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凰熙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心下一松一紧,忙掀了帘子进去,立即看到孙抚芳歪躺在贵妃榻上,鬓发衣衫都没有凌乱,李芫正伏在她的怀里睁着眼睛看她,她两眼一睃巡看到母亲似乎一切安好,那肚子也没有什么不妥,遂长吁一口气,“母妃,你没事就太好了。”
孙抚芳在许嬷嬷的搀扶下起,忙两手抓着匆匆到边的女儿的手,脸上有几分幸运地道:“凰熙,你可回来了?母妃这心才安定了些许,府里出了事,你父王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影回来……”
李凰熙看她眼里有湿意,忙安抚几句,在屋里寻着小翠的影却见不着人,“小翠呢?”母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没有理由不在屋里侍候?
许嬷嬷摇着头道:“今儿个早膳后就没见着她人影……”这小翠若不是郡主荐到王妃边,她是万万不会启用的,现在出了事,她连人影也不见,心中的疑心越来越大。
李凰熙正要说什么,看到内室有御医走动的声音,正待相询,只听到孙抚芳感叹地道:“这回还是多得安熙,要不是她,母妃只怕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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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建京风云(17)
内室中突然传出女孩痛苦的叫声,那声音李凰熙极其的熟悉,正是李安熙的,而且还有御医大声吩咐下人配合治疗的声音,心中不着急起来,“母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抚芳将怀中的李芫交给许嬷嬷照顾,美眸也往内室瞄了几眼,带着几分庆幸又有几分内地将事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今儿个她与李盛基置气了几句,无非就是她怀有孕,要他多点在府里陪她不用出去那么多应酬,可李盛基却因而动怒,骂她头发长见识短,他出去应酬也是为了王府的将来云云,还要她别扯着他,好歹也想个法子谋一两个有点实权的差使,不是当一个空壳子王爷。
夫妻俩拉扯,他一个不注意将她推倒在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连过问一下她有没有撞伤也没有,心下一委屈加之臀部隐隐有些疼痛,被许嬷嬷扶着躺回贵妃榻上抹了会儿泪水。
休息了好一会儿,人还是懒懒的不想动,当那碗补品端来的时候,她看也不看一眼就要许嬷嬷端下去,说她没有味口,许嬷嬷劝她不为大的想也要为小的想,不能饿着小主子云云,她才勉为其难地伸手接过正要舀匙喝上一口,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五郡主来了。
她顺势将那碗补品放下,沉着脸让人宣李安熙进来。
李安熙一进来就给她问安,然后问小弟弟可好?她看着她那有些青白的神色,回京这一段时对她一直都疏忽着,也没过问一下她的状况,想到在湖州时这女孩对凰熙多少还有点用处,遂也端起母亲的架子过问了一下她现今的处境,下人有否欺她年幼而不尽心办事等等,李安熙都笑得可人地回答了。
她的手一摸到还没有隆起的肚子,看李安熙就更顺眼些,招手让她到边来,看她的脸色有些糟,遂将旁边的补品赏给她吃。
当时李安熙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推却,说她的子骨好着呢,不需要进补,她却一味地坚持,将补品塞到她的手中,板着脸说若不喝完往后也别到她的院子来请安,她可没有这般不听话的女儿。
李安熙这才诚惶诚恐,一脸幸福地小口茗着那碗补品,时不时还抬头有几分羞涩地看着孙抚芳,说汤好喝。孙抚芳看到她这样焉能不动恻隐之心,真有几分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温言道,让她以后若有难处一定要开口,不要藏在心里,她虽是嫡母,但也不会坐视别人欺辱她。
本来母慈女孝的,看似温馨的一幅画,却在李安熙喝完正要放下汤碗时,手一软那碗就自手中滑落,“咣啷”一声掉到铺着地毯的地面上,那碗虽不至于摔得粉碎,但也裂成了三四块。
而李安熙却在这会儿捂着肚子,脸色青白,一副痛苦的样子,孙抚芳立刻就被她的样子吓着,忙搂着她惊呼几句,可李安熙却只是一直呼疼,小唇也开始泛白,还有白沫开始从嘴角流下,至此,再看不明白是中毒了,孙抚芳也就白混了。
大惊之后就是大怒,她忙着许嬷嬷去将厨房之人都拘来审问,然后就是着人赶紧请御医前来诊治,又不顾份地亲自伸手进李安熙的喉咙里面,让她吐出来,那时,屋子里的侍女们都忙乱起来,李安熙吐了不少,但人也开始意识不清,不停地哭着唤娘,然后子又忽冷忽的,看着这人儿这样,她的心都揪紧成一团,往对她的芥蒂渐渐减少,抱紧她的子哄着,“乖,娘在这儿……”
此时,孙抚芳叹息一声,“后来御医到了,我就着人将安熙抱进内室诊治,哪知厨房里的人居然还没有全部拘到,我这才下令全府搜索,紧闭府门不让人进出,又怕你芫弟会遭到毒手,于是又着人将他抱来……”
李凰熙这时候也轻吁一口气,真还是多得李安熙,否则现在躺在那儿动弹不了就会是自己的母妃了,正要抬脚往内室去,忽而想到什么又转头道:“母妃,那些个姨娘与庶妹呢?”
