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嫣不想这么早就分离,开口道:“前面还有一座戏园子,我们去瞧瞧吧!”
跋拓曌然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戏园子唱的是《红郎》的故事,崔英英爱上了宰相的公子张笙,奈何身份的差距,让他们饱受相思之苦,张笙的贴身小厮红郞暗中牵线撮合,最终崔英英考上了状元,迎娶了张笙。
台上花旦小生依依呀呀的唱着,时不时抹泪,又时不时的欢笑出声,每一幕都扣人心弦。
台下跋拓曌然听戏听得津津有味,君嫣看他看得津津有味。
肩膀忽然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君嫣惊得差点跳起来。
司马容翎板着脸,本就刚毅的五官更显得紧绷:“皇子殿下,时辰不早,该回了。”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君嫣。
君嫣别过头装作没有看见,跋拓曌然轻启红唇道:“我去更衣。”
司马容翎脸色有些微红。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跋拓曌然还没有回来,司马容翎和君嫣脸上都有些慌了,她们来到后院的茅房,还没走两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待第二日于婷发现大凉皇子,司马容翎和君嫣全失踪了,大骇,她赶紧让人八百里传信给女皇,却因为前方的道路发生了雪崩,路被堵住了而耽搁了行程,于婷心里暗暗咒骂,只好暂且扣住了大凉的和亲使臣,以防她们回到大凉,挑起两国的战事。
这日得了大凉皇子被劫走的密报,慕容清欢放下了心头大石,她来到慕容阮氏的屋子,隔着帘子望见慕容阮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转进里间,亮子衿已经眼尖地看见慕容清欢,忙起身为她掀了帘子,指指慕容阮氏,又指了指桌上的小晚,轻轻摇了摇手,表示慕容阮氏刚吃了些东西睡下。
“爹爹今天可好些了?”慕容清欢走到慕容阮氏床前,细细看他的气色,低声问梁子衿。
梁子衿叹道:“主君对谁都不理不睬,口里直喊着城儿,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像没听进去似的。”
慕容清欢无言,半晌闷闷问道:“饭吃得多吗?”
梁子衿无奈地摇头:“今天勉强吃了一小半碗。”
慕容清欢心里一酸,转头望慕容阮氏消瘦得凹下去的脸,默不作声。
自从慕容清城下葬以后,慕容阮氏经常终日不进饮食,似木偶般没有声息,一个人呆在里屋窗边,口里喃喃的呢喃。
“渴吗?”慕容清欢问道。
梁子衿点了点头。
慕容清欢瞧着梁子衿低垂的眼帘间长长的睫毛一颤颤的,心里的抑郁好受了些,她将茶水倾倒在茶盖上,把嘴咬在茶盖上,然后送到梁子衿嘴边。
梁子衿惊讶于慕容清欢的举动,但是不忍拂了她的意,况且喉咙里渴得烧着了似的,接过了茶杯盖。
梁子衿一连被喂了好几口,两人之间的甜蜜,连冬日里都忽然春意盎然起来。
慕容清欢看着梁子衿水润的唇像是涂了一层亮片般的好看,她眯起眼睛笑起来,她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对他好,让他远离烦恼忧愁,她没有保护好城儿,但定要保护好他和爹爹。
而此时将军府的正门口,一下子来了个人,前面是一身华服的女子和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的男子,还有几个侍从,抬脚就要跨进去。
守卫往前一拦:“将军不见客!”
对方几个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话音刚落,她们立马喝道:“什么客呀!没长眼啊,这是你们正君的表姐。”
将军府的人本就伤心慕容清城的早逝,想着若不是当初司马家的牵线,清城少爷也不会枉死,心里对司马家的人本来就恨,三言两语就见火了,差点对骂起来。
梁子芸站出来喝止了自己这边几个侍从,朝那边的守卫说:“梁侍夫你们认得吗?那是我大哥。”
这样一说,守卫的脸色才好了点,说:“原来是梁侍夫的弟弟,对不住,我们不认得您。”
梁子芸说:“我是专程来看大哥的?”
