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年轻人又回头杀进了敌群,一路冲杀而来靠近那矮个年轻人身边,一招凌厉的绝杀又砍倒一名马匪,对着那矮个年轻人大声的叫喊着什么。说完又要冲杀出去,冲出几步回头看时,发现那矮个年轻人依然没有跟过来,仍然在跟那些马匪苦战。那矮个年轻人的力气似乎逐渐不济,刀法变得迟钝起来,却依然奋勇着杀向那个正在大声指挥的贼首。
那贼首满脸的络腮胡子,身材高大,袒露着半个身子,手持一把长枪,指挥着马匪向那两人进攻。似乎他已看出矮个年轻人是软肋,对于高个年轻人的突围他根本置之不理,指挥众贼全力攻击那矮个年轻人。
两人看了一阵,典韦也赶了上来。
刘协长戟一摆,喊了声“杀马匪”,便纵骑从山丘上急冲了下来,像旋风般杀向马匪。
典、马两人也精神大振,跟着大声呼喝杀了下去。
三人像三只猛虎一般杀进马匪群,兵器过去,人头纷纷落地。只杀得马匪们手忙脚乱,惨叫连天。
转眼间,三人已连杀了十几人,形势迅速逆转,五人面对一百多马匪竟然稳占了上风。那高个年轻人精神大振,高声呼道“多谢义士相助”,手中的大刀如行云流水般舞动起来,恶狠狠的砍向敌兵。
很快马匪首领便感觉坚持不住了,急忙大喊“兄弟们,风紧,扯……”
“呼”字尚未喊出,一杆长戟如从天外飞来,没有风声,没有戟影,等他看到那戟时,那戟已插进了他的胸膛。
他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口中鲜血狂喷,刘协画戟一收,他便摔落于马下,登时气绝。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马匪们便被杀了二三十人。群匪本就被杀的胆寒,又看到头领被杀,哪里还敢恋战,呐喊一声,一哄而散,四处奔逃。
刘协大喝道:“杀,不要放过一个。”
纵马追上几个奔逃的马匪,几道戟影闪过,那些马匪便惨叫着摔落下马。
另外四人也紧紧追杀着奔逃的马匪,奈何马匪仍剩下六七十个,又是分散奔逃,只追杀得十几人,余者都跑得无影无踪。
四人不再追赶,汇合在一起才发现刘协追敌未回。
抬眼看时,只见刘协已经追出东面半里之地,前面有二十几人在狂奔,他早取下长弓,对着马匪连连追射。
终于一壶箭射完,那二十几人只剩的两三人逃得性命。刘协这才悻悻的掉头而回。
四人惊讶的望着刘协,不知他为何对这些马贼如此深仇大恨,要知道那些马贼招惹的可是那两个被救的年轻人。
刘协见四人朝自己望来,冷声说道:“这些马匪均是极其残忍的凶徒,死有余辜。多杀一个,往来客商就多一分安全。”
那两个被救的年轻人齐齐下了马,对着三人弯腰一拜:“多谢三位义士相助之恩。”
马超哈哈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知两位如何称呼,为何会在此地遇到马匪。”
那高个年轻人答道:“在下河北张郃,路过前面的青云镇,恰遇这群马匪劫掠一空而走,镇上一名姑娘也被这匪首沙豹所凌辱而自尽。这位公子心中不忿,一路追杀而来,非要杀了那沙豹不可,奈何敌贼势大,幸亏三位义士相救才得脱险。”
张郃?刘协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又一个“五子良将”啊,这叫什么运气?
那小个子年轻人见到刘协击杀了贼首,心中大为畅怀,喜笑颜开的说道:“在下墨小染,以后叫我小染就好,多谢三位相助。”
那声音娇脆如银铃般,再配上那白皙的瓜子脸,如黛的柳叶眉,如墨玉般的眼睛,实在是娇态可掬。
四人对视一眼,露出复杂的神色。
墨小染见三人这副表情,不禁急躁起来,小脸一扬大声说道:“你们不信吗?我就叫墨小染,是墨子的第十八代后人。”
四人又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信!”
