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事情来得太突然,身体的急速坠落,沐飞烟惊叫一声。
“别怕!有我在!”君非墨一手抱紧沐飞烟,一手拿着长剑,双目紧紧的盯着脚下,希望能有什么地方能让自己。
沐飞烟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伸出手紧紧的圈住君非墨的腰,手触摸到一股粘腻。心口微微发胀,明明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还要强忍住,她不值得他为她做这些的!
扑通
两人掉进了深深的深河里,血迹在水中晕开,飘散出丝丝红痕,两人很快湍急的河水淹没。
一口水咽进肚子里,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没有人知道,她会游泳,却从不敢下水去游泳,沐飞烟慌乱的挣扎,几乎差点从君非墨手中挣脱出去,君非墨慌乱之中,背脊心和肋下的伤在落水那一瞬间剧痛,可他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与大意,也顾不得其它,伸出手抓住沐飞烟受伤的手,用力支撑起沐飞烟,让她的头路出水面,可以吸吸新鲜空气,自己却憋住气,拖着她往岸边游去。
水流太急,君非墨几乎是费尽了全力,在尝试了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把沐飞烟拖到岸边。
看着沐飞烟脸色苍白,脸上毫无血色,顾不得男女大防,用力按压沐飞烟的胸部,希望能把她喝进肚子里的水给压出来。
“烟儿……”
颤抖的吐出两个字,明明很陌生,却像曾经呼唤过千万遍,又那么的熟悉。尽管心中千回百转,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烟儿,你不能死,你的孩子还等你回家,你一定要撑住!”
“唔……”一口水吐出,沐飞烟微弱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模糊不已的身影,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没有力气。
“君非墨,我们还活着吗?”
君非墨握住沐飞烟的手,“嗯!我们还活着,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过太子势必会派赵名城下来,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沐飞烟闻言摇摇头,手从君非墨大手中抽出,“君非墨,你不欠我什么,你大可不必为了我,丢了性命,你还是赶快离开吧,我把宝儿拜托给你!求你……”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君非墨大怒,手握成拳头,嘎吱嘎吱响,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道,“你的儿子你自己管,我没心情,也没时间!”
“君非墨,我现在浑身毫无力气,你也受了伤,你带着我,走不远的,你还是快点离开吧,”看着绵绵的青山,沐飞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再来找我,算我求你!”
“闭嘴!”君非墨怒吼一声,惊起林中小鸟乱飞。
一把把沐飞烟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艰难的顺着河流而下。背脊心的伤被压到,每走一步,便疼一下,君非墨却甘之如饴,甚至还有点窃喜。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沐飞烟把头靠在君非墨脑后,频频抬手给他擦汗,两个人相对无语,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悄悄流淌。
太阳越来越大,沐飞烟被晒得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后背的衣裳被晒干,可胸前的衣裳却越来越湿,君非墨的步伐也越来越虚浮,完全是凭着那一股毅力,和心中的最后的念想。
一脚踩空,君非墨连带着沐飞烟往山坡下滚去。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沐飞烟呻吟一声,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君非墨,想起在滚下山坡的时候,她明明是被摔出去的,是君非墨拼了命把她拉进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君非墨,你怎么样?”沐飞烟低低的问了一声,挣扎着从君非墨身上爬开,伸出放在君非墨鼻子下,幸好,还有气息。
