”慕容清欢反手用力的握住梁子衿的手,眼神坚定的说道。
梁子衿虚弱的扯开了一抹微笑。
“咳咳!”凌韶虚掩着手,咳嗽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慕容清欢微微蹙了蹙眉,轻柔的为梁子衿掖好被子,柔声说道:“子衿,我等下来陪你。”
梁子衿依依不舍的看了她数眼,才缓缓松开拉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凌韶走到洞口,望着天上的月亮,静静的等着慕容清欢。
“说吧,什么事?”慕容清欢淡淡的问道。
“现在我和他还不能上去。”凌韶开门见山的说道。
慕容清欢挑了挑眉,目光犀利无比,直逼凌韶的内心深处 “哦?难道我还要让我的夫郎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是孤男寡女,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凌韶不为慕容清欢犀利的眼神所动,她平静的说道:“太女派来找我们的人,都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她不想本王这个皇姨活!怕威胁到她的权利。”
“太女要的是你,不是子衿。”
“啧啧。”凌韶勾唇叹了叹,“你可真无情啊!”面色又骤然凝重起来:“他与本王一起失踪,太女会放过他吗?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况且子衿如今动了胎气,不能随意移动。现在的形势,极有可能让你领兵阻拦梁王她们,到时候子衿肯定会成为女皇和太女牵制住你的人质,他在这不更安全?”
慕容清欢拧起了眉,心里有些窒闷:“他是微臣的夫郎,请瑞王称呼他梁侧夫!”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咦,你这是答应了?”凌韶半晌反应过来,追上慕容清欢。
慕容清欢转过头扫了她一眼,心里有一丝烦躁,虽然凌韶说得很对,但是她无法压制的心不甘情不愿:“嗯!”
肩上的那只爪子却一直没有放开,慕容清欢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
凌韶在慕容清欢的注视下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吩咐道:“帮本王上药。”
背过身,退下衣衫,猩红狰狞的伤口跃于眼前,慕容清欢皱了皱眉头,瞧着凌韶面上似乎若无其事的的没有痛感,她接过凌韶递过来的药,洒在那些伤口上,用手指涂抹匀净,伤口硬凸凸的感觉,在凌韶保养得洁白光华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突兀。
凌韶的身体颤了颤,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慕容清欢涂药的手指放轻了些,诚挚的说道:“谢谢!”是女人都无法忍受情敌和自己的夫郎单独相处,但她为了子衿受这么重的伤,她真的很感谢她。
凌韶淡淡的笑了笑,唇间有些苦涩。
*
山洞比较深,洞壁上凸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