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什么,凌韶却下意识的一避,拦住慕容清欢的举动。
慕容清欢一搂落空,又见凌韶把梁子衿扎得满身是针,怒火中烧,剑一般的目光立即射向凌韶,宣誓主权般的说道:“瑞王,他是我的夫郎!”
凌韶显然像是没有这种自觉,昂然与慕容清欢对看,目光短兵相接,撞出好几道火光,“慕容将军是认错人了吧!你的夫郎怎么会在这勾栏院里!”
慕容清欢脸色一沉,正要发火,忽听见声后有人一声嗤笑传来,其声悦耳,其音却奇毒无比:“好个慕容将军,居然好这种重口味,独乐不如众乐,我们共享吧!”
那声音不大,却正巧够让慕容清欢与凌韶听见,慕容清欢脸一沉,与凌韶同时望向声音来处……
☆、010 你会怎么对待隐瞒你的人?
一个与司马容言有三分相似的女子,却不比司马容言的英气,满是油头粉面,醉醺醺的倚在房门边,正用那种所谓的纨绔女的贪婪的表情盯着梁子衿。
“咦,瑞王也在啊!楼梯口遇见梁王,正寻你去听琴公子的新曲呢!”
琴公子是倚翠勾栏院的花魁,琴音堪称京都一绝。
凌韶轻瞄女子一眼,笑得风流倜傥:“陈大人真是好打算,这美人可是本王新得的,新鲜得紧,陈大人下手太重,会弄坏本王这美人儿呢!”说着,她用拇指隔着薄薄的绸缎布料来回摩娑着梁子衿完美的腰侧。
梁子衿的脸色苍白一片,软靠在凌韶的怀里,腰上不熟悉的触摸骤然令昏迷中的他微微蹙眉,纤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挥了挥,身上的银针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真是活生生一副美人受虐图!
蠢蠢欲动的心都被眼前这撩人的香艳逼到疯狂边缘,“咕噜”,陈捷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在床上喜欢用鞭子,不过用银针似乎更刺激,无力的昏过去的美人,那娇弱柔软的身段,满身的银针,尤物啊!
慕容清欢心里恼怒,一个箭步跨上,一揽梁子衿的腰将他给揽了回来。
凌韶松开手,吃惊地望着她抱着梁子衿步履匆匆的走出去,急切的起身:“本王的美人啊!”
慕容清欢冷哼:“瑞王,臣夫郎身体不适,承蒙瑞王照顾,臣先带他回家了,来日再来道谢!”瑞王凌韶资质笨拙,又荒淫无道,若真是天资如此,又怎能在梁王与皇太女的眼皮下,安然无恙的活到二十岁。
凌韶还欲与慕容清欢相争,却见她将眼光投向在陈捷身上,那种犀利,如针刺一般,使得陈捷不由后退两步。
陈捷,司马容言的表姐!她永远不会忘了这个女人!这个声音!
“是慕容将军勾结反叛,献上了我朝的防御地图!”
“慕容清城难得的绝色男儿,死了可惜,不如送去军营好好调教!”
在记忆里如噩梦般一口反咬的坚决声音,狰狞狠毒地低笑声。
心里深处燃起耻辱的痛,沉痛的记忆和阴毒的声音在这一个瞬间使慕容清欢心中溢满了杀意,眉宇间冰冰冷,那眸中的怒火与狂躁,快要蒙蔽理智。
她为了救陈捷,深入敌营舍身犯险,换来的却是陈捷的伪证,弟弟充为军妓的非人折磨!
若没有陈捷的伪证,镇国将军府怎么会全族尽没!弟弟怎么会受辱!
她抱着梁子衿的双拳握的死紧,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为了她的计划,她必须忍着。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怕自己忍不住,会立刻杀了她!好不容易压抑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慕容清欢平静下来也只能苦笑。
前世,她被陈捷利用的,不过是她对司马容言全心全意的爱!
陈捷望着慕容清欢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遗憾道:“这美人儿让慕容将军独占了。”
凌韶觉出不对,对着慕容清欢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后手搭着陈捷,嘻笑道:“走,看琴公子去。”
*
镇国将军府慕容清欢的主卧内。
“我不要看太医!”梁子衿清醒过来,猛地推开慕容清欢站起来,却因用力过猛使自己踉跄了一下,几乎撞到桌子,慕容清欢一个箭步跨上去,再次将他搂入怀中。
“你在干什么?”慕容清欢责怒道,“桌上便是油灯,烫到怎办?”
