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山站在雨中,身上满是鲜血,眼神里杀机四起,一步一步向婠婠走去,婠婠见他如此厉害,早已吓呆了。她平日里虽然心狠手辣,却是从未见过这样杀人的阵仗,眼见活生生的三十个人尽数丧身在方武山的手下,生平第一次她也知道害怕了。
南烟知道方武山的想法,婠婠也曾害过她的性命,知道她心肠歹毒,此次若是落在她的手上,只怕也是先行羞辱再会杀了她。但是回想往事,她似乎也做得有些过分,见方武山离婠婠越来越近,南烟终是忍不住道:“方大哥,这先放了她们吧!”
婠婠听到后道:“莫南烟,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嘴巴说得极硬,只是声音有些发抖。
方武山听得南烟的话后一怔,叹了一口气,知道南烟又起善念,而他生平也未向女人下过手,但想想刚才婠婠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令他生气。
他一把将婠婠和谷兰从马车里抓了下了,扔进了泥潭中,淡淡地道:“莫小姐心善,要放了你们,本来我也不该违背她的意愿,但你们这两个女人又刁又毒,实在是生平罕见,今日里虽然不会杀了你们,却怎么也得留些教训。”说吧,拔剑挥洒了几下,顿时惨叫连连。
他生性拘谨,不若南烟的前级百变,但出手却是实在,一剑削了谷兰的耳朵,另一剑却挑断了婠婠的脚筋。南烟见他的举动,只得叹了一口气,却知道他挑断婠婠的脚筋除了给她惩罚外,还有一个不让她去通风报信,方武山想得周全,却狠了一些。她想起初见方武山时,他远没有这么狠,只怕也是造化弄人,这几年他只怕也吃了不少的哭。
婠婠痛得大哭道:“莫南烟,你心肠如此歹毒,小心不得好死。”
南烟原本不想再与她计较,却见她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冷冷地道“郡主还是自求多福吧,若论道歹毒,我实在是及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你若仍不知悔改,小心我划花你的脸,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婠婠平生最珍惜自己的容貌,听得南烟这样的话语,也不敢再多说,却还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狠狠地等瞪着她。南烟知道这是官道,若非今日大雨,只怕都会撞上其他的路人了。她的身份特殊,实在是不宜在此地久留,马车又陷在路中,只得道:“方大哥,我们还是骑马走吧!”
方武山知道她的想法,又见自己身上满是鲜血,便从包袱里寻了另一件衣裳换上。将马从马车上解了下来,又从婠婠的马车里寻了件雨衣递给南烟,一人一骑策马向南而去。
一开始一路之上平安无事,却在两日之后行至青楚最南边的祁雾城时,方武山发现有人跟踪,而且像是行家,他轻轻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南烟。南烟叹了一口气,那日的一时不忍,终是给她带来了麻烦。现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祁雾城了,只是前面是定南王的封地,只怕逃出了这里,也逃不过那里。
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只是他们还没有出城,便已经被包围了起来,为首之人,居然是楚寒!,楚寒身穿一件黑衣,手里拿着一把佩剑,眼幽暗地挡在了南烟的身前。
南烟想起当日楚寒将她与白洛飞放走的事情,心里对他的印象比最初要好上许多,也知道他今日过来定是马问天所派。她笑道:“表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寒想起上次见她是在她的婚宴之上,她娇俏可爱,得理不饶人,这次见她,相较上次,消瘦了不少。换回了寻常的女装,模样虽不出众,只是那双有如墨玉般的双眼,灵动而又闪耀着光芒,她一笑起来,整张脸满是生机,虽不是明艳照人,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方武山原本全神戒备,却听得南烟叫他表哥,不由得多看了楚寒几眼。却见他虽长得一表人才,但给人感觉却太过阴险,他虽不善识人,却也知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更兼他站在那里,将他们的退路全阻断,便知道他也是武学高手。
楚寒眼神有些复杂地道:“表妹不好好在青楚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烟撇撇嘴道:“我与相公吵架了,他要休我另取娶,实在是生气,便想朝京看望爹爹。”她知道她与白洛飞的事情一定天下皆知了,那日谷兰所言只怕也代表了许多人的看法。
楚寒冷笑道:“表妹若想回朝京,由青楚出发,经晋王封地便可到达,何需如此大费周章途径宵鸣?再则韩王前几日已经与抚瑶公主解除婚约了,表妹在青楚大破西秦名扬天下,是以天下人皆知你的聪明才智,也知你与韩王的感情极好的。表妹莫不是与韩王吵架是假,要借机探听宵鸣的虚实是真吧!”这是马问天的猜测,也是他的猜测。他虽然知道南烟与以往不大一样,但是从未想过那个性格懦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机谋!
