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日躲着不见,那他现在登门拜访,她也没有见他的必要。她走出乔府大门的时候,说的够清楚了,永远不相见,是永远不相见。
“玉儿,玉儿快把门打开,让哥哥进来。”乔岩站在通道的入口处。
杜源不能擅自去开门,他只希望林姑娘一言九鼎,还自己一个“人情”。“林姑娘曾经说过会帮杜源办一件事的,那就请林姑娘见见我家公子吧!”
林牡丹纵使一万个不愿意,但她还是坚守自己的承诺,她走过去,开门了。她对自己说:仅是一次,下不为例。
乔岩将为他量身订做的字条,放在桌上---乔姓者免进,否则死。“玉儿,玉儿够狠的,想拿这道催命符,把哥哥打入十八层地狱呢?”
杜源的眸子一抬,落在字条上---乔姓者免进,否则死!他忍俊不禁,又识趣地退到餐厅。难怪公子说硬闯会落个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了。
乔岩扬起笑意,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可看到她还略显苍白的脸颊,他的心抽痛着。那个该死的人,要是她有个好歹,他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的。
天下男人虽多,但除了自己,谁也不能战胜照顾和呵护她的重任。特别是那个亲自摘下毒菇,差一点要了她的命,而且还散着乳臭味的人。
林牡丹轻哼一声,冷冷的眸子毫不客气的落在他的脸上。谁狠也不知道,她在他家呆一个下午,他竟置身事外,就像真不在青禾县一样。
“还生气呢?哥哥不是一回来就找玉儿了吗?”应该说,乔岩常常到林府去看她,但那个人还没走,他只能来去无声。他就是在她入睡之后,潜入她的寝室,陪着她身边,为她驱散室内的热闷。想到她露臂裸腿的睡衣,他的脸又发烫了。
她的门房和窗台的机关颇为复杂,他可花了不少心思,才把它打开的。
林牡丹一声冷哼。说的好听,还一回来就来找她呢?他压根就没走,那有回来之说,还不如说他躲到郑灏枫出门之后,才出现更为妥当。
“玉儿怎么了?哥哥又不是故意让玉儿等,哥哥不在,哥哥回大理了,昨晚刚到青禾县,这不,一早就见玉儿来了。”他都等二十七年了,还不是乖乖的等着,让她等他一个下午,就等生气了?这小女子就是心胸狭窄!
不过,会生气才好啊!生气了就代表在乎嘛!
他还来干什么?她已经不对自己的选择权抱任何希望了。“人家出远门,不是皮肤变干燥了,就是晒黑了,乔公子不仅没有变黑,反而变白变嫩了,这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二十六七的样子,乔夫人的功夫好啊!短短的半个月,就把乔公子滋润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容易啊!”
被她这么一打趣,乔岩的脸都涨红了。他本来就二十六七岁好不好?
不过,在这个面不改色的小女子面前,他可不能败阵。“知道的人,会说我乔岩的使唤丫头心直口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乔岩的女人在吃味呢?”
“你,”林牡丹听他提起使唤丫头,她的自尊心被重挫了一下。她在他家闹的笑话还不够吗?他还找上门来笑话自己?她知道自己丢尽颜面,他也用不着这样来讽刺自己吧?!
“怎么啦?”在他看来,她不会计较的一句话,却让她露出不对劲的神色。
那一日,他知道自己让她受委屈了。他本以为她会再接再厉,没料到她不但没有再出现,反正让她和那个人走近了。
“滚,你滚,我说过,我不想见你,永远也不想见你。”他还敢提使唤丫头的事,他这不是摆明在嘲笑自己吗?是,她知道自己不值钱,也知道自己臭名远扬,可他也用不着这样来嘲笑自己。
“玉儿,玉儿做为判官,可不能不让犯人陈述,就给犯人定罪啊!”见她落泪,乔岩急
的不知所措。他到底犯她哪了?说变脸就变脸,而且变一个会抽空他的心的委屈脸。
她想想就委屈,她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做人家的使唤丫头吧!做人家使唤丫头也罢了,可人家根本就是瞧不起自己。“定罪?乔岩,到底是谁给谁定罪啊?乔岩,既然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抱我干吗?你把我抱到你床上干吗?你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人误会的吗?”