张郃又请教了三人的高姓大名,听说马超是安定郡守马腾的儿子,汉伏波将军的后人,不禁脸上增加了几分敬意。
墨小染却听到刘协报名“古小虎”时,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心底暗自嘀咕着用假名的居然不止她一人。
马超突然想起父亲临行叮嘱此行的目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声笑道:“今日各位英雄相聚,实乃我等五人的缘分,不如就此结为兄弟,如何?”
另外三人愣了一下,随即纷纷叫好。
刘协却脸色一变,神情极为尴尬。要知道当日与近卫营结为兄弟,只是嘴里说说拉拢人心而已,如今可是正宗的磕头拜把子,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堂堂的大汉天子要是被人收做了小弟,那可玩大发了。
刘协见另外四人热切的朝他望来,不自然的干笑一声道:“能与诸位结拜,是我的荣幸,不过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各位兄弟答应。”
典韦说道:“既要成为兄弟,就不是外人,尽管说来。”
刘协心念急转,说道:“兄弟我师从仙翁左慈,师父曾给我看过相,说我此生若与人结拜,必须当大哥,否则会对结拜兄弟们不利。”
四人瞬间愣住了。五人之间原本他的年龄最小,本应是老幺才是,却要变成大哥,有点离谱了。
典韦率先说道:“我没有意见。”
五人中典韦的年龄最大,马超和张郃两人见他都没意见,又素来久闻左慈的大名,便也毫无异议。
有异议的是墨小染。
她十**岁左右,原本还可压刘协一头,现在变成了老幺,一下蹦了起来:“五人之中你最小,凭什么你做大哥?你别拿仙翁来唬人,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刘协哈哈一笑道:“二弟和四弟,虽曾对我用假名,却被我掐指一算,即道出其真名。至于三弟,本用的真名,但是我却算出他字儁乂,乃冀州河间国啵厝耍街荽淌拂庀戮韭恚牡芪铱伤档亩裕俊
张郃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点头称是。
墨小染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不服气的说道:“你若是算出我来祖居何处,何年何月何日出生,我便信了你。”
刘协嘿嘿一笑,轻轻的走到他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五弟你要是不认大哥,我便叫你五妹。”
墨小染惊得脸色煞白,急声说道:“大哥,我信你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过舌不忘
五人拈草为香,就地祭告天地,结为兄弟,后被称为“草原五结义”。
刘协带着四个便宜小弟继续北行。一路上并不太平,遇到过几股或大或小的倒霉的马贼,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发现几头孤雁绵羊变成了追命使者。大群的马贼还能跑掉不少,小群的马贼几乎是全军覆没。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幽州代郡高柳地界。越过高柳就是弹汉山鲜卑王庭了。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经常发现有鲜衣怒马的豪客奔驰而过,有的单枪匹马,有的三五成群,看样子都是冲比武招亲大会而去的。
“前面的各位英雄让让。”
后面一群人打马奔来,大声喊道。
刘协等人将马靠近路边。
一个少年公子一马当先,说了声“谢了”,率着二十几名骑士呼啸而过。
最后一名背负长剑的黑衣骑士,勒住马脚回头看了刘协等人一眼,眼中精光突然大盛,狠狠的将几人扫视了一遍,这才回头策马离去。
“此人好强的杀气,剑术应该非同一般。”马超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竟然是他。”刘协望着那人的背影自语道。
“大哥认识他?”张郃惊奇的问道。
“一位故人。”刘协淡淡的说道。
一位曾经想取他性命的故人——雒阳剑客史阿。想不到居然在此地出现,能让史阿心甘情愿跟随的人,自然非同小可,前面的那位少年公子定非常人。
一晃将近六年不见,刘协已经由六年前的俊美可爱的小正太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史阿自是认不得他。而史阿相貌变化不大,自然被他认出。
“快让开,别挡住路!”