南烟一听楚寒的话,大惊道:“你说什么,韩王与抚瑶的婚约解除呢?”怎么可能?白洛飞真的愿意为她放下那些权势?她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有感动。其实如果她与方武山从官道上走的话,是能看到南凤国的皇帝贴出来的告示,只是他们一直在小道上看风景,也没去注意外边的事情,所以,直到楚寒此次说出来她才知道。
楚寒见她的表情不像作假,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又见她神情激动,便知道传闻她与白洛飞感情深厚一事是真的,心里又有些难过。当年她原本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只是他错过了。想起此次马问天临走时交待的任务,是生擒南烟要挟白洛飞。他知道马问天派他来擒南烟,是对当年他放走她和白洛飞的事情产生的怀疑。
楚寒来之前,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表现的,这些年来,马问天对他时冷时热,无论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在马问天的眼里都是及不上马致和的。他原想借这一次的机会好好立功,只是在见到南烟后,心里又有些摇摆不定,因为他知道他将南烟带回楚王府后,南烟当年得罪他那么深,是难逃一劫的。
南烟苦笑道:“表哥,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了。说实话,他确实是休了我,而我因为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所以才经过了宵鸣。我来这里,也没有任何的目的,还请表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句话比刚才的有说服力多了,却也是半真半假。
楚寒见她的模样楚楚可怜,心里一软,但一想到他的目的,便咬了咬牙道:“可是,你得罪了我的父王,羞辱了我的大哥,更将我大嫂的脚盘挑断,你觉得这样我能放你走吗?”说罢一摆手,四周便布满了弓箭手,箭心全对着南烟与方武山。
楚寒的话原本也在她的意料当中,只是没料到他变得如此卑鄙无耻,居然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将人全给布满了。南烟冷冷地道:“表哥,这就是你招待我的方式?”
楚寒眼里寒茫一闪,淡淡的道:“我不想伤害你,你乖乖的跟我走便没事,否则今日你定会成为箭靶。”
南烟怒道:“表哥的手段比起当年来,更回的厉害了,居然为了不认自己的爹对付起自己的亲人,真是卑鄙无耻!”
楚寒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却示意身边的侍卫去抓她。方武山一记摛拿手便将那人掀翻在地,旁边顿时听得拉弓的声音,眼见的箭要出弦,只见一个黑影闪过,剑茫大盛,一排弓箭手便倒在了地上。方武山也趁机拔出配剑,见人便刺。
随缘第一百一十七章柔情深种
刹那间,由于黑衣人的加入,现场一片混乱。南烟见那黑衣人的身形极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楚寒眉头深锁,没料到在这里她还有帮手!连带里回想起马问天下达命令似的神情,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拔剑便向方武山刺了过来。
正在这时,楚寒的后方疾驶过来一辆马车,车上堆满了柴火,火烧的正旺。马车像疯了一般,到处乱撞,又见一个黑衣人直飞过来,直刺楚寒的面门。楚寒大惊,只得放弃刺向方武山,向地上一个滚翻,躲过了黑衣人的杀着。
先来的那个黑衣人似乎对后面那个黑衣人的出现有些吃惊,也不说话,拉着南烟便逃。南烟虽然曾被采儿拉着爬过大树,也与白洛飞一起从崖上掉上过去,但是像这么惊险刺激的逃亡却是第一次,传说中的轻功被她领略的淋漓尽致,眼见要撞上城墙,忙闭上眼睛,却又偏偏躲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却以立在墙头。后面又是弓箭乱飞,朝她直射了过来,黑衣人拉着她便跳了下去。
方武山原本是在殿后,见南烟被黑衣人带走,心里微惊,虽然那黑衣人是来帮他们的,但是身份不明,又岂能让他把南烟带走?当下也顾不得去对付那些人,见旁边有一个高高的柴垛,他用力一掀,那些木柴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向那些弓箭手击去。而原本以着火的马车,有点着了那满地的柴火,对时城内成了一片火海。
方武山施展轻功,向那黑衣人急追了过去。而楚寒被另一个黑衣人拖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烟逃走,他带来的士兵以死伤过半。黑衣人丢出一颗烟雾弹,烟雾消失后,他也失去了踪影。而城内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烧着了好几处民房,楚寒眼见南烟已经追不上了,便命人去救火。