“都在西厢房拘着,母妃哪能忘了那群人?一个个都有嫌疑。”孙抚芳冷声道,虽然自己大力整治了,但哪座府里没几只苍蝇的?京中人事复杂,自己尽力防范了还是差点要中了敌人的黑手,想来这心都是乱的。
李凰熙这才点点头,赶紧掀帘子进去看看李安熙如何了?
内室里正一片忙乱,御医坐在前正在尽力抢救李安熙的生命,空气中飘着难闻的味道,让人闻了胃酸都翻滚,给怪怀着孕的孙抚芳有心想留在室内看顾,却无力留下,要不然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孕吐又要再犯,这才移师到外面静候消息。
李凰熙急忙上前推开一个侍女,两眼只看到上仅着亵衣亵裤的李安熙痛苦的轻哼一声,头发早已凌乱,一张小脸皱了起来,可见痛苦难耐。
御医一面指示侍女给拨开衣物一面施针,饶是这样李安熙的状况似乎没有大的改善,好一会儿,御医才皱紧了眉头收回施针的手,从雕花圆凳上起,微微摇了摇头,李凰熙见状赶紧一把抓住御医的袖子,“我妹妹到底如何了?”
御医见袖子被人抓住,以为是不懂规矩的侍女正要发作,听到李凰熙着急的问声,猛一转,这才认出是忠王府的大郡主,忙摇头道:“这毒不好解,虽然老夫来时,令妹经过了催吐应该会减轻些许,但仍然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这药下得太猛,是想要一击就夺人命。令妹的年纪又小,老夫施了针效果也不明显,郡主请看,令妹已经出气多入气少,怕是撑不了老夫配出解药……唉……”好歹才是个十岁上下的女娃,就这样去了,他也不得不轻叹一声。
李凰熙觉得子冰冷起来,不自觉地松开御医的袖子,转从侍女手中抱回李安熙,伸手轻轻地抚着她有些汗湿的额发,那张小脸的,只是一想到御医说的话,她的手又打起颤来,前世的,今生的,关于李安熙一幕幕一桩桩的往事如在眼前,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滴在那张渐渐有些颓败的小脸上,呜咽声慢慢响起……
“娘……”李安熙微不可闻地唤了一句。
“安熙……”李凰熙抑制不住地抱紧她小小的躯,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想要唤回小人儿的神志,只是回应她的是李安熙越来越软、越无力的子。
御医见状,老脸上也跟着有几分难过,着人将物品收好,相要说几句节哀顺便的话,但话到嘴尖却又咽下,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李凰熙的声音让外间的孙抚芳子一震,忙着侍女扶着掀帘子进去,急之下也顾不上那难闻的气味,一进来看到的却是女儿抱着李安熙的子大哭的样子,心下这是一阵冷似一阵,安熙这孩子是真的没救了?