抓起君非墨的手腕替他把脉,气脉虚浮,比起汤圆,好不了多少。不由得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舍了命救我,为什么,君非墨,你醒醒,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沐飞烟哭着,低头却看见自己胸前一片血红,君非墨的伤不是在肋下吗,难道后背也有伤。
惊慌,拼了命的把君非墨翻过身,却看见背脊心处,血一直流过不停。
颤抖着手,轻轻的撕开君非墨的衣裳,看见袖箭已经完全没入了身体里,惊得沐飞烟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捂住嘴,一个劲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伤的这么重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一起走,为什么还要背着她走,只要把她丢下,他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君非墨,你不能死,一定不能死!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沐飞烟嘀咕呢喃着,四处打量,希望能找到一点能疗伤的药草。
捡起边上一根断掉的树枝,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开始在周围寻找草药,每走一步,手臂上就疼一下,沐飞烟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君非墨,忽然想起,刚才他背着自己的时候有多疼。
终于,在找了一刻钟后,沐飞烟在草丛中发现了几株仙鹤草,顿时眼泪纵横,急急忙忙走过去,跪在地上,用手指头把它连根一起扣了出来。
沐飞烟怕不够,连边上的几株也给挖了出来。然后便往回走。
君非墨就直挺挺的趴在草地上,背后全是血迹,沐飞烟根本不敢多看,见他衣裳湿透,动手脱去他的靴子,一把匕首落在地上,沐飞烟大喜,捡起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
三下两下把君非墨身上的衣裳脱掉,看着他后背上交错的疤痕,顿时有些心疼,如果她没记错,他可是王爷啊,堂堂王爷,是谁如此大胆,敢把他伤的遍体鳞伤。
微微叹口气,把仙鹤草放到嘴里咀嚼,苦涩瞬间弥漫了在口腔中,苦的沐飞烟心脏都忍不住抽搐。却极力忍住,咬碎了就吐在石头上,继续嚼,在嚼了十几株嘴巴都苦到麻木后,沐飞烟才把匕首擦拭一遍,对着君非墨背脊心受伤的位置用力刺下去。
一手捏住袖箭,匕首用力一撬,把袖箭拔出,带倒钩的地方勾着一块肉。沐飞烟看了一眼,把袖箭丢到地上,赶紧抓起一把仙鹤草汁用力压在伤口处,直到伤口不再流血,才把最先准备好的布条拿起,围着君非墨的身子绕了两圈后打了个结。
一切做好后,沐飞烟浑身都已经湿透,却顾不得身上的伤,捡起君非墨的衣裳,走到河边,用力的搓洗,然后挂在树枝上晒着。
又开始四处找干燥的树枝,她现在一定要准备好,因为她根本就不能把君非墨带出山去,只有等到他醒了,在做打算。
只是山中有猛兽,她必须多弄些树枝,在天黑的时候把火升起来。
或许老天爷待她不薄,在捡干树枝的时候,发现了一颗苹果树,捡起一根长一些的树枝用力敲打,然后把掉在地上的苹果兜在怀中,往回赶去。
看着那堆得高高的柴堆,有看看放在一边的苹果,沐飞烟倒在君非墨身边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更是粘的难受。
用力喘气,用力呼吸,然后爬起身脱去身上的衣裳,只穿一个胸衣和束裤,把衣裳的血迹清洗一下,晒在一边,摸摸君非墨的衣裳,原本白色的里衣,此刻红成一片,无论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黑色的锦袍已经有些干了。
拿着锦袍走到君非墨身边,准备给他穿上,君非墨却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沐飞烟的手腕,声声凄厉的呓语道,“坏人,坏人,你们不许吃我母妃,不许吃我母妃!”
尽管手腕疼的紧,沐飞烟却没有挣开,而是细声说道,“君非墨,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还活着!”