楚寒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南烟逃走的方向发呆,他心里极其矛盾,一方面希望她能够逃走,她也就不用受马问天的羞辱与折磨,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能够抓住她,他也能对马问天有个交待。又想起了两个黑衣人的捣乱,他看得出来,两个黑衣人都是各怀目的,且不是一伙的,但是他们是谁呢?楚寒脑中想起一个人的身影,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好玩了。
南烟被那黑衣人带着,左拐右拐,终在一处普通的民房内停了下来,将南烟南烟带了进去。方武山一路紧跟,也随后进了那间民房。
南烟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还有些惊魂不定,知道若非有那两个黑衣人的相救,让只怕现在已落入楚寒之手,当下朝黑衣人轻轻一福道:“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没齿难忘!”
黑衣人淡淡的道:“你也有谢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对我只有恨呢?”说罢,扯下了面巾,浓眉大眼,冰冷的眼神,微黑的脸孔,不是钟痕是谁?
南烟大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方武山一见是他,忙将南烟护在身后道:“有我在莫小姐身边,你休想将她带走!”
钟痕不理方武山,冷冷的对南烟道:“你刚才不是要谢我吗?怎么?一见是我就唯恐避之不及,我是洪水还是猛兽?让你如此惧怕!”自己深爱的人如此害怕自己,他只觉得是他莫大的悲哀。以前以为只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好好待她,她终会爱上他。
只是当钟痕看到她以为白洛飞葬身火海时的眼神,他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他如何割舍的下她?此时见她刚刚还是以感谢他的神情,一见是他,神情不但大变,还后退了一步。他就这么让她恐惧,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嘴角是满满的对自己的嘲讽,一丝鲜血也随着嘴角溢了出来,眼神也幽暗了许多,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便自顾自的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原来钟痕上次被白洛飞打伤了之后,内伤一直未愈,这段时间又时时跟在南烟的身后,虽然有在调养,但他心如死灰,情绪低落,伤好的也极慢。心里却又放不下南烟,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跟着她,可是双脚却是不听使唤,一直暗暗的跟在她的身后。
到达祁雾城时,见她身陷险境,终是忍不住现身相救,他原本还未痊愈的内伤,再救南烟时,动了真气,伤势又加重了一层。这出民居是他以前在大燕经营时的宵鸣的驻点,自与大燕交战失败后,他便将设在大燕的驻点撤了十之五六,这里的人也全撤回了西泰了,他随身所带的卫士也被白洛飞那次全杀光,所以这处民居里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南烟见他嘴角溢出鲜血,他的神情又黯淡,终是忍不住道:“在我眼里,你却是等同于洪水猛兽,这半年来,我一直想方设法从你的手里逃脱,因为你一直苦苦相逼。不过就事论事,今天我还是很感谢你救了我。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如果是其他人,她只怕早就冲过去询问了,而问钟痕,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钟痕见她脸上虽有关心,却更多的是戒备,心里苦涩不堪,冷冷的道:“我受不受伤,你何曾真正的关心过。或许在你的心里,还巴不得我早早死掉,你也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这是摆脱我的好机会,也没有人会阻拦你们,你们应该赶快离开才是。”说罢,又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却随着咳嗽的声音涌了出来。
方武山一见他那副模样,便知道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对南烟道:“莫小姐,他受了重伤,如果再不诊治恐怕有生命之危。现在祁雾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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