乔岩走上前,好想再搂紧她的身子。“我没有,我没有,是金钟,金钟是习武之人,她抱起玉儿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八十九章 往事如烟随风去(一)
如果躲着她不见,是错误的话,那也只能说是无心之处,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他也已经受到应有惩罚了。他让那个人占领她心里的一席之地了。
呵呵!林牡丹扬嘴轻笑,可泪水凶涌而下。他还想赖?他还想赖到什么时候?“乔岩,你不知道吧!大夫的鼻子是最灵敏的,你乔岩身上的气味我熟悉,你在不在,我心里有数,那张纸条是你早上写的,那毛笔还没有完全风干,墨汁的味还很重,纸上还有一滴眼泪的痕迹,你睡过的枕头,酒味还很重,是你把我抱到我床上的,就因为你在,所以我睡的特别特别的踏实,可我醒过,她们还是一口咬死,说你不在。既然你有心躲我,我送上门去你也不要,那你还来找我干吗?我就那么不值钱?我在你家闹的笑话还不够吗?你还要上门来笑话我?”
本应理直气壮的她,在他打个问号的眼神的逼近下,她别过了脸,坐在椅子上。大夫的鼻子灵敏不灵敏,她不知道,她只想用一点让他快点招供,快点走人。
“玉儿,玉儿到底想说什么?哥哥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玉儿几时送上门来,哥哥不要了?哥哥怎么就笑话玉儿了?”乔岩半蹲下来,单膝跪在地面上,手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肩上。
她就是不用语言表达,他亦能从她倾盆大雨般的泪雨中,看到自己的罪状。
她所指的罪状,证据确凿,他只有画押认罪的份。
他没有不要她,他要,他一直都想要她,而且想的快要发疯了。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气味?她当日确实说过,不是为浩瀚楼来,那她是为何事而来?她因为自己守着她,她睡的特别特别的踏实?
是与非,已经没有什么好追究了。她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推开。“你不需要懂,你走吧!永远都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了。”
郑灏枫,郑灏枫,郑灏枫才是和自己共同经历过生死的男人,也是她一辈子都躲不开的依靠,她再不也会留下多余的空隙来容纳另外一个男人了。
“这不公平,玉儿要让哥哥下地狱,那也得让哥哥死个明白吧?这不明不白的,哥哥死不瞑目啊!”爱上这样的小女子,就算是再骄傲狂妄的男子,也会变得卑微渺小的。
她相信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另一个男人,像郑灏枫那样爱自己了。“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就没有相遇过。”
她那日上门所为何事?真不是为浩瀚楼的事?浩瀚楼的事她就真不追究了吗?“什么叫做,就当我们从来就没有相遇过?玉儿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乔岩是不会走出这个门的。”
“哼,你不走这个门?那请问你想怎么样啊?”林牡丹就烦的就是被人威胁,他不走,他以为她就怕他了吗?
“玉儿,玉儿别动怒,哥哥不想怎么样?哥哥只想知道真相,刚才玉儿所说的我送上门去你也不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手又落在她的肩膀上,他央求的语气,不由地放低再放低,他就差没有双膝跪下来求她了。
她的怒吼已经惊动隔墙的人。他们正朝餐厅走来。
本以为可以坚强起来,一提起难堪的往事,她委屈的眼泪又是成串的落下来。
“好,你想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那一天,我去找你真不是为浩瀚楼的事,我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放弃你老婆孩子和事业,跟我走,如果你愿意,那我做你一辈子的使唤丫头,我照顾你一辈子,可事实上,你不愿意,你介意,你介意我的名声不好,是不是?我就连做你乔岩的使唤丫头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既然这样,那你还来做什么?”
她已经判了他“死刑”,让他“死”个明白,也是理所当然的。告诉他真相,不过是想让他“死个瞑目”,免得他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他说的,他不要“死”的不明不白。
原来真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他就知道,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不,玉儿在哥哥眼里是冰清玉洁的,哥哥孤家寡人一个,为何会不愿意,我不仅愿意,而且是求之不得,请玉儿从轻发落好不好?改判哥哥这辈子只许宠爱玉儿一个人,好不好?”