她想要走上前去,无奈两脚像是灌了铅般走不动,想到自己以前对她也没有多好,这次还是她好心办坏事,将自己的劫难转移到李安熙的上,要不然现在躺在上快要死的就会是自己……
御医一看到孙抚芳的难看的脸色,忙道:“快,扶王妃坐下,王妃,你这会儿可不能大悲,要不然会动了胎气……”赶紧给孙抚芳诊脉,怕有个万一,再说将死的又不是王妃的亲生女儿,王妃这个样子看来倒是个心善的。
李凰熙一听到御医的喊声,忙止住了哭声,看向母亲,侍女正在一旁给她顺气,要她千万不能因悲伤过度而倒下,这会儿她的心被撕成两瓣,原本以为可以守住一切,现在才知道人命是那么脆弱,不是你拼尽一切就能守得住。
她轻轻地放下奄奄一息的李安熙,轻轻地给她顺了顺发,目光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她那张渐渐松开的小脸,似乎痛苦已经渐渐离她而去了,半晌后起走到孙抚芳的边抱着她,带着泣音道:“母妃,你别这样,女儿看了……心里难过……再者,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正中那起子小人的下怀?母妃……”
孙抚芳听着女儿低声的安慰,精神头才稍好一些,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凰熙,是母妃,是母妃害了安熙……”即使只是误打误撞,她也觉得心里难过,到底是她疏忽造成的。
李凰熙看到母亲的泪水,忙掏出帕子给抹了抹,最后抬头看向正在开保胎药单子的御医,忍不住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御医大人,你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过……”
把单子交给助手去抓药的御医闻言看向仍不想放弃的李凰熙,连带的孙抚芳也睁着泪眼看他,满眼都是希望,他不有几分感动,当他听到中毒的是忠王府的庶女时,那担着的心就放下了,毕竟庶女是没法与正儿八经的主子相提并论,更何况忠王的女儿可不少,少了这一个又有何干呢?于是禀着医德给李安熙诊治。
“御医,你倒是说句话啊?无论你要什么,就算是千年人参我也不会吝惜,只要能救得了安熙这孩子一条命,不然我就真的对不住她了。”孙抚芳道。
一听到千年人参这四个字,御医的眼睛就一亮,但两眼溜过忠王府的陈设,连样奢华的家具都没有还能拿得出那样珍贵的药材?老眼看到李凰熙时,想到隆禧太后对她的宠,遂皱着眉大胆道:“若有千年人参要保住五郡主的命就会容易得多,只是我们这儿要找到那么足年份的很少,太后娘娘那儿倒是有,只怕要劳大郡主去求回来……”
李凰熙一听到这话,脸上一阵惊喜,赶紧打断御医的话,朝姜嬷嬷道:“嬷嬷,你与管家去库房,将皇后娘娘赏的千年人参拿来……”
“对,快点,莫耽搁了。”孙抚芳也赶紧催促道,然后看向一脸惊讶的御医,不责道:“你应该早点说,怎么拖到这时候?那玩意儿我知道稀少,但是我府里现在就有两株,再珍贵也不能与人命相提并论。”
御医的嘴角一阵抽搐,他以为忠王府穷拿不出这些个玩意儿,哪知道人家还真有?这会儿赶紧转给垂死的李安熙施了一针,让她能撑得久一会儿,“是老夫糊涂了,这千年人参能吊命,让五郡主含着,老夫即刻就去配解药……”
李凰熙与孙抚芳对视一眼,均松了一口气,李凰熙这才放开母亲,转回前,“来得及吗?”
御医道:“抓紧点应该来得及……”
姜嬷嬷以最快的速度取来千年人参,御医也没有含糊立即就动作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随着李安熙的脸色慢慢好转,众人这才渐渐放心。
西厢房里却不是一片安宁,李妍熙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气恼地道:“这关我们什么事,怎么将我们一众人都关起来?这下毒之事怎能栽到我们头上……”
她的生母忙一把拉住她坐回原位,瞄了一眼其他的妾侍们,“就你多嘴,还不赶紧坐下?”这女儿就是学不会谨防祸从口出的道理。
李秋熙喝了一口茶水,脸色也是的,“三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现在安熙生死未卜,我们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只怕到时候有人还想将罪名戴到我们的头上……”
“父王还健在,怎么也轮不到她们随意打发处置我们?”李妍熙到底年轻气盛,从生母的钳制中抽回手,气鼓鼓地道,看到她娘还要拉她,遂站起来看着一众姨娘道:“我有说错吗?我娘还有你们都还未老,可父王不进你们的院子已经多久了?府里稍有些脸面的下人哪个不暗中使脸色给我们看,忍气吞声,就知一味的忍气吞声,你们是不是被钱姨娘与关姨娘等人的死吓得不敢说话了?都是一群孬种……”
几个姨娘的脸色都悻悻的,自家失宠有多久了大伙儿都知道,王爷不进院子也罢了,就连她们想要使手段在府里勾引王爷,也是连人影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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