梁子衿奋力挣开慕容清欢,大张的凤眸里溢满倔强的望着她:“妻主,我不想看太医!主君知道了,一定觉得我兴师动众,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了……”轻轻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一句淹没唇瓣,他不要看太医,一定不能让妻主发现那个秘密!
慕容清欢见他苍白痛苦的样子,不由有点担心和心酸,但又不得不退后一步道:“好!不看太医。”
梁子衿却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披散着长发,裹着宽大的袍子定定地望她。
慕容清欢见他不动,以为他身体很不舒服,问道:“很难受吗?”
梁子衿摇了摇头,咬着唇瓣,黑亮的凤眸直视着她,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兽寻找依靠:“妻主,我今夜可以留在这里吗?”
“嗯,我今夜本就打算陪你的,言儿他身体不适。”她只是想告诉他今夜她本来就会陪他的,告诉他她一直记得他,却见梁子衿那倏的亮了一下的凤眸又急速的黯淡下去,脸苍白得如纸一样。
“怎么了?”慕容清欢发觉他的异样,奇怪的问,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
梁子衿静默了一下,望着慕容清欢的眼似是有些涣散,突然开口问道:“妻主,若是有人为了留在你身边,对你刻意隐瞒,带来危险,你会怎样?”
慕容清欢愣一下,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梁子衿有些烦躁:“就是想知道!”
慕容清欢想很久,道:“不知道,也许,我会发怒。”
“你会让他离开你么?”梁子衿又问。
慕容清欢没有说话,坐到床沿,将他拉坐到自己腿上,双臂环住他道:“你到底怎么了?心里有事么?”
梁子衿将双手环上她的脖子,头埋在她的颈窝中,闷闷地道:“恶梦……”
“恶梦?”
梁子衿轻轻点头,道:“我梦见我爹爹他……”
“子衿……”慕容清欢正欲开口,却被打断。
“妻主,我困了,想睡了。”梁子衿闭着眼睛,缩到她的怀里,仿佛保护自己一般蜷成一个团。
慕容清欢虽疑惑却也无法可想,她轻拍着梁子衿的背脊,暖热的掌心的温度让他慢慢的放松下来。
看着他安静乖巧的睡颜,慕容清欢指尖抚着他的脸,眸光坚定,她要报恩,梁子衿,今生,我不会再随意放开你的手,除非你自己离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竭尽权利为你办到!
☆、011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第二天,军营。
“能在今天见到慕容将军,属下真是倍感荣幸啊!”李云霄在一旁恨恨嚷声道。
慕容清一听,眉微蹙,对近身的两名女兵吩咐道:“去取刑鞭来。”
李云霄见这阵仗,眉竖起,心里越发的对慕容清欢不满,滥用职权动用私刑,她挺直着脊梁,很有骨气,姑奶奶的皮粗肉厚,才不怕这几鞭子。
“啪,啪——”
令李云霄吃惊的是,鞭子并不是抽在她身上,而是慕容清欢自己身上,她看着慕容清欢,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直勾勾的说:“慕容将军,你这是玩儿的什么把戏!”
“迟来军营三天,赏三十鞭子。”慕容清欢承受着脊背上鞭抽的疼,言简意赅的说道。
“哼!”李云霄不屑的扭过头,脸上的表情仍不是很好看,但是心里对慕容清欢的敌对和怨怼倒是消退不少。
而之后更令李云霄意想不到的是,慕容清欢居然要和她比射箭。
她虽不喜慕容清欢,却也不是非要刁难她:“慕容将军有伤,属下胜之不武!”
“说好今天和你比一场,我自当说话算话!”
李云霄还欲再劝,慕容清欢便端出将军的架子。
换上马服,选了一匹马,慕容清欢蹬锃上马,一翻身,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掉下马去。
李云霄在另一匹马上伏身为慕容清欢拉住缰绳,看看慕容清欢的脸色:“将军不舒服不要逞强!”
慕容清欢轻轻摇头,若不趁热打铁,她这苦肉计不是白演了?!
不多时,其他将领女兵齐赴猎场,占满了军营围场外围的地方,吴军师担任评委。
比赛的规则是谁先射中猎场中的那头野猪便算胜利。
时辰一到,吴军师挥手。号角连吹三响,慕容清欢和李云霄驰马向前行礼,各自开始施展本领。
李云霄顿时放开身手,开始追赶野猪。
在马后猛抽一鞭,慕容清欢让马飞跑起来,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野猪在围场乱窜,哼气的用猪蹄刨地,掀起一阵灰尘。
李云霄连着开弓得虚发了几箭,她见慕容清欢不发一箭,不由的扬眉说道:“慕容将军,这野猪可是要归我了!”
