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立即拿了又大又红的苹果放在沐飞烟手中,嘴中大声念着,“平平安安!”
一般人家嫁闺女,亲兄弟会背着她上花轿,可沐飞烟没有兄弟,这背她上花轿的活就落在了媒婆身上,媒婆凑向前来,准备背起沐飞烟,甄真伸出手推开她。
“这里没你的事,姐姐虽然没有兄弟,但是,她有姐妹!”甄真说完,就要背沐飞烟。
“谁说她没有兄弟,我不是吗?”独孤傲寒说着,一袭纯白锦衣风尘仆仆的走进屋子,沐飞烟闻言想要掀起盖头,独孤傲寒眼疾手快的压住沐飞烟的手,“既然盖上去了,就不要打开,等到洞房花烛时,让他看见你最美的样子!”
“表哥……”沐飞烟带着哭腔低唤一声。
“别说话,吉时快到了,表哥背你出去!”独孤傲寒说着,站着沐飞烟身前,轻轻的弯下腰。
身上的刀伤撕疼,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沐飞烟在独孤傲寒一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轻轻的伸出手,环住独孤傲寒的脖子。
“表哥!”
“放心,表哥没事,真的,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嫁娘!”独孤傲寒边上,边背着沐飞烟出门。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喜气洋洋的装扮。
独孤傲寒笑的开心,笑的爽朗。
甄真走在独孤傲寒和沐飞烟身后,在看见独孤傲寒滴在地上的血滴时,张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沿着那血迹,踩住,抹去。
原本路不是很远,真的不是很远。
可沐飞烟却感觉走了好久好久,她多希望这条出嫁的路能够短一些,那样子她的表哥就不会那么辛苦。
她知道,他受伤了,却还千里迢迢赶回来,只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君非墨在看见沐飞烟出来的那一瞬间,笑溢满了眼眸,可在第一时间,他就从独孤傲寒蹒跚的步伐中瞧出,他已经受伤,看他那个样子,应该伤的不轻。
心有些凝重。
立即从马上跳下,想要上前,君云桦和君辰宇立即拉住他。
“四弟,不急,应该无碍!”君云桦说着,看向独孤傲寒。
“是啊,四哥,知道你担心四嫂,但是不能越据!”君辰宇说着,他还真有点害怕,独孤傲寒一个不小心晕了过去,把新娘子给摔倒在地。
独孤傲寒轻轻的把沐飞烟放在花轿边,媒婆立即上前扶着沐飞烟进花轿,见君非墨上了马,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起轿……”
唢呐声声想着喜庆的音乐,沐飞烟坐在花轿里,心有些担心。
“浅笑……”
浅笑闻言立即靠近花轿,“小姐,怎么了?”
“你让浅微去看看表哥,他伤的如何,晚上回王府向我禀告!”
“是,小姐”
独孤傲寒看着沐飞烟的花轿离去,终于如负重时,身子一软,硬生生的倒了下去。
甄真立即上前支撑住他,冲身后的家丁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把人扶进去!”
林氏站在大街上,看着那十里红妆,眼眶泛着红。
沐飞烟风风光光的出嫁,而她的两个女儿却看破红尘,出家为尼,就连她唯一的……
林朗也被活活的晒死,嫂子根本不管,她就是有心也无能为力,只能跪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林朗挣扎,苦苦哀求,最终被晒成人干。
不,不,不。
她不甘心,她要去把当年的密码告诉沐盼兰和沐盼巧,要他们替林朗报仇。
抱着一大包包袱,林氏步伐蹒跚的朝庵堂走去。
比起几个月前的光鲜亮丽,此刻的她,犹如六旬老妪,头发已经斑白,如果和周氏站在一起,没有人会说她们是婆媳,倒更像是姐妹。
路上,林氏碰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那妇人仔细打量林氏,尤其是多看了林氏怀中的包袱,见林氏搂的死紧,心中了然。
看着林氏的背影,阴沉沉一笑。
林氏站在庵堂前,问女尼问了沐盼兰和沐盼巧,女尼阿弥陀佛了一声后,“施主请稍等,贫尼这就去禀告师傅!”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林氏站在庵堂外,原地转圈。
一会后,一身青衣的师傅带着沐盼巧和沐盼兰出来,只见她们只是穿上了道袍,却未剔去青丝,“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尘缘未了,既然亲人来接,两位施主请便,阿弥陀佛!”