“烟儿……”
这一声烟儿唤得柔情似水,沐飞烟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凝神想在听一遍,君非墨却紧紧的咬住嘴唇,不在说话。
原来真的是她听错了。
沐飞烟摇头叹息,肚子却一阵咕咕声传来,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最先虽然弄了些苹果,可她惦记着君非墨的伤,一口都没吃过。
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有点酸还有点涩,不过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有的吃就算好的,三下两下解决了一个苹果,肚子还是不饱,沐飞烟又拿起一个,这个苹果又脆又甜,咬了一口,沐飞烟就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一个吃,酸涩却皱着眉头咬着,逼迫自己咽下。
太阳越来越大,晒到人身上火辣辣直疼。君非墨的伤根本不能随便搬动,也没有力气搬他,沐飞烟站起身,拿了自己的衣裳,张开双臂,直直的站着,为君非墨挡去阳光,自己却晒得晕头转向。
每一次在要晕倒的时候,沐飞烟就狠狠的掐一下右手的伤口,疼痛会让自己保持清醒,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就把衣服盖在君非墨身上,走到河边用力喝水,喝了过后又捧了一捧回来,含在嘴里,一点一点哺给君非墨喝。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沐飞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几个苹果,去河边喝了几次水,喂给君非墨几次,只觉得头好晕,天地似乎都在旋转,连君非墨似乎也在旋转。
扑地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冰冷的压住君非墨的脑袋,迷迷糊糊的说道,“君非墨。你别再转了,转得我头晕,我现在还不能晕,我得守着你,山中有猛兽,要是我也晕了,谁来保护我们!”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毫无知觉,倒在了君非墨身上。
夜空挂着点点繁星,斗转星移,夜的离去,黎明的到来,当阳光微微洒满大地的时候,君非墨轻轻的动动眼睫,然后咻地睁开眼睛。
感受到胸口的重量,君非墨忍住心底欣喜,嘶哑着喉咙,低唤一声,“烟儿……”
没有反应,君非墨顿时有些慌乱,千年不变的脸挂满了担忧,强迫自己坐起身,伸出手摸摸毫无反应的沐飞烟,她的脸滚烫滚烫,嘴唇也泛出病态的鲜红,身上只穿一个胸衣和束裤。
君非墨双眼发红,不是情—欲,更多的是怜惜。
手下的肌肤从他放下就烫得不行,心知她病得不轻,必须看大夫,不然会把她热死的!
看了看身边,地上丢着十几个被啃的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的残核,一堆柴火堆在边上,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迹。石头上还有药草的残汁,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闻闻,是仙鹤草。
在看看自己身上,里面包扎伤口的布料是沐飞烟的裙摆,身上的黑色锦袍虽然带着一股血腥味,却是干燥的。
“烟儿,在我昏迷的时候,辛苦你了,以后我在也不会让这样的危险留在你身边,绝不!而那胆敢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不能眠,整日惶恐不安的苟活着。”
抬头看向天空的眼神肃杀一片,垂眸看向倒在自己怀中的沐飞烟时,瞬间隐去。
脱下身上的衣裳,铺到地上,把沐飞烟散落在地上的衣裳给她仔细穿上,扭过头不去看沐飞烟已经发炎的手臂,把所有的涩然全数咽下,扶着她轻轻的躺在衣裳上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坐到一边运气调息。
半个时辰后,君非墨才睁开眼睛,迅速的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点了这几处大穴,他的功力能恢复八成,只要在天黑之前,出了这片林子,找到人家,他们就能活,反之……
收拾好匕首,宝剑已经在跌落湖中的时候,遗落在湖中,又看向那堆果子,捡了几个塞进怀里,却发现边上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果子,伸出手把那果子捡起端详了一会,犹豫一会后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又脆又甜,他从未吃过这种东西。
把果子放进怀中,重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又涩又酸,君非墨不信邪,一个一个的试过去,都是酸的,看向地上那些被咬的很是难看的果核,弯腰捡起一个咬了一口,除了酸涩,再无其它。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
这唯一一个又脆又甜果子为什么会存在,他懂了,就是因为懂了,却也动容了。
除了母妃,从未有一个人这般为他。
从未有过!
轻轻的把沐飞烟抱进怀中,眼眶泛红,滴滴眼泪流出,滴落在沐飞烟的脸上,哽咽道,“你明明已经晕了过去,为什么又醒了过来,烟儿,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来报答你,你说,只要你说的出口,我都答应你!”
他从不相信男欢女爱,也不相信一见钟情。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她看着他哭,那时候,他心底在想,她哭什么?所以他刻意刁难,想看看她到底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可她哪怕是受尽委屈,红着眼眶,硬是不肯再掉一滴泪。
后来她见他在不会哭,他很郁闷,处处想为难她,最后却为难了自己。
第二日,他故意衣衫不整,却见她鼻血直流,那时候的他心底是窃喜的,却还得装作满不在乎。
其实他很想笑,可由于多年不曾笑过,他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笑。
真正对她改观,是那一盘棋,一段剑舞,那一幅画,也是那两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总觉得她虽然身份低微,可那份性子却比他还要高傲,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践踏。
抱着沐飞烟,运气在山林中急速狂奔,忽然,悬崖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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