得知她是这个用意,乔岩欣喜地落泪了。
“抱歉,抱歉。”她不由地放低声音,是不忍看到他脸上的泪痕。郑灏枫,郑灏枫,郑灏枫才是她心里唯一能装的男人。
呵!美的他,从轻发落,判他这辈子只许宠爱自己一个人?
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去吧!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了。因为她谁也不能爱,爱上就是不归路。
“玉儿,咱们走,咱们走好不好?就咱们两人,咱们远走高飞,远走高飞好不好?”那一声抱歉,让乔岩从头凉到脚。他知道幸福来之不易,可刚得到的幸福,怎能就这样瞬间即逝?
听到室内传来姑娘的怒吼,连掌柜赶忙找来洪子叶。
杜源在他们敲门的时候,他打开了一条小缝。“两位请放心,是我家公子和林姑娘在谈话,请两位回避。”
“乔岩,我们并不合适,忘了吧!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相遇过。”
“不,不可能,我不接受,我不接受,咱们走,咱们走,好不好?
”
“我不会走了,你走吧!也请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要走咱们一起走。”
挡路者不是郑公子的人,里面传来的男声,也是洪子叶从来就没有听过的,那个男人一再强调,要姑娘跟他走。“让开,快让开,否则休怪洪某的刀剑无情。”
“姑娘,姑娘。”连掌柜就郁闷了,进去时是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二个人了?这声音似曾相识。那个男子让姑娘跟她走?
既然惊动了洪子叶和连掌柜,那就是送客的时候了。“连掌柜送客。”
“杜源,不得无礼。”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声,乔岩大喝一声。
杜源让了路,连掌柜和洪子叶从餐厅走进会议室。
第九十章 往事如烟随风去(二)
乔岩早已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他起身,退在她的半丈之外。
连掌柜走近一看,室内的人让他大吃一惊。此人不正是浪轩茶行的乔老板?
原来乔老板和姑娘是旧识,难怪姑娘指名让自己到浪轩茶行去购茶,也难怪浪轩茶行出,售给牛排馆的茶叶,比市面上价格低于一倍。乔老板是姑娘的爱慕者?难道他就是白芍姑娘她们赶不走的那个银色面具大侠?“乔老板?”
“连掌柜。”乔岩微微一笑。先前的卑微早已不翼而飞,他那修长的身材正沐浴在晨光金色的光环下,这道光环仿佛就成了他高高在上的傲姿。
“送客。”林牡丹见他们进来,她起身,走向休息室。
洪子叶打量了乔岩一翻。从他的身型中,洪子叶确认他就是屋顶上的那个人。
只是,乔老板的年纪至少也有二十六七岁?这个年纪的富家公子,能有几个还没有娶妻纳妾?他还想让姑娘跟他走?
玉儿!玉儿!快要溜出嘴边的话,被乔岩活生生的咽回去了,他伸出去想要拉住她的手,也不由地缩回了,那移了一步的脚,再没有勇气再踏出一步。
关系到她的声誉名节,他不敢造次。
“乔老板请。”据连掌柜了解,乔老板是大理茶商,说白了就是外地商人,他的浪轩茶行是在暮杜彤牛排馆之后开的业,他在青禾县不过也就是三个分店。
他和姑娘的身份也是悬殊有别,可他和姑娘交情非同一般啊!
想到当日躲着不见,乔岩连肠子都要悔青了。她态度诀绝,是铁了心“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相遇过”了。这小女子狠心起来,怎么就如此可怕?半个月前,她还找到他府上,想要和自己走,半个月后,她却目中无人了。
“乔老板请。”洪子叶客气地向他示意。乔老板是活腻了吗?他敢和郑公子抢女人,他就不怕成为第二个凤赫扬。
“等等。”走入休息室的那一刻,林牡丹才想起,他的十锭银子还在她手上。
望着她冷傲的背影渐渐地远去,乔岩难过快要窒息。在他准备转身之际,那一声“等等”,让他喜出望外。
“让他等等,我还有一单生意找他谈。”是时候和他划清界线,老死不来往了,免得这事传到郑灏枫的耳朵,打破醋坛子找乔岩的麻烦。
“不知林姑娘找乔某谈什么买卖?”绸子下面是十锭银子。当初为了让常叔见到她,在他求见无门之后,他想到拿银子说事,果真这十锭银子帮了大忙。
“乔老板请坐。”连掌柜为乔老板拉开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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