守卫说:“梁侍夫最近很忙。”
梁子芸的身后,立即就有了一点动静。
他回头,看看陈捷的脸色,又把头转回来,对守卫说:“正好我给哥哥带了些补品,让他补补身子,别忙坏了,还麻烦你们通传一声。”
那守卫瞅瞅梁子芸,又瞅瞅陈捷和那几个侍从,面露难色,笑着低声说:“梁公子,不是奴才不放你们进去,是将军专门吩咐的,不见任何人。”
陈捷一直没做声的,这时候冷冷一哼:“笑话,是你们将军不见任何人,我们见的是梁侍夫,拦着我们,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她在朝为官,自是懂得随机应变,这么一发话,很有说服力。
偏偏那守卫也不是寻常人,她是从前跟着慕容清欢的,上过沙场,自认为天底下将军说的话最有威严,哪会被陈捷几句话就糊弄过去,对梁子芸略和气一点,那还是看在梁侍夫的面上,对陈捷这看起来似乎是梁子芸妻主的人,反而不卑不亢地,说:“对不住,将军说不见任何人就是不准任何外人进府!奴才只听将军的吩咐,若是要探望,还请过一段日子再来。”
陈捷问:“要是我不回呢?”
那守卫笑道:“那您就在这站着等吧。”
一说这明显是不将陈捷放在眼里的话,陈捷的那几个侍从便叫爹骂娘的喝起来。
管家听见这边骂声,赶了过来问:“怎么了?这么吵吵嚷嚷的?”
守卫说道:“管家,他们要见梁侍夫,奴才把将军的话和他们说了,他们不听,硬要和奴才们吵。”
梁子芸也不想吵起来,听守卫的意思,来的这个也是能做点主的,忙自我介绍:“梁侍夫是我大哥,我叫梁子芸。”
管家哦了一声,态度友好的说:“原来是梁侍夫的弟弟。”
梁子芸接着说道:“我想探望大哥,可以行个方便吗?”
管家抬头间,不经意先扫了一下高高大大,沉着脸不说话的陈捷,朝梁子芸笑道:“原本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梁侍夫最近很忙,怕没有空闲……不如这样,你们先在前厅里等候一会儿,我先去问一问?”
梁子芸点头说道:“有劳。”
管家就往府里面走了,他们跟着来到前厅落座,有小厮立马上前来奉上茶。
如此的闭门羹,吃得也够窝囊的,梁子芸也不用眼睛看,光嗅也能嗅出陈捷身上一股想杀人似的暴戾气味。
不知为何,梁子芸心情却挺好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陈捷看着他脸上若有似无的一丝笑容,狠狠瞪他一眼。
不一会儿,管家就回来了,后面跟着慕容清欢。
慕容清欢目光便落在陈捷身上,又瞟了几眼梁子芸,问道:“二位来将军府,有何事?”
梁子芸连忙说:“当然是来探望哥哥和慕容主君的,听说最近哥哥很忙,我担心他的身体,来看看他!也给慕容主君带了一些好药材。”
慕容清欢心里起疑,不过她虽不喜梁子芸,但毕竟是子衿的弟弟,来看他,若是拦着确实是说不通,便笑道:“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不过表姐也是探望了爹爹,又探望子衿的?”
陈捷心里燃着熊熊的一把火,哼!等你们将军府败了,我把梁子衿弄到手,看你们还怎么嚣张!她视线毫不客气地迎上,沉声说:“芸儿是我的正君,我自然是陪同他一起来,当然是探望过主君,来看我表弟的。”
慕容清欢本来就觉得陈捷碍眼,慢悠悠道:“爹爹已经睡下了,不方便见客,至于言儿也休息了,子衿呢,刚刚也睡下了。”
陈捷冷冷道:“表弟妹这是逗我玩呢?说了半天,还是不让见。”
慕容清欢心里不高兴,脸上却不带出来,还是笑道:“他们都歇息了,怎么见客?最近府上刚办了丧事,心情也不好,也不方便见客。”
陈捷对着站在一旁的将军府小厮把下巴一扬:“你,去把正君的院子问问,方不方便见他表姐。”
慕容清欢止道:“不必了,言儿最近劳心劳力。表姐让他好好歇一歇吧!”
陈捷盯着她,满肚子的火气。
慕容清欢无视陈捷的锐利目光,闲闲地说:“表姐,请回吧!”
陈捷下死力瞪着慕容清欢,梁子芸赶紧一把拽住陈捷的右臂,叫道:“妻主,我们还是先回吧!”
他低声在陈捷耳边劝着她说:“就算今日见不到,过几日还是可以见的,这里是将军府,闹僵了,不好!”