背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就是一阵盛气凌人的大声呵斥。
刘协等人大怒,立即调转马头回头来,挡在路中间。
迎面而来的四五十名骑者眼看就要相撞,大惊之下齐齐勒住马脚,随着一片希律律的马嘶声停了下来。
四五十个骑兵簇拥着一个年轻公子,人人横眉怒目,气势汹汹。
那个年轻公子二十岁左右,头束明珠发冠,衣着华丽,左边佩一把长剑,那剑在剑鞘中看不出锋芒,但是剑柄上的一个宝石却闪出夺目的光芒,右边挂着一块巨大的羊脂美玉,手中提一杆亮银梅花枪,胯下一匹雪白的良驹,全身给人一种富丽堂皇、华而不实的感觉。
那年轻公子怒目瞪着前面一排拦路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他的视线在马超和刘协两人之中游离了一下,似乎在判断他们中间谁才是正主,终于马鞭杆指着刘协冷冷的说道:“你是主事的?”
刘协淡淡的说道:“是。”
年轻公子脸上露出讥嘲的笑容:“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你不明白?”
身后的一些家将哈哈大笑起来。
刘协脸色一寒,手中突然一扬,一道寒光激射而出。
那年轻公子身后两员将领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公子快闪。”
可惜他们刚喊出一个“公”字,一柄飞刀就已经射中那年轻公子的明珠发冠,鸽子蛋大小的明珠被射成两半,飞刀插在那年轻公子的发髻中。
不只是对面的数十人呆住了,就连刘协身边的数人也呆住了。这飞刀实在太快了,若突施偷袭,就算是典韦和马超这种绝顶高手也感觉难以防范。
刘协寒声说道:“你实在缺乏教养,我且代你父母替你管教。再敢出口成骂,这刀必然插在你的喉头。”
年轻公子脸色煞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一人大怒,拍马而出,持枪大声喝道:“暗器伤人算什么本事,河北高览前来见识阁下的高招。“
只见那人身高八尺,手持一杆丈五长的点钢矛,威风凛凛,声若惊雷。
高览,河北四庭柱之一,名列张郃之后。但是此时尚无四庭柱的说法,两人也并不相识。
毋庸置疑,来的是袁绍的人,那年轻公子应该是袁绍的儿子之一。
刘协身后闪出一将大喝:“你不配和我大哥过招,且让我来会会你。”
只见典韦手持大双戟纵马奔高览而去。
枪戟相交,发出巨大撞击声。
典韦端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高览却连人带马退了五六步。
一招之间,立判高下。
对面的众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要知道高览也算是他们主公帐下数的上的高手,竟然一招就露了败象,这黑脸大汉的力气太惊人了。
“且慢!”
两人正待继续催马向前交锋,站在那年轻公子身边的一个头戴纶巾的中年文士突然催动胯下马向前拦住两人。
那人在马上对着刘协一揖道:“在下颍川郭图,车骑将军袁大人麾下,今随袁大人家大公子前往鲜卑观摩天下英雄聚会。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刘协前世看演义时就极度讨厌此人,也讨厌袁谭。
他脸上露出嘲讽和不屑的神色,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喝了一声“走”,便打马向前驰去,头也不回。几个便宜兄弟也带着几个马家家将掉头离去。
郭图呆呆的望着不顾而去的刘协等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至极。
身后的袁谭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刘协等人的背影怒骂道:“黄口小儿,总有一天要你栽在我手上。”
***********************************************************************
一行人进了高柳城,找了家本城最大的客栈住下。
在房中安顿好行礼之后,几人便下楼来找了两张桌子坐下。他们五人一桌,四个家将在一桌。
刘协、马超和典韦各占一方,墨小染和张郃共占一方。叫了两大盘羊肉和两坛黄酒。
墨小染个子虽小,饭量却很大,一手端着酒盅大口喝着黄酒,另一只手抓着一条大羊腿在嘴里猛啃,吃得满脸满手都是油。
突然她手中的羊腿停住了,双眼愤怒的望着张郃。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张郃越坐越远,离墨小染已有两尺之远,靠近了马超,明显一副躲闪的姿势。
墨小染大怒,拿着羊腿对着张郃头上就敲来:“你是何意?嫌弃我吃的多?”
张郃急忙闪身躲开,支支吾吾的说道:“非也非也,我是为了让你吃得方便点。”
墨小染哼的一声道:“你分明是嫉妒我比你能吃,我娘说了,能吃是福。”
张郃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忍不住说道:“吃那么多,也才这么一点大。”
墨小染一羊腿又敲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