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午饭之后,两人又拍马而来,继续厮杀。
张飞站在关楼之上,望着关下搏杀的两员小将,自语道:“年轻人精神就是好,不知疲倦。”
这一杀,又是大半天。眼看红日逐渐西坠,关上关下的士兵心头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知道今天的搏杀就要告一段落了。
咴~
就在众将士以为今日之战即将结束的时刻,意外发生了——曹彰胯下的黄鬃马突然失了前蹄。脚下一滑,将马背上的曹彰狠狠的掀落在地。
曹彰大惊,立即倒拖着长枪。往后狂奔逃逸。
随即汉营之中发出一声爆喝,典韦手提双戟。催动赤兔马风驰电掣一般奔出,迎向水禹而去。
关楼上的法正大惊。急忙高声喊道:“鸣金收兵!”
他虽然不懂武艺,却知水禹已大战曹彰一天,如何能与身经百战且名震天下的典韦一战。
当当当!
鸣金之声响起,水禹策马而归,奔到城门下,却又回头指着汉营哈哈大笑:“曹彰小儿,今日就饶你一命,下次再犯在爷手里,必取你之狗头。”
关楼上的蜀军轰然大笑,喝彩声如雷,就连张飞也忍不住咧嘴大笑。
汉军也陆续收兵回营。
战败的曹彰,回营解下盔甲,立即朝汉军中军大帐而去。
“他说什么?”
“半夜三更,开门献关。”
“好,文远速速去安排。”
“遵旨!”
……
霞萌关。
室内灯火通明,桌上一坛香醇的米酒,七八样肉菜,桌子旁躺着四五个空酒坛。
水禹与张飞端着大碗,依旧在开怀畅饮,两人都已醉眼蒙眬,豪爽的笑声震动了整座寓舍。
张飞喷着酒气,哈哈笑道:“来,小子,三爷再敬你一樽酒,恭喜你今日战胜汉军猛将,给三爷长了脸。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能连续大战两天,真是铁打的身子,不让你三爷当年啊,哈哈……”
水禹也嘿嘿笑道:“嘿嘿,三爷,我是真不行了,您多喝点。三爷武艺天下无敌,举世皆知,听闻伪帝刘协的武艺都曾是三爷手把手教出来的,不知是否属实?”
张飞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猛的将樽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连饮了两樽酒,才瞪眼朝水禹喝道:“臭小子,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一切都是乱世惹的祸,乱世惹的祸啊……”
他喃喃的叹一口气,又连饮了几樽酒,五六坛米酒,水禹最多喝了一坛,其他都是张飞灌掉的。
“忠义难两全啊忠义难两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呼……呼……”
张飞口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眼中充满无奈和伤感之色,竟然念着念着就趴在案几上打起了呼噜。
“三爷,三爷,三爷……”水禹急忙摇着张飞的肩膀。
回答他的只有如雷的鼾声。
水禹眼中厉色一闪,一扫脸上醉醺醺的表情,露出狰狞的神色,拔剑而起,就要刺死张飞。
长剑举在空中,不觉又放了下来,思虑了一会,才收剑回鞘,自言自语的说道:“听闻他昔日与父亲也曾并肩作战,又与陛下有授艺之缘,真要斩杀了他,陛下未必会高兴。”
他从张飞怀中搜出一块令牌,轻轻的击了一下掌,林飞立即率着几个亲兵走了进来。
“将军,一切均已准备停当。”
水禹指着张飞道:“将三爷绑起来!”
几人立即找出一根绳子将张飞五花大绑起来,而张飞酣睡如雷,浑然不知。
水禹对着张飞鞠了一躬道:“三爷,对不住了。”
说完便率着几人走了出去。
霞萌关北门。
水禹率着数百兵马疾驰而来,很快奔到城门。
城门守将急忙问道:“水将军,三更半夜而来,却是何故?”
水禹低声喝道:“我等奉三将军之命,前往偷烧汉军粮草重地,速速开门。”
那守将果然见众人马背上有不少柴薪,但是依旧为难的说道:“若无三将军的令牌,末将实在不敢开门。”
水禹一声冷哼,掏出一块令牌砸在他的身上。
那守将急忙接住,仔细核查了之后,立即高声喊道:“快开城门!”