师傅说完,转身走进庵堂,随即吩咐女尼把大门关上,然后带着她们去了禅房。
“娘,你怎么来了!”沐盼巧上前轻声问道,经过了这半月的沉淀,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庵堂太苦,每日青菜萝卜,根本不适合她,师傅似乎也看出来了,一直不肯给她们剃度。
“是啊,娘,你怎么来了?”沐盼兰也上前问道,手习惯性的挽住林氏的手臂,在触碰到她怀中的包袱时,疑惑了一下。
娘亲居然还有银子?
林氏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包袱,涩涩的问,“盼巧,盼兰,你们还好吗?”
沐盼兰和沐盼巧点点头,“娘亲,我们很好,娘,你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吗?”
“你们?”林氏疑惑的问,难道她们想开了吗?
“娘,庵堂太苦了,整日青菜萝卜,一点肉末都看不见,而且每日要念那烦人的经文,偏偏师傅不给我们走,幸亏娘你今日来了,不然啊……”沐盼兰说着,想到庵堂的凄苦,不禁有些后怕。
当初她怎么就鼓起勇气来这个地方了呢。
“娘知道你们受苦了,这不来接你们了么!”林氏说着,一手挽住一个,朝山下走去。
三人走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沐盼巧见这不是来时的路,开口问道,“娘,这不是回京城的路,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林氏闻言,站定身子,看着沐盼巧和沐盼兰,悲从心中来,半响哽咽了半响后才说道,“盼兰,盼巧,京城我们怕是回不去了,跟娘亲走吧,不论走到哪里,娘亲都不会饿着你们的!”
林氏说着,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包袱。
这里面可是周氏那老太婆藏了几十年的积蓄,为了林朗的仇,为了她们以后吃穿不愁,她一定要妥善保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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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出嫁路上风波
“娘,那我们要去哪里?爹呢?”沐盼巧其实也不想回到那个家,尤其不想看见欣姨娘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但是,沐强曾经对她还是不错,虽不说百依百顺,但是也疼爱有加。
虽然回来发生了许多事情,让他们的父女之情变得有些淡泊,但是,曾经的美好,她还是悄悄的藏进了心底。
“别跟我提你那狼心狗肺的爹,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我呸,他要是好人,这天底下就不存在坏人!”林氏说起沐强,心中那是一个恨。
当初明明是他强行要了她,结果还摆出一副不屑的嘴脸,要不是她瞧上了沐强的相貌,找一个殷实稳重的人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这样凄惨的下场,不过还好,起码她拿走了周氏的家当,让这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贱人都喝西北风去吧。
沐盼巧见林氏生气,又瞧见曾经风光无限的娘亲此刻满鬓白发,心口一疼,劝慰道,“娘,你别气了,既然我们都要走了,以后不去想了,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去吧,好吗?”
不知不觉间,她的娘亲已经老了。
或许还未老,但是现实太残酷,把她硬生生给逼老了。
林氏闻言,心中略感安慰,拍拍沐盼巧的手背,点点头,“娘听你的,以后都不去想了,安安稳稳过我们的日子去!”
沐盼兰见沐盼巧安慰林氏,满腔的心思却扑在了林氏怀中的包袱上,满脑子想着,这包袱里到底装了什么,让娘亲这么宝贝?
三人相携而走,风吹起,带着一股阴沉沉的气息。
而她们沉浸在重生的喜悦里,忘记了最原始的危险即将到来……
十里红妆,炫耀了谁的眼,大街之上,老百姓排在街道两边,看着天朝第一个正是入住皇家的王妃,一个个都好奇,这王妃是何等颜色,能入得了传说中最最冷酷无情四王爷的眼,让他大张旗鼓的把她娶回家中。
偏偏花轿四周有重兵把守,让他们想要一窥四王妃庐山真面目,却又不敢放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四王妃就是一品居的幕后老板,一时间人群沸腾了。
一品居,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酒楼啊,遍布整个天朝,多少人出门在外,指定一品居,吃住下来,那一年的赚多少银子啊。
有的人干脆大胆猜测,这四王爷一定是看上了一品居的势力和财力,才娶是她,尤其是女子,一个个更是猜测,这四王妃一定很丑,很丑,非常丑。
穿着有些厚重的喜服,头戴凤冠,脖子压得有些酸,身子也有些潮热,沐飞烟不舒服的扭扭身子。
听着震耳欲聋的唢呐声,想着原本幸幸福福的成亲,却想起独孤傲寒的伤,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苹果。
心有些不安。
“老天爷,你既然让我重生,给了我这么多,那么你再怜惜我,好好保佑表哥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将来找一个爱他的女子,幸幸福福的过一生!”