野猪被逼到死角,李云霄的箭擦过它的咽喉,猛然的受惊,野猪直向着李云霄的方向发狂的狂奔起来,像是要将马上的人儿给撕咬下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野猪,马儿不受李云霄控制的嘶鸣倒腾着,被马儿摇得难受,李云霄立即举起手中的弓,双腿紧夹着马肚,左手持箭,右手持弓,瞄准野猪的咽喉,却还没把弓拉全满,马儿忽然上下的跳跃,她手里的箭倏地飞了出去,居然走了准头,直向正弯弓的慕容清欢射去……
吴军师和在场外观战的一干人等看得真切,惊叫起来。
而这时野猪也一跃而起的直向着李云霄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慕容清欢稳住心神的竭尽全力的射出一箭,而李云霄射出的箭飞到眼前,擦过发间,她只觉额头一阵冰凉,有些后怕的摸摸额头的冰凉,居然是殷红的血,幸亏力道不强,方向偏离,只在额头留了一道浅浅口子。
野猪垂死挣扎着轰然倒地,马儿也慢慢的平静下来,李云霄惊魂未定立起身子,“慕容将军,多谢你救属下一命!你没事吧?”
慕容清欢伏在马背上轻喘着气摇头,背脊上的鞭痕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像火灼烧般的疼。
李云霄翻身下马,恭敬的跪下,真挚的说:“属下有愧!”
“李将领请起,我该好好感谢你,是你将我骂醒!”
李云霄更加羞愧的垂下头,她醉语辱骂别人的夫郎,是女人都会生气!她……
“将军,属下为上次的酒后失言道歉,属下日后定会全心追随将军!”
慕容清欢下马扶起她,笑着道:“既是酒后失言,我又怎么会记得?李将领可记得?”
微微一愣,李云霄也跟着笑起来!
*
当慕容清欢从军营回到将军府,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她慢慢踱着步,摊开手心里从野猪身上扒下的针,她趁人不注意,将针刺入野猪的咽喉使它发狂,从而利用时机救李云霄一命!
在月下银针闪闪发亮,慕容清欢摸着额间处理好的伤口!这命她赌赢了!不仅要李云霄欠她一条命,还在军中立威收服人心。
不知不觉的走到一处小路,前面隐约的看见一星光点,再往前走,就是梁子衿的院子,只是这么晚了,慕容清欢有些犹豫不觉,正当她踌躇不前的时候,听见秦奶公的声音。
秋夜更深露重,秦奶公为梁子系上衿披风,见少爷白天被主君刁难那么久,晚上又一直等在这里,少爷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住,腿一软靠在他的身上。
“少爷,你又站在这里吹风,进屋去等吧,将军说不定今夜去了正君那里过夜。”
“没关系。有可能她会过来的,这里比较黑,我为妻主照亮这里的路,她就不会迷路了!奶爹,你看看我脸上的面纱有蒙好吗?头发乱不乱,衣服呢?颜色妻主会喜欢吗?”他的嗓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在夜晚的秋风中显得特别得温软,却听得慕容清欢心里一颤。
秦奶爹心里微叹,这里是镇国将军府,将军怎么会迷路呢?
朦胧的灯光下,梁子衿一袭冰蓝色,淡淡的,不炽烈,却能浸润人心。不施粉黛的眉眼,在脉脉双眸间隐约带着天生的媚色,越看越美,越扣人心弦。
慕容清欢越走越快,在寒风里簌簌发抖的他,该是等了多久?
梁子衿却在见到慕容清欢的一瞬间,慌忙的跑向自己的院子,半途中因为腿软,甚至差点摔一跤。
“子衿,开开门!”慕容清欢敲门道。
“妻主,你去正君那里吧!我染了风寒!”
带着淡淡的鼻音又不舍的声音,慕容清欢心里蓦地一紧:“子衿,开门!让我看看你!”
“不要!妻主,你走吧!”房间里有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似是他撞上了什么东西。
僵持了好一会儿,慕容清欢有些无奈,又不得不退让,“那我走了,子衿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慌忙的起身,梁子衿向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怔忡着坐下。
秦奶公心疼的说:“少爷既然是等将军,为何将军来了,你又要赶她走呢!”
“奶爹,若是让妻主看见我脸上的烫伤,她会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