慕容清欢完全漠视陈捷的吃人般的眼神,笑了笑,转身就往后院走,只剩下管家和护卫守在这里,将陈捷一行人拦在外头。
梁子芸生怕陈捷发起火来,抱着她的手不敢松。
陈捷盯着慕容清欢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唾了一口,阴沉道:“哼!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慕容清欢走到梁子衿的屋子的床边,他躺下不久,已经睡熟了,长睫毛覆于眼睑,若有一阵微风从不知名处抚来,便会可爱地轻颤;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双唇。
慕容清欢坐在床边,撑着腮帮子,凝望着他的睡颜,心里不免琢磨着陈捷这件事,顿时想着若几日后陈捷要来探望司马容言,那么兰贵君那边,倒可以从司马容言那里下手。
哼!陈捷居心不良,竟然敢打子衿的主意,前世今生的帐,她要和她好好的算一算!
☆077、007 布局(2)(二更)
慕容清欢踏进司马容言的院子,院子里一片寂静,推开房门。
司马容言捧着一本书,抬眼,看见慕容清欢,蹙起了眉。
下一秒,慕容清欢夺过司马容言手中的书,冷着脸道:“你最近可真是逍遥自在!”
直暗中观察他的表情,司马容言脸上无所谓的笑着,“妻主真是好兴致,有空到言儿这来。”
“呵,你猜今天谁来过?”慕容清欢斜挑起嘴角的一抹弧度。
司马容言沉默不语。
“陈捷!”慕容清欢收起笑容,“可惜她要见的不是你,你们司马家的人都一个本性,总是喜欢觊觎别人的东西!哦,对了!既然你一直呆在这个屋子里,我还是不要给你太多的自由,禁足这个院子改成禁足这间屋子。”
司马容言青筋暴起,一直压抑的愤怒如山洪般暴发,他猛的扑向慕容清欢,运用近身搏击技巧,一拳挥向慕容清欢。
慕容清欢一掌挡住司马容言的拳头,翻身将司马容言抵在墙边,收肘强压住司马容言手脖颈上的动脉,让司马容言眼前一阵发黑。
慕容清欢恶狠狠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还当自己是将军府的正君?哼!不看看你现在连将军府的一个小厮都比不上,还敢对我出手!”
大动脉被慕容清欢狠狠扼制住,让司马容言几近昏厥。
司马容言这才看明白沙场上的将军身体蕴藏的能量很强大,两耳因为缺氧而嗡嗡直响时,慕容清欢才松开手.她冷着脸说道:“就这么一点儿苦都受不了了?”
司马容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笔直,毫不相让地与慕容清欢对峙.目光迎着目光。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空气凝结到冰点。
瞪视会后,慕容清欢抿成直线的暴戾的唇,忽然诡异地弯山了点弧度。
“你以为你这样瞪着我就有效?”慕容清欢冷嘲热讽道,“或者你打算把事情告诉兰贵君还是司马宰相?无妨,这是将军府的家事,他们无权过问。”
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残忍刺着司马容言,凌厉盯着慕容清欢的视线,因为愤怒而瞥向一边。
“既然你这么厌恶我,不如休了我!”沉默很久,司马容言看着慕容清欢,沉声说道。
慕容清欢骤然冷笑道:“休了你,怎么办?我还没折磨够你呢!”
灵魂像是被侮辱了一样,司马容言的心里愤怒得厉害,表面上,却还抿起唇角,装出不以为然的神态,“哦?正好,我也还没有陪妻主陪够呢!还能经常见到妻主,言儿真是开心!”
“司马容言”慕容清欢的怒火被激起来,霍然低头,反而一笑:“那正好,我也很喜欢看你被折磨!”
慕容清欢的恶语,已经完全扭曲了司马容言的激将法,以至于意思是司马容言自己找虐受。
司马容言对慕容清欢话里面令人不安的暗示,感觉到一股潜在的危险,面上不屑一顾的一笑。
“言儿受虐的样子比任何一刻都美得惊心动魄呢!”慕容清欢邪魅地微笑,说话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听的人,脸却已经气红到脖子上去了。
邪恶的言辞,通过脆弱耳膜,直接以毒液的形态侵蚀入人脑。
司马容言死咬着牙。绷紧的脸部线条,带着宁死不屈的坚毅和优秀将士才会拥有的坚韧。
“咦,这是什么啊?”慕容清欢翻动着司马容言屋里的东西。
司马容言眸光一闪,扑过去道,“不准动我的东西!”
慕容清欢黑如点漆的眸子掠过他脸上的紧张的表情,冷声道:“将军府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用了全身的力气,司马容言才控制住了自己几近疯狂边缘的神经,慕容清欢已经从上一次的直接暴力改为言语上的冷暴力,藏在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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