她曾经不信佛,可现在她信了。
真的信了。
花轿晃悠着朝四王府而去,一路平平稳稳。
“四哥,你说……”君辰宇环视了四周,看似热闹的街道,却带着一股暗潮汹涌。
“什么都不必说,该来的总会来,既然他们敢来,那么就谁也别想走,本王不介意大婚之日,血染京都,为我和烟儿的婚礼增染几分血色!”
敌人的血,就是是给他和沐飞烟最好的贺礼。
他对敌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君非墨的话刚刚落下,空气就传来异动,君非墨抬手,让迎亲队伍停下,君辰宇领会,立即飞身跃到花轿边,凑近花轿,吊儿郎当的说道,“四嫂,送礼的来了,一会四哥会悉数收下,你怎么看?”
沐飞烟闻言,盖头下的脸勾起一抹笑意,轻启朱唇淡淡的说道,“既然是来送礼的,我们自然要热情招待,七弟,你说对吗?”
她早就想到,今日绝对不会风平浪静,只是不知道这送礼之人会是谁,居然这么客气,送这么大的厚礼。
“对极,对极!”君辰宇说着,淡淡一笑。
慵懒的斜靠在花轿边,第一次穿上一袭藏青色的锦袍,君辰宇还是觉得自己的最帅的。
当然,今天比君非墨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谁叫人家今天大婚,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个孤家寡人,怎么比的了。
想到这,君辰宇歪着头,想瞧一眼花轿之中的沐飞烟,他曾经无数次幻想,沐飞烟穿上喜服会是什么样子,幻想过无数次,最后都变成苦涩的笑。
风平浪静之后,往往的暴风雨的来临
一瞬间,那些隐藏在暗地的黑衣人从暗处窜出,看热闹的老百姓顿时慌忙四处逃窜,虽慌乱逃窜,却似乎有人在引导一般,无一人伤亡。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一声稚嫩的声音带哭哭腔和惊慌传来,沐飞烟忽然有些心疼,几乎差一点就要钻出马车,“七弟,你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了吗?”
君辰宇撇撇嘴“听见了,不过四嫂,你不必担忧,你家明掌柜已经上前把那孩子救起,此刻正往花架这边跃来!”
沐飞烟闻言,松了口气。
明溪落在花轿前,耐着性子哄怀中的穿着补丁衣裳,大约五岁,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别哭了哦,你乖乖的哦,一会你姐姐就会来找你了!”
明溪话落,一个穿着同样补满了补丁,头发梳成一个麻花辫,用一根红绳绑住着急的朝花轿这边跑来,侍卫拨出长刀,拦住她的去路。
“大人,大人,我是那个孩子的姐姐,求求你们,让我过去抱了我弟弟,我就离开,真的,求求你们了!”
“姐姐,姐姐……”
孩子一见那个女子,立即大声哭了起来。
明溪抱着孩子走到女子身边,把孩子递给她,“抱紧了,别在丢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女子不停的道谢,从明溪怀中接过孩子,紧紧的抱住他。
“快走吧,这地方不安全!”明溪说完,转身离开。
女子站在原地,看着明溪的背影,注目了好一会,最后才微微叹了口气,抱着弟弟离开。
君辰宇见明溪走到身边,邪笑着打趣道,“明溪,艳福不浅哦……”
明溪先是错愕,微微低声道,“七王爷缪赞!”
艳福不浅,他这辈子怕是也不会有艳福了吧。
君辰宇闻言但笑不语,啪一声打开折扇,坏坏的看着被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的君非墨。
尽管如此,他还是满身傲骨,一袭大红喜服谪仙般的容颜,双眸似冰如利箭,冷若冰霜的脸再无最先的笑意,似乎只要一眼,就可以冰冻一个人。
透彻心寒。
君辰宇垂眸低笑,天朝似乎只有君非墨坐上皇位,他们这些兄弟才会心服,安安稳稳做他的闲散王爷。
或许也只有君非墨坐上皇位,他们才不会鱼死网破,相互厮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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