城门缓缓的被打开。
那守将谄媚的说道:“愿将军此去马到功成。”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那守将的头颅已然飞了出去。
水禹急声喝令道:“快快上城楼点火!”
数百名亲兵轰然杀上城楼,对着那些尚未反应过来的守军,一阵乱杀乱砍。
关楼上燃起通天大火,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杀!
早已等候在关下的汉军,见到火起,立即在赵云和典韦的率领之下,蜂拥而来,攻入关门。
霞萌关告破!
赵云率着众汉军跟随在水禹的身后,朝绑押张飞的寓舍奔去。
却见人去镂空,只留下一根断裂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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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剑阁天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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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入初秋季节,成都依旧炎热如火。
皇宫,御花园,凉亭。
刘辩端坐在一架瑶琴之前,指间琴声若流水一般潺潺而出。身旁两个太监在殷勤的为其扇风驱暑,身后则站着何献和几个天龙卫。
一曲终了,刘辩按住琴弦,若有所思的朝东面望去,许久才缓声道:“四五个月之间已经攻破霞萌关了……倒也挺快的。征战疆场、治理天下,朕的确不如他……”
何献急声道:“陛下……”
刘辩微微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朕累了……与其在此和他们斗个死去活来,倒不如遂了协弟的愿,让汉室江山得以统一,百年之后也不至于无颜见列祖列宗。”
他仰起头来,再次凝望东面方向,淡淡的笑道:“就算朕输了又如何,终究是输给自己的亲弟弟,总比输给外人好。”
他转向何献道:“传朕密旨,令卫将军及其掌控军士,没有朕的旨意,无论如何不得离开京师,以守护京城为唯一使命。”
“遵旨!”
何献应诺离去。
刘辩望着何献离去的背影,又思索了一会,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许久才微微叹气道:“汉中易取,霞萌易破,然而那剑阁天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只要他等不出现内乱。就算插翅也飞不过来的……”
丞相府内。
刘备、诸葛亮两人正襟危坐,满脸忧虑之色。
诸葛亮痛心的叹道:“霞萌关被破。则伪帝可率军自霞萌关西北而上,威逼白水关。如此则白水关腹背受敌,若是再被断了粮草,则决计是守不住的,李严危矣!”
刘备摇头道:“三弟贪酒误事,说了很多次都不听,终究被水家之子蒙蔽,丢了霞萌关,幸亏自己得以安然脱险。”
诸葛亮道:“我已派人查清,那水禹原本是当年伪帝部将水无尘之遗腹子。他前脚随大军启程,其家眷就举家买舟顺江南下,恐怕早已有反心。”
“水无尘?”
刘备神色一愣,沉默不语。
诸葛亮叹道:“剑阁天险,若是强攻,伪帝就算拥兵百万,也攻不上剑门关半步。唯一所虑的就是人心叵测,再出一个水禹,则成都危矣。”
刘备愤然道:“宫内那位坐山观虎斗。即便国势已如此,依旧无动于衷,真是气煞我也。如今来看,难免剑门关守军之中不出一个内贼。当何以处之?”
诸葛亮叹道:“剑门关事关我蜀汉国运,只要坚守个数月,则汉军粮草无以为继。自然退回。若是一旦剑门关被伪帝攻破,凭着其的神兵利器。恐怕涪城难以坚守,则成都危矣。为今之计。只有我亲自出马,率无当飞军前往剑阁,御敌于剑门关之外。”
刘备腾身站起,紧紧的抓住诸葛亮的双手道:“事关重大,有劳太尉了!”
诸葛亮蹙眉道:“只是有两件事,还须丞相出面处理,让我无后顾之忧方可。”
刘备急忙道:“但听太尉大人吩咐。”
诸葛亮道:“其一,两位关小将军被斩,二将军悲痛欲绝、怒气攻心,一心求战,还望丞相安抚之,我若率无当飞军走,则须二将军掌控京师军政大局,否则恐怕我等在前面血战,后院倒失了火。”
刘备点点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弟是明事理之人,我去劝之。”
诸葛亮又道:“其二,三将军过于重义,曾与伪帝有香火之缘,恐一时被蒙蔽,故待我率军到达剑门关之时,则须将三将军调回,镇守江由城。”
刘备神色一愣:“江由?”
诸葛亮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说道:“据我所知,阴平有一条古道,可直通江由城,虽已年久失修被草木所占,且罕有人知,即便是当地百姓所知者也不多,但是却不得不防。伪帝部将徐晃驻军在桥头一带,若是派军重辟阴平古道,直攻江由,再破涪城,则成都危矣。”
刘备一惊,随即失笑道:“姑且不说我等入蜀中今已十五年,尚不知阴平有古道之事,即便蜀中老人,也未曾听说此道,伪帝又如何能得知?更何况阴平至江由足足七百余里,此道至少近百年失修,早已不复存在,重辟七百里古道,谈何容易?太尉多虑了,将三弟从剑门关撤回,其已必定深受委屈,若再将其发配到江由,恐怕会和我翻脸,哈哈。”
诸葛亮长长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让三将军镇守绵竹关,以防万一。”
刘备点点头道:“太尉大人行事慎重,我甚为佩服,就依太尉之计。”
“阴平古道,失修数百年,或许是我多虑了……”
诸葛亮走出丞相府大门,抬头朝东北面望了一眼,心中微微有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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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吁嚱!,危呼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始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此时的刘协、张辽和庞统率着数十名飞龙卫,正行走在李白惊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剑阁栈道上。
说是行走,倒不如说是攀爬,山路十八弯。又窄又险,稍不小心就可能摔个粉身碎骨。
更惊险的是那些悬在空中的栈道。那横插在绝壁上的木桩不知已经多少年,踩在上面只感觉心惊肉跳。不知会不会把一脚把那木桩踩断,坠身悬崖之下。
啊~
一名飞龙卫惊叫一声,凄惨的嘶鸣声在山谷之中回荡着,惊飞了几只不知名的鸟儿。
一道白影如电而起,随即一道寒光往崖下冲去。
只见刘协站在悬崖边,将手中的天蚕丝绳飞抓缓缓的往上提,飞抓紧紧的抓着那名坠崖的飞龙卫的腰带上。
啪!
那名飞龙卫摔落在悬崖边的草地上,全身瘫软在地,悬崖边的飞龙卫们个个脸色苍白。嘴唇发抖。
两道断崖之间,云雾袅袅,断崖下隐隐传来水流声,不知高有几千尺。
几道铁索横贯在断崖之间,原本搭在铁索之上的木板已被蜀军抽走,只残留几块碎裂的木板。
索道之下深不可测,望而心惊。刚才那名飞龙卫就是朝下望了一眼,便魂飞魄散、脚下发软,一个踉跄滑落山崖。
不但久居中原的飞龙卫们恐高。就是身经百战、看惯生死的张辽都忍不住两股战战,而一路被刘协搀着走来的庞统是面无人色,全身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刘协长吁了一口气,抓着铁索。噔噔噔飞身而过,在对面一块石碑面前停了下来。
碑上书:“步步知艰,夷可送。险亦可送;头头是道,路放平。心乃放平。”
落款是“大汉太尉诸葛孔明”。
刘协细细的读了一遍碑文,回头朝山崖对面的众人望去。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自语道:“如此天险,莫要说是前往进攻剑门关了,恐怕这猿猴愁渡的剑阁道都走不过去,纵然有百万兵马又能如何?怪不得历史上钟会的魏军虽众,却无法逾越剑门关半步。”
刘协率着众人怏怏而回,归途上又遇到毒蛇猛兽,若非刘协曾常年在山林之间行走,深知山中险恶提前出手相救,恐怕又有人会惨遭毒手。
庞统喟然叹道:“如此天险,如何得过,若非陛下圣明,另取他路,我等大军劳师而来,只落得仓皇而归,别无他路。”
在这种惊心动魄的天险之前,就连凤雏先生也忍不住英雄气短。
刘协抬头望着西北方向,眉头微蹙。
“但愿马超和徐庶